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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洞悉真相 ...

  •   隔日清晨,按照计划,林不眠在老伯屋照顾岑休年,而叶从白和云陌逢则去调查邪祟一事,几人都达成了一致的目标,即从岑休年哥哥遭遇的始末入手,毕竟这也是祁花村少有的奇事。

      随着树影的斜移,时间不知不觉中已至晌午,林不眠也与岑休年的距离进一步来近,也从岑休年的口中知道了更多关于哥哥岑知岁的生活。
      岑知岁比岑休年长了很多岁,据岑休年的回忆,自打小有记忆以来,便是哥哥岑知岁将其拉扯大,岑知岁会的东西并不多,唯一拿手可以用来糊口的便是木匠手艺。

      随着名声越做越大,方圆十几里的人家都来找岑休年做木制家具,而岑知岁技艺的高明程度就在于打造木制桌椅的时候不需要其他东西比如用于固定连接结构的木钉之类,只需要利用最基本的榫卯结构就能将各个部分固定而不至于松动。
      岑知岁做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在于他懂得知恩图报,他通过当木匠赚来的钱基本上都回馈给了乡邻,并且为人十分热心肠,乡亲父老若有任何急事岑知岁总是第一个去帮忙,因此村上的人对岑知岁的印象都挺好。

      直到有一天,岑休年发现岑知岁在第二根烛火还未燃尽的时候便早早回了家,清秀的侧脸在烛火下忽明忽暗,神色在暗光下如浓墨般沉抑晦涩,房内的空气陷入短暂的停滞及安静。
      岑休年那时年纪犹小,并不能明白那时岑知岁的神色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哥哥不再像以前回家一样,将他忽地抱起,刮刮他的鼻子,问他今天在家里害怕吗......

      岑休年慢慢抱住哥哥岑知岁的腿,岑知岁似乎终于注意到了岑休年,将他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但神色却依然没有变缓,只是多了一层浅浅的笑意。
      岑知岁将岑休年抱进怀里,下颌搭在了岑休年的脑袋上,身子慢慢地摇晃,轻声道:“哥哥可能当不成木匠了,你怕以后吃不饱饭吗......休年?”

      岑休年却并不知柴米油盐的心酸,摇了摇头,岑知岁却似乎被岑休年的表情逗笑,温柔地一遍又一遍抚摸岑休年的黑发,将唇印在了他的眼睛上,像是离别前最后的关心和嘱咐。
      第二天,岑知岁推开了门扉,回头望向了安睡的岑休年,灰粒在光影下四散,岑知岁看向岑休年的眼神中柔情似水,轻叹一口气后没有再回头,径直地出了门,至此从岑休年的生活中消失。

      这个时候,叶从白和云陌逢也从外面回来了,云陌逢似乎是累得半死,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就嚎着要水喝,林不眠不知道为何云陌逢如此之倦,一番手忙脚乱后,叶从白也将他们调查出来的最后结果娓娓道来。

      调查的前半段与林不眠从岑休年这里得知的并无较大差异,只是故事的后半段却略显诡异,似乎也将整个事情的空白处填补满。
      祁花村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奇人异士,虽然打扮放荡不羁,但从面相上却称得起仙风道骨,起初祁花村的人对他甚是戒备,认为其修行邪门异术,并非仙门正统,定是不安好心。
      但村子自古以来患有的奇症却在他的手中被破解,救得一方百姓性命。自此,该位道人在祁花村里的威望也越来越高,因为他自称姓氏为齐,所以祁花村里的人都尊称他一声齐道长。

      这件事本来应该与岑知岁毫无关联,但巧就巧在,不知为何前往他木匠店里定制桌椅的人都染上奇病,有些村民甚至不可治而亡。长次以往,祁花村的人看岑知岁的眼神也就变了,但之前岑知岁帮助他们的事摆在那儿,他们也不好多舌,但也有患病的亲属来到岑知岁的木匠店里搜寻,但没有找出任何奇怪的东西。
      怀疑岑知岁的浪潮也就歇下去了,但店里的生意光景也大打折扣。

      岑知岁本以为事情过去了,谁知道开年春天怪病的发病浪潮达到了新的高峰,虽然此时与岑知岁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但祁花村的村民还是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岑知岁和他奇怪的木匠店带来的。
      甚至岑休年时不时也会受到村里人的刁难,两兄弟在祁花村的处境愈发艰难。

      某日清晨,忍无可忍的村民将齐道长请到岑知岁的木匠店里,名义上是为木匠店驱邪,实际上怕是村民们怀疑岑知岁才是给祁花村带来灾难的邪祟。
      齐道长走到离木匠店不远的地方便神神叨叨的,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手指还在不停地掐算。

      突然,齐老道长不知道算到了什么,神色一变竟然撒腿就跑,祁花村的村民连忙将齐道长拦住,但齐道长非说此行凶险异常,恐有性命之忧。
      祁花村的村民只能好言相求,有些心急的村民甚至以命相逼,齐道长才答应继续前往岑知岁的木匠店。

