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失忆之后》思鲤

3、03

　　安室透，代号波本。

　　半月之前，FBI连同多个官方机构有计划有准备地潜入组织北美重要基地，试图盗窃重要情报，并摧毁基地。
　　此时的波本正被组织派遣至北美完成秘密任务，事发突然，组织二把手朗姆在飞机落地那一刻就直接联系他，让他优先销毁基地有关组织重要秘密的痕迹。
　　这过程中他不可避免地与警方交手，身负重伤，九死一生才堪堪挽回性命。

　　凭借破碎的记忆又结合琴酒的寥寥数语，波本还原出事情经过。

　　仅仅有关于交手时的记忆是破碎的，在那之前的事，他记得自己是波本，记得组织的使命，甚至记得与自己交手过的FBI的特征。
　　唯独那个叫早见弥生的青年，可追溯的记忆里没有与他相关的画面。

　　那时琴酒代boss向他慰问之后，又挑起“他的恋人”的话题，讥讽之意丝毫不掩饰：“你的恋人？听贝尔摩德说是你亲自带回来的，如果现在不想要，就亲手了却他。”

　　——不要给组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波本读出琴酒的意思。

　　恋人？波本借月光看着桌上的资料，左手旁的酒杯里的冰球浸在波本威士忌里，把月光泛成冷白色，白纸张右上角青年的脸不似之前那么苍白，照片上笑眼弯弯的，黑发蓬松又乖顺，一幅“未成年的乖乖学生”模样，人生经历简单又优秀，在学校应该很受学生喜欢。
　　波本脑海里浮现出青年痛苦、失望、又冷静的各种模样，这样的一名小学老师，身上有什么他需要以恋爱的关系才能得到的情报？

　　琴酒的话不可全信，记忆无从考证，其他的东西……
　　借着“安室透”的身份，他有两部通讯工具。
　　一部用于组织，阅后即删；一部用于“安室透”的交际网。

　　然而属于“安室透”的那部自他清醒以来就不见踪迹，波本不担心会泄露什么关于组织的情报，丢了也无伤大雅，只是……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威士忌。
　　只是关于青年的事，他好像就只能通过再见面再接触才能掌握。

　　波本无言看向左手掌心，五指微拢，虚握拳头，他就这样掐住青年的脖子，那时的触感深刻在记忆中，到现在他都还能感受到青年脖颈的温热，与皮肉之下规律跳动的大动脉。
　　那时候只要他再用力，他就能杀死对方。

　　但那时不行，无论青年是组织还是警方派来的人，都不能在此刻死在他的手上。
　　琴酒的出现，更让他提高了警惕——是琴酒或者更上面那位先生默许青年留在病房。

　　那现在呢？青年是个不定因素，如果于组织不利，自然不可久留，但……若“恋人”身份是事实，就不能轻易让青年消失在“安室透”的关系网里了。

　　组织里的人常说波本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行事果断、策无遗算，任务完成的优秀率极高。
　　关于青年的事，他依旧能做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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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与波本约的“老地方”不存在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而对于“安室透”而言，东京都米花町的波洛咖啡厅是唯一的选择。
　　隔着一条街透过窗户时安室透就锁定了黑发青年，推开门后，青年朝他笑了一下，喊了声“安室先生”，是那天在病房时全然没有过的笑脸。

　　早见弥生本有些忐忑，离开那里后他被那个组织的人直接送至机场，连飞回日本东京的门票都准备好，好像料到他会选择离开一样，于是回来后的每一天他都如约来到波洛，在这个他与“安室透”相遇的地方，等待着他。
　　起初有些不确定，但他也不准备放弃。

　　早见弥生又朝门口的人笑了笑，转头示意梓小姐可以把那杯饮品上了。
　　安室透亦回他微笑，朝他走来，落座前与梓小姐打了声招呼，寒暄一两句后，梓小姐笑着识趣离开。

　　安室透喝了一口海蓝色的饮品，荔枝海盐气泡水，由他调制而成的新饮品。
　　早见还在笑着，资料上照片的模样仿佛鲜活地出他眼前。

　　对上视线的那一秒，四周时间好像就停止流逝了。
　　安室透在这一刻温声询问：“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早见那笑脸收敛了些，显得变得有些失落，但很快整理好情绪，他反问：“你相信我的话吗？安室先生。”
　　安室透笑着回他：“我自有判断。”

　　早见不再执着某个答案，在狭小的咖啡厅说着打了一百遍腹稿的话，他的声音轻又温柔，融在咖啡店里一群年轻又活力的少男少女的吵闹声中。

　　“我的名字是早见弥生。
　　“与安室、与你在这里相识，是我……我暗恋你。我每天下班后就会来这里，你记住了我，因为有某个共同话题的契机，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我对你进行了追求，过了好些时间，你答应了我。
　　“我无法用文字描述出这段恋情，就如我无法接受你独独忘记我。”

　　安室透露出巧到好处的歉意：“我很抱歉……但是容许我再询问地更清楚些，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我实在无法确定你说的这些确有其事。”

　　早见弥生自然知道自己言语的单薄，他实在无从提起，想说的太多了，但太多又不能直接地询问出口。
　　早见端起他那杯饮品，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了空，他无奈放下，隔着桌子拿到安室透眼前的那杯气泡水，余光里安室透没有露出什么拒绝的神态，早见抿了一口，将饮料归还。
　　气泡水中的气刺激着口腔，他下定决心般开口：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其实是——”早见停顿了一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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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那句话后安室透因为一条短信就离开了咖啡厅，早见弥生只短暂地观察到他没来得及掩饰的惊讶，很明显这个消息是爆炸性的，同样也能证实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但同样，这句话之后安室透的反应，也让早见弥生确认了一件事。

　　深夜在主干道分路口里的拐角处，早见弥生朝暗处的人递上一部白色手机。
　　他声音有些干涩，对那人说：“警官先生，他……的确是忘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