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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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灯会回来后，正值假日，秦青青便留在糖水铺子里开始清点开业以来的流水。算术一向不好的她，也看出来了这收支根本不平衡嘛！固定开支，店铺租金，店小二，面点师傅和说书先生的薪酬，一个月来就花去了她店铺盈利的五成。再算上其他常用的茶叶，面粉，糖粉等的话，这个月她需要倒贴银两。
虽都说做生意的，都要做好前期亏损的准备，那也得提前想出对策才能扭亏为盈。
“这一个月内，最正确的决定是在元宵节前开业。”秦青青仰天长叹，元宵节的流水好歹多付了师傅们两天工钱。
小年偷瞄了两眼账本，抱怨道，“小姐，要你省去这说书先生的钱，我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小年一直觉得请说书先生最不划算，说书先生名头大要价高，而且还要三小姐自己提供故事素材，可三小姐就是一写作苦手...
小年继续说，“而且咱们进宫之后，到今也没有收集到什么不为人知的宫中秘闻，天天让说书先生讲你的编的故事，总有一天大家会疲倦的。”他其实想吐槽三小姐的编故事能力一言难尽。
“说什么呢！”，“啪”，秦青青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怎么能没有说书先生，这可是店铺的点睛之笔！而且她就爱编故事，这是她的乐趣所在，“小年你要把目光放的长远一些，说书先生是我们必要的投资。我们这不是才认识柳意吗，之后宫中的人脉都会慢慢搭建起来的。”
那从哪里下手削减开支呢，秦青青想到了原材料成本这。
糖水铺子中出货量最大的就是茶叶，店中的茶叶都是从京城的二手商贩中买入或者家里偷过来接济的。商贩们要算茶叶收购运输保存的费用，更要算店铺员工的成本。碰到丰收的季节，可能还能跟商贩谈判价格。碰到其他时间，店中茶叶的品质和需求时限没有一个能妥协时，只有任人宰割。
秦青青一直都计划去一次江南跟当地的茶贩直接对接，现想这也算过完年关了，择日不如撞日，可以启程出发了。
秦青青忽然间充满了斗志，“小年，我们过两天就出发去江南吧！”
秦青青大步走出了她的小铺，斗志昂扬地回家收拾行囊了。
落在后面的小年一头雾水，“？？？三小姐真的不要再想想吗？你还有宫女的工作呢！”小年赶紧追了上去。
秦老将军，大姐二哥那儿，秦青青糊弄说是想去江南看看春光。家里人知道她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不过就是出行的事，除了嘱咐她两句也没有太过担心。
老将军其实心里清楚，女儿心中肯定又憋了什么鬼点子，但他特别赞成这次出行。因为如今的江南总督是他在军中认识的知己，而更重要的事，这个知己有一个与秦青青年纪相仿的少子。
当秦青青跟老将军说要去江南时，大姐二哥都犹豫怎么回答时，他立即答复，“年轻人，就是要多历练！去江南看看，路上照顾好自己。”
转头，秦老将军就写了一封信快马加鞭送到了江南总督手中。
秦青青开始时用感激的眼光看着这位老父亲，心想着父亲终于理解我了。但在去江南的路上，她想着想着觉得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她怎么依稀记得老头听到她要去时眉毛都要从脸上飞出来了，好像完成了他一件心事一般？
但此时，她并没有察觉任何的不对劲，回屋整理行装，并打算明日进宫做事时，跟卫嬷嬷请假。顺便看有没有机会给她的朋友柳意捎一句话。
第二日
出发之际将至，翼枫的生母柳贵妃准备在御花园与翼枫和翼芸吃顿家常饭。翼芸是她最疼爱的小女儿，可如今要么是去征战沙场，现休息没两天又说要跟哥哥翼枫去江南历练。她好是心疼，可能做不了主，只想行前能跟他们多说两句话，嘱咐两句。
