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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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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初虽然答应了,但没有立即搬过去。
靳望洲知道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了,如果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那景初迟早反悔。
这件事也被靳望洲透露给了李言安。自打知道景初回来,李言安愤愤不平的跟靳望洲数落景初做的那些让人深恶痛绝的事,但说来说去李言安也只给景初定了抛弃靳望洲这一条罪,硬要说的话他还真想不到景初干过什么错事,总不能叫他把个人恩怨掺杂其中,东拉西扯罗列出一系列罪状吧。
当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已经把个人恩怨混合其中了。
李言安是在知道景初即将要搬过来住的时候才彻底坐不住了:“我说靳望洲,你怎么还真就把他弄到了自己家里?他他妈也好意思来住?”
靳望洲被吵得头疼,用力揉按着太阳穴以缓解此刻的烦躁。
他这个毛病是随了他妈,好在这对靳望洲而言不是什么大病,他的头疼也没有他妈妈那么厉害,不需要吃药或者去医院,忍一会儿就好了。
“祖宗哎,你小点声。”孔一帆看靳望洲脸色有些不对,急忙拽着李言安的胳膊,夸大其词的说:“嫌你命大是不是?再吼下去楼顶掉下来全都完蛋。”
李言安长这么大头一回遇上这么荒谬的说法,他用力一扯把胳膊抽出来,怒气冲冲的指着孔一帆说:“你当这房子是纸片儿做的,吼一下就塌?”
孔一帆没想过这个拙劣的借口居然没能忽悠住李言安。以往李言安吵架从来没有理智,全靠自己的嗓门取胜,谁知道这回偏偏带上脑子了。
其实孔一帆也挺想知道靳望洲为什么对景初如此执着的,按理说一个被伤害的人真能做到不计前嫌吗?
靳望洲双手交叠在腹部,冷声说:“你可以嗓门再大点,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最好再当众打几下我的脸。”
平时李言安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因为靳望洲没跟他较真,但当靳望洲语气冷下来的时候是真让李言安招架不住。
他悻悻地缩着脖子,凑到荷包蛋身旁蹲着,不敢离靳望洲太近。
靳望洲缓了会儿,等头疼的没有那么难以忍受后才长舒一口气,尽量缓和了语气说:“李言安,你可怜可怜我吧,我都快要奔三的人了,总斤斤计较什么,非得看我单一辈子心里乐呵是吧?”
李言安听到这话立即抬头,有些惊讶于靳望洲居然不跟他讲大道理了:“你这就是不讲理了,从小到大你也不缺人追,男的女的都对你示好过吧,你非得认定他了,我有什么办法?”
靳望洲感觉自己和这人讲不通,他手指插进发间,烦躁的揉了下头发,强行把这股火压下去,长叹了一口气,近乎无奈的说:“有些事情我自己都不在意了,你干嘛那么生气呀?”
“我就是见不惯他对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凭什么他说分就分说和好就和好?”
李言安气的像是要把满腔怒火尽数发泄出来,还不等他再多说几句,孔一帆悠闲地走到他身边,一胳膊肘怼在了他腰上,疼的他当即倒吸了口凉气,还不等他责怪孔一帆,一抬眼就对上了靳望洲的眼睛。
靳望洲表情分外严肃,不带感情看人的时候总是混含着一些威胁的意味,李言安眨了眨眼,这是靳望洲头一回这么看他,虽然这对他而言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他剩余的话就是硬生生哽在了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一样,想尽办法都没能吐出来。
靳望洲长叹一声,其实当年他跟景初根本没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景初也没说什么重话,只说了两人不太合适,他也不知道李言安怎么就脑补了一出分手大戏,固执的认为景初一定跟他说了很过分的话才让他那几个月浑浑噩噩的。靳望洲已经解释了很多次,但落在李言安耳朵里就自动转成了:没错,我就是还爱他,我就是要包庇他,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他坏话,包括你。
“不然呢?两个人想要长久地在一起总要有一方先妥协,我知道我这个行为在你眼里挺贱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计较来计较去有什么用呢?无非就是想要一个答案,想知道他当年究竟为什么要抛弃我,但就算他现在说出来了,那又能怎样,无非就是抱在一起痛哭,说什么我以为你过得很好,我以为你真的爱上别人了,实则不然。退一步来讲,就算真的全是景初的问题,那你想让他干嘛呢?跟我道歉还是哭着挽留我?下跪还是扇巴掌?何必呢,我拿的又不是恨海情天剧本。”
靳望洲想了想那个场面,实在是觉得没必要,能好好生活下去干嘛要把日子过得苦大仇深,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倘若他真的对景初说尽一切狠话,他就能从中得到一些快感吗?看着自己昔日爱人因为自己冰冷又狠毒的话感到难过,他就能从中寻求一丝安慰吗?
