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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景初是个对节日没什么概念的人,他从来不会去关注今天是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只有在四处闲逛时看到有卖月饼又或是粽子的时候才会掏出手机看一眼日期。包括他自己的生日他也不在意,每次都是梁时青给他买个蛋糕他才反应过来日子竟然过得这样快。

      景初不想欠别人的,所以每年也给梁时青买蛋糕,只是梁时青朋友多,每次都是吃完饭就去喝酒,喝完酒又去玩。景初兴致缺缺,只能第一场结束就离开,时间长了大家也都知道景初是个不太合群的人,所以说几句场面话就分开了。

      这些年的见识确实是给了景初不小的冲击,从学校出来后梁时青一步步把他往成熟的道路上引,他自己虽然不能算太争气,但也从来没给梁时青惹出火大麻烦。

      此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熨烫笔挺的衬衣穿在身上,冲淡了一些孩子气,景初抿着唇,把领带扯松了些。右手不受控制的微微抖动着,景初像是毫无所觉一样,想着刚刚的那一幕。

      靳望洲站在他面前,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一边装作不在意的问他还记不记得过几天是什么日子,一边又不住的用眼睛偷瞄他。

      猛的被问到一个堪称莫名其妙的问题,景初大脑当场宕机,随后在靳望洲期待的目光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十分心虚的问靳望洲什么日子。

      靳望洲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被景初清晰地捕捉到了,他下意识觉得那是个对靳望洲而言很重要的日子,刚想开口解释,就听靳望洲叹了口气,说没事。

      景初在靳望洲走后看了眼日历,紧接着就不轻不重的咬了下舌头,满是懊悔的盯着靳望洲的背影。

      那是靳望洲的生日。

      刚看靳望洲那落寞的神情,景初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这人便脚下生风般一溜烟的就不见了踪影。

      其实这也不能怪景初,自从他工作之后基本就没有看日历的习惯了,只在乎今天是上班还是休息,剩下的那点为数不多的精力还让他用在吃零食和逗狗上,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因为人的事情而耗费心力了。

      景初洗了把脸,在下班后满腹心事的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还记得在一起的那几年,景初因为没什么钱所以省吃俭用,在靳望洲生日前夕旁敲侧击的问靳望洲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靳望洲也知道景初手头紧,所以每次都不经意的向景初透露一些比较便宜的东西。

      景初心里知道那是靳望洲骗他的,靳望洲这样的人要什么没有,怎么可能会对那些便宜东西感兴趣。

      想着想着景初就感到头疼,他到底该送靳望洲什么礼物呢?

      这世上能让靳望洲感兴趣的东西太少,他这人又没有什么爱好,要说唯一让他重视的,那就只能是亲人朋友了。

      景初想到这里摇摇头,推翻了刚才的想法。

      其实靳望洲是有个爱好的,他喜欢旅游,喜欢看各种风景,喜欢拍风景照。

      想到这个的时候景初眼睛都因为兴奋而睁大了,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还没有能力和时间带着靳望洲飞到世界各地,于是情绪高低起伏后一颗心直接狠狠一跳,震得他整个胸腔都跟着疼。

      就这样满怀心事的去上班,景初一天都有点心不在焉。

      除去这件事,他还在为找房子烦恼,这几天一有空就去看,还会去看银曜石手链,可惜没有一个和靳望洲送他的一样。

      这天靳望洲让景初去他家看荷包蛋,他抽空回了趟爸妈家。

      景初看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靳望洲也是真信得过他,就不怕自己家里丢东西吗?

      靳望洲显然没料到景初的想法,还抱来一堆零食让景初随便吃,自己大概中午就能回来。

      看靳望洲这架势恨不得把一切能吃的东西都摆在景初面前让他任意挑选。景初坐在沙发上,不自在的往右挪动了一下,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等靳望洲出门后,景初才想起来哪有问题,那就是靳望洲对他太过热情和信任,虽然景初不会乱碰他东西,但这实在不是个事,换做另一个人,真会让下属一个人待在自己家里吗?真的会百分百放心吗?

