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犯罪》惜楠苏

4、第 4 章

　　十分钟后，原本在走访的马飞来到他们面前。
　　看样子是跑过来的，累的气喘吁吁，一边擦汗一边问，“咋了，许队?”
　　许长枫扬扬下巴，“调查一下这家生鲜店老板他儿子的社会关系。”顿了一会儿他问道，“假如你杀了人，第一反应是什么？”

　　这句话听着在问马飞却是看着云莫说的，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下云莫淡淡吐出两个字，“你说。”
　　其实细想这件事他也觉得不合乎常理。

　　“我?”许长枫思考一会儿说：“我应该很害怕，如果我第一次杀·人的话。”

　　“嗯，李岑说了，凶手应该是第一次作案。”他眼睛眯起，“那我第一反应是什么？”云莫说。

　　别人正听的入迷时许长枫竟噗呲笑出声，“咱俩想一起了啊，阿莫。”

　　马飞：阿莫?！！他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但眼下不是纠结称呼的时候。

　　“如果我第一次杀人，因为某种原因我很愤怒，看着那个人的脉搏在我手上慢慢停止，再也喊不出一句求救的话。”云莫说。

　　“然后我感受到她死了，我慌了啊，因为我一开始不想杀她的，想给她点教训，或者我就是想杀她，但那又如何？”许长枫一动不动的盯着云莫，马飞瞪大眼睛看他。
　　他又说：“然后我就把她分成八瓣，给她剁碎，然后我把她的尸·体扔掉。”

　　“那么现在的我慢慢冷静下来，意识到我做错了事，但我还年轻，我不想坐牢，但别人会察觉到她失踪了会报警，但我害怕别人知道这件事，那我应该先清理案发现场。”他眼睛一直盯着海鲜店，王胖子笑着给别人剁鱼，“然后为我制造不在场证明，之后跑，跑的远远的。”

　　许长枫埋头直笑，云莫长舒一口气。
　　马飞依旧一脸懵，“所以许队，凶·手到底找到了吗？”

　　“真相揭开之前，万般皆有可能。”许长枫依在背靠上看他，“说不定你就是呢？”

　　这话一出马飞瞬间慌了，“不是，许队，我跟你几年了你在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啊！”

　　许长枫挥手，“没说你，闭嘴。”过一会儿他才补道，“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果真凶是他，他为什么不跑?”

　　“如果不是他，真凶又会是谁?”
　　找正常逻辑来讲王胖子他儿子是凶手的可能性大大减少。但也有一类人不同，他们杀·人不是出于矛盾报复，而是出于刺激。

　　马飞疑惑问道，“所以你们说的这个人不是凶·手?”

　　“不一定。”云莫推了推眼镜，“还有一些个别人物，他们杀人并非仇杀，完全是追求刺激感达到心理满足。而这一类人根本不怕警察找上门。”

　　“他儿子资料查的怎么样了？”许长枫问。

　　“我刚给队里说了，正在查资料。”马飞回道。
　　过了十几分钟，电脑被递过来，上面附带着王亮亮的资料。

　　云莫粗略的扫一眼，虽然他和失踪的女性有夫妻关系，但没办理结婚证，资料上关于那个女性的一点信息都没有。

　　“呦，还真在银行工作。”许长枫挑眉，“铁打的饭碗啊。”
　　他手指滑动王亮亮的资料，“酒驾被查过一次，在没案底了？”
　　案底可谓是白白净净，除了酒驾找不出一点瑕疵。

　　两人来到生鲜店前，王胖子脸上还挂着笑容，“两位要点什么啊？”他上下打量两个人的着装，以为他俩是什么大老板来采购，正做着发财的美梦。
　　只见许长枫从胸膛取出刑警证，然后笑着对他说：“你好，做个调查。”
　　王胖子脸色登时就变了，他忽然变得异常紧张，结结巴巴的问他眼前这两个刑警，“警察先生……我，我……也没犯啥事儿啊。”一个陈述句硬是被他说出了反问句的语气。
　　正常来说，当一个人忽然被警察找上门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当然是一脸懵圈的问警察来做什么，而不是解释自己没犯事，如果真的干干净净不可能这么慌张。

　　许长枫倒是不急反倒安慰起来，“没事的，王先生，我们就是和你聊聊。”说着他眼神飘向王胖子身后的店面，“我们可以进去坐坐吗？”
　　他俩抬脚走进去，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刺的人反胃。
　　王胖子手在围裙上摸了两把，“坐，警察先生，我给你倒杯水。”

　　“水就不用了，您儿子在吗？我想找他问点事儿。”

　　王胖子手中动作一顿，“您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这就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过来。”说着他转身拨打电话。
　　“儿诶，是我是我。”
　　“哦，警察过来想问你点事儿嘞。”
　　“行行，你快点回来哈。”

　　挂完电话他无措的看着两位警官，许长枫看似在疏解他的情绪般问道，“儿子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了。”

　　“没结婚吗？”

　　提到这儿王胖子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然后说：“问了一个，前两年跟人跑了。”他偷摸看一眼许长枫，小心翼翼的问：“警官，我前一个儿媳十八岁，我们没犯法的，儿媳是自愿嫁过来的，我儿子没犯事吧？”

　　许长枫和云莫对视一眼。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俩明明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眼神，他们彼此就能读懂。

　　“老板你不用紧张，就是不到法定结婚年龄结婚这种事情也判不了刑。”云莫说。

　　“哦……哦哦。”王胖子明显松了口气。

　　几近二十分钟王亮亮才匆匆来迟。
　　要不说大学生不一样呢，王亮亮比王胖子冷静的多，他先伸出手，“对不起警官，行里比较忙，让您就等了。”

　　许长枫回握他，“没关系，我们来做个调查，放轻松。”
　　王亮亮对立坐下。

　　“二十六了，结婚了吗？”
　　两个人的配合可谓打的很完美，一个人问问题，一个人观察嫌疑人脸色。

　　王亮亮面部表情几乎没变，“结过一次，两年前跟人跑了。”

　　父子俩的口供吻合。

　　“她可能死了你知道吗？”许长枫眯眼问他。

　　这次他脸上表情终于出现异常，他先是一愣抬眼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

　　“……”他面上略显惊讶，然后否认道，“不可能的警官，她一年前还找我借了点钱。”

　　“借钱?”许长枫问道。

　　“是的，警官，她一年前找我借了五万，她说她从良了，想开个店好好过日子。”说着他抬眼和许长枫对视，“如果警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银行看我和她近两年的开销记录，还有我一年前的转账记录，这足够证明她还活着。”
　　云莫想起他的档案，一年前他确实支出过一笔巨额。

　　可能是觉得警官不相信他，他又补道，“她十六岁嫁给我，虽然接受不了她的出轨，但也不至于杀她，怎么说我俩也有点感情，当时冲动打了她，五万块钱我也没要。”
　　他说的虽然牵强但也不无道理。
　　王亮亮在银行工作，照着他的思维来看，为了一个出轨的女人丢了工作更不合算，但也不能保证他是为了保全工作而撒谎，况且他是银行内部人员，两个银行卡转账这种事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到。
　　他的嫌疑依旧存在。

　　“她叫什么名字？”许长枫问道。

　　“吴翠玲，长虹县人，来这里打工和我认识的，一来二去结了婚，现在好像还在这里打工，具体位置我就不清楚了。”

　　“电话号码呢？”
　　王亮亮写下一串号码给他，“警官。”

　　眼见再问不出什么他们只好离开，“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警官。”王亮亮目送他俩离开。

　　刚上车马飞就着急问道，“怎么样了许队?”
　　两人情绪不高，答案也很明显。
　　不过他们很快提起精神，许长枫掏出那张纸条拨打过去。
　　很快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好。”
　　在几人期待的眼神中许长枫开口，“喂，你好，我们是刑警大队的，我是队长许长枫。请问你是吴翠玲吗？”

　　“啊，是的，有事吗？”

　　“是吴翠玲本人吗？”

　　那边有点不耐烦了，声音有些焦躁，“有啥事快点说。”

　　“是这样，我们怀疑吴翠玲本人已经遇害，想证实——”

　　不等他说完被吴翠玲打断，“什么遇害不遇害的！人活得好好的你诅咒我呢是吧？！见不得别人好是吗？！”

　　“……”几人对视一眼，确定王亮亮的口供是真的，“不好意思，我们在涵洞内发现一名女性头骨，是在两年前死的，因为您忽然离开所以我们单纯猜测而已，非常抱歉。”

　　吴翠玲沉默一会儿，“警察先生啊，我是吴翠玲本人。”
　　他们的希望又一次落空。
　　吴翠玲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当年走的时候还有个姑娘不见了，因为她和我一样是年龄小的时候就嫁人了，所以我俩经常一起聊天。她人比较内向，不爱和别人交流，我走的时候想再去见她一面的，然后他丈夫告诉我她不在家，但我看她房里的灯亮着呢。当时天比较暗，我也不确定我看没看清，她男人手上好像带着血，本来他家就养鸡，我以为杀·鸡呢没多想我就走了，后面我和她再也没见过了，我不知道会不会是她。”说到最后时她声音颤抖。

　　“她叫什么名字？”

　　“原芹羡，胡三家的媳妇。”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

　　挂掉电话马飞立马联系大队开始找原芹羡的资料，一秒都不敢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