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第》任兴阑珊

6、背驰

　　高中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一中是过一学期才分班。童榆理科好自然而然的选择了物化生。
　　这是她的规划，眼前的期末考试才是最重要的。
　　期中考试在一次次的活动中，如微风般扫过。
　　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却又波澜不惊。
　　她的朋友们也大都选择了物化生。
　　还记得离开学校的那一天 。
　　三个人破天荒的一起放学回家。
　　“你说我们有可能分到一个班吗 ？”孟妍眼睛亮亮的，望着许勉之眼中仿佛暗藏了星辰大海。
　　许勉之微微侧头，温柔的看着她“会的吧”
　　童榆仿佛隔在了世纪之外。
　　或许是没有听到两人的发言，又或许是听到了。
　　沉默着 ，低头向前走着。
　　直到两人问到她
　　她也故作轻松了说一句会吧。
　　迎合着两个人的笑，心都变得苦涩了。
　　假期是忙碌的，对于童榆来说是无味的。
　　年味的鲜红与她格格不入。
　　只有姥姥和她在家。
　　当然，也不是一味的惨淡，她和姥姥也置办了年货，岑溪也偶尔会问候。
　　自从上次姥姥的突然晕倒，岑溪也越来越忧心这里。
　　但是她的日子还要过，两难的境地包裹着她。
　　童榆倒是不那么在意，失望攒多了，就不再奢望了。
　　放假的这段时间，孟妍和许勉之也邀请她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什么的。
　　童榆也只能一味的拒绝
　　毕竟，没有必要执着
　　姥姥也看出了不对劲
　　童榆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机，姥姥拿着扑克牌过来。和她搭话“阿榆啊，你怎么没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呢，我记得小许和你挺好啊，怎么回事，吵架了？”
　　童榆抬眼摇了摇头“没有的事，我想在家好好陪着你嘛，你的药吃了没？”
　　姥姥一看话题扯到她这了，揶揄几句，没说话。
　　打开牌，自顾自的发起来。
　　童榆看着小老太太认真的分牌，不由得笑出了声。“就咱俩，怎么玩？”
　　“那么玩呗”姥姥嘀咕着，自顾自的发牌。
　　童榆无奈的笑笑“行行行咱俩玩”
　　玩了一会，手机微信响了
　　打开手机，是沈璇发来的
　　沈璇:有时间出来玩不？
　　童榆:有，咋啦？
　　沈璇:想去看电影，顺便去游乐场玩玩
　　童榆:说声好听的
　　沈璇:童榆姐姐，求求啦
　　童榆:几点？
　　沈璇:明天早上你家楼区门口汇合
　　童榆:还有谁吗？
　　沈璇:闻合和她哥还有程桉和宋沉
　　童榆:我怎么没发现你和闻合关系这么好了
　　沈璇:我俩没那么好，我和你最好～
　　童榆:别和我油嘴滑舌的
　　沈璇:是是是，明天见哒
　　在你们小区楼下
　　童榆:嗯，好
　　姥姥看她一脸高兴的
　　“怎么这么高兴？”
　　童榆边翻着朋友圈边回答“我明天和我朋友出去玩”
　　姥姥挑挑眉“行，你不刚说在家陪我吗，还担心我。小骗子”
　　童榆蹭到姥姥的身旁“姥姥，你最好了～”
　　姥姥没法招架索性放弃“行行行，没不让你去”
　　这件事情在轻松愉悦的条件下决定了
　　祖孙二人继续打牌
　　——第二天
　　一早起来童榆挑了一套白色针织毛衣搭配深蓝牛仔裤。穿了短款的黑色羽绒服照照镜子，梳了个蓬松丸子头就出发了。
　　童榆看过今天的天气预报，格外的好。
　　没有想到亲身体验一把还是不同的。
　　到了小区门口。看见了好几个人大家都到了。
　　沈璇一身粉白搭配，可爱死了，反观旁边的闻合，一身冷色调带给别人生人勿进的感觉。
　　一个可爱妹子和高冷御姐还挺搭
　　童榆看过这俩才注意到旁边的帅哥
