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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半日浮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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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你说，浮生不过一梦。
那么我可不可以，偷取你半日的梦境。
用你梦的碎片来填补我的空白。
然后还给你，我的，一整个完整的浮生。
壹
[为什么到哪里都能见到你？]
[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无法断隔的孽缘呐。]
高衫晋助醒来，长久的黑暗中，传来一束光线。
地牢里面湿暗的气息充满着鼻腔，却因为这一点点火光，觉得舒服了些。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多久了。
细碎的声音，从自己的手铐上传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光线已经消失。
原本连着地牢铁杆的手铐，连到了另一个东西上。
微微一扯，另一头有人的闷哼。
[呵~]
没想到春雨除了自己，又送了一个人进重刑监房，自己还真是幸运，连进监狱都有人陪。
然后，空气里就传来了这么一个声音，急躁不耐得说。
[原来是高衫晋助你这个疯子啊，那我还真是不幸那。]
[银时？]
[是啊是啊，就是本大爷呢。]
[银时！]
[为什么到哪里都能见到你呢？]
是银时呢。
[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无法断隔的孽缘呐。]
这么回答他。
是因为那个，我们多少次要斩断，却依旧相连的，命运。
因为魔咒而连在一起的命运。
贰
[银，以后我们就这样。]
一直在一起。
[好。]
不知道在地牢里坐了多久，银时动了一下，伴随着干草和手铐丁零当啷的碰撞摩擦，那个人影近到自己身边。
一只手，顺着手铐握上了自己的。
指尖是厚厚的茧，干燥而又温暖的手掌，握着自己略显冰凉的手，轻轻摩挲。
[高衫，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平和得坐在一起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开始难得认真得想，到底已经多久，没有和这个人平和得坐在一起了。
[确实，很久了。]
[啊。]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一直这样做在家门口看山上开的樱花。]
[那个时候假发还说要去移植一株在家门口。]
[对阿，辰马还老是和他唱反调。]
[只有你像个呆子一样看着山上流口水，其实是早就睡着了吧。]
[你呢，最后还不是任劳任怨把阿银我背回床上。]
。。。。。。
他们好像坐了很久很久。
说着以前的事情，偶尔吵嘴，偶尔放声大笑，偶尔沉默不言。
只是他们的手一直握着，十指交叉，不曾松开。
在黑暗中，高衫听到自己的声音，恍惚得说着。
[银，以后我们就这样]
一直在一起。
[好。]
那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用决断的声音说着。
我们也是可以的，即使，一辈子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我们也要在一起，这么决定了，就不会反悔。
叁
[晋助，梦该醒了。]
他们两个在人群中移动着。
这是在春雨专门关押犯人的宇宙舱上，没有原因的，所有监狱的门被打开，囚犯四处逃窜。
他和银时也从地牢里走了出来。
长久没有见光的眼睛无法适应突然的光线，眼前一瞬间有刺痛感。
银时悠悠得说了一句[高衫，我在里面六个小时，正好是半天呢。]
[傻瓜。]他只来得及那么说一句，脑后就被重击了一下。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小小的宇宙舱里。
空间很小，有点束手束脚。
手铐依旧在右手上，而银时却依旧站在外面。
[这是我来时乘的，你到了江户以后桂他们应该会救你吧。现在这艘巨型船藏正在向地球飞去，阿银我要把它转个航向，所以就麻烦你先回去报个到拉。]
[不，我和你一起去。银时！]
才消化他说的话，慌乱从心口蔓延。
不是说好了，要一直一起。
踉跄扑上前，舱门，却突然关上了。
返航程序，启动。
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你？
那个男人总是残忍。
宇宙舱的屏幕突然跳动了一下，模糊不清的影响，出现在上面。
那个男人，脸上沾着血液，还是微笑着，看着自己。
[晋助，梦该醒了。]
[这半天只是我们，做的一个梦而已，醒了，就会忘记了。]
[现在，你要把我下一句话当成梦的结束语，再把下下一句当场现实的开始语。]
屏幕又模糊得闪了一下，男人的脸稍稍扭曲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红色的眸子，以及银色的头发，异常闪亮，刺在他的眼睛里，刺得他睁不开眼。
可是，怎么能闭上眼？怎么可以？
[听我说，我爱你。]
不，不要消失，银时！！！
[所以，再见]
肆
[银时，樱花开了，一起去看吧。]
桂踏上这片土地，来探望一个人。
三年前，春雨的老巢被不明宇宙舱撞毁，侵略地球的势头也笑了很多。
江户现在平静了很多，尽管他还是为了他的攘夷大计而奔波。
轻轻敲开一扇房门，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处于正常情况。
不过就算处于正常情况下，还是让人感觉难受。
只是扯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手铐发呆，怎么不让人看着难受。
推门进去，里面的人并没有反应，仍旧兀自对着桌子。
处于不清醒状态。
桂叹口气，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男人。
男人依旧穿着那招牌的紫底金蝶浴衣，右手上戴着手铐，他轻轻扯动锁链，好像锁链的另一端，那个沾染着血液的手铐上还连着另一个人。
他轻声细语的对着空气，温柔的说着话。
仿佛在安抚着他别扭而又害羞的恋人。
——[银时，樱花开了，一起去看吧。]
我们以后要一直在一起，要一直牵着手，永远不放开。
我爱你。
伍
浮生半日，半日浮生。
无非是，半日尽浮生。
如此罢了。
后记
人有的时候，可以因为那半天的温暖美好，而支撑着，度过他整个人生。
人有的时候，也会应为那旖旎，即使只有半天的幸福，而付出他整个人生。
这些都是，半日尽浮生。
只是不知道。
是前者比较快乐，还是后者比较悲伤。
抑或反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