能够见到梦寐以求的人,已经是靳望洲今生最大的夙愿了,他不能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为了短暂地占据上风而不断把自己身上尖锐的刺扎向景初。
想到这里,靳望洲无奈道:“很多事我自己已经想开了,我都不介怀了,你干嘛一直放心上?”
“行了,知道你拿的是甜蜜蜜剧本行了吧!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靳望洲懒得多做解释,一挥手:“咽不下去你就一直憋着吧。”
“靳望洲,你……”李言安指着靳望洲就要开骂,被孔一帆一把捂住嘴,呜呜个不停。
一旁的曹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吵,随后缓缓问道:“你们在说谁?谁要住进来?”
曹弛话音一出,整个屋子顿时静了。
孔一帆和李言安脸上的表情一个赛一个地精彩,李言安哆嗦着嘴唇,不知道是被靳望洲气的还是被曹弛惊的,声音都变了调:“你不知道我们说的是谁?那你这么多天跟我们聊什么呢?”
“我……”曹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看你们都心知肚明,我要是问的话不是会显得我很蠢吗,而且我确实猜不到你们在说谁呀,这几天你们总是他他他他的,我怎么知道这个‘他’到底是谁?”
“你……”李言安气笑了,“曹弛,你的智商有点配不上你的学历。”
“你骂得这么难听!”
“那你动脑子想一下呀!能让靳望洲护成这样的人还有第二个吗?!”李言安吼完之后直接瘫倒在了沙发上,捂着胸口生无可恋地说:“你们真是要气死人不偿命!”
“哦哦哦!”曹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的比划着手,“我想起来了,他……”
曹弛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靳望洲望过去,只见曹弛正皱着眉,像是在回想什么,眼神没有焦距,嘴巴还微微张着,仿佛有什么话正要呼之欲出。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曹弛彻底泄气:“他叫什么来着?”
“为什么他每句话都能让我这么震惊?”孔一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靳望洲恨不能把耳朵堵死,他实在是没眼看了,于是两眼一翻,陷进了沙发里。
孔一帆笑够了,看曹弛有些局促,便上前拍拍他的背,提醒他:“景初。”
猛的听到这个名字,曹弛一个劲点头:“对,就是这个名字。不过话说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两个和好了?”
“没和好。”
曹弛彻底松了一口气:“呼,那我就放心了。”
靳望洲从沙发上惊跳起来,蹙眉上下看着曹弛,有些不满意的问:“你放心什么呀?”
“你们俩没在一起呀,这要是重归于好那我不是错过了太多?这样会显得我有点呆。”
靳望洲:“……”
靳望洲实在不好意思说曹弛天生就有点呆。
吵到现在李言安都有点饿了,但他知道靳望洲不是一个喜欢做饭的人,于是开车带着三人去吃了火锅。
李言安不想再跟靳望洲争辩了,吃饭的时候一句话都不和靳望洲说。
临别前,孔一帆单独和靳望洲聊了几句。
“你让他住过来是有私心的对吧?”
靳望洲让景初过来住的确是有自己的私心,但更多的是想让景初远离那个室友。
孔一帆看着靳望洲沉默不语,就当靳望洲是默认了,又问他:“你真的能看淡从前的那些事吗?”
靳望洲的声音很轻很轻,稍不注意就会消散在风中:“我现在年纪大了,记忆力比不得从前。那些事对我来说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孔一帆点点头,心里清楚靳望洲是在装傻,可这人都愿意主动变得糊涂一点,他又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