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审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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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心里一紧。
他面色不显，动作自然地起身，跟在上冶志平身后。他顺带理了理衣袖和领子，让自己的着装相对得体——和那个女人交手之后，降谷零的形象其实略微狼狈。
“拳脚不错。”上冶治平说道。
“还行吧……真纯粹的技术人员也不会来这里。”降谷零回答。
他咽了口唾沫，紧张感和异物一起从食道挤过落入胃里。跟随着上冶志平，降谷零登上赌场的私人电梯。
电梯是外置型，透过透明的，弧状的钢化玻璃，可看见整座城市从脚底坠落，仿佛他们从深渊里冉冉升起。
“你认识那个金发女性。”
上冶志平忽然说道。
“什么？”降谷零面色茫然。
“你是故意去拦住她的，根据你的行动轨迹，在目睹对方干掉三个保安后，你依旧选择了去拦截，包括打斗的时候，招数也是以揭下对方的面纱为目的。”
不好！！！
在赌场大厅降谷零避开了监控，有意沿着死角绕行的，事后反推他的行动轨迹没那么容易，赌客和安保人员也都离得较远，看不清他们的打斗。
上冶志平能描述得如此细节，说明他就在现场旁观！
甚至有可能，那个金亚麻发色的女性，就是这些人派来出的探子！
可画像是永川清河才给他的，这帮人又怎么会知道他的目标？！
一系列猜想在降谷零的思绪里一闪而过，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下。降谷零抬起头，正好直视着上冶志平黑洞洞的枪口。
可恶……还是鲁莽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和我们的敌人有瓜葛呢？霍勒斯先生？”
上冶志平的手搭到了扳机上。
“有所瓜葛？上冶先生是想暗示什么？若我真和那个女人认识，反倒不会多此一举地拦住她。想找我麻烦，倒不必扯这么牵强的理由。”
降谷零挂起一副假笑，
“怎么，怀疑我是其他□□派来的奸细？我这样的高级技术人员再怎么样也不回来做奸细吧，上原先生有吩咐你拿枪指着我吗？”
这时候降谷零反倒冷静了下来。
要真怀疑他有问题，并有明确证据，肯定不用多废话，直接就把他塞进审讯室再附赠一个酷刑大礼包了。
上冶志平特意列出一大堆疑点后，再遽然发难，很明显是想诈他的反应。
这么绕来绕去，说明一件事：
上冶志平没有朝他发难的资格。
这是那家伙的私自试探。
“上原先生的吩咐，是除掉一切危害组织发展的人与事物。”上冶志平不为所动，“那么霍勒斯，你该如何解释你的异常举动？”
降谷零挑眉：
“首先，我不认为帮助同僚拦截敌人算是异常举动，身为组织的一员，我有义务在这时候贡献一份力量，其次——”
上升的电梯陡然停住，门开了。
上原株式会社的首领上原原一正站在电梯门口，两只手背在身后。看见他们的样子，上原原一问道：
“你们是在干什么？”
…… ……
“上冶先生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
降谷零说道，言简意赅地把他们在电梯上的争论概括了一遍。这时候再诡辩自己对那个金亚麻发色的女人毫无兴趣已经行不通了，他迅速在脑海里搜刮着其他合理解释。
“我不认识那个女人，但她的样子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有点像。嗯，我刚来曰本时——”
“好了，霍勒斯，这些天你对组织的贡献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你的解释。”
上原原一温和地说道，他眼含鼓励，伸手拍了拍降谷零的肩。
而另一只手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金属喷瓶被按下，喷雾直直对准降谷零的口鼻！
降谷零闪避不及，往后退了两步，腿一软，便向地上倒去。
“……但与此同时，我也相信我下属的判断。”
降谷零听到上原原一如是说道，接着他的意识便游离于黑暗。
…… ……
醒来后，降谷零在强光下头晕目眩。
他正身处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被五花大绑在铁椅上。上冶志平和上原原一正站在他面前，面孔被镀上一层金属般的惨白。
“你们是想干什么？”
降谷零虚弱地问道——不对劲，明显不对劲。呼吸急促，浑身发烫，额头的青筋一下又一下地搏动，血脉在耳边鼓噪着，思绪不由自主地到处乱窜。警校，卧底培训，他的真实身份……这些东西难以抑制地往外冒。
他被注射了自白剂，降谷零意识到。
在五花八门的刑讯手段里，自白剂只能说是基础款，也大多起辅助作用。
真正能让人思维崩溃的，是把他当作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用酷刑把人折磨得气息奄奄后，再注射自白剂反反复复地问讯。
看房间的设施，上原株式会社并不打算折磨他。单纯用自白剂，卧底训练里降谷零已完成过很多次，所以不足为惧。
要镇定，要镇定，要镇定……要镇定，霍勒斯，作为能力杰出的技术人员，哪怕从大本营东南亚来到陌生的曰本你也能如鱼得水，这只是小场面。
降谷零开始在大脑内循环偷渡客霍勒斯的信息资料。他在心里逐字逐行地背，想象着每行文字后对应的人生片段，这是他亲自经历过的片段……
“你们是怀疑我吗？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女人。”霍勒斯费力地挣扎着，但却移动不了分毫。
“算不上怀疑，只是在确认。”
上原原一俯下身，与他对视，
“很抱歉冒犯了。霍勒斯，我相信你，但是客观上我们需要靠这种手段规避风险，希望你能够理解。”
“你是谁？”
“我是……霍勒斯，是一名黑客。”降谷零低声说道。
“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是……”
霍勒斯挣扎了一下，报出自己的本名——这个名字已经被覆盖很久了，业内业外他的代号都逐渐覆盖了自己的本名。而在接下来的问题中，他被迫回顾了自己童年和青年的经历。
最后，上原原一问出了此次审讯的导火索：
“你认识那名金发女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审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