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流深》Mek

13、撞破

　　Moon并不知道Leo在想什么，他现在脑子里都是中午他去还饭盒时看到的场景——
　　正午的阳光热烈，从画室的窗户照进去，照亮了石膏人头和画架上的素描速写，Molly 在画布上画着什么。
　　Jewel看着Molly笑，眼睛弯弯地勾住Molly的脖颈，轻轻贴上了Molly的唇，然后有些羞涩地往后退了一点，而Molly 的眼神盯着Jewel的唇，又向她靠近了一点，似乎又要亲上去，但是没有。
　　Molly只是宠溺地刮了刮Jewel的鼻尖，看着她笑。
　　Moon知道自己此时过去会有些煞风景，但再不还Dang和Leo要等得不耐烦了，只能敲了敲窗把饭盒放在窗台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远离画室，Moon放慢脚步，觉得刚才的场景分外养眼，Moon只是知道Molly和Jewel的关系，还从未见过她们私下的相处模式，如今却不小心撞见了。
　　Moon不自主地想：同性之间的感情会是怎么样的呢？
　　想着想着，Moon就走到了食堂门口，他在门口就看到了Leo和Dang， Leo不知道喝了什么，嘴唇看起来十分水润。桌子上有两杯饮料，应该是喝了粉红冻奶? Moon又观察了一下Dang，呲个大牙不知道在笑什么，嘴看起来不像Leo那样好亲。
　　“！” Moon 惊醒，阿来哇！他在想什么?！
　　Moon走进食堂就朝那张桌子走过去，抄起摩卡猛吸一口，来平复自己躁动的内心，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了Leo惊愕的神情，心道不妙，被Leo指正后他又强装镇定，没想到Leo还是换了吸管继续喝。
　　Moon咬着吸管一也走一也想，突然停下，身后低头玩手机的Leo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的背。
　　“西呀！你干什么！”Leo捂住自己的额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Moon连忙道歉，他只是突然想到自己用的吸管是Leo用过的，突然就想到了中午那个吻，神游了一秒。
　　Leo忍住了给Moon一拳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下次走路注意点喂！”
　　Moon眼神飘忽，脑子里全是Leo的唇，为什么之前自己没发现Leo嘴巴那么好看?
　　Leo发现Moon又在神游，终于忍无可忍，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Moon捂着头哎哟哎哟地叫，Leo轻哼了一声，自顾自回到了班上。
　　Moon只好和Dang一起回教室午休。Dang趴到桌子上就进入了睡眠模式。
　　Moon睡不着，但枕在手上枕着枕着，好像迷迷糊糊开始做起了梦。
　　“Lin，醒醒，Lin?”有人在推他，他以为是Dang，不耐烦地想挥手拍开，但发现自己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自己好像被什么操纵了似的，缓缓抬起头，他看到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上，远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湖。有人在旁边唤他的名字，似乎是Lin，Lin是谁，是他吗?那就是吧。
　　Lin揉了揉迷蒙的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长长的卷发垂在胸前，弯弯的眉毛，小猫似的灵动的双眼，挺翘的琼鼻，如花瓣般红润的嘴唇，原本应该像猫一样狡黠的眸子盛的却是温柔与沉静。
　　“姐姐?”Lin试探着唤了一声，她觉得有点奇怪，又不知怪在哪儿。
　　Nan跪坐在Lin的旁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睡着了?”
　　Lin摇摇头，压下心里奇怪的感觉：“只是有些困了，我想洗个脸。”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撒娇的味道，她自己也没发觉。
　　Nan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湖边走，还拍干净了自己和Lin身上的草屑。
　　Lin在湖边捧起水洗脸，挪威的湖水泛着凉气， Lin看清了自己的脸，和Nan有几分相似，只有眼睛差别最大，Lin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本该含情脉脉却带上了顽皮，头顶头发乱糟糟的，额前的刘海长得盖住了些眼睛，她用湖水洗了洗脸，Nan 则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木梳，蘸了水给Lin梳头。
　　“刘海长了Lin，该剪剪了。” Nan一边梳一边和Lin聊着一些小事，语调充满着温情。
　　“姐姐给我剪嘛，我自己剪的像小狗啃出来的。”Lin揪着自己有些长的刘海，眼睛向上看，撅起嘴吹了口气，把刘海吹得飘起来。
　　Nan梳好了 Lin的头发，放下梳子顺手捏了捏Lin的脸颊：“你不就是姐姐的小狗么?什么事都要姐姐姐姐地叫。”Nan说着这话，自己脸上也飘起红云。
　　Lin有些害羞了，环上Nan的脖子，把脸埋进Nan的颈窝，依偎在Nan怀里，嗅着Nan身上淡淡的香气。
　　Nan 回搂住Lin的腰，把梳子塞进了她腰侧的围兜，下巴抵在Lin的头顶：“这把梳子送给你喔，头发总是乱糟糟的可没那么好看。”
　　Lin从Nan怀里抬起头，撅起嘴：“那姐姐说我可爱吗？”
　　Nan揉揉她的脸颊：“你是一只乱糟糟的小狗。”看着Lin撅得更高的嘴，又说：“姐姐最爱的小狗。”
　　Lin闻言脸更红了，而Nan也显然不适应说情话的感觉，一时间，两人都面色羞红。
　　还是Nan先缓过神来：“走吧，Lin，太阳要下山了。”Lin感觉有人在触碰她，耳边传来远方的呼唤——
　　“Moon！上课了Moon，醒醒！”
　　Moon悠悠转醒，科学课的老师正在讲台上：“请同学们把讲义翻到87页……”
　　Moon 用力闭了闭眼要让自己清醒，那种脸红的感觉还残留在他的脸上，而“小狗”也如同魔咒般绕在他的耳尖，Moon揉了揉自己的耳垂，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专注于课本。
　　熬到下课，Moon感觉自己中午做的梦亦幻亦真，那些事似乎真的在哪发生过，但仔细去想又有些头痛。
　　已经数不清有几回梦到类似这样的场景了，Moon觉得，自己应该去精神科看看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