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柯云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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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除云与葛青二人在外围绕了半天，算是摸进了寨子内院，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阻碍。
“柯云寨怎么这么大？”
葛青穿着的黑色短衣很是不合体，露着赤条条的前胸膛，他在前开路，拐进内院，脚下不停，嘴中嘀咕。
“齐云峰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你觉得大，只是我们不熟路而已。”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江除云穿地倒周吴郑王，打着哈欠道：“要不然我们歇歇，怪累的。”
“你一会口渴，一会累的，烦不烦。”葛青停住脚步，倏然转身，本要发作，又压了声音，低喝道：“要是再拖后腿，直接给你扔山崖下。”
“我可不是白说这话的。”江除云眨眨眼，一把拉过葛青，躲在一旁的红梁柱边，指着过道处一人，小声道：“你看那边。”
葛青转头向着那处望去，见着一扎两垂髫的红衣少女，埋着头慌慌张张地快步走来。
“你看这姑娘，虽然尚小，但是也能看出仪态万千，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江除云微眯双眸，在葛青耳畔小声嘀咕道。
葛青不耐烦地伸手赶蚊子似的驱走：“你疯了吧，这时候还想着搭讪。”
“那必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江除云倒是没有犹豫，似乎见到年轻姑娘就来精神，立刻闪身出了红柱，葛青没来得及拦住。
他的突然出现，让那红衣少女猝不及防地撞了个满怀。
江除云便英雄救美似的，伸手拦腰将那姑娘揽过，浅笑道：“姑娘，还好吗？”
那少女猛然一惊，见自己被一个老男人调戏，双目一蹬，立刻将江除云推开了去，还不忘踩了江除云两脚，便要转身逃回去。
翻身而过，江除云伸手轻轻一拦，双眸微眯，轻笑道：“姑娘，不陪新娘子，在这里转什么？”
“关你什么事。”那少女迟疑地支吾道，便想抬脚跑开，但未及几步，却又被那人拦住了去路，她略带慌张地四下张望，但口中不饶人道：“寨主都要礼待我几分。你算什么。让开。”
“不如麻烦你带路。让我见见新娘子？或者就我俩？看你也行。”江除云咧起嘴角，似乎想给自己营造出一个很猥琐的模样，最后效果确实显著。
那少女蓦地就要张嘴大喊，躲在柱子后面的葛青，看了个真切，嫌恶地暗骂了一声，立刻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子，隔空点了少女的哑穴。
“不许回头，你带路，不然宰了你。”葛青也旋即翻飞而出，立于少女身后，出言警告道。
少女望着眼前的江除云，眼中嗪泪，僵硬着身子也不作答。
葛青不耐烦地再次提醒道：“听懂了，就点头，带路。不要让我重复第三次。”
“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吗？”江除云双手抱臂，不由摇了摇头，遂又笑眯眯地望着少女道：“姑娘，莫哭，你只需听话即可。”
那红衣少女只能点头，领着二人一路而行。路上并未遇到旁人，似乎比她来时守卫更加松散。
途经某一房间，少女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似的，那间房门前驻足。
房间内无烛光照耀，但门窗外贴着的红喜字，葛青垂眸看了眼少女的背影，低声问道：“是这里吗？”
少女指了指里面，确定地点了点头。
“辛苦了。”轻声说罢，江除云手起刀落，一个手劈，便将少女打晕了过去，并快速将她拖向了阴影拐角处。
葛青不待江除云说话，抬脚踢门而入，江除云紧随其后。
但屋内，空无一人。
借着窗外拨开云雾的月色，葛青在屋内烦躁地查看着，语气说是查看，不如说是打砸，一旁的江除云晃晃悠悠地将门掩上，叹息道：“哎呀，扑空了。可能已经跑了。”
“我长眼睛了。”葛青没好气地回道，一边毫无目的的四下翻找着，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找什么，就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就浑身不得劲。
幸好师尊，还没回来。葛青如是想。
“你要找的那个人，受外伤了吗？”江除云忽问道。
葛青一边翻箱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内伤外伤都有。”
“这东西你看着眼熟吗？”
葛青闻言，停下手中动作，回身望去，就见江除云坐在床榻上，一手撑榻，一手食指轻挑着个细长布条，看着残损不齐，有斑驳血迹。
