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流深》Mek

4、坦白

　　Moon出门要吃夜宵，来到了他最爱的面摊。
　　“老板，猪油鸡丝面，加三个鱼丸一个煎蛋。”
　　“好嘞！”
　　Moon找不到位置了，但他看到了个熟悉的后脑勺，Leo的后脑勺。
　　Moon一屁股坐在他前面，摆出一幅恭敬模样： “少爷，您怎么屈尊亲自来用餐呢？”Leo剜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面。
　　“Li，你就理我一下呗，怎样才能获得你的原谅？”
　　Leo终于正眼看他了：“你知道我家住哪吗?”
　　“还不知道。”
　　“那先免谈。”
　　Moon还想说点什么，但他的面上了，Leo看着轻嗤一声:“大晚上还吃这么多。怪不得壮得像一头牛。”
　　“你还说我，你不也吃夜宵了？”
　　“Lily不回我爸妈就敷衍我了，你爱吃青椒炒饭送你吃好了。”
　　Leo白了他眼，他现在对Moon可没什么好脸色 “少爷这么惨，来来来，分你吃一个鱼丸，这可是我的最爱呐~”
　　Moon舀了一个鱼丸要放进Leo碗里，被Leo用筷子夹住了勺子。
　　“我没吃呐少爷～”Leo这才松开了筷子。
　　“说来也怪，你既然住这附近我怎么从没见过你?”Moon吸溜着面条，Leo做沉思状，也摇摇头。
　　Moon不罢休：“那你认不认识Fa?”
　　“街口商店阿姨的女儿。”
　　“Khai呢?”
　　“蛋店老板的儿子，我以前和他一起玩过弹珠。”
　　“Pat嘞?”
　　“现在八班那个?不熟，但是我和他死对头Pran玩得好。”
　　Moon大惊失色：“明明他们我也都认识，怎么就是不认识你啊？”
　　Leo也不清楚，他也觉奇怪。
　　他见Moon一脸思考状，有些忍俊不禁“你别想了，像一头老牛。你先想想你自己吧。面都坨了。” Moon只得吃面。
　　吃完了喊老板结帐，在Leo掏口袋时一并付了钱。
　　“算是赔偿的，少爷。”Moon搭上了Leo的肩，以图获得一丝转圜的余地。
　　Leo也没推开，也该给他一个台阶下了。
　　走到巷口，Moon停了下来，向Leo告别：“明天见喽好兄弟。”
　　Leo点点头，继续往下走。
　　他一路走一路憋笑，Moon的呼吸声太大了，脚步声也是，他走到家门口停下了。
　　“跟了一路了，你要跟到我房间吗？”
　　Moon从阴影里走出来，懊恼极了，他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没想到Leo早就发现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我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呢。”Moon有些尴尬。
　　Leo失笑：“你自己那么大声还觉得藏得好哇?我服了你了。”
　　Moon不说话了，观察了下Leo身后的那扇铁门。
　　“红玛瑙区绿松石巷806号”
　　这已经是这条小巷的尾端了，Moon以前从来没想过要往巷子下走。
　　“嘿，这里还有个池塘唉！很凉快吧？”
　　Moon向Leo家门对面走过去，那里有一棵大树，还有一个池塘。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Leo。
　　“你快来啊。”
　　Leo突然有些目眩，可能是Moon身后的路灯刺了他的眼。他闭了闭眼缓解不适感。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个池塘，我都看了十六年了。”说罢还是插兜向Moon走去。
　　“我没见过嘛~”Moon嘟囔着。
　　“哥？”身后传来一个女声，Lily站在家门口看着Leo的方向。
　　“哦，你总算肯回来了？” Leo 转回身，想了想又冲Moon挥了挥手。
　　“下次再来看看吧。”Moon点点头。
　　不过，他还是凑到Leo 身边，用不让Lily 听见的声音说:“我做到第一件事了，你明天告诉我一步怎么办吧。” 然后远离Leo的耳朵，大声说：“少爷再见。”
　　“混蛋!” Leo抬脚要踹他的屁股. 被Moon闪身躲开了。
　　“拜拜喽~”Moon消失在阴影里，Leo一转头看见Lily错愕的脸，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似地把手搭上Lily的肩，揉了揉她的头，带着她往家门里走。
　　“去哪玩了？”
　　“就去逛了一下吃了点东西。”
　　“哦豁，你都不知道老爸换上做的什么东西……”铁门阖上，池塘静静地泛着光。
　　Leo这天晚上做梦了。梦里他好像既是旁观者又是参与者。
　　他的角色变来变去，唯一不变的是两个女孩。
　　他感受到自己心里有一种快乐与难过交织，扯得他心发酸发胀。
　　醒来天光大亮，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画面。
　　小女孩绑着双麻花，发丝从发带松开的地方跳出几根，头顶也翘着几根碎发，月光很静，她站在湖边，转过头来看他，“姐姐，你快来啊！”
　　Leo感到自己在笑，伸出手拉上了小女孩的手，：“小心点，掉下去了我可不会游泳。”
　　往后的画面只剩模糊，隐约有着些画面和感受。
　　Leo感到自己背后靠着一棵树，有人站在他面前，而再睁眼时已经醒来了。
　　Leo揉揉有些发胀的大脑，起床洗漱。
　　他卫生间的窗户正好向着池塘，他看着那光影的反射，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