      景初一向不擅长揣摩靳望洲的心思,苦思冥想的结果就是完全猜不出来靳望洲是什么意思,只能拿着个苹果啃。

      另一边的靳望洲怎么也没想到他哥会在爸妈家。

      靳望洲刚开门进去,就看见靳观澈满脸愁容地坐在地上,看靳望洲来了顿时两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瞧,那种豺狼盯上猎物的眼神让靳望洲有些发毛,吓得他刚进门又退出去了,顺便关上了门。

      关门不到三秒,靳观澈一个箭步冲过来又把门打开,还飞快地抓着靳望洲的胳膊把他往屋里拽。

      靳望洲反应过来后忙拍靳观澈的手,让他松开。

      靳观澈被靳望洲这个态度气到了,问:“你跑什么?”

      靳望洲揉着手腕,狠狠瞪向靳观澈:“你怎么不说说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呢,我还以为你变异了呢,不跑等着被你抓?”

      靳观澈白了靳望洲一眼:“你这脑袋每天都想什么呢?”

      靳望洲也不甘示弱的白了他一眼:“反正没想你!”

      靳望洲等他松手之后就揉了揉被他抓的生疼的手腕,又在家里环视一圈,见没看到除靳观澈以外的大人便问:“怎么你也在这?爸妈呢?”

      “爸妈出门了。”

      “就他俩那个身体还出门呀?你也真能放心。”

      “我不放心能怎么办,我都让人跟着他们俩了,放心吧,出不了事。”

      靳观澈说完就看了眼跌跌撞撞走过来的靳承宇,蹲下来伸手就把他抱在了怀里。

      靳承宇咯咯笑着,慢吞吞地喊了声:“爸爸。”

      靳观澈单手抱着,摸摸他的头:“真乖。”

      说完就看向靳望洲:“对了,我最近有点事,你帮我带一下孩子,就两三天。”

      靳望洲茫然的眨了眨眼:“爸妈呢?你把孩子带过来不是让爸妈带的吗?”

      “爸妈走路都费劲你还难为他俩。”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呀,最多就是走的慢一点。”靳望洲问:“那你和嫂子呢?”

      “我一早就说要带她回爸妈家,结果前段时间工作忙也没顾得上,现在好不容易抽出空来陪她。”

      “那正好把孩子一起带着呀。”

      靳观澈用一种“跟你讲不通”的烦闷眼神扫了靳望洲一眼:“他们感冒了,特意叮嘱你嫂子别把孩子抱来,怕传染给孩子。”

      靳望洲声音无奈:“你家里没人了吗?自己儿子让我带着,什么道理?”

      靳观澈把孩子放下来,蹲在地上又开始收拾东西,丝毫不管自己儿子已经在地上爬两圈了:“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多道理可讲,更何况你这个当叔叔的带带他不行吗?”

      靳望洲看不过去,把靳承宇从地上抱起来,说:“你看你爸爸多坏,都不管你了。”

      靳观澈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立马站起来走到靳望洲面前,从他怀里接过靳承宇,一脸的不忿:“你这人怎么挑拨离间呢?少教坏我儿子。”

      靳望洲饶有兴致的看着父子俩:“不过我要告诉你个事情哦,我家里养狗了。”

      “养就养呗。”靳观澈说完才意识到靳望洲说了什么,提高音量道:“什么?你不是不养小动物吗?”

