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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   林司真实在太困,睡醒时,竟然发现自己的头枕在梁嘉珩的肩上睡着了。

      她仰头,是一双近在咫尺异性眼眸,林司真吓得坐直身子,拉下身上的披风,故作镇定地掀帘张了张窗外,此时的天已朦胧半亮。

      “我怎么会靠在你身上?我记得我是靠在另一边的。”

      “是你自己靠在我身上?你倒反问本王?”

      抚了一把头发,林司真低头整了整褶皱的衣袂,没反驳。

      “你既然醒了,就回答本王,这个又是谁送你的?”梁嘉珩从身后摸出一个盒子,一手顶开盒盖子,里面是一颗透体发亮的夜明珠,颜色润如银白,闪着荧光,“这颗珠子价格不菲,你不会说是路上捡到的吧。”

      “你怎么能随意拿我的东西呢?”林司真虽不知夜明珠,盒子却是眼熟,她伸手要夺,却被梁嘉珩抬高手避开了。

      扯着梁嘉珩的袖子,也拽不下他的胳臂,林司真嘟嘴:“啧,梁嘉珩,这……这是我的嫁妆,不行吗?”

      嫁妆?梁嘉珩稍一分神,被站起来的林司真夺过了盒子。

      ***

      戚娘子帮房娘子重新整理仪容。

      一席黑装,黑纱蒙面,房娘子左右脚一高一低,缓缓走上大理寺的台阶。

      台阶有十八层,每一阶都是寻常两阶这么高,但她拒绝了林司真搀扶。

      今日天气阴沉,云层把太阳厚厚遮挡。

      说不出的一股惆怅情绪由心而生。

      “阿娘……”一声稚嫩大叫。

      房娘子回头,一个五六岁小女孩向她飞奔过来。

      送孩子过来的一个年轻女子朝林司真点了一下头,便消失无影。

      房娘子自从听了林司真的劝,答应自首后,一直没有起伏情绪,但看到女儿的一刹,破了防,她蹲下身子,紧紧搂住自己的女儿。

      小女儿亦紧紧抱住母亲,边哭边喊。

      黑纱布不仅浸透了房娘子脸上的泪,还有伤口渗出的血。

      “为什么,不放了她?放她和她的女儿离开这?”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梁嘉珩问林司真。

      “不知道为什么?”林司真侧头看了一眼梁嘉珩,目光向前淡淡说道:“但知道,不可以。”

      梁嘉珩欣赏地凝视林司真,“本王替你准备了一些日常用品,过几日会送到你府上,不算聘礼,到时候就随你的嫁妆一起抬过来。”

      “你不希望我被姬素玉的嫁妆比下去?你知道我是庶女,没人会为我打算?”林司真笑了,歪头挑眉,“梁嘉珩,你还是我认识的梁嘉珩吗?”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放肆,好像你很早就认识本王一样?但倒是你,你还是我听说过的那个林二小姐吗?”梁嘉珩嘴里说笑,眼里却含有一种试探。

      危险!林司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风险,也觉得这个话题非常敏感,尤其是这个时刻不适合讨论。

      她微微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我本来就不如姬素玉,也不在乎形式上的东西,只是,我要嫁过来,除了平儿和水袖这两个丫头之外,这个女孩以后也会一起随我嫁过来,齐王殿下,可否应允?”

      “就算你们整个林府都搬过来,本王也是养得起。”

      林司真闻之笑了,竖了竖拇指。

      大理寺此刻开了门,走出几个衙役,围在房娘子母女周围,梁嘉珩信步上前,衙役们见是齐王,赶紧请出了大理寺卿。

      不久,梁嘉珩简单地和大理寺卿讲了几句,便转身朝着林司真的方向点了点头。

      林司真缓缓上前,走到这对母女身边。

      房娘子看到林司真,赶紧让孩子跪在她面前。

      “喜儿,给二小姐下跪,以后你就是她的丫鬟。”

      抢先一步,林司真拉起小女孩的手,“女子的膝盖一样有黄金,不能随便跪,你放心,我不会把她当丫鬟,以后我过什么样的日子,这孩子就是什么日子。”

      房娘子激动地捂紧自己的口鼻,小姑娘躲在母亲身后,探出头害怕地看着林司真,不敢说话,只是死死抱住自己的母亲。

      “我已经和齐王殿下说好了,他们不会太为难你,你知道什么,做过什么,原原本本说出来就行,我会找讼师帮你说话,记住,只要活着,你们母女总有见面的一天,”

      林司真蹲在小女孩面前,拉着她的手,“你叫喜儿对吗?你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这段日子,你随姐姐走好不好。”

      “快去……”房娘子狠心地拉出孩子,推给林司真。

      孩子大哭,几次向母亲伸手,都被推了回来。

      林司真看到房娘子身后的衙役,等着似有不烦,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她当机立断,抱起地上的孩子,遮住她的双眼,一步一步退下台阶。

