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一墨双锦

15、15

　　在她的帮助和我的努力下，虽然我还没有达到可以和她并肩的程度，但基本已经稳定在班里前十五名了。

　　尤其在数学成绩上，偶尔偶尔偶尔还会超过她一两分。

　　但只是偶尔，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一骑绝尘，大比分领先的那种。

　　刚开始我还担心，她会不会因此心里会有一点点不舒服。

　　但她每次看到我的进步，比我还要开心，是我多虑了。

　　如果和她说我的想法，她肯定要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她的君子之腹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时淮啊，经过我苦心占卜，预测到你的前途一片大好，到时候可不要忘了我这个组长哟。”

　　说到这儿，她一般都会环着我胳膊，作出抱大腿的模样：“小时淮，听见没？苟富贵，勿相忘啊。”

　　她拍我肩膀还嫌不够，到后来直接改成拍我后脑勺叫我转头和她说话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期末考试前。

　　这次期末考试以后就要分文理班了。

　　相比主科来说，我文科和理科属于均衡的差，理科里面化学烂到极致，文科里地理又惨不忍睹。

　　她就不一样了。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从来没偏科过，每一科对她来说好像都很简单。

　　我们学校偏向重理轻文，流传着理科好就业类似方向的话。老师对我们这种文理分数差不多的，一般建议也是选理科。

　　“时淮，你想好选什么了吗？”

　　我俩开始的话题基本上都是她主动的，我也乐得跟着她天马行空。

　　“我爸妈让我看对哪科感兴趣，自己定，我还在犹豫。你呢？”

　　当时觉得选文选理，是决定以后人生方向的大事，我特别慎重，纠结了好一阵子。

　　纠结的原因也有好多，但我知道肯定有她的原因。

　　“你爸妈还关心你这个呢，我爸妈都没和我说过，更别说给建议了。”

　　她的语气有些失望，后又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我选哪个都可以，反正也没差。”

　　“确实，但你不是想学数学吗？学理科好一点吧，还能学学逻辑体系什么的。”

　　我站在她的角度替她想了想，算是弥补她父母没给建议的空缺，不想她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虽然作为同样对未来没有任何了解的同龄人，只能给出在当时位置所能想到的全部。

　　主要是兴趣。

　　心里怎么想，就想怎么闯。

　　她点点头：“有点道理，那我就百分之五十一偏向理科吧。”

　　“为什么？”

　　我以为以她雷厉风行的性子会直接定下。

　　她解释说：“因为只偏向一点点，到时候容易变卦，不用再做更多的心理建设。”

　　“为什么还想着换？”

　　我依旧不解。

　　“因为有个笨蛋还在犹豫。”

　　她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

　　蜻蜓点水，水波荡漾，泛起一层层涟漪。

　　“额，我、吗？”

　　我突然有点口渴，清了清嗓子，有些手足无措。

　　“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说你是笨蛋的，自己对号入座可不怪我。”

　　她笑得很明显，眼睛弯弯的。

　　既然她说不想多做心理建设，那就不用做了。

　　因为这一个眼神，我确定了选理科。

　　还有一件事。

　　文理分班，考试前几天，全高一的同学都在讨论。

　　虽然说没有到逢人就问的程度，但关系要好的大概率会商量着。

　　大头又天天往她旁边走，挤占田田的位置。

　　好几次搞得田田都想直接和他换座位，他倒是乐的高兴，但我们都不同意。

　　本来下课时间就够多了，要是他们连上课都在一起，那我就没有办法听课了。

　　我不知道王襄是怎么想的，但她应该更想和我说话。

　　来自年少轻狂的……自恋。

　　大课间。

　　我和她正玩五子棋，她趁我不注意耍赖悔棋，我不让她改，她非要擦，我俩正抢橡皮呢。

　　大头又一次坐过来，问：“王襄，你想好选什么了吗？”

　　“理科。”

　　她趁势夺过橡皮，吐舌头向我炫耀。

　　大头：“那我也跟着你选理科吧，到时候咱俩分在一个班，你还能继续教我。”

　　他说完，我翻了个白眼，但没人注意到。

　　“可别，千万别。你选什么都可以，但别跟我扯上关系。到时候万一有什么差错，我承担不起。”

　　王襄开玩笑道。

　　我听出她话里有几分认真，这对当时的我们来说是一件大事，还是不要太轻率的做决定。

　　“我逗你的，其实是我家里让报的，反正去哪都垫底，我就听他们的得了。”

　　大头看着我俩的棋盘，随意地说。

　　她听完后，有些走神。

　　大头幸灾乐祸道：“诶，王襄，你不行啊，眼看着时淮要赢了。”

　　我画上最后一个，凑齐五个圈，连成一条线。

　　“哎哎哎，都怪你话多，打扰我思路。”

　　她抱怨了几句大头，后又泄气地跟我说：“算了，不玩了。”

　　她情绪突如其来的低落，我意识到她还在芥蒂家里人没给她建议。

　　她一直是幸福的孩子，可能这次有了落差感。

　　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给她买零食，问她数学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