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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冰释前嫌 ...

  •   “爹,你们俩干嘛呢?”
      崔元宗见人来了,立马收起了声调,沉默了起来,倒是崔璟成,依旧咄咄逼人:“爹,你也太偏心了吧?这小子从小不管干什么你都不多说半句,我呢,我一回家你就骂我,那你还找人叫我回来干什么!”
      李昭晏还是头一回听崔璟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呢,还有些意外,看来真的被气急了。
      “大哥,你···你回来了。”
      “废话,你眼瞎呀!”
      崔璟郅眼见状况不对,立马闭嘴,低下了头,不再跟崔璟成眼神对视。
      “是我的错,跟阿郅没关系,我这个当爹的没有一碗水端平,可···可这是阿辞的事,你这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他能有什么事。”
      崔璟成眼神有些躲闪,看来他也不愿意提及关于他这个弟弟的一切,尤其是在这种人多的时候。
      “你自己知道,我也不想逼你,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内衙手眼通天,你就跟我说说,二郎怎么样了。”
      “爹既然明白,那就不该多问。”
      崔元宗一看感情牌没打成,便把崔璟郅拿了出来当挡箭牌。
      “是他,是阿郅想知道,他担心他哥担心得要死,今天一天没吃饭了,你就可怜可怜你弟弟吧。”
      崔璟成一脸的不屑,转头看着还在蒙圈的崔璟郅,慢慢悠悠地就凑了过去。崔璟郅刚想辩解,就看见崔元宗在后头跟他打手势,崔璟郅也只能默认了。
      “你二哥的命是命,我就不是了?狗东西,你小子竟然也学了这副偏心眼的样子,怎么着,跟我玩把戏呢?”
      崔璟郅看着他那咄咄逼人的样子,瞬间没了刚才冲过来时的气焰,顿时瘪了下去:“没···没,大哥,你这话说的,我给谁当弟弟不都是当嘛,怎么可能还挑三拣四的呢。二哥哥的事大,你的事也不小啊,还是听大哥处置吧,我没意见。”
      崔璟成一听这话,转脸就看向了身后的崔元宗,崔元宗眼见鼓动崔璟郅不成,便左顾右盼地想转移视线,没想到还是被崔璟成给识破了。
      “爹,您这些招数还真是多年未变呐,连崔四还有这小子都跟您学得要个模样了。怎么着,我是不是今天不说点什么,你就不让我走了。”
      随后又转身看着崔璟郅,警告道:“还是你小子要跟我动手啊?”
      “我不敢,我不敢,大哥说笑了,我哪打得过你呀。”
      崔璟成见大家都没了声音,终究还是没忍心,说出了一些内衙探明的消息。
      “别丧气个脸了,他没死呢,活得好好的,前两天刚把内衙在关外商道边上的一个据点给洗劫一空了,一点粮食都没留下。我还没将此事禀报圣上,不过,看进度,他应该已经到了支然王庭了。”
      众人喜出望外,终于还是从崔璟成嘴里撬出了一点消息来,终究还是让人高兴的。
      “别乐呵了,支然王庭是什么地方,那里防备极严,他们能摸进去就算好的了,就那么点人手,要是不等到朝廷派兵援助,迟早要折在大漠里。”
      崔璟郅一听,连忙就凑到了崔璟成跟前,紧张地拉着他问道:“二哥不会出事吧?他们有多少人呐?朝廷的援兵几时会到啊?”
      崔璟成看着他直瞪眼:“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干你何事?”
      “我···”
      崔璟郅被吓到了,不敢言语,幸好崔元宗还在,不然崔璟郅真的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阿成啊,你弟弟有多大的本事我们都知道,但那毕竟是敌国所在,危险重重嘛,我们就是担心他,你别···”
      崔璟郅甩开他们,站到一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会禀明圣上,调派内衙在北境六州的人手,立即赶往漠北援助,等孤注芘力深入燕州魄罗川谷地的时候,燕州的兵马也会立即调往漠北,这个到时候父亲自然会知晓。”
      崔元宗还想跟过去跟他再说两句,崔璟成却一转脸就立马往门口走去了,头也不回。
      站在斜侧角的长廊里,李昭晏分明地看到了他离开时眼里饱含的泪水,只不过在崔元宗想要靠近他的那一瞬间,他强忍着离开了当场。李昭晏也不禁开始心疼,或许在以往的很多时候,崔元宗都已经有意无意地偏向了崔璟郅,而往往这种时候,受到伤害的就是崔璟成。
      之前自己还一直疑惑,崔璟成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跟宇文曜走到一起,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吧。两个相互慰藉的人,只是最能知道对方需要什么,恰巧,宇文曜又是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等他离开以后,李昭晏也紧跟着他离开时的背影,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抚慰道:“人都走远了,别看了,外头冷得很。”
      崔元宗也说了两句,就起身回房间了,在他看来,或许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儿子老是要跟自己作对吧。自己对他向来是严格管教,希望他成才的,可到头来,却成了这个支离破碎的样子。
      崔璟郅看着父亲也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地靠在了李昭晏的肩头上,抽泣了起来。
      “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刚刚被吓傻了吧?”
