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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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杯壁的水珠自然落入杯底，安室透把水杯随手放在茶几上。
药效没那么快，低烧着的早见弥生脑袋早已过于迷糊却仍在说着什么，安室透听不清，只判断出是大约是在指控他什么。如此不清醒的人，最后能说出的富有逻辑的话语是回应他问题的那句“是零你自己告诉我的啊”。
本着碰运气的想法，得到这样的答案也不算预料之外。
青年在试探与抵触他，安室透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他不置可否，不如说这样的青年才有让他探究的意义。
按照贝尔摩德所提供所有关于青年的信息，安室透整理过后大致还原出的事实是，与青年交往时间在半年左右，三个月前贝尔摩德察觉些许端倪才发现这件事。
“你大概很爱他，警告我不要打他的主意。”贝尔摩德笑说，“我可没那么不解风情。”
知晓「降谷零」这个名字，被「安室透」划在完全信任的范围，甚至「警告」了多年的搭档。
波本站在茶几旁，冷漠地俯视着已然安心睡着的青年，履历一张白纸就可装下的青年，究竟有什么样重要的情报让之前的他如此在意。
「安室透」这一角色是这样的愚蠢吗？
不，波本即刻否认，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这般愚蠢。
波本跨步走过去，弯腰把毛毯往青年身上拉过去，手在人肩膀处停留了几秒，骤然张开五指掐着青年细长的脖颈，力道却过于轻柔。
波本自认为不同于“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琴酒，杀人不是他的兴趣，但说实在的将眼前这个碍眼又毫无作用可言的青年杀掉确实是让他轻松的做法，但不行，朗姆虽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琴酒那些意味不明的话语与态度让他无法忽略掉，他大概不止忘掉所谓的“恋人”，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被他忘记了。
而这个唯一知晓早已被他舍弃的名字的青年，是他掌控逐渐失控局面的唯一突破口。
所以——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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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见弥生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睡在沙发上的滋味并不好受，过软又过窄的空间让他浑身都不太舒服，缓慢坐起，拨弄开因为出汗黏在额头而遮挡住实现的细碎头发，环顾一周没看到第二人的存在，安室透已经离开了。
茶几上放着从便利店买回来的东西，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早见弥生把它抽出来，上面写着：「厨房里有粥，记得吃饭。布丁和冰淇淋在冰箱里，睡前记得再吃一次药。」
这下面又另起一行：「下次要注意——你自己说的。」
就这样吗？
早见弥生有些意外，安室透比他想象中的更要进退自如，虽说有些发烧但不至于完全没有意识，在安室透问出他是怎么知道「零」这个名字时，早见弥生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受。
贸然提起这个名字他也有一定赌的成分，他需要了解安室透的记忆究竟丢失到什么程度才能走下一步，很显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安室透知晓「降谷零」这个名字，但他记忆中的「降谷零」又是谁这又是他未知的部分。
早见弥生决定与他把这个话题讨论下去，可安室透并不想，得到没有意义的答案也就此为止。
明明他也急切着不是吗？
早见弥生有些气馁，说起降谷零与安室透，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们」，但说起那个组织的「波本」，早见弥生却一无所知。
这一认知让早见弥生一开始处于无比恐慌的状态，那位警官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只有他能拯救恋人了。
早见弥生还记得自己失态地急切反驳那位警官：“是他已经把我全部忘记了。”
甚至真的想杀死他，他也完全对付不来那个名为琴酒的男人。
那位警官没有再说什么。
早见弥生深知是自己害怕，该怎么面对对自己一丝爱意都不剩的恋人，他没有把握，也怕一无所获。
“零和我谈起过你。”那位警官在他冷静后适时开口，“他告诉我，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
早见弥生想起那位警官说的最后一句话，长久以来在他心中消失不去的焦虑情绪在那一刻终于被抚平。
就算是要分手，也应该在恋人还记得他的情况下。
「波本」显然也处于被动的状态，那个组织似乎在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如果可以尽快唤醒恋人的记忆，场面也不会很糟糕。
早见弥生正思考着下次见面应该说些什么好，手机忽然响起信息提示声，他拿出打开，收到一封来自“风见先生”的邮件。
「方便见面吗？老时间，在老地方。」
早见弥生回复他：「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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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见弥生走进在东京随处可见的某家居酒屋，被服务员带进某个私人包厢，室内温度明显要高很多，或许是生病原因，这样的温度让他觉得更适宜些。
让早见弥生意外的是与他见面的并不是风见先生，而是那位警官——名为黑田兵卫的警官。
“黑田先生。”早见弥生朝他弯腰致意。
黑田兵卫笑着回应他。
早见端正坐下，告诉还未离开的服务员自己只需要一杯温水的需求，待包厢里只有两人时才说起近期与安室透接触所得到的一些可用情报，说起「零」时，早见弥生在最后添了一句：“零他还记得这个名字，但‘降谷零’这个人在他的记忆里形象应该与我的记忆里的是不一样的。”
这也是唯一让他感到疑惑的一点。
黑田兵卫似乎并不意外，若有所思地听完他的报告，没有立即解答他的疑惑，反倒提起其他：“生病了是吗？”
早见弥生惊讶地抬眸。
“要注意些身体啊。”黑田兵卫像是在关心后辈一样。
早见弥生有些难为情，避开视线低声应到。
“零曾说不想让你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停顿一秒，“但现在的你有知情权。”
早见弥生大抵猜到他要说什么。
“那是个臭名昭著的国际黑暗组织，有让我们哑然的各种技术，烧杀抢掠早不足为奇，他们追求的是‘永生’，所以做出什么都不奇怪。”黑田兵卫眼色一沉，“我们曾派出不少公安卧底于此，但现在唯一打入组织内部的仅剩下波本一人。”
黑田兵卫直直地看着他，“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放弃他，这场意外事件处处充满无法解释的地方，他还记得‘降谷零’这个名字就是很好的证明。我希望你能继续协助我们，公安这边也即将有突破性的进展。”
早见弥生虽早已猜测到一些，但猜想真被证实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消化。
在此之前恋人从未让他接触到这些，光是抽出时间单独与他见面都很难了。可就算如此，却还是在那个夜晚不断地对他说“我爱你”，还是对自己的长官说出“但是他亦是我的理想之一”这种话。
他认识降谷零太久了，相恋的时间也太久了，但从未知道在恋人心中他与「理想」是同等重要的存在。
早见弥生眼前蕴起雾气，室内温度过高让他无所适从，比起大义对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他又怎么能拒绝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