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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抱得美人归 ...

  •   丁郎星将手中的请帖双手递出,即便夜江年轻的不像话,他也非常客气而郑重。

      夜江接过来看了一眼道:“丁宗主,听闻高宗主千金高小姐已醒,高宗主广邀众派及郎中去做什么呢?”

      丁郎星手指点了点太阳穴,说:“高小姐人虽然醒了,但并不大好,仍旧缠绵病榻。”

      “高宗主放出消息奇毒已解,那贺青自负必然现身,顺藤摸瓜,真正要抓的并不是那一个贺青。”

      江湖势力夜江并不是非常清楚,但若说那之前还爱女如命的高宗主此时将高青黛作为诱饵,这件事怎么看怎么怪异。

      而且高青黛醒了,以什么理由再请郎中?那贺青自负,背后的人也自负么,这点消息探不到?

      夜江压下心头疑虑,还是如约坐上了沉香宗的马车。

      不知是不是习武的原因,丁郎星人至中年仍旧英姿飒爽,玉树临风,看起来十分健壮。

      到了三神宗一下马车,围过来一堆恭维的人,大多都是小门小派,见人就是一顿巴结。

      夜江刻意穿的很不起眼,混在一堆鼻孔朝天的郎中堆里拔都拔不出来,跟接引的人先进去了。

      不管众位帮主们如何忙碌筹划,作为郎中,夜江确是轻松的很。

      过了好几天,高宗主才像是想起他们来,请大家进正堂议事,有归属的郎中们跟着帮主,在后边站着。

      丁郎星坐在前面,夜江就低调的闲着,偶尔剥两个果子吃,就等众位帮主聚齐。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一堆人全挤到门口寒暄。

      高宗主几下从主座下来,笑得一脸褶子迎了上去:“谢少主终于来了,烦请驾临,有失远迎啊!”

      在一众中年男人中,这一个俊美非凡的年轻少主简直鹤立鸡群,夜江百无聊赖的抬眼一看,不是谢忱琰又是谁?

      谢忱琰面无表情,寒气逼人,一言未发的走入上首,摆明了不想寒暄的孤傲气质,被晾在一旁的大家却都不觉得尴尬,互相聊着天就回了座位。

      许久未见,这冷漠孤傲的少主模样和那个毒舌腹黑的谢忱琰简直判若两人。

      人前人后鲜明的两幅面孔。

      夜江暗自打量,却看他眼皮子都没抬,就听高宗主在那说了一堆场面话。

      小女终于清醒,特意宴请道谢,感谢各位带来的奇医圣手,以及高青黛身体仍有不适,希望在座郎中能再给高青黛看看,调理身体。

      车轱辘话来回说了几遍,便请大家入座开宴。

      所有有身份的人旁边基本都围了一圈,互相结交吹捧,只除了那一进来就散发冷气的谢少主,一个人在那默默喝茶,茶杯端起来又放下,一滴水也没进嘴里。

      当然,除了夜江闲的没事干,别人也不敢细看。

      独坐上首的谢忱琰自然早就注意到夜江打量的视线。

      他没有任何动作,就跟看陌生人一个样,回看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想来一个小郎中,也没什么可留意的。

      夜江坐在丁郎星旁边,手捏着一个桂圆核,趁人不注意啪的扔过去,正扔进谢忱琰捏着的茶杯里。

      谢忱琰顿了顿,眼神危险的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两指一弹,圆滚滚的桂圆核就飞了回来,力道不轻的打到夜江的手背上。

      夜江直直盯着桌子上那颗旋转的核,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拧起眉头揉了揉泛青的手背。

      之后也不搞小动作了,嘴角挂着明晃晃的冷嘲,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圆形空心的小挂坠,攥着绳子在手里慢悠悠的转起来。

      小样,收拾不了你,看到谢忱琰一不小心捏碎了一个杯子,夜江满意的收回了注意力,把东西也收了起来,专心吃起东西来。

      三神宗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名门大宗,宴席菜谱精美华丽,入口不俗。

      夜江满足的吃了个饱。

      第二日高宗主便请几位郎中去看高青黛。

      高青黛果然醒了,虚虚坐在椅子上,可谓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云堆翠髻,更衬肤如凝脂,唇若朱丹,只能说一句不愧是江湖第一美人。

      屋里缀着姑娘家独有的闺房香气,诸位郎中下意识进门屏息,全然没有了那种天下行医,我为第一的高傲姿态。

      轮到夜江切脉时,他还刻意闻过屋内熏香,却也没什么特别。

      高青黛擦了擦手,伸出皓腕,身边丫鬟为她覆上一层锦帕,撤了一步站在她身边,夜江斟酌了一会儿,慢吞吞收回了手。

      就听半晌没出声的高小姐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声音娇柔:“大夫,可摸出什么脉象?”