      “才没有呢,我大哥也没有动手打我。”
      “你还开始护短了?”
      “我···我那是难过,大哥肯定很伤心,爹不该这样说他的。”
      “你知道他为什么伤心吗?”
      崔璟郅抬眼,弱弱地看了李昭晏一眼,又躺进了他的怀里。
      “我哥从小练武,他们俩都是武艺超群的,我呢,就是跟着偷偷地学了点皮毛。我那时候就喜欢问我爹,为什么不让我习武呢,我爹就会说,是你娘临死之前交代的,不许我习武从军,所以他才不让我碰这些东西的。”
      “所以他经常挨骂,你就在旁边看着?你们俩就渐生嫌隙了?”
      “那倒也不是,他以前还经常教我呢,可后来不知道听谁说的,说大娘子的死跟我母亲有关系,还说父亲偏袒包庇,所以大哥就慢慢地开始不喜欢我了。但是我知道,他就是嘴硬心软,要是这个时候父亲跟他解释解释的话,大哥肯定会回头的。可父亲也倔,死活不愿意跟自己的儿子低头,他们俩就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了。后来大哥就入了内衙,基本上不回来了。再后来我母亲也病倒了,一病就不起,后来也没熬住,走了。”
      “我看得出来,你大哥还是很关心你们的,崔相一派人去找他,他就立马赶回来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宫里向父皇禀报情况呢,可他还是回家来了,足以见得,你们一家人,性子都差不多,别扭得要死,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昭晏推了推的脑门,提醒着他,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主动破冰,崔家的关系才有可能缓和。
      崔璟郅也连忙起身,激动地拉着李昭晏的手:“要是我现在去找他,他会不会很感动,然后我们俩就冰释前嫌了?”
      李昭晏甩开他,有些无语道:“冰不冰释前嫌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现在你出门,那就是犯了宵禁,他会把你抓起来的!”
      “那他现在会去哪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觉得有人敢在京都动他吗?再说了,还有宇文曜呢,用得着你担心个什么劲呐。”
      “也对,也对,是我多虑了,他那么厉害,谁敢动他呢?”
      自言自语着,崔璟郅就起身往后院走去,眼睛有些失神,似乎心里该揣着什么不明不白的事呢。
      “魂不守舍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被不知道哪儿来的妖精吸干了精气呢,干什么呀,垂头丧气的。”
      “晏儿,我是不是挺不要脸的呀?”
      崔璟郅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拉着李昭晏就开始问。
      “我哥从小吃了那么多苦,我还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不是挺不是个东西的呀?”
      “怎么了,心里过意不去了?”
      “当然了,”崔璟郅拉着就在一旁的廊下坐了下来,慢慢聊了起来,“我那时候干那些混蛋事,就是以为我爹会因此对我失望,这样我哥不就能得到我爹更多的关注了嘛。可没想到,我爹也是个倔驴,他还当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对我百般纵容,到头来,我哥也更恨我了。”
      崔璟郅越说越丧气,慢慢地就把头垂进了自己怀里,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懊悔,总之,这样看起来这小子还是蛮有良心的,还知道体谅他大哥这些年的不容易了。
      “那我陪你去找他吧。”
      “啊?”
      崔璟郅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同时又有些兴奋,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昭晏。
      “我不是有块令牌吗,父皇没叫我还给他,还在我这里呢,你去不去啊到底?”
      崔璟郅一听,欣喜若狂,抓着他的手,就拉着他往外走:“赶紧赶紧,那还等什么呢!早说啊,有权有势就是好,我这下半辈子可就指望晏儿你了!”
      出了门崔璟郅就想直接在大街上晃悠,被李昭晏一把拉了回来:“干什么你,低调一点嘛,这可是午未大街,不要命了!咱们走小巷,别让太多人看见了。”
      崔璟郅有些不情不愿:“大晚上的除了咱们俩,那就只剩下巡逻的了,要不就是内衙的探子还在外头窜高走低呢,怕什么。”
      “你不怕我还怕呢,让御史知道了,参我一本,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差点忘了,这些御史没一个好说话的,还是低调点吧。”
      崔璟郅后知后觉,差点又得意忘形了。
      刚想迈步,李昭晏又在后头拉住了他:“等会儿,京都这么大,咱们去哪儿找你大哥啊?”
