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全召唤恶魔》魔法毛毛虫

19、第 19 章

　　诺兰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头标志性的黑发和修长的身形确实是斯莱特的摸样。
　　但是斯莱特会在街头表演魔术吗。

　　诺兰忽然发现，他不能确定斯莱特是不是真的会做出在街头表演这种事。
　　他平时的行为总是给诺兰一种毫不在乎的感觉，好像在他眼中，是否去做一件事只在于他对这件事感不感兴趣。他不被寻常的道德和责任束缚，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斯莱特会按照诺兰的指令行动只是因为他被召唤的契约给限制了而已。除了确定他会听从自己完成愿望的指令，诺兰不确定关于斯莱特的任何事。
　　那么，在广场上为路过的人进行一场法术表演，这件事是斯莱特会做的吗。
　　诺兰相信自己的感觉，于是向人群走去。

　　人群站的不算紧密，能听到其中传出阵阵惊讶的呼声，走近了以后，诺兰更确定那名正在表演法术的男子那就是斯莱特。
　　他还是以那副人类的样子站在人群中央，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轻轻一抬手，各色魔法元素就在他身边聚集环绕，形成一道道彩色的光环，期间还有魔法元素从这些光环中炸开，产生些许劈啪作响的爆炸声，这些小小的爆炸就像烟花一样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绽放。或许是因为这种由魔法元素组成的“烟花”没有热量，围观群众并没有害怕的远远躲开，反而大胆的伸手去接这些因爆炸而产生的彩色碎片，可惜这些碎片终究不是实体，很快就消散在他们的手掌中。
　　诺兰走近时，斯莱特的表演似乎是到了尾声，环绕在他身边的光环在他的指引上齐齐散开，五颜六色的烟花一齐绽放开来。在这热闹的场景中，斯莱特从空中取出一朵小小的由魔法元素捏造烟花，转身微笑着放入身旁小女孩的手中。小女孩似乎是看呆了，还带着泪水的双眼瞪的大大的，双手捧着烟花久久不能回神，任由璀璨的花火在她在手中绽放。

　　“斯莱特。”诺兰没有去打扰这一幕，而是等到四周人群都散的差不多了才上前去叫住他。在那些闪烁碎片的衬托下，原本就俊秀的斯莱特就像是来给人界带来欢乐的温柔的天使，可惜斯莱特不是天使，也并不温柔。
　　听到诺兰的呼声，斯莱特扭过头来，脸上的微笑扩大了些，变成诺兰更熟悉的那种笑容。
　　“抱歉，久等了。”
　　诺兰向他走去。斯莱特身旁的小孩看见有个陌生人过来，好奇的抬眼打量他，可爱的容貌让诺兰不禁多看了几眼。走进了才发现，这个小女孩精致的容貌和美丽的金发让她看起来就像童话中才会出现的洋娃娃，只是这洋娃娃脸上还带着泪珠，看起来很很沮丧。
　　“怎么会有小孩子在这。”诺兰顺势发问。
　　“没什么，是看见这小孩一个人在路边哭，觉得看起来挺凄惨的，就逗逗她，让他开心点。”斯莱特笑的很狭促，诺兰的直觉告诉他，斯莱特在笑些关于他的事。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们快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斯莱特没接诺兰的话，三两句话把小孩哄走后就扯着诺兰的袖子示意他快点回教堂。总不能告诉诺兰，他帮那小孩的原因是因为觉得她和诺兰很像。明明是两个无论是年龄还是性别都完全不同的人，可是当他看到她在街边默默站着抹眼泪时，忽然就觉得她就像诺兰小时候一样。
　　斯莱特觉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可能是因为他们二人同样都是金发，影响了他的判断吧，斯莱特这样说服自己。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混入回家的人群中。街道上许多摊贩已经准备收摊了，只有一些卖小吃的小摊还在经营，一时间，喧闹的街道都安静了许多。炖蘑菇汤的味道不知从哪家窗口飘出，飘荡在被夕阳照射的街道上，让诺兰久违的感受到宁静。
　　途中路过一家书店，斯莱特表示要去再买些小说。之前那些小说都是托诺兰带回来的，据他所说，这样体验不到选购的乐趣，而且距离上次买书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那些书都被看的差不多，是时候补充些新书了。
　　诺兰不置可否，只是默默跟着他进店，看着他穿梭在书架之间前前后后的挑选。说是斯莱特要买书，但最后其实还是由诺兰付钱。恶魔没有人界流通的货币，要是想要什么就只能通过与人类交换来获得，这样就会让原本简单的交易变得复杂。况且诺兰有心想要感谢斯莱特在驱魔仪式上的帮助，为他买一些书籍来讨他欢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可还记得斯莱特看书时的安静模样，能够让他在自己有事要做时保持那样互不打扰也挺好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即使斯莱特表示想买的书有些多，诺兰也没介意。放纵的结果就是两人各抱着一摞书走出了书店。
　　“好久没有这样畅快的买东西了。”斯莱特很高兴，眉眼间都带着满意的笑意。
　　“下界的书籍是珍惜物品，买的人少，卖的人更少，常常一金难求。想不到你还挺大方的，这些书我要慢慢看。”
　　他说最后一句时正对着诺兰，即使他是背光站着，整个面容都隐没在阴影中，诺兰还是在他脸上看见了一种真正的笑意，和平时用于伪装的微笑不同，看起来更发自内心。虽然不如平时的那样优雅，但是却足够真诚。看着这样的笑容，让诺兰也不禁想要微笑起来。
　　“你之前帮了我。”诺兰同样看向他，在他自己看不到的角度，夕阳照射在他的瞳孔中，让他的双眼看起来像金色的宝石，斯莱特可以清晰的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单纯在笑他这句话，斯莱特脸上的笑容更盛。

