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观者的那些小事》柳隅

6、校园欺凌

　　柳光烈翻开第一页。
　　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念道：“在我7岁那年……”

　　在我7岁那年，我上了小学，成绩很不错，一直是第一名。
　　可能是我性子软弱，又或者是成绩好遭人嫉妒，我被孤立了。
　　挺莫名其妙的，但当时的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孤立，我不知道为什么和她们相处那么不开心。
　　我甚至不知道“孤立”这个词汇。

　　我为我那个时候的无知感到悲哀。

　　我开始讨好她们，去融入她们的话题，接她们的话茬，尽力让她们做出一些肯定我的反应，我像一个跳梁小丑，可笑极了。
　　我不记得我有没有确切的告诉过外婆我被欺负了。
　　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我母亲来学校闹事。
　　我的母亲不希望我被欺负。

　　只不过，她的做法并没有让我脱离苦海。
　　晚自习时，她在外面等我 ，然后我们一起去了办公室。
　　我是个泪失禁，当然当时也不知道这个词汇。

　　老师将班里地位最高的三个女生叫了过来，之后，我的母亲开始骂她们，她们还嘴了，但也哭了。
　　我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哭。
　　我当时好讨厌自己。

　　回去后，妈妈和外婆开始骂我，骂我窝囊，骂我没出息。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自己的。

　　回学校后，果不其然，我被孤立的更严重了。
　　没有人和我说话，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 ，老师也没有明确管过。
　　甚至有的老师，认为我叫家长来学校闹事，恃强凌弱。

　　我精神极度崩溃，我无能为力。
　　但我不敢死。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小升初。
　　只要我考上了县里的初中，我一定能摆脱这种局面。
　　而她们对我的态度，转变于我母亲死后。

　　清明节，我母亲不在了。
　　我哭了，但没有那么难过。
　　因为我从小被外婆带大，对母亲实在没有多少感情，我那时和母亲说话都觉得不自在。

　　母亲的事，我落下了课程。
　　我有些忐忑的询问小姨，可不可以去学校拿个作业。
　　小姨用一双哭红了的眼睛看着我，她说，柳隅，你能不能心疼心疼你的妈妈?
　　当时的我，只有不知所措。

　　回学校后，孤立我的人开始带着其他人来关心我。
　　果然，才十岁左右的小孩，再坏也有同情心。
　　当时的我知道她们在同情，在怜悯。
　　而我需要这些，来自同龄人的陪伴。
　　我们的关系缓和了。
　　我仍旧熟练的演戏，参与她们的勾心斗角。
　　后来初中的朋友说我喜欢演，可能是从小培养吧，哈哈哈。
　　我想，我的小学生活之所以如此不同，是因为整个村子的风气。
　　我几乎没见过好人，在这个村里。
　　每个人，闲下来聊别人的坏话，语言尖酸刻薄，他们也喜欢说一些不好听的话来伤小孩子的心。
　　我的家里人也是，他们的话无时无刻不在与对方较劲，巴不得刺激对方，每天必须说一些不好听的。

　　我后来醒悟。
　　哦！原来我们一家子都有病啊！
　　于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变得扭曲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