      “对呀,他会去哪儿呢?”
      崔璟郅开始回忆了起来,主要是想想之前爹或者是大娘子经常带着他去的地方,可···
      崔璟郅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来。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之前宇文曜跟他说过的一件事。
      “我知道了,曲淮是不是有一座废弃的庙,很多年都没有人去了?”
      李昭晏也想了想,还真是。
      “对呀,怎么了,大晚上的你不会是想去求神拜佛吧?”
      “我哥和宇文曜,他们俩第一回就是在那儿,我猜这个时候宇文师父肯定在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呢。咱们赶紧去,说不定还能在他们办事之前赶过去呢。”
      崔璟郅刚要抬脚,李昭晏就拦住了他:“你怎么知道怎么隐秘的事的?你大哥肯定不会跟你说,其他外人也应该不会知道,看来你跟你的这个师父,关系很近嘛。”
      拽着拽着,李昭晏就从轻轻拉住,变成了生拉硬扯,死死地掐住了崔璟郅的手臂,疼得他直叫唤。
      “等等,等等!干嘛呀,我···你不会以为我跟他有什么吧?”
      “不会吗?”
      “当然不会了!我是那种撬人家墙角的人吗?更何况那还是我哥,我不要命了!”
      李昭晏听完这话,才放下心来,慢慢地松开了他。
      “晏儿啊,咱们还是赶紧的吧,这大晚上的外头不仅冷,还阴森森的呢,你这牌子它只管人间,它也不管下头的事啊!”
      说着说着,崔璟郅的声音也跟着抖动了起来,听着是很害怕的样子。李昭晏也不自觉地跟着摸了摸全身,两人拔腿就开始跑。
      “你知道在哪儿吗就跑,迷路了怎么办?”
      李昭晏一边盯着身后,一边跟着崔璟郅没头没尾地乱窜,感觉不像是正大光明来找人的,更像是出去偷情的。
      “曲淮就那么一座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放心吧,跟着我准没错。”
      “庙里不会有人吧?”
      “不会的,那里是皇家寺院,僧人们有严格的活动范围,大片的地方都是废弃的,他们只在禅房附近生活,咱们遇不到他们的。”
      夜里行走,即便是再快,也还是会比大白天的慢上许多,费了好些功夫,两人终于到了这里,佛陀寺的大门口。
      抬眼望去,寺门上的三个大字都有些落灰了,李昭晏看了看,不禁疑惑了起来:“阿郅,你不是说,这里是皇家庙宇吗,怎么会落灰呢?”
      “害,这里呀,原来还行,就前些年修的,当时就是为了给太后祈福的。可没想到,建成以后,太后却愈发病重了,圣上就下令不许再用这里了。这里的僧人也就被赶到了禅房附近集中住着,所以看着就荒凉了些。附近的百姓都说这里不祥,所以久而久之,就越发荒废了。”
      李昭晏边听边看,看得有些出神,月光的映射之下,佛陀寺的牌匾似乎显得光洁了不少,比起刚刚到这里的时候,那落满灰尘看不清模样的样子,更像是一座佛寺些了。
      “他们在哪儿?”
      “后院吧,应该是,咱们找找看。”
      崔璟郅看着盯得入了迷李昭晏,使劲拉了拉他,他才又有了反应,回过神来,直盯着他出神。
      “怎么了,吓到你了?”
      “没有,就是觉得这里鬼气森森的,你们路过这里的时候,就没觉得后背发凉吗?”
      “谁半夜没事来这闲逛啊,再说了,这里白天也没什么人呐。”
      “这里确实是够偏僻的,你要不说这是曲淮,我还当这里是辅阳呢。”
      “算了算了,别管了,反正也是花的朝廷的钱银,咱们就看看就行了,赶紧走吧。”
      崔璟郅一边催促着,一边拉着李昭晏就推开了佛陀寺的大门,一股子邪风瞬间就从里面冒出来了,吹得人面冷心凉的,害怕极了。
      “我的天,这里面黑黢黢的,他们俩不会在那啥吧,咱们去不好吧?”