三步并作两步，葛青立刻上前，一把扯过那布，拿在鼻前嗅了嗅，心道：“这不就是之前那人不惜打翻茶壶烫伤自己的时候，沾上的味道吗？”
“看来，你认得。而且能闻出来。”江除云不动声色地向一旁挪了挪，用复杂的眼神端倪着葛青，犹豫地嘀咕道：“你，好这口的吗？”
“江大哥，这里，确实是他呆过的地方，我方才心里还不信你，你确实厉害！”葛青似乎没听到，手里紧紧攥着那白布条，激动地按住江除云的肩膀，好看的桃花眼放出了光。
催促道：“你看他会被他们带到哪里了！”
“江大哥？”江除云对这个突然礼貌的称呼，分外不适应，慌忙推开葛青的双手，逃开了去，尴尬道：“我不知道了。后面怎么找，要靠缘分了。”
“缘分？”
“是啊，缘分。”江除云挠了挠下巴，立在了一边的烛台边，单手抚过，解释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人是故意避开你啊？”
“什么？”
江除云毫无目的地摸着烛台上的蜡痕，犹豫道：“我从刚开始就想说，你要找的那人，其实是为你自己找的吧？其实，你小小年纪，情窦初开也无可厚非。但是作为过来人，还是要劝你一句。对喜欢的人，还是要好点，不要天天给人家弄得一身伤，又控制过度的。”
葛青蹙起眉头，眯眼瞧着江除云，将他的话消化了一番，才回道：“他的伤又不是我弄的，而且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了。”
“一般人可没有靠闻味道就能认出人的能力啊。”江除云将目光投向葛青手中攥着的物件上。
“这上面有茶香，是最近沾上的，所以我能闻出。”葛青将白布揉成一团，砸向江除云，“到底怎么找那人。”
伸手接过半路化成条带状的白布，江除云迟疑地将它拿到鼻前轻嗅了一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真是。”
“本来我以为你靠闻他的味道就能找到人，所以才说靠缘分，说不定还能遇着。搞了半天，你两是无缘无分，那可能确实是找不到了。”江除云抬眸，望了眼房间四周。
又将目光投向了方才他坐过的床榻上，愣了一愣，“按理说，床上应该有什么？”
“什么？”葛青闻言，疑惑道：“床上有枕头和被子吧？”
江除云皱起眉头，快步走了过来，嘀咕道：“方才我见床褥凌乱，以为这先前不过是经过了一番打斗，现在看起来，床上竟然无寝被和枕头，确实太不合理。”
一把掀开那薄薄一层，歪七八扭的床褥，复又探头趴在地上往床底望去，眸光一闪，立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道：“这床无脚，四周都是木材板围起来，床铺中间有一折痕。”
敲了敲床铺上的板子，闭上双目，静静听了会回音，复又抬眸道：“这里应该有机关。”
葛青微蹙眉头，问道：“这个床板下面就是机关入口吗？”
“嗯。”江除云跪在地上，查看床榻四周。
“让开！”就听一声大喊。
蓦地一怔，江除云猛然抬头，却见葛青身形一跃，借力蹬墙，凌空而来，他赶忙侧身一翻，手忙脚乱地避开。
眼神一凛，葛青腰身一转，立刻凌空下劈，一脚重重踏上床板，踩了个稀碎，把陷进去的腿给抽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嘀咕道：“底下确实是空的。”
震惊之余，江除云赶忙起身，发现那床板被葛青踩出了一个洞，伸头向下望去，是一黑乎乎看不见情况的黑洞，还能从中听到风啸声，不由诧异道：“这是连着山体的洞口吗？”
说着，目光敏锐地发现了洞口下隐藏的床板支撑架，便推开了它们，紧接着便听“咔嚓”一声，两块床板沿着中间的痕迹，向下掉落。
见机关彻底被打开，葛青喝了一声：“走！”
话音刚落，江除云便觉自己被人踢了一脚，直接踉跄着掉了进去。
葛青似乎在四周找到了可以攀附的藤蔓，甩出青藤鞭缠上了江除云的左臂，将他拽了起来，没至于不知深浅地直接摔死。
但因为可见度低，所以行动也不是很方便。
还没来得及大喊一声，又似被什么东西托住了，江除云擦了擦冷汗，深吸了一口气，便手忙脚乱地从腰带中摸出了一个从那些守备身上搜出来的火折子，单手拨开盖，轻轻一吹，点亮了四周。
向上望去，原来床板下方连着的是倾斜的滑坡，路面很光滑，被打磨地锃光瓦亮，似是巨型鹅卵石铺成。
向下望去，发现自己脚下半寸便是路，江除云微微放心。
葛青见状，收回青藤，轻轻跃下，拉过那人，顺着坡道一路下行。
“你就这么下去，不怕有什么其他机关吗？”江除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却也只能感觉到这里其实是山体内部。
“怕？机关是人造的，有什么好怕的。”葛青皱起眉头，不悦道：“方才那个机关不也是被我一脚破坏了。”
“你这话别给琉璃堂的人听到，不然他们能把所有机关给你用上。”
“来一个，砸一个！”
葛青跃下平地，拎小鸡一样单手将江除云拉到自己身旁站定，似乎对他的脑子有了进一步的信任，直接问道：“走哪个？”
护着手中的火折子不被风吹灭，江除云定睛望去，就见眼前的三条岔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