　　不愧是闻合的哥哥，冷的不行。一身黑。眼神淡漠的看着童榆，童榆被他看的都有点怕了。
　　赶紧转移了视线。
　　宋沉穿的倒是挺小众。但是很阳光。
　　直筒裤将他的腿修饰的又长又直再加上阳光帅气的脸庞，周围的小姐姐纷纷转头看着他们
　　闻合意识到什么开口“忘记介绍了，这是我哥闻清韵”
　　童榆点点头，伸出手礼貌性的要握一下
　　闻清韵看见伸出的手，也伸出手
　　只是轻轻握握就松开了
　　童榆扫了扫四周的人发现程桉还没有来
　　“小桉还没到吗？”
　　沈璇解释“她半路发现手机没带，赶紧去拿手机了”
　　童榆沉默了“她没把自己落家挺不错了”
　　等了一会，程桉才忙忙慌慌的跑来了。
　　到面前时候，童榆明显看见闻清韵眼中的惊艳。
　　尽收眼底
　　程桉也主动和闻清韵打了招呼自我介绍一下。五人一并前行。打了两个出租车。
　　闻合，沈璇和童榆一辆车
　　闻清韵，宋沉和程桉一辆车。
　　一路上大家聊了很多这几天干了什么。
　　以后有什么计划。还有将要来临的游乐项目。
　　程桉是个好奇姑娘，不一会和闻清韵搭上了话。
　　聊着聊着，才知道闻清韵今年大一也是一中出的学生。放假回家看看闻合，顺便和她们出来玩玩。
　　闻清韵考的是z大的计算机。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专业
　　程桉的星星眼都要冒出来了，崇拜的不得不得了，连忙加了微信。
　　闻清韵静静地看着她，拿她没办法。
　　坐在一边的宋沉都石化了
　　没人理理他吗？他都emo了
　　童榆靠在椅背上，眼神懒羊羊的望向窗外
　　红灯来临时，车停了下来，周围的事物清晰起来。清晨的阳光格外耀眼，将怀城前两天下的皑皑白雪闪的晶莹剔透，马路边的人行横道上，戴着红色帽子的小娃娃激动的奔向另一边的老奶奶，可惜没有看清表情，车又重新出发了。不一会车缓缓停到停车场。
　　几人下车，坐电梯到了乐都汇的二楼，出了电梯，迎面的暖空气吹来，走到道路的尽头的电影院。
　　进入拐角。就看见了别一番景象因为热季的原因，电影院的人很多，形形色色的人纷纷的，干自己的事。不同于外面的井然有序，这里的空间不停地拥挤着。童榆皱了皱眉
　　“害真是人多”连闻合都不满的吐槽
　　“我去拿票吧，人太多咱们分工合作”闻清韵倒是神色淡然提前承担了责任。
　　“我去买吃的”宋沉倒是心情不变，快步的跑去排队买东西去了。
　　女生们也分分加入帮忙，中午忙活完，也到了快点电影的时间他们就进了影房
　　寻找到了位置，大家都调整好状态，开始看电影。
　　电影的主题是抗日战争类的，悲伤的主旋律围绕始终。大家看完都很沉闷。
　　周围的人甚至有流泪的
　　尤其是到了电影的高潮
　　整个连队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其他的人前仆后继的向前冲的样子，那一刻，他们成为了光。但是，现实不是言情小说，最后的最后，整个连队就剩下一个兵了
　　影院的人出来后有不少低声啜泣的他们几人也神情低落
　　沈璇看他们难过的样子，叹了口气，给他们打气“没关系啊，现在我们处在党的正确领导下，生活在国家的庇护里，我们要牢记历史，也要向前拼搏，与其沉溺与悲痛的从前，不如努力学习，给国家带来宝贵财富！让国家不在受到欺负”
　　“你说的对”大家纷纷附和。

　　游乐场离电影院并不远，走过去就可以到达
　　游乐场和电影院建在海边，海风拂过，感受着微咸冷的风。看着风景，心情很容易就变得愉悦。可惜就是冷，他们都有点后悔来游乐园玩了。不如选一个室内的活动。
　　路上行人有靠在栏杆驻足远望，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有板着板凳在海边弹奏一首悲情的歌曲与行人相和着，那一刻宿命感悄然来临
　　还有给海面拍照片的摄影师，记录下他们的画面，眼神泛着激动的光，他胡子凌乱，头发很长，拥有着老者的沧桑。