      崔璟郅一边顶着门,一边询问着身后跟来的李昭晏,李昭晏转头一看他那一脸的恐惧,这哪是担心呐,分明就是被吓傻了。
      李昭晏直接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崔璟郅被推到了院子里面去,门也随着风而被狠狠地砸在了门框上,叮咚作响。
      崔璟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一阵巨响便传入耳中,吓得他赶紧捂住了耳朵,一边比划,一边叫李昭晏赶紧过来。看他还是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崔璟郅直接冲了过去,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来。
      “别站那儿,看着就不像什么好地儿,这地方不怎么样,这门用料倒是实诚,这一下子砸下去,声儿还怪大的。”
      正抱怨着呢,身后的院落中间瞬间点亮起了无数盏红灯笼,照应在两人的身后,反身看去,红光之下,只剩下两人惊恐的斜侧目光,停留在了当场。
      过了半晌,崔璟郅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晏···晏儿,这里不会真的有邪祟吧?我···我刚刚就是口无遮拦,各路神仙莫怪啊!莫怪啊!”
      说着,崔璟郅就开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把四面八方全都拜了一通,就差打坐念经做法事了。
      他嘴里还在嘀咕着呢,李昭晏就一把将他薅了起来,叫他禁声。
      “嘘,阿郅,你听,好像有人。”
      李昭晏侧过耳朵去,刚想仔细听听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远处射出了一只弩箭来,正从两人中间穿过,直直地命中了大门,抖动了两下,直接插了进去,看得两人目瞪口呆,不敢动弹。
      崔璟郅咽了咽口水,看着同样失了神的李昭晏,将他护在了自己身后,对着更深处的黑暗叫道:“谁!有本事出来单挑,放冷箭算什么本事啊,你给我出来,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
      “好啊!”
      那片黑暗中传出一个空灵的声音,回荡在空空荡荡的院落里,直入双耳,震得人头皮发麻。崔璟郅和李昭晏都不自觉地捂住了双耳,阴风一吹,再加上这样诡异的声音,让两人不禁后退了两步,刚刚崔璟郅叫嚣的那得意样子也全然不在了。
      “咱们跑吧,阿郅,这里···这里···”
      李昭晏话还没说完,那边的高墙之上就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来,直直地站在屋顶上,看着院子里的两人,也不说话,但也没有再继续伤人。
      “你···你是谁?”
      “你刚刚不是要向我挑战吗?不知道我是谁?”
      “我···我那是···那是开玩笑的,大侠,你消消气,我···我们马上就走。”
      说着,崔璟郅就拉着李昭晏要转身离开,那人见状也飞身下来,落到了院子里,并且还在一步步地向他们靠近。
      那脚步声,轻盈但有力,落地的时候,崔璟郅甚至能听到他脚尖发出的清脆响声来。他似乎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那轻微的细响,倒像是在雪地里踩出来的一样,那声脆响,也像是雪花的堆积在一起时的爆鸣声一样。
      崔璟郅闭上眼睛,稍稍思索了片刻,鼓足了勇气,回身正面看着那个远处来的朋友,还够着手拍了拍李昭晏的后背,叫他赶紧先走。
      “朋友,刚才就我一个口出狂言的,放他走,我留下。我技不如人,任你处置,可好?”
      李昭晏还想劝阻,没想到那人却先开口了:“殿下自然可以离开,不过你嘛···”
      崔璟郅听着那愈发靠近的声音,顿感头皮发麻,不过听着听着,怎么还觉得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呢?
      “内衙宇文曜,参见晋王殿下。”
      又是你,就是你!崔璟郅在心里默默地不知道骂了他多少遍了,竟然还敢装神弄鬼吓唬人了!
      “你···你你你!你搞什么,吓死我了!”
      “宇文大人?怎么是你?”
      李昭晏和崔璟郅终于微微松缓了一下,刚刚还以为是哪路邪祟呢,给他俩那吓得呀,差点就当场跪地求饶了。
      “殿下这么晚了怎么还来这种地方,怪危险的,要是圣上知道殿下出了意外,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说话间,宇文曜的脚沉沉地落在了地上,崔璟郅甚至还听到了一声砸地的响动,让他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两步。
      “我···我···”
      李昭晏也是有些不清醒了,看着宇文曜,竟然半天说不出话来了,停顿了半天,才缓缓说道:“不是我,是他,他来找崔大人。”
      李昭晏指着身边的崔璟郅,宇文曜也顺势看了过去,直愣愣的眼神,看得崔璟郅心里直发毛。
      “我哥跟我爹吵了一架,我有点担心他,所以想着过来看看。”
      “你怎么会找到这儿的?”
      “你之前跟我说过的嘛,你们俩···那···那什么,要是你觉得不太好的话,我们马上走。”
      说着,崔璟郅就想借机拉走李昭晏,却被宇文曜呵声叫住了:“站住!”
      “还···还有事吗?”
