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盖》天野鹰扬

8、调情

　　早上的公交车很挤。她在人群中间，像三明治的夹心一样动弹不得。
　　旁边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皮夹克和仔裤裹着修长身材，平头，围着围巾。他在发短信。她被他的深黑色宽屏大型滑盖手机吸引，视线落在手机上。“我晕。我被你问住了。今天在老地方让我捏捏。”最后一句话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猜对方是个女子，是他的情人。手机来了新短信。他飞快地瞄了一眼，就开始打字。红色的拼音在手指下变幻，抽取出他的思想组合成文字：“你总是找借口。我不管。这个周末一定要做！你去买药，药叫毓婷。”
　　公交车到了某个大站，众人纷纷下车，原本狭逼的车内一下变得宽敞起来。不能再这样贴在他的身边看，她缓缓移开了脚步，来到下车门旁边，握住扶手。男子一直很专注，没有发现他的隐私已经被人在无意中窥见，也许根本就不在意。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偶然间乘坐同一班拥挤的公交车，偶然站在身边。他□□立成一个倒写的V字，重心在两腿之间，眼神茫然地直视着窗外，也许是窗上的霜花。是什么不重要，不管什么都会化作火辣辣的想像。
　　她倚着栏杆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白气缓缓在早晨寒冷的空气里散开，微笑着想：原来男人在调情时说的话都如出一辙，来自骨子里天性的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