　　正对应了一句话“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游乐场很大，有很多设施。
　　童榆和沈璇那些胆子大的什么高危的游乐设施都尝试了一遍。什么大摆锤，过山车沙漠风暴啥的
　　剩下一些不敢尝试的就在下面看这看着都刺激。
　　在路上也有些表演的，他们穿着各色各样的衣服，做一些非常有趣的动作。路过他们的时候，一个脸上涂着各色颜料的男人给他们一人一个气球，说着祝他们一天愉快什么的，他们连连感谢。
　　玩累了他们就去附近的小店买点餐饮休息一会
　　大家酣畅淋漓的玩了一天。都忘记了时间。
　　童榆回到家都已经很晚了，到家后。没吃饭就睡觉了。
　　那天后大家因为还要学习，就没有再约了。正好，过年的时间降临，大家都各自忙家里的事。
　　童榆不例外，和姥姥一起先回了老家。
　　冯岛是同省的，所以童榆和姥姥就坐客车回去了，奔波了一天，终于到了家。天色已经接近了傍晚
　　童榆收拾好东西，带着花就去墓地去了，没和姥姥说。
　　踩在泥泞的小路上，童榆低头走着，很快到了目的地。
　　童榆将花放在墓碑前，灰尘将墓碑上的照片蒙住了，童榆颤抖着手将灰尘轻轻擦去。照片已经发旧了发黄了，但童程远的笑容却被阳光闪得发光。
　　“爸，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童榆抬头，眼神中泛着泪光
　　她在被众多的小孩霸凌时他没哭，她在没有人接她回家的时候她没哭，她在中考没有人接她回家给她做一桌子菜的时候她还是没哭，但是她现在，眼泪簌簌掉落，止不住也不想止。
　　“爸，小榆好想你好想你。可惜，你不在了。我去了好的高中，家里人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了，妈妈也开始了新的生活，我不劝你原谅她，我只想让你在下面开开心心的活着，下辈子，别选她了。”
　　说着说着，童榆的泪水流的更汹涌了。
　　她不停地用袖子抹了抹脸，眼睛红的不成样子，风呼呼的吹着脸，但似乎没那么冷，而是轻轻的似乎在安慰他
　　又过了很久，她一直在这里呆着。
　　姥姥在远处叫她的名字，她回应了一声，姥姥就赶了过来“害，你这孩子，我就知道你来这了”
　　姥姥转过头，看看童程远的墓碑，也愧疚的低下了头
　　“程远啊，我和小榆回来看你啦，你这孩子啊争气，比你当初还要刻苦呢？你也不用惦记她，她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我每天每夜不都在为阿舞忏悔，她对不起你啊，不然你也不会”
　　童榆狠狠地说“姥姥，你别提她了”
　　姥姥“行，程远啊。放心阿榆在我手上肯定会越来越好，你放心就行”
　　姥姥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祖孙二人才起身回家，夕阳的余晖将云层都染红了，带着最后的光辉温暖着他们
　　回了家，童榆收拾收拾家帮着扫地捡碗，吃了口饭，他们就各自入睡了。
　　回了老家生活也是同样枯燥，姥姥倒是有活了，她和村里的老人有的聊了家里时不时来点人和她聊天
　　当然孩子也是少不了的，老高家的老人来的时候，有一对兄妹也来了，和童榆同岁，女孩叫高妍希，长得很漂亮，和童榆都在怀城读高中但是不在一个学校，而是在另一个二中的分校。
　　男生叫高铭，很高冷，也很帅，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睛，他闭着眼，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他是哥哥，但是和高妍希是同年级的都在二中，童榆有点惊讶，居然这么巧，可是自己却不知道
　　高妍希揶揄“小时候咱们一起玩，那时候太小了而且我们就呆了一个多月，不记得我们才正常”
　　童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个女孩也慢慢亲近了点，这几天假期，高妍希也经常过来，他的那个冷脸哥哥晚上就亲自接她回家，说事出来散步正好接她回家。