　　两人带着斯莱特选购的书籍回到教堂，正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斯莱特不吃人界的食物，就回先诺兰的房间去整理刚买的小说，独留诺兰去找亚伦一起吃饭。
　　教堂的晚饭一如既往的朴素，好在今天他们二人来的早，菜的种类还很多，可以选些自己爱吃的。趁着吃饭时间，两人短暂的交流了一下今日的见闻。

　　“你是说女王愿意帮我们调查吗？太好了，而且我感觉由女王提出的这种办法更好呢，不容易落人口舌。”听到诺兰带回的消息，亚伦很兴奋。
　　“你是不知道，那些老贵族最近都在盯着教会，等着抓我们的把柄，就是因为城内总是出现混乱这件事。虽然他们暂时不敢出手，但是要是教会出了什么错，他们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落井下石。女王不愧是女王，凡事都想的那么周到。”
　　女王给出的方案，既摘出了自己，又避免了教会落入参与国家政事的舆论中，在现下这个局面确实是一步好棋。

　　在诺兰去王宫觐见时，身在教堂的亚伦也没闲着。他按照老教皇的指示，一一拜访了城内的几位新贵族，本质上还是为了探探他们的口风，拉拢关系。
　　想要大幅度扭转城内的留言，仅凭教会的力量很难办到，必须借助其他贵族的力量。因为光明教会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宗教，没有真正的权利。哪怕教会目前已经所属女王，为女王效力也是一样。它能做的就只有在信仰方面印象人们的思想，可是现在这股流言正是从人们的信仰入手，这让教会处于一种天然的劣势，变得寸步难行。
　　好在王城内的新贵族和商人愿意出手帮忙。他们大多都是与女王处在同一阵营，自然也不会对同属女王阵营的教会坐视不管。而贵族出手操控的舆论与普通的舆论战有很大的不同，舆论将覆盖面更广，更难以逆转。因此，亚伦对未来舆论的发展持乐观态度。下一步只要找到传出这些谣言的源头就行了。

　　另外，督查所也传来了关于驱魔仪式当天出现的那些恶魔的消息。
　　正如当天现场看到的那样，这些恶魔没有失去理智，能够正常与人类对话，初步检查后也可以发现他们体内没有任何被操控的痕迹，暂时还不清楚与之前那批恶魔是不是同一个组织召唤的。
　　虽然可以正常问话，但是他们有被洗脑的痕迹，只要问到他们关于被雇佣组织的问题，他们就只会说是教会雇佣的他们。虽然如此，但是他们提供的召唤细节和教会的召唤流程完全不同，经过初步推断，似乎是有人想要将他们雇佣恶魔的事嫁祸到教会身上。再联系他们口中的拖欠劳动所得一事，不难想到他们是想借助这些恶魔之口来控诉教会，让教会陷入舆论风波。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做出一个澄清会不会比较好。不然教会还要一直被污蔑与恶魔勾结，我是真的受不了了。”亚伦露出苦恼的表情。
　　“如果要澄清的话，那么多关于教会的流言，单独澄清一条好像有些分量不够呢。干脆把这些流言都整理起来，一起澄清了，怎么样？这样我们的澄清加上贵族那边的运作，肯定可以把教会的口碑扭转回来。”
　　亚伦期待地看向诺兰，见他同意地点点头，马上就兴奋起来。他终于不用再忍受平民们的打量与质疑了。

　　“我等下就整理，争取明天就能发出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