柳贵妃早早就来到涟鸢湖中的湖心亭安排今日的午膳，她挑选的菜品并非山珍海味，都是些枫儿和芸儿从小爱吃的菜肴。她知道芸儿最近心情不佳，亲手给芸儿熬了一碗薏仁粥。
她让人在亭的周围竖起了屏风，架上了炭火。虽然冰雪已经融化，寒气依旧有些逼人。收拾好了，她支走了下人，坐在亭中等他们来。
她一个人坐在亭中，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印记却不减她美人的风采，而她自内而外的娴静，素雅的气质跟着开春时的梅花相得益彰，像画中的一部分。
秦青青在这些帮忙设宴的宫人中，她偷看了一眼柳贵妃，贵妃的雍容华贵不禁使她感慨，“有些人真是天生就跟人不一样啊。”
想到自己总是咋咋唬唬，不稳重的样子，估计一辈子都变不成这样。没空想太多，她现在首要任务是去跟卫嬷嬷说明要去江南的事。
翼芸翼枫一会儿就到了。翼芸仍是一身红衣，昨日休息好后没有了疲惫的神态，但还是心不在焉。翼枫今日穿了一件浅蓝色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都用丝绒绣着腾云图纹，他的腰上还挂一玉坠，他大步走到亭中，衣袖轻轻扬起。
“母亲，这不是我最爱吃的青笋爆炒鸡吗！”翼枫今天心情相当不错，明日他就要启程了，马上就要知道这江南总督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是呀，知道你想吃，特地准备的。”柳贵妃看到枫儿的笑容，面容更加柔和了，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到翼枫碗中，“你快尝尝，像不像你之前吃的口味。”
“芸儿，你也吃，这薏仁粥是给你的。”柳贵妃忙着把粥推到翼芸面前，她今日不是什么贵妃，只是一个母亲。
老皇帝后姗姗来迟，后也加入了家宴。
他们就在这亭中讲着有的无的的故事，说昨日在灯会上看到的花灯与去年不大一样，抱怨最近换了的厨子做菜的品质不稳定，笑母亲的猫咪最近又打翻了几个花瓶。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跟普通人家一样。
秦青青这时正跟卫嬷嬷请了两个月的假，卫嬷嬷把她骂得狗血喷头。骂她刚来一个月就请假两个月，是不是不想做的。好在秦青青早有准备，她把她多年压在箱底的锦缎带来送给了卫嬷嬷，说是这次过年回家家里一个做生意的亲戚送的。
卫嬷嬷当然知道这个锦缎的品质好不好，她常年在宫中摸一下就知道跟官家的品质一样。拿人家的手短，现如今，她说秦青青的话听上去反而有些阴阳怪气了。
秦青青没有在意这些，不过是被骂了一顿，事情还是办好了。
秦青青从卫嬷嬷那儿出来又路过了御花园，看到柳贵妃，翼枫和翼芸一家人吃饭的场景，觉得非常新奇，他们家人吃饭的氛围看上去跟自己也有些相似，其乐融融。还以为有皇帝的地方都是冷冰冰的呢。
她边看边走时失了神，没注意自己走进了一块低洼的地区，她一脚踩空，掉进了湖里。
秦青青想，哎呀，又犯蠢了。但会游泳的她，倒没有被吓到。
但周围的人可不这么想，在御花园中的路过的宫女看到这一幕，大叫了一声，以为有人跳湖。这也惊动在吃饭的皇帝和柳贵妃他们。
“发生了什么事。”皇帝有点恼怒，怎么又出事了。
苏公公急忙说，“杂家这就过去看看，估计又是哪个不懂事的宫女。”苏公公跑了过去，这可千万啥大事啊。
翼枫就远远地看着，苏公公到之前，已经有一个人影从湖里颤颤巍巍地爬到了湖边，他没忍住笑了一声。
翼芸也看着这个场景，秦青青游泳挣扎上岸的姿势确实是狗刨，没有半点矜持，她也忍不住抿嘴。
柳贵妃看翼芸笑了，心中的愁云反解了两分，感谢这个宫女，让我的芸儿能有所宽慰。
苏公公了解完情况后，急忙忙回来禀告，“启禀陛下，是一个宫女走路时不小心失足掉入湖中，自己游回来了，已无大碍。尖叫声是不知情的宫女以为有人想不开投湖自尽。”
