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已修）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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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一淮整理着心绪。
这次接收到的信息内容过多，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第一是身份问题。
两种可能：要么她通过某种方式预知到自己会被“外来者”夺走身体，于是留下了这个影像，但纪一淮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好人。
那么大概率，她就是那个“外来者”。
但她没有记忆，无法确认，只能暂时搁置这个问题。
第二是污染问题。
在医疗舱醒来的时候似乎点亮了部分新的常识性记忆，至少让她知道了自己最初被怪物追杀的地方就是污染区，但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这个暂且按下不提，那怪物为什么会有人兽两种形态，有什么不同吗？
楼霁又为什么怀疑她被污染并发出警告，“污染”到底是什么？
第三是人际关系。
她确实失忆了，但医疗这么发达，而且所有人对自己失忆都是见怪不怪的态度，是不是认为她随时都有可能恢复？那么一旦她一直没有表现出恢复的迹象，肯定会有人注意到，万一再往深里查一查，发现了“外来者”这个问题，她还能不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身份问题和污染问题暂时威胁不到她，关于怪物的形态，之后找机会多留意。
重点在她周围的人。
白鸟和朱雀叫她碧梧，这也是她在软香楼通用的名字。她们认为她是同组织的卧底，任务是调查软香楼。
这二人跟她并不熟，她只要搜集好信息保持联络就能打发过去。
美杜莎知道她的本名，但没有用特定的代号称呼过她。应该是软香楼的高层人物，并且跟她同在一个神秘组织。疑似外号“蛇头”，从说话语气来看似乎对她很是熟稔，有失忆挡着，暂时不会出事。思维比较……跳跃？平常心对待即可。
楼霁，叫她Ghost。疑似与美杜莎同组织，暂时无法确定。上线是“九阴”，联络方式是通讯器。无从得知该通讯器是自己之前就在用的还是美杜莎新放进来的。跟她在组织中的等级应该差不多，但跟她不对付，甚至不想多跟她说一句话，冷淡一点也能应付过去。
纪一淮分析着现在的局势，指尖无意识在桌上不断地敲敲敲。
三个组织，三个身份。
还有个已确定但无法划分进去的组织“北极星”。
怎么感觉自己在玩谍中谍，她郁闷了。
还有楼霁身上的军装总感觉有些眼熟。
是因为以前见过？还是她漏了什么细节。
那个在污染区最后见到的人影也让她十分在意。
怎么也想不起来，纪一淮干脆放弃。
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看起来岁月静好，实际上四面楚歌。
这些问题个个都急不得，她得一步一步顺着线头抽丝剥茧，直到查清真相，化险为夷。
……
“下午好，碧梧女士。美杜莎夫人请您移步三楼。”
纪一淮刚出门就听到电子音布置任务，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会从各个地方突然冒出来的人工智能，见怪不怪地上了电梯。
美杜莎早早等在了三楼入口处，看见她掐着嗓子笑眯眯地开口：“哟，这不是我们软香楼的大红人吗。”
对美杜莎突如其来的老鸨人设，纪一淮接受良好。
美杜莎带着她从专用通道进场，“等坐完这个场带你重新熟悉一下软香楼。”
她说着，把纪一淮带到了一条之前没见过的走廊里。
“最近楼里走复古风，正好给你换个新造型，太单调了客源会流失的。”她解释着，调出光屏操作几下。
一部分墙壁花纹突然波动起来，像是块柔软的布，上面伪装花纹缓缓褪去，露出底下盖着的真容。
走廊上多了十几道门。
美杜莎随手打开离她们最近的一间。
里面不算大，有十几个平方的样子。
“按照新活动主题换个造型，其他都是老要求。”她找了个沙发坐下，懒散吩咐着。
“好的，美杜莎夫人。”熟悉的电子音出现，应下了她的话。
“碧梧女士，请这边来。”
角落里升起一道半圆形的光幕。
纪一淮倒配合，指示她做什么她就照做，出来时已换了副模样。
“这个不错。”美杜莎站起来，看了眼时间，“正好开场，走吧。”
“我开场？”纪一淮忍不住问道，“但是我失忆了，没法表演啊。”
对方白了她一眼，“谁说要让你表演了，你的人设是高岭之花，不会轻易下场，之前他们质疑的时候我还顺便给你包装了笨蛋美人的人设。总而言之，你什么都不用干，坐那就行，这场之后几个月都是贵宾场，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孰料一语成谶。
纪一淮绕过中场舞台，挑了个角落里带高脚凳的小圆台坐了上去。
她正紧张着，因此没注意到自她出现后场子里的闲谈声都小了很多。
坐下后她不经意抬头一看，对上楼上包厢里一个正陪客的女人目光。
好眼熟的人，纪一淮愣住，却见她一脸焦急地给自己使眼色。
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听到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
纪一淮这才注意到中场舞台旁的人少了很多，此刻都向她这围过来。
圆台并不算高，此刻她坐在上面，颇有种沉浸式体验丧尸围城的感觉。
“我就说这个新造型不错吧。”小巧耳麦里传来美杜莎洋洋得意的声音。
与此同时，右前方人群里发出一声大喝：“大家看啊！这就是他们软香楼的头牌，在这干坐着一动不动，我们花了大价钱就给我们看这个！”
四面八方都传来附和之声。
“靠，砸场子的。”这下美杜莎高兴不起来了，咬牙切齿地嘱咐着她，“你不用管，我马上叫人，敢在我的地盘闹事，这群人活腻歪了。”
先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纪一淮倒冷静，她面上不动声色，低声询问着：“今天的场儿很重要？”
那边气得要死，一边忙着调动人员一边抽空回复她，“路上包厢一点钟方向看见了吗？坐了个有点权力的二等公民，后边几个月的贵宾场能不能成全看他了。”
一点钟方向？那不就是刚才冲她使眼色的女人在的包厢？
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纪一淮飞快思考着对策，回美杜莎一句：“先别让人进来，我压一下。”
“你压？你拿什么压？他们摆明了是来闹事的，能让你三言两语摆平了？”
纪一淮已经顺手关了耳麦，起身稍稍提了提声音以便后边的人也能听到：“你们要看什么？”
“看什么？有什么上什么呗，唱个曲儿跳个舞，也让大家伙开开眼。”左前方一个男人边说边扫她两眼，猥琐笑道。
“你知道我是这儿的头牌？”她看出这是最先挑事