      别人都是摸了就走,单单他这里还要留下来考试,夜江拒绝回答:“医术不精,见笑了。”

      如果没有理解错丁郎星的意思,这高小姐醒来以后,应该是脑子有什么问题,但夜江确实没摸出什么来。

      这位高小姐除了身体虚弱,并无其他病症。

      高青黛明眸善睐,歪着头看他,瞳孔幽深,直看的夜江头皮发麻,礼貌的站起来告辞。

      其实高青黛是个颜控不是什么秘密,奈何遇上一个铁直男,完全一头雾水,莫名隔绝了那旖旎的氛围。

      夜江觉得日子过的挺好的。

      如果不是大清早被高青黛派过来的丫鬟叫起来游湖的话。

      正值初夏,阳光微暖,几位姑娘簇拥着高青黛从亭子朝湖边走来,她眼底蕴着笑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赧。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湖边几位受邀的公子少侠满面春风,面色发红,一起商量游湖玩耍,夜江就躲在后面没精打采的可有可无的应声。

      虽然有点精神萎靡,但半睁着眼也不损他的精致漂亮,俊俏中带着慵懒,明晃晃给人拉开一种距离感。

      大家都在想,这位到底是哪家公子。

      为了保持矜持,高青黛并不单独与他搭话,带着众人踏上船后自然也没发现他后退了一步,默默留在岸边。

      众人登船,夜江转身就要回去补觉。

      大早上的,做点正事,睡觉不好么?

      “公子,中午小姐河边摆宴,您可在这里稍作休息。”

      丫鬟们尽职尽责的为自家小姐拦住了人。

      夜江人在屋檐下,不想和人起冲突,只得顺从的坐在矮榻上,拿起丫鬟们给他找来的钓鱼竿,心神放空一动不动的钓起鱼来。

      这种活动格外适合他。

      微风拂面,晒着太阳,不困都能养出三分睡意,更何况被迫早起的夜神医。

      谢忱琰来时,就见湖边单坐一个人,身着简单的滚白雪袍,就坐在河边榻上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谢忱琰坐到他旁边略动手一揽,早已忍不住陷入梦乡的躯体瞬间没了支点,枕着他的腿睡得不亦乐乎。

      谢少主纡尊降贵,侧身帮他挡住阳光,同时接过了他手里的钓鱼竿。

      细腻白皙的手背上清晰烙着一块淤痕,他拿来轻轻揉搓了一下,引得夜江不满的咬了咬唇。

      夜江睡意朦胧中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翻身往人怀里拱了拱,偷偷骂了几声“谢狗贼”,正撞进正主的耳朵里。