      初进岑知岁的木匠店,齐道长便像看见洪水猛兽似的,被吓得退后了一步,随即便开始在木匠店前盘腿做法,此等情形也吸引了一批不知情的村民前来围观。
      岑知岁一开始还不知道他们来木匠店的用意是什么,看见齐道长施法后明白他们一定是以为自己才是怪病的罪魁祸首,怒火横生便要赶人。

      村民们当然以为岑知岁是心虚才要赶他们走,便和岑知岁起了冲突,推搡间齐道长却不知道从岑知岁身上扯出来一袋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团,村民们见状也是大惊。
      岑知岁更是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种东西。

      随着第一个村民高声喊出来,头发,是一袋头发!
      其他的村民见状也纷纷伸头,想要看清袋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岑知岁此时的神色渐渐变沉,他绝对没有收集别人头发的癖好,这个东西肯定是某个心怀不轨的人偷偷放到他身上的,可是究竟是谁呢......

      齐道长此时似乎也是被这一袋头发吓到,高叫道:“窃魂术,是窃魂术!此子收集别人头发便是为了修习此术,只要将别人头发放至木锤下日夜敲打,并辅以该术,便可以使头发的主人患上重病,神不知鬼不觉地夺去他人性命!”
      此言一出,其他村民看向岑知岁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怀疑逐渐转变为畏惧,顷刻间店里的村民都退至店外。

      岑知岁当然不认可齐道长所言,毕竟他甚至从未听晓这等术法:“你就只会信口胡诌,那我问你,你所言证据在何处?”
      齐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开口道:“证据就是从你的身上搜出了这袋别人的头发。”

      “一派胡言,在我身上的便一定是我的吗,这袋头发定是有人趁乱塞到我身上的,想将所有的事情污蔑在我的身上。”岑知岁回驳道。
      但此时已经没人相信岑知岁说的任何一句话了,村民们的眼神中只余畏惧和愤怒。

      齐道长和领头的村民耳语了几番,随后又对岑知岁说到:“竖子竟敢修习此等邪术坏别人性命,待择日我卜算良日再取你性命。”
      岑知岁对齐道长的此等言论也是不置可否,依然坚持头发不是自己收集的,但在场村民们无一人相信。剩余的村民们也在齐道长的带领下逐渐离开木匠店,只是留下一句让岑知岁休要逃走的言论。

      可是谁知岑知岁第二天清晨便从祁花村消失不见,再不见了踪影......
      叶从白的尾音在院子里久久不散,绕梁三周余音而消,在场的四人都还沉浸在叶从白的讲述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岑休年率先打破了沉寂的氛围,呆呆地重复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哥哥死了,我哥哥死了......死在了青石街上,我亲眼看见的,一群大叔将哥哥围了起来,数不清的棍棒敲在了我哥哥的身上,血流了一地......没有一个人替我哥哥收尸,没有一个人......”
      叶从白闻言也是眉头一皱,云陌逢却率先说到:“这些事都是村民们告诉我和叶兄的,他们说你哥哥怕事情暴露,第二天就从村子里逃走,难道所有村民的记忆都出了问题,这明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岑休年却仍呆呆地重复这句话,似乎已无法注意到外界发生的事情。
      林不眠却隐隐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之处,但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将目光看向了叶从白:“叶师兄,我想知道村民们说这件事的时候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叶从白思索了片刻,看向林不眠道:“似乎并无异样,但有部分村民对这件事的印象似乎有所不同。”

      “不同之处在哪儿?”林不眠连忙追问。

      叶从白回答道:“部分村民对岑知岁离开的时间看法不同,以及有些村民坚信他们在第二天看见岑知岁还在木匠店里工作,只不过正午似乎在往家赶。说到这里,我和云陌逢已经去过岑知岁的店里了。”

      林不眠问道:“情况如何?”

      叶从白摇摇头道:“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奇怪的气息。”

      怎么可能,使用邪术不可能不会留下任何气息,这个气息很难消去,持续十余年不是问题。难道岑知岁真没有修习窃魂术,可为何他又要逃离祁花村呢,既然他是清白的,岑知岁就更不可能离开祁花村了,毕竟岑休年都还在这里。

      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林不眠的眉头皱得愈发紧,突然一个极其荒谬但也不是没可能的念头在林不眠的脑海中闪现,莫非......
      林不眠面色凝重地看向叶从白和云陌逢,缓缓道:“有没有这种可能,祁花村的村民的记忆都被修改过,即所有的村民所说都是错的,岑休年因为某些原因记忆并没有被完全修改,所以或许真如岑休年所说,岑知岁已经死在村民的手中了,这样所有事情也都能解释清楚了......”

      这个猜想实在过于大胆,叶从白和云陌逢均陷入沉沉的思考中。
      若真是这样,这件事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何等人物,竟可修改记忆,这等手段几乎颠覆了所有人的认识,手段几乎通天,堪比天上神明。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洞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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