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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三章 心法(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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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心法!?”
我相信我现在的模样必定十分可笑。但是这怪不得我,我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医院院学生,掉到古代来就算了,居然还真会要学这我以为只是武侠小说里才存在的内功心法?难道我以后真能像小说里的大侠一样飞花落叶皆可伤人?
修揉揉我的脑袋。
“这对你的经脉有好处,最重要的是还能护住你的心脉。大哥也不奢望你以后成为什么高手,只是想要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而且碧寒宫历代传下来的内功心法很特殊,它不需要你每天花一定的时辰去打坐或者修炼,碧寒宫的心法练的是呼吸法门,一吸一吐间就是在练功。这就是为什么历代碧寒宫宫主的内力都很高的原因,因为我们哪怕在睡觉的时候,都在练功,自然抵得上别人花数十年工夫的时间。”
但是,这也是碧寒宫是江湖人士眼中钉、肉中刺的很好的原因吧……
我瘪瘪嘴。
“学不会,修不可以,怪我笨。”
丑话说在前面,谁知道那个心法是怎么回事,虽然说我曾被誉为天才,甚至对任何人事物都过目不忘,但是让我学一样我原本根本就认为是骗人的东西……天知道会怎么样。
修微微地笑。
“谁说的,我家风儿最聪明了。”
我不知道修做了些什么或者说了些什么,但是当柳无夜跟在修的身后走进房间、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我真切地、也是唯一一次,感觉到了他对我的杀意。他的脸色难看异常,嘴唇也抿得发白。
修自是也感觉到了,他没有回头,只是很轻很轻地说:“无夜,不要试图做一些一定会惹怒我的事情,后果你知道的,你不会想承担。”
修的语气几乎是柔和的,柳无夜却打了个哆嗦,想必,修的手段他是清楚的。
半晌后,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是。”
我想,柳无夜在这一天、这一刻,应该就已经想好了要怎样对付我,只是,他一直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也在等待我长大。
修抱着我往后山走去,我们走进一个石洞,石洞并不深,很快便到了尽头,修侧了侧身让过柳无夜,我见他在石壁上摸索着,然后是一阵隆隆的声响。
我有些新奇地微微瞠大眼,虽然这样的情节在小说或是电视里经常出现,是已经熟到快要烂的程度了,但是亲眼看到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柳无夜没有进去,石门在我和修身后关上
石室并不大,在四角镶有成年男子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可视度虽然并不高,但对这里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四方的空间里,总共只有一张大床、一个石案,连椅子都没有,哦,还有,角落里堆放了一些坛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总觉得不应该是酒。
走近了,我才发现那床不是普通的床,而是通体由玉石砌成,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层惨淡的青白。
“这是一张寒玉床,由整块的千年寒玉雕砌而成。”修告诉我说,“当年碧寒宫的创始人花了很大的心血才得到它,用它来练功,可以事半功倍。”
我眨眨眼。
千年寒玉?是什么东西?如果用它练功有奇效的话,修为什么不天天睡在上面?他不是说碧寒宫的内功,是连睡觉的时候也在练的吗?
修抱着我走到床的一头——整张床平滑无比,根本看不出床头和床尾的区别,然后把我放下,自己也蹲了下来。他握着我的手,在床侧面的右方摸索,我可以感觉到某处微微地突起。
“风儿,摸到了吗?”
我点头。
修抱起我,坐在了床上。
丝丝凉意透过衣料,我不禁微微打了个寒蝉。
“你要牢牢记着大哥接下来和你说的话。”修的脸色是难得的严肃,我乖顺地再点点头。见我点了头,修再继续说下去。“不管是什么心法,只要是循序渐进地练,就必定需要时间的积累,但是风儿,你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大哥要用自己的内力帮你速成。”
——我可以想象柳无夜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了,就算我不明白这么做的后果,至少我也知道这对修有很大的损害。
“按照大哥的预想,成功以后我们都会陷入‘眠’的状态,所谓‘眠’,就好象是睡觉一样,只是时间很长,而且在这个阶段里不吃不喝,呼吸也很微弱。这个风儿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你和大哥都会睡着,睡很长一段时间。”
就是新陈代谢迟缓甚至停止是吧?
“但是大哥不知道我们会睡多久,也不知道谁会先醒过来,所以风儿,如果你先醒了,记住,不要叫醒大哥,你只要用力地敲刚才大哥让你摸的那个地方三下,石门会自动地打开,柳大哥就在外面,他会安排你接下去要怎么办。明白了吗?”
我再点点头,虽然我依然是疑惑的,或者说,对所谓的心法是怀疑的。
修点了我的睡穴,整个过程我完全陷入昏迷之中,只有依稀的感觉,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一道温暖的气流在缓缓流动,但是逐渐地这股气似乎碰到了阻力,行动变得艰涩起来,我有一种自己像个正在被充气的气球的感觉,而且,是一个快要被撑暴了的气球。孱弱的身体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很快地,我连最后仅余的这点意识都失去了。
当我逐渐开始又有意识的时候,整个人的感觉就好象婴儿在母亲的子宫里那样宁静而安详,然后我醒了。醒来的时候,我觉得精神很好,身体的负荷远比之前要轻松许多。那股温暖的气流依然在体内流动,极度地缓慢,但是这种缓慢并非有阻力造成,只是本身的迟缓而已,甚至可以说,它的流动是非常顺畅的。
而这时,一吐一息间,似乎能和这股气流产生一种微弱但着实存在的共鸣。整个人觉得很舒畅。
我坐起身子,那张寒玉床的凉意对我已无什么影响。修就睡在我的身边,他的脸色很白,几乎就像身下的玉色,连嘴唇也是,怕是过内力给我对他的损耗太大了。我用手指轻轻抚摩他的脸,怕吵醒了他。他特地嘱咐我不要叫醒他,必定有什么道理。
我并不急着出去,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心绪宁静下来,某些东西自然而然地浮上。
修,我说过我不想去思考你做任何事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所形成的本能,却又不是那么容易舍弃的。很多时候,很多想法,真的是本能,我无法控制。
手指滑下,小小的手平放在他的心口,感觉他心脏的跳动。
只要我愿意,这条性命我便可以取走。所以,我不明白,修,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赌上你的性命,若是输了,你一点挽救的余地也没有。
我叹了口气,收回手,俯身在修的额头上轻轻烙下一吻,然后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