      谢忱琰嗤笑了一声,报复似的偷偷扯了扯他的脸。

      湖中乘风的豪华木船顺着轻轻柔柔的水流前进,花繁叶茂的河岸美景不断映入眼帘。

      高青黛在船上笑着和人搭话,眼不经意转了两圈都没看见人,笑意消失,脸色慢慢拉下来。

      询问了一圈,这才搞清楚夜江根本没上船,被落在岸边了。

      高青黛几乎维持不住笑脸,面孔微微扭曲,恨恨的责问身边的丫头。

      她们一起上船,谁也没注意到怎么回事,得不到满意的答案,高青黛不顾形象的在船舱摔打起来,疯狂的大喊大叫,露出没人见过的一面,宛如一个疯子。

      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抚更让她失去理智,疯狂的要船回岸。

      众人心有余悸的看着她,只盼快到岸边好让他们下船,再漂亮的疯婆子也吓人,更何况这是高宗主掌上明珠,万一伤了谁也承担不起。

      老远就听见高青黛歇斯底里的声音,谢忱琰眼眸泛起冷意。

      谢忱琰早知道这疯婆子会犯病,不愿意搭理她,趁人睡觉,手抄进他的腿弯,把人抱起来就往回走。

      丫鬟们眼睁睁看着不敢拦。

      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伸手。

      江湖中皆知这位谢少主的手段,尤其是前一段日子以铁血手腕迅速处理了几位倚老卖老的长老客卿,在无救山庄可算是坐稳了少主的位置。

      素闻他手段狠绝,冷血无情,阴晴不定没人敢上去触他霉头,连宗主高自秋都对他称得上毕恭毕敬。

      即使他如此反常的,抱着一个男人招摇而过,也只敢背地里八卦讨论几句。

      夜江其实半路就醒了,毕竟被人抱着还不醒,那不是睡觉是昏迷!

      但刚开始他没搞清楚状况,后几分钟他纯粹是不好意思。

      大庭广众之下,他只能埋起脸,遮住自己薄如蝉翼的脸皮。

      虚虚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在他脖子上摩挲了几下,强忍着没有拧上去。

      “谢忱琰!”夜江暗自出声警告道:“你疯了是吧?”

      谢忱琰充耳不闻,一路把人抱到自己房里。

      他单独住一个院落,进了院子清净极了,连下人撒扫的声音都听不见。

      夜江耳朵尖充血,满脸羞耻,恼怒的说:“你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也太社死了,我还怎么在这三神宗待啊!”

      谢忱琰俊美妖异的脸凑的很近,盯着他笑:“你不会告诉我,你真喜欢高青黛吧?”

      “关你屁事!”

      “你要是不喜欢,劝你离那个疯婆娘远点,她盯上你了。”

      夜江没见到高青黛发疯,闻言愣道:“她真疯了啊?”

      谢忱琰漫不经心道:“八九不离十。”

      “她发现你没去,正在河岸边发疯呢。你在那睡得跟猪一样,我为了防止你年纪轻轻死于非命,这才牺牲我的名声把你带走,你还倒打一靶?”

      夜江拍下他作乱的手在床边坐直了,心烦意乱的回想那高青黛的模样。

      谢忱琰把他的手抽出来捏了捏,又凑了过去:“真生气了?昨天…”

      “我知道。”夜江被打断思绪,唰的收回了手:“你们易容还挺逼真的。”

      “逼真吗?比不得那贺青,听说他随便扮做一人,不困男女老幼,都能以假乱真,行走侧卧,吃饭也不会露出马脚。”

      夜江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昨日那人孤高冷傲,也没人敢多看他两眼,可见你们替身高明。”

      “那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不认识我,却看见这个眼都直了。”夜江掏出来那个挂坠,有点好笑:“如非这个,我也不敢确定。”

      “不过那替身扮的这么好,您本尊怎么又来了啊?”

      “明知故问。”

      昨天右护法程一看见谢少主贴身挂坠,内心巨震,自然是连夜把消息传了回去。

      谢忱琰当时走的匆忙,再返回时夜江早已杳无音信。

      遇不见便也罢了,听说找见了人,谢忱琰说不出的按捺不住,索性就过来了。

      “好歹夜小神医救我一命,你跑到这龙潭虎穴之地,我也不好见死不救。”

      “三神宗果然有猫腻!”夜江早有预料,但未知全貌:“这么多人聚在这,高青黛又当众发疯,消息肯定瞒不住,高宗主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谢忱琰却问起另一件事:“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

      “我?说来话长。”

      夜江懒得说,谢忱琰坐在一边阴阳怪气道:“江湖早有传闻,高宗主之女貌美如花,身中奇毒,有不少江湖郎中闻风而来,就想见她一面,是也不是?”

      “我是不是闲的蛋疼啊?”夜江无语道:“为了一个传闻中的美人跑这么远,大早上在河边吹着风打盹,我有病是吧?”

      “那谁知道,有病的人平时可看不出来。昨天你帮那疯婆娘诊脉看出什么来了?”

      夜江迟疑了一会:“我观她脉象沉按时细软无力,不过气血亏虚,无法充盈脉道,只需用药调理饮食滋补,没什么大病啊。”

      谢忱琰笑容讥诮:“等着吧,高青黛是个疯子的事明天就传开了。今晚高自秋肯定会叫郎中去诊脉,你就在这呆着,他不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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