      “他在里面,确实是心情不大好,你去看看吧。”
      宇文曜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微微和缓了些自己的语气的,听着倒是温柔了不少。
      “他既然心情不好,那我还是明天再来吧,我···我怕他失手了直接打死我,这个鬼地方也没人知道的。”
      “放心,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现在有人保你了,他不敢随便动你。”
      宇文曜顺势就搂住了崔璟郅,拽着他往前走去,还回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李昭晏,客气了两句:“殿下先请吧。”
      “哦,好,好。”
      李昭晏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就跑到了两人前头去,似乎那后边还有更可怕的东西似的。
      穿过他们刚刚说话的这个小院,崔璟郅才发现,院里里头还有这么宽的一片地方,里头也同样是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虽然光线微弱,但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显得整个寺院都格外耀眼,似乎刚刚门前的那股子腐败衰坏的气息,不是从这里面透出去的一样。
      月光也不算皎洁,所以地上也映满了红光,他们一步步走过去,不知道是踩在了积雪上,还是水滩上,总是嗞哒作响,渗得人发慌。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你不是要见你哥吗?”
      “我哥在这儿?”
      惊讶之余,崔璟郅也不禁感叹,你们俩这口味还真是重啊,这种地方也还能有如此好的兴致,真是不容易呀。
      “你记性还挺好嘛,我就跟你说过一回这个地方,你竟然记住了?”
      “啊,对,我···我记性还行吧,主要是整个曲淮就这一座庙宇,能记不住嘛。”
      “庙?这里可不是庙。”
      宇文曜停下脚步,也松开了崔璟郅,停留在原地,等着他们俩回头望向自己。
      “不是庙是什么?”
      李昭晏马上就要上台阶了,又退了回来,看着宇文曜那副依旧无所谓的表情,带着满脸的疑惑,紧张地询问道。
      “殿下不知道?”
      “我···”李昭晏看向崔璟郅,他也一脸懵呢,“我当然不知道了,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这里是阿郅带我来的。”
      崔璟郅也连忙摆手:“不是,这儿不是寺庙,那是什么,它建造的时候,不就说是庙吗,给太后祈福建的嘛。”
      “这里是内衙的地牢所在,整个内衙的关键之地,你们两人今天夤夜来此,我本来还以为是刺客呢,合着你们俩就是愣头青啊,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里闯?”
      崔璟郅顿时语塞,但想了想,又伸手看着李昭晏,向他要了一个东西。李昭晏本来没领会到是什么意思,结果他比划了两下,李昭晏一下子就看懂了,伸手往衣服里掏了起来,半天才把东西拿了出来。
      崔璟郅结果东西,在宇文曜面前显摆了半天,宇文曜的表情也一下子从全然无所谓,变得愈发严肃了起来。崔璟郅本想显摆一下,没想到他看见了这东西,竟然是这个表情,他还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忌讳,又惹他生气了呢。
      “圣上说过,在此地,见令牌如见掌使,属下参见掌使大人。”
      宇文曜此言一出,李昭晏和崔璟郅不不禁转头看向了对方,面面相觑,但又说不出话来。
      “这···这令牌是这个意思?”
      “属下还以为圣上已经把这块令牌要还回去了呢,没想到还在殿下这里。你们在洛州的时候,道安就是见了这块牌子才出现去找你们的,它之于内衙,意义非凡。”
      李昭晏听言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我那什么,我就是出门闲逛,这个牌子既然这么重要,那我明日就去还给父皇。掌使令牌?我···我怎么还成掌使了?”
      李昭晏的脸上写满了抗拒,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这内衙的头目了,自己说过的远离权力中心,现在这不是在扯淡了吗?
      “殿下还归还,但现在牌子还在殿下手里,既然殿下已经来了,不妨去这里头看看?”
      李昭晏本想拒绝,但想到这话,来都来了,不如硬着头皮上了!
      “好,宇文大人请前头带路吧。”
      “殿下客气了,这边请吧。”
      宇文曜的态度之于先前,那简直是和缓多了,以前那叫一个傲慢呐,根本连李昭晏都没放在眼里,现在倒好,见了块牌子,跟见了大爷似的。
      不过他指的这条路,并不是刚才李昭晏已经踏上那条,而是边上的另一条路,在树林的掩映下,他们甚至没有察觉到,这里竟然还可以曲径通幽。
      “宇文大人,走这边吗?”
      “殿下不是要去看看内衙吗,就是这边。”
      李昭晏还是看了看崔璟郅,不敢妄下断言,也不敢贸然跟着宇文曜就进去了。
      “我哥也在里头吗?”