      “心血来潮就养了呗,”靳望洲坐下拿了块糖含在嘴里,“那小家伙孤零零地在外边流浪,我看着心疼不行啊。”

      靳观澈听到这话缓缓摇摇头,靳望洲不太对劲。他记得靳望洲虽然喜欢小动物,但从不会把它们弄到家里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三分钟热度,凡事都只新鲜那一阵儿,过了这个劲他就不喜欢了,所以他从没有跟家里人说要养动物,因为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责任心。一般新鲜感过去了,靳望洲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就像他之前买了很多东西收藏,现在也都堆在角落里积灰。

      靳观澈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弟弟到底怎么了。

      “你真是我弟弟?”靳观澈盯着靳望洲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

      靳望洲现在才知道人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来。

      被气笑了的靳望洲把头扭到一边,不搭理靳观澈了。

      靳观澈一脸的认真:“说真的,你真下定决心要养?再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你……”

      “我看着就这么不负责?说了要养还能把它扔了?”

      “可你从小到大都没什么长劲呀。”靳观澈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眯起眼睛,目光犀利的盯着靳望洲,说:“不对,你最近有点反常。”

      靳望洲听到这话也不恼,问他:“我哪反常了?”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凭感觉吧。”

      说起这个靳望洲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也好意思说?就你那感觉什么时候准过,我从小跟着你一起找别人打赌,输了我多少钱,你赔我!”

      “那是你自己乐意跟着我,我求你跟我赌了?”

      “靳观澈你是不是小时候没挨过揍?”

      “小崽子,没大没小。”靳观澈听到这话从后面给了靳望洲一巴掌。

      靳观澈手劲很大,疼的靳望洲捂着脑袋怒瞪他。

      靳观澈不再跟他嬉皮笑脸的闹了,一本正经的问:“对了,你这几天怎么样?工作上没有什么不懂的吧?”

      “我能有什么不懂的,不懂的我早就问你了。”

      “也是。”

      靳望洲这人散漫惯了,前几个月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看分公司总经理干得太好升职回总部后居然说要去分公司,虽然也有高层提过这个建议,但靳观澈一直没当回事,但这次既然是靳望洲主动提起的,靳观澈觉得也可以适当考虑一下。

      没想到靳望洲听到他的话高兴的乐个不停,就好像熬了这么久终于要脱离他的魔爪般兴奋,让靳观澈不禁怀疑自己对待这个弟弟是不是太严苛了点。

      靳观澈一直觉得自己挺对不起靳望洲的,那年靳望洲好像才大三,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相继去世。他爸受了很大刺激,直接病倒了,把公司交给了靳观澈,靳观澈一边打理公司一边又要照顾爸妈,像个陀螺一样一直打转儿。靳望洲知道后就两个城市来回跑,那个时候他很自责,因为选择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学校,家里有什么事他都不能及时赶回来,就连爷爷奶奶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靳望洲那段日子眼睛都哭肿了,靳观澈从没见弟弟哭成这样,当时他想安慰靳望洲,结果刚开口自己也哭了。

      后来靳望洲毕业后就提出要帮靳观澈,靳观澈知道靳望洲讨厌那些弯弯绕绕,讨厌左右逢源,可他一个人实在是有点忙不过来,靳望洲就帮着他,两个人的默契自然不用多说,他一个眼神靳望洲就知道他要什么,同时,他也知道靳望洲过得不开心,可实在是没办法。

      靳望洲其实是讨厌穿西装的,他觉得穿上西装总有一种束缚感,尤其是在公司别人和他打招呼的时候,让他隐约有种错觉。

      他总觉得自己还没长大,可以永远跟在哥哥身后,永远得到家人的庇护,可现实却是他必须要和哥哥并肩同行,他需要为家人撑起保护伞。

      为了弥补靳望洲,靳观澈主动问了靳望洲有什么要求,只要是他能给的,都可以满足,靳望洲没什么想要的,只说每年的十月二号他要请几天假,靳观澈问他这是什么日子,靳望洲闭口不答。

      他这个弟弟分享欲挺强的,有什么事都会和家里人说,这是靳观澈第一次知道原来靳望洲也会有一些瞒着他们的小秘密。

      靳望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想什么呢?”

      靳观澈闻言看了眼靳望洲,他现在是真怀念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弟弟,虽然靳望洲听他话的次数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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