《囚徒》雪落万顷

5、第 5 章

　　孟竞远约了周峰周日下午一起去打球。
　　篮球馆就在A市市中心的体育中心，体育中心是市政府建的，外观呈飞碟形状，外型巨大气势磅礴且极富科技感，外围是灰色的玻璃幕墙，墙体灰亮晶莹，远看像是一座天外来物。
　　孟竞远昨晚有些失眠，但是上午补了一觉，起来简单吃了些东西后，收拾完早早开车来了体育中心。
　　他一身灰黑色的篮球服，露出的手臂和小腿肌肉结实有力，但并不粗壮，腰身线条流畅，身材挺拔，一双白色的球鞋。他一米八六的身高加上一张帅气逼人、棱角分明的脸，惹得篮球场周围观众席的几个女生一直盯着他看。
　　因为是周末，此时一楼球场内的人比较多，球场上已经有两队人在打比赛，场内弥漫着球场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木制地板的清香和球员的汗水味。
　　孟竞远在场地旁，拍了几下手中的球，打算去楼上的小球场看看。
　　楼上的小球场需要付费使用，所以人少，他给周峰发了个微信：“我在二楼小球场等你。”
　　周峰本来已经出门了，但是突然接到合伙人打来的电话，说是有急事叫他回事务所一趟。他只能抱歉地回复：“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合伙人打来电话，说是有急事，叫我回去一趟，你是不是已经到了？抱歉爽约了，下次我请你吃饭。”
　　“没事，那你先忙，就算不约你，我本来也是打算出来活动活动的，之后有机会再约。”孟竞远回复完消息，就在小球场内投篮。
　　这里没人很安静，不像在外面大球场，之前打球总是时不时有小女孩儿过来要微信，他还不好对每个来要微信的小姑娘都说“我喜欢男的”。
　　……
　　沐程上午忙完工作上的事，就让司机开车到A市体育中心，之前他在郭明那儿套出了孟竞远的各种习惯，知道他常来体育中心打球，昨天他说约了人打球，而自己问他是不是约的那个人，他又没否认，所以他来碰碰运气。
　　沐程浏览着手机上助理发来的关于周峰的档案，巧的是周峰的事务所跟自己的合伙人有合作，因为目前公司事务都是自己的合伙人在处理，自己忙着开拓其他业务，他跟周峰之前从未见过面。沐程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这世界还真小。
　　沐程在一楼大篮球馆没见到孟竞远，到二楼前台一问，知道孟竞远果然在小篮球馆里。
　　一推门进来，沐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孟竞远身材修长肌肉结实，双臂肌肉紧绷而不失柔韧，他正在投篮，呈现出几乎完美的身材曲线。投中一球后，他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抓住球，弯腰在地面拍了几下，熟练而性感。
　　“怎么一个人？不是说约了人吗？那个人放你鸽子了？”沐程磁性爽朗的声音响起。
　　孟竞远闻声看去，投掷出的篮球没来得及接，落了地，篮球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一如紊乱的心跳。
　　沐程带着自信的笑容走去捡起篮球，笑着掷给孟竞远。
　　孟竞远看沐程一身贴身的灰色运动套装，腿部肌肉线条一览无余，腰身柔韧，手臂肌肉紧致，弯腰捡球的动作更加完美地凸显了他的身材。
　　他头发黑亮蓬松，在场馆玻璃窗透过的阳光下，头发泛着光泽，整个人在阳光中被镀上了一层光，而他的肤色偏白，虽然身材高大，快一米九的身高，可在阳光下皮肤和周身轮廓白得发亮，仿佛他整个人要融化在阳光里，身上满是牛奶般的柔软感觉。
　　“怎么一个人？不是说约了人吗？”沐程又问了一遍，带着得意的语气，似乎对孟竞远看到自己的反应很是满意。
　　“你怎么了？被我迷住了？”沐程走进孟竞远，白皙细长的手在孟竞远面前轻轻挥了挥，嘴角带着肆意的笑。
　　孟竞远觉得不可思议，刚才那一瞬间，他对这个比自己还高大的男孩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看着眼前这个自信强大的男孩，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他想起昨天郭明跟自己说的那些关于沐程的传言，胸中涌动着莫名的情绪，他一把揪住沐程衣领，厉声道：“我警告你，别再来招惹我。”
　　“那个人放你鸽子了？你心情不好？”沐程脸色凝固，但也只惊讶了几秒，随后脸上还是露出笑容。他觉得惊讶，同时觉得新奇，没想到孟竞远这种表面看起来斯文绅士的人，也会生气失控。
　　“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别再来找我。”孟竞远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表情不自然地松开了手。他不知道沐程怎么会找到这里，他也不感兴趣，他知道自己不过是沐程爱情游戏里的下一个目标，而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爱情游戏里被攻略的NPC。