      “他在上头,你自己去。”
      宇文曜对崔璟郅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地敷衍,甚至还有些不屑。
      “我跟阿郅一起吧,宇文大人,这里···这里看着像是机密所在,我还是不去了吧。明日我就要去还牌子了,我就跟着阿郅去见见崔大人就好。”
      宇文曜也没有强求,默认了他们的想法,转头就带着他们上了刚刚那条阶梯。
      这里倒是没有下面那样的红光映衬,四处都黑漆漆的,要是没有借着一点洒落的月光,可能连路都不好看清呢。
      “你哥刚刚气冲冲的跑回来了,回来就开始在房间里喝闷酒,你们要是不来,我正好还想进去看看,安慰安慰他呢。”
      说这话的时候,宇文曜又恢复了自己平时说话的那股劲,轻轻松松,满不在意的样子。
      “他还真伤心了啊?那我现在去不是找死吗?”
      “以他的战力,要是真想弄死你,你早就没命了!省省吧,你哥其实挺好哄的,别那么大的敌意。再说了,他可是你亲哥,要不然当初我能说动他让他回家?”
      “我可不敢啊,我哪敢对他有敌意啊。”
      崔璟郅连忙撇清关系,却不曾想一头撞在了前面的李昭晏身上,脑袋像是挨了一闷棍似的,嗡嗡作响。
      “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崔璟郅侧身望过去,挡在上面的正是自己的大哥,而此时李昭晏也正尴尬地回身看着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哥···哥,你···怎么样了?”
      “参见殿下,殿下夤夜来此,不知何为?”
      崔璟成不出所料地并没有理会崔璟郅,而是径直看向了他身前的李昭晏,客客气气、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全然当作没看见他这个人似的。
      “我···我是陪阿郅来找你的,崔大人,他很担心你,所以半夜三更也要出门,说是一定要看看你是不是安好,是吧?”
      一边说着,李昭晏还向崔璟郅递出了话茬,好让他跟崔璟成有点话题可以聊下去。但显然,崔璟成并不想买账,崔璟郅刚要开口,他就直接了当地拒绝了:“不用了,我还没死呢,你可以回去了。”
      话语间,全然都是冷若冰霜的寒意,丝毫没有兄弟之间的情谊在,不过这也完全在崔璟郅的意料之中。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今天爹有些着急了,但他没有别的意思。我···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道个歉,这些年爹一直偏袒我,没怎么在乎过你的感受,你有气是应该的,我···我就是想,想你们不要再闹别扭了,爹他其实也很后悔的。”
      崔璟成依旧不为所动,高高地站立在他面前,宛如一座大山一般,面色铁青,没有丝毫波澜。
      “在这儿能说个什么,进去说吧,里面舒服点,殿下请吧。”
      见局面僵持住了宇文曜连忙圆场,拉上崔璟郅和崔璟成,叫上李昭晏,就往屋里走去,也不管崔璟成是否愿意让外人涉足他的领地,直接就是生拉硬拽。
      “别动我!”
      他极其不情愿宇文曜擅自做主的做法,但奈何他非得拽着自己往里走。已经到了门口了,崔璟成才撒开宇文曜的手,不情不愿地说道。
      站在门口的崔璟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手足无措地看着李昭晏,又盯了盯他哥,没敢再抬头。
      “看什么呢,你都来了,就是不给你面子,我也不能不给殿下面子啊,进去!”
      话虽然不好听,但崔璟成还是一把把站在门口的崔璟郅给推了进去,崔璟郅甚至连神都没缓过来,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谢谢大哥。”
      李昭晏打眼一看,崔璟郅也只有在面对崔璟成的时候会有这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状态了,真是不多见呐。
      “你叫阿辞哥,叫我大哥,你什么意思?”
      “啊?”
      这下他就更懵了,啥意思,我又说错话了?
      在一旁倒水的宇文曜解释道:“意思就是你跟你二哥这么亲,怎么跟他就如此生疏了呢?啊?小郅,你这么干可容易得罪人哦。”
      崔璟郅反应过来,连忙改口:“哥,你···你坐,我给你倒水。”
      崔璟郅还有些不太习惯,逮到机会就想开溜,却被宇文曜给按了回去:“坐下,我倒好了,要你啰嗦!说吧,找你哥干嘛,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我们还要睡呢。”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看你怎么样了,既然打搅你们俩了,那我马上走!”
      崔璟郅放下水杯就想起身,宇文曜便再次按住了他:“干嘛,想跑啊?没门!不是要跟你哥道歉吗,诚意呢?”
      宇文曜伸着手,很不正经地看着他,一摇一摆的,得意极了。崔璟成也不搭腔,放任宇文曜就这样说下去,看着像是他们俩早就商量好了一样。
      崔璟郅当然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了,不过斜眼一瞧,崔璟成不动如钟,安然坐在那里,没有别的更多的表示了,崔璟郅当机立断,直接跪了下来,刚想继续磕头,被宇文曜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
      宇文曜抬着要磕头的崔璟郅,看向崔璟成,等着他说话。
      “苦肉计吗?”