　　两个人也算是认识了，见面能点点头
　　过年将近了童榆和姥姥去集市采购年货，买了很多很多东西
　　这几天浑浑噩噩的过去后，快要开学了。童榆和姥姥回怀城了。
　　——九月
　　重分了班，童榆沈璇闻合和从任在二班，许勉之宋沉和孟妍在一班。
　　许勉之和童榆发过很多条信息，童榆也只回一两句。
　　说童榆很轻松的放弃，那是根本不可能。
　　看着昔日的那个少年身旁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孩。两人说说笑笑。绯闻也不断传出来。他们班的人甚至都知道了两个人的不一般。
　　童榆同一个初中的知情人士也问过童榆
　　童榆也只是笑笑“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们也没有那么熟了”
　　童榆是个执着的人一旦想要什么东西，她可能不会去抢，但她会想
　　一想想很久，喜欢很久。
　　她也想过去争取，还记得六年级的一次英语演讲比赛，她说的一口很标准的英语，老师们都很欣赏他也相信她可以得奖，可是，她被换了，原因是因为校长的女儿也想参加，可是名额只有一个。
　　她觉得很不公平，她去找老师，老师揉了揉她的头。
　　可是得到的是那个老师被辞退的消息。
　　好像是那个老师和校长吵的太重，老师没有办法，只能被辞退。
　　还记得老师走的那天，她揉了揉童榆的头“小榆，你一定要离开这不公平的地方，有些事情，不可能绝对公平。如果你要去争。你一定要看看它值不值，老师这次是值了”
　　过了很多年童榆都一直拜访那个老师，那个老师回想起当年的事“其实你那个事只是个导火索，因为校长太多次的偏向，不只是我，很多老师也很不满。只是我站了出来而已”
　　童榆点点头，但没说什么。
　　当然，同学之间的风吹草动一定会传到老师耳朵里，很快，二班班主任处理他们两个的事情。就以爆炸性的方式传了出来。
　　童榆也亲眼看见了这件事
　　那天，身为英语课代表的童榆来办公室送作业，看到两个人罚站在一起，二班班主任语重心长额的劝说
　　“你们两个还小，没必要先把眼光放在这里，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们，你们急什么呢？”许勉之和孟妍学习很好，所以老师平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都传到了主任的耳朵里。没办法，只能找他俩开会
　　不过一会，老师就开始八卦
　　“你们发现到哪了？”
　　孟妍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许勉之将她往后拉了拉“老师我俩手都没牵，只不过班里同学太小题大做了”
　　班主任也没想到现在年轻人这么纯洁
　　尴尬的笑了笑“那挺好的呀，这是以后想发展？”
　　许勉之刚转头看见了童榆，愣了一下。可视线立马转移
　　肯定的回复“嗯，我是这么打算的”
　　童榆不想在看下去，装作冷静的除了办公室。
　　走着走着，脑海里一直都是许勉之的“嗯，我是这么打算的”
　　没有看路，撞到了一个人。
　　童榆没有反应过来只听眼前人轻轻的笑了一下“怎么回事，撞我两次了”
　　童榆抬头，视线和从任满是笑意的眸子对撞。
　　从任看她眼睛有点红，眼神慌乱了一下“啊？给你撞痛了？”
　　童榆拉开一段距离，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刚才打了个哈欠”
　　从任没有追究“嗯”
　　童榆也就道了个歉走掉了。
　　从任看着她的背影走远，自己继续走向卫生间。
　　脑海里面一直浮现着童榆刚才红着眼眶的东西。
　　心不知道为什么被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