　　“你为什么不高兴了？是因为见到我不开心吗？从昨天跟你分开到现在，我老是控制不住地想你，你说你约了人打球，我之前听你那个朋友说，你常来这儿打球，我就想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儿，我只是想见你。”沐程褪去自信的光芒，神色黯然，一副受伤失落的表情。
　　毕竟年长沐程十几岁，孟竞远觉得沐程这一番话与其说是真情流露，不如说是游刃有余的套路，他不觉得对方有多喜欢自己，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害怕会胆怯，会担心自己不够好，而沐程的喜欢大胆直接，更像是一场降维打击精心策划的表演。
　　人是复杂的情感动物，虽然不知道他的话能有几分真假，但孟竞远的心还是软了一下。
　　“我说过了我们不合适，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孟竞远语气缓和了下来。
　　“哪里不合适？你喜欢我，不是吗？”沐程是质问的语气，声音里是自信和笃定，“如果你讨厌我，第一次见面，你就不会跟我留电话，昨天我去找你，你就会直接从咖啡店离开。”
　　孟竞远自诩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感情上也从来不拖泥带水，但他承认这是他第一次犹豫迟疑不够果断。
　　“我承认我之前对你有好感，但人跟动物的区别就是，人能克制自己的欲望，懂得及时止损。”
　　“你对我有好感，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敢跟我试一下呢？”沐程靠近孟竞远，近到几乎吻过去。
　　孟竞远向后退了一步，语气低沉，“关于你的传闻我听说了不少，也许你只想要一时玩玩的关系，但我无法奉陪，我只想认真谈恋爱，好好经营亲密关系。”
　　对于孟竞远来说，事业和爱情是幸福人生缺一不可的东西，他想拥有的亲密关系是认真的、忠诚的、理智的，而现在选择的伴侣是为未来的自己选择的家人和亲密伙伴，爱情不是儿戏。
　　沐程眼神一暗，随即又浅笑道：“是，没遇见你之前，我是没有认真谈过恋爱，我跟那些人不过是图一时新鲜，而且以前都是他们追我，但是我遇见你了，我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心动过，我也从来没主动追过一个人。”
　　孟竞远嘴角勾起一丝笑，“你这番话的确动人，只是我不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我以前遇到过的人，我可能喜欢过，但我没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沐程深吸了一口气说。
　　“今天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你对我了解吗？你喜欢我什么呢？”看着沐程认真的表情，孟竞远对这个花言巧语的大男孩瞬间没了愤怒和防备，他甚至有些无奈。
　　“我不了解你，但我现在在做的，就是在了解你。你非要问我喜欢你什么？你身上我什么都喜欢。或者你觉得这个回答没有说服力，但是我心里就是有一种冲动想睡你。比如现在，我看着你的嘴唇，我想亲你，想咬你，比如我现在看着你，就非常想得到你。”
　　沐程逼近孟竞远，像是发情的猛兽，眼神急切热烈。
　　孟竞远两只手按在沐程双肩，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他语气低沉道：“你现在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沉默了几秒后，沐程眼睛带上笑意，主动往后退了几步，狐狸般狡黠地笑道：“你成熟、理智，可是一个人如果成熟到连喜欢一个人，连自己的欲望都不敢承认，这样的成熟是不是也挺可悲的。”
　　沐程深深看了孟竞远一眼，嘴角勾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大步流星走出了篮球馆。
　　孟竞远深深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运动短裤，他脱下上衣短袖，围在腰上打算去浴室洗个冷水澡。
　　去浴室的路上，有不少女孩花痴地盯着他性感但不夸张的腹肌看，孟竞远没心思理会这些，胸口像堵住了棉花，胸闷，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