      崔璟成语气平淡,倒是不像宇文曜那样激动。
      “不是,大哥···哥,哥,我就是想让你好受一点,我知道,我没什么你看得上的东西,也不能为你做什么,所以,请受我···”
      崔璟郅作势又要磕头,腰都已经弯下去了,崔璟成却呵止他道:“行了,别搞这个了,我受不起。”
      “我是真心的!”
      崔璟郅连忙解释,生怕再次被误会。
      “废话!我还看不出来?赶紧起来,你不怕折我的寿,我还怕爹到时候找我麻烦呢。”
      “我不会告诉他的,可···可我也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给你的了,哥···”
      “我不要你的东西,你在家呆着就行,别出去生事,到时候人家又说你是我崔家的子孙!丢人!”
      崔璟郅瞬间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低下了头去,小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噘着嘴,看起来像是羞愧难当了的样子。
      “哦,我知道了,我···我现在就回家。”
      崔璟郅虽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但这个时候,不惹崔璟成继续生气就算是最好的法子了,所以他说什么,自己就一定会照做的。
      李昭晏屁股还没坐热呢,崔璟郅就拉上他准备冲出去,宇文曜又挡在了门口,看着那边无动于衷的崔璟成,催促他道:“怎么着啊你,你弟弟都这么说了,你就这样表示啊?一家人不得抱头痛哭一场啊?”
      崔璟成虽然无奈,更是不情愿,但奈何这话是从宇文曜嘴里说出来的,他也不得不听上两句。在椅子上坐了良久的崔璟成终于起身,走向了自己这个现在看起来低眉顺眼的弟弟。
      他顿了片刻,伸出手去,想要拥抱他一下,没想到崔璟郅却躲开了,而且看上抱着头躲开的,给一旁的宇文曜和李昭晏乐得,像是在看他们俩的笑话一样。
      “你躲什么!”
      崔璟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呵斥崔璟郅道。
      “我···我还以为你要打我呢。”
      “我是这种人吗?”
      崔璟成凑到他眼跟前,用一种极其不耐烦又带着些恐吓威胁的语气说道,崔璟郅听言立马摇头,一个劲的摇头,生怕又被误会。
      “怎么着,我还得像哄小孩一样,再抱你一次吗?”
      李昭晏看着崔璟成那副傲娇的样子,简直跟崔璟郅是如出一辙,一家子人都是这样,要面子得很!
      崔璟郅畏畏缩缩地慢慢走近了崔璟成,不轻不重地抱了他一下,自己臆想之中的事并没有发生,相反,崔璟成还搂住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自己的脑袋架在崔璟成肩膀上的感觉,崔璟郅已经不知道忘却多少年了,自己也未曾想过,还能有机会跟大哥破冰,重归于好。
      “我···我···那什么,我回家了,哥。”
      崔璟郅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身就想走,崔璟成却在身后叫住了他:“等等。”
      崔璟郅回过身来,只见崔璟成走进了屋内,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没一会,他抱着一个匣子出来了,郑重其事地交到了崔璟郅手上。
      “打开看看吧。”
      李昭晏顺手帮他接过,崔璟郅满怀着期待,打开了这件大哥送给自己的东西,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把锋利的宝剑,这让崔璟郅有些不得其解。
      “哥,这是什么?”
      “你瞎吗?这都看不出来?”
      “你送我的?”
      “不然呢,叫你评鉴一下吗?你有那个眼力吗?”
      崔璟郅顿感欣喜,从匣子里将剑鞘取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起来,还抽出了剑身,摸了两把,不由得赞叹。
      “哥,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阿辞从军离家的时候,我送给过他一柄长枪,叫他带着。不过我看你这身子,长枪你应该是拿不起来了,我看这剑倒是跟你很合适,像个绣花枕头用的东西,给你了。”
      崔璟成倒是语气平淡,不像是送礼物出去,倒像是在甩掉一个包袱似的。不过只有宇文曜明白,他把这把剑带在身边多久了,有多想亲手送给崔璟郅。那时候知道他要跟着去洛州保护李昭晏,崔璟成当时就想把剑给崔璟郅的,但奈何面子上过不去,他也终究还是没开口。
      “你哥呀,等这一天可等了老久了,这剑也早就铸好了,就差交到你手里了。那时候我去洛州之前,他死活要我把剑带给你,幸好我拒绝了,不然今天你送什么呢?”