“没事就行，让下人们都小心一点。”皇帝本有些不悦，这事打搅了他的家宴，可发现芸儿听了之后竟面露悦色，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并没有责罚。
“是，老人们都知道那里的地势低洼。这新来御花园的宫女还不太熟悉，杂家这就让卫嬷嬷多管教管教。”苏公公补充道。
新来的宫女？难道是秦青青，翼枫忍不住又朝那个湖边望去，他看不真切，背影似乎有几分熟悉，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担心。
翼枫招了招手，让小五来到身边，“你去看看那个宫女是谁，回来禀报与我。”
小五即刻便去了。
翼枫转头解释，“我近日查看宫人名册，感觉新人的安排不是很妥当。新招的绣女放在了御膳房帮厨，懂管账的在御花园移栽花木。我想着可以重新调整一下，便让小五去看看是不是我在找的人。”
“让宫人们也能人尽其才，嗯，很好。”皇帝点头。
小五追了上去，发现这个满身湿答答的正是秦青青，他问，“怎么是你？”
秦青青冻的直打哆嗦，开春的湖水还是太冷了，她看着小五，“你不是柳意旁边的那个吗？”
“是的。”小五这时觉得自己是殿下的人，可算比这个宫女高一等，有点趾高气昂。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一直都没有机会问你。”
“小五。”
“小五！你一定跟柳意很熟！他总跟你一起。”秦青青回。
“那当然。”小五得意，心想，我可是殿下的人。
秦青青本想自己去跟翼枫道别，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是没有机会在离宫前再去见他了，或许让小五带句话也可以，“小五，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小五心中有些鄙夷，这宫女一上来就要帮忙，还真敢攀附关系啊，不会殿下的身份被她知道了吧，先听听看。
小五点点头，“你说来听听。”
“我已经跟卫嬷嬷请假要去江南两个月，这段时间估计见不到柳意了。想跟他说一声，你能不能帮我转达一下，我很感谢他，我定会从江南给他带些好吃的回来。”
小五有些愣住，第一次有人让他给殿下传话，传的还是这么没有信息的话，这样倒是好办得多，要是帮忙就惨了。
小五答应了。
回到湖心亭，小五一五一十地转告，“殿下，是秦青青。她还让我转告殿下，很感谢您，她要去江南两月，这段时间见不到，回来定会给您带点好吃的。”
翼枫听了，手突然抓住了衣裳，真的是她，她也要去江南。还没出门就想着给人带特产的习惯是谁教的。
太阳落山了，秦青青的衣服也差不多靠炭火烤干后，她准备离宫。
她今天竟有些舍不得这里，毕竟她刚交了一些新朋友。不过过两个月，她就回来了。
在快出宫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素色，身材欣长，懒懒地倚在宫墙边。
不会是柳意吧，不可能呀。
她不相信今天会遇到他，但是还是下意识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并加快了脚步。
“柳意，真的是你！”秦青青有点不敢相信。
柳意抬头看着她，她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整个人也还是有些狼狈，“嗯，是我。”
“我让小五带的话你收到了吗。”秦青青笑着问，开始往外走。
柳意跟着往外走，“收到了，你要去江南。”
“嗯，其实有点舍不得你，但很快我就会回来的。”
“我也会去。”柳意想了想，又补充道，“跟翼枫殿下一起。”
“哇，那我们好有缘啊。”秦青青看着柳意，乐呵呵地笑了。
柳意也扬起了嘴角，“嗯，早点回家，别着了风寒。”他把手上一直搭着的斗篷披在了秦青青的肩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