      衙役此刻上来,给房娘子手脚拷上了木治,几人在后护行,消失在大门中。

      梁嘉珩打了手势,让石磊驾马车过来,停在台阶底处,怕引人围观,梁嘉珩护着林司真一大一小,迅速上了马车。

      马车中孩子一直哭嚷着找“阿娘”,林司真抱着她没法子,瞄到梁嘉珩腰间挂的玉佩,形似动物,她不假思索,伸手就解下他的玉佩,逗着孩子。

      喜儿拉扯着玉佩下的穗子,逐渐安静下来。

      “这御赐之物,你倒挺会做顺水人情。”梁嘉珩假嗔。

      林司真没有抬头,只是道:“反正你也不是很喜欢。”

      上一世,梁嘉珩因为心情好曾把这个玉佩赏赐给一个宫女。

      巧了,偏偏这时候林司真想起这段……

      ***

      喜儿初到陌生的环境,一连几日,又哭又闹,床上堆满了哄骗小孩的玩意,她通通都不要。

      终于,孩子哭累了,嘴里含了个蜜饯,终于睡着。

      林司真最开始陪玩了半天,失去了耐心,索性把孩子丢给水袖。

      这几日都是水袖照料孩子的起居,她捏了捏自己腰酸背痛的身躯,乘孩子睡着,找了一个背椅靠了靠。

      平儿给两人送上了茶水,自孩子接过来之后,三人就没有睡上一个整觉。

      晌午,戚娘子亲自送来了几人的午膳,还为喜儿单独做了餐食,平儿帮忙端了进来,今日有一道切片羊肉,膻味特别重,水袖在屋内老远就闻到,又跑到门口吐了起来。

      “水袖的肠胃还没有好吗?”林司真狐疑,问平儿。

      平儿凑近闻了闻羊肉,反倒觉得特香,没心没肺地对林司真摇了摇头。

      林司真瞧见水袖手捂着口走过来,没走几步又打了干呕,心里更起了疑惑。

      “平儿,你去门口侯着,不要让人进来。”

      平儿虽然不情愿,但也照做了。

      林司真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走到水袖身后,“你没事吧。”

      “没事。”水袖对着林司真勉强笑了笑,但是气色很不好,脸无血色。

      “你这个月例假还正常吗?”

      水袖轻皱眉心,小声问,“是什么?二小姐。”

      “就是癸水。”林司真拍了额头,搜索用词,“你这个月身体可有什么异样?”

      水袖红了红脸,小声道:“晚了些许日子,而且吃什么都想吐。”

      不是吧!

      林司真算了算日子,有种被人打了巴掌脸上火辣辣的感觉。

      如果水袖真的怀孕了,那么就是梁嘉琮的子嗣。

      因为她林司真造出一条人命。

      虽说是现代女性,毕竟没有结婚生子,有些事细问终归难以启齿。

      找四爷帮忙还是梁嘉珩?

      这两人严格意义上说都不是好人。

      林司真在屋内来回踱步,水袖看出了她的不安,又怯怯问道:“二小姐,你怎么了?”

      “走,先和我看医生去。”林司真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腕,打定了主意。

      ***

      林司真抓着水袖去了一间不起眼的药铺,年轻大夫号了半天脉,终于面露喜色。

      “恭喜这位夫人,确是喜脉。”

      水袖整个人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林司真已经拿出准备好的银子,堵住大夫的嘴。

      “怎么办?二小姐。”

      大街上,水袖跟在林司真身后,一手护着自己的小腹,一手轻拽前面林司真的长袖。

      林司真回头瞧了她一眼,心里也七上八下打不定主意,她停下脚步,等身后的旁人走过,轻声问:“水袖,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怎么办?应该你告诉我。”

      “我?”水袖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也是,按照她这个年纪,在现代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这么大的事,如何处理?

      “你想留下这孩子还是流掉这个孩子?我都听你的?”

      水袖伸手又捂紧腹部,害怕地问道:“会疼吗?”

      “这里只有药流没有人流也没有麻药,我想应该会受些罪。”林司真不想骗她。

      “我问的是孩子,她会疼吗?”水袖摸着自己的小腹,很认真地问。

      “……”

      她怎么知道?

      林司真哭笑不得,孩子留下后患无穷,可是做掉一条生命,她又开不了口。

      水袖似乎误解了林司真的哑言,只是低声道:“我从小就是被我父母抛弃的,但是我一样很感谢他们当初留下了我,只是把我扔在有光的地方,所以我也不想杀了我的孩子。”

      “水袖,你真有一颗金子的心,既然你决定了,我会对你和孩子负责到底的。”林司真跑出去几步,又跑回来把手上的药塞给水袖,“水袖,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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