      崔璟郅的眼神也慢慢地落到了崔璟成身上,兄弟两人的神色都有些躲闪,不敢直面对方。这也是这些年来,崔璟郅第一次敢正眼看一看大哥,显得格外兴奋。
      “别看了,你哥是个小媳妇,再看他就要不好意思了。”
      宇文曜拉过崔璟郅,交代了起来。
      “别老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个人就这样,打死不愿意自降身价,跟别人说句软话。你呢,年纪小,可别学他啊,以后有事,就先跟你哥道个歉,免得再生什么误会。”
      崔璟郅木讷地点了点头,看向大哥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叹,宇文曜是真的厉害,大哥这样的狠角色,竟然被他收服得服服帖帖的,跟个小孩子一样听他的话,宇文曜说什么他也没开口反驳过,简直是不可思议!
      崔璟成在这一声声的赞美当中有些挂不住了,叫停了宇文曜,便催促着让崔璟郅赶紧回家。
      “别老出来瞎逛,殿下身份尊贵,哪能天天跟你你瞎胡闹!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大半夜出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将崔璟郅又推了出去,在李昭晏也跟着出门以后,他自己又将房门关了起来。
      宇文曜搂住还没回过神来的崔璟郅,叫上李昭晏,开始往出走去。
      “别担心他,他就是不好意思了,待会我回来哄哄他就好了。”
      崔璟郅也忍不住好奇:“你们俩平时就住这儿?”
      “当然不是了,这里血腥气重,阿成他不喜欢这里,要不是今天不高兴,他才不会半夜回来呢,我们俩平时···”
      崔璟郅越听越有兴致,宇文曜也不知道怎么了越说嘴越瓢,连忙住嘴,看向了崔璟郅那一张满是求知欲的脸,一掌呼了过去,将他的脸别向了另一边。
      “打听这个干什么,你小子平时偷听还没听够啊!”
      趁着这个间隙,李昭晏也打听了起来:“宇文大人,这里为什么血腥气重啊?”
      宇文曜看着同样一脸迫切的李昭晏,一下子犯了难,自己就不该多说这么多!但人家已经问到这个份儿上了,自己要是不说下去,那不就更显得心虚了吗?
      他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措辞,终于开了口:“这儿,是内衙真正关押要犯的地方,一般人不知道这里,当年圣上重修此处,就是为了内衙内关押的重犯能有个合适的地方住着。”
      “住?”
      崔璟郅不由得质疑了起来。
      宇文曜这么一听,好像自己还真说得不对,但再一看崔璟郅那狰狞的脸,一看就是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坏蛋了,立马解释了起来:“内衙,有专门负责暗杀的杀手,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那种人。”
      “我听说内衙有三大杀手,不会就是你们三个吧?”
      “什么我们三个,哪来的我们三个?”
      崔璟郅一听这话,掰着手指头就开始数了起来:“你,我大哥,还有那个洛···洛斌,不就是你们三个吗?”
      宇文曜一听是这个答案,轻笑一声,不屑地看着崔璟郅:“小弟弟,杀手哪能天天在外头晃悠啊,再说了,我还有正事呢,你以为我就天天没事就出去杀两个人玩玩?”
      崔璟郅肯定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的认同。
      “放你的狗屁吧!内衙的三大杀手,一个在东宫待着,一个在燕州北境,另一个,现在应该在圣上身边吧。”
      “东宫?”
      崔璟郅和李昭晏不约而同地惊呼了一声,杀手没事他住东宫干嘛呢?
      “你们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东宫怎么了,太子殿下要人保护嘛。”
      “所以你们就找了杀手去保护他?”
      崔璟郅听到这样的解释,一脸的嫌弃。
      “杀手才是最知道如何保护人的,再说了,我总不能派几个彪形大汉天天跟着太子殿下吧,那多不雅观呐。而且叫人看见了,还以为东宫出事了呢。”
      崔璟郅一听这话,就又察觉出了不对劲,立马拉住宇文曜,贱兮兮地刨起了根来:“不是彪形大汉?哟,看来这个杀手身量苗条嘛,说不定还看着很是人畜无害呢,是吧,宇文大人?”
      “你···就你主意多,别多嘴,小心他割了你的舌头!”
      崔璟郅也作势捂住了嘴,装得一脸的惊恐害怕,转头就又跟宇文要油嘴滑舌了起来。
      送他们下了台阶,宇文曜也要回去安抚上头那位了,嘱咐他们俩回去小心,自己就抽身离去了。
      李昭晏倒是对刚才宇文曜说的那个杀手很感兴趣,叫住了还在观望的崔璟郅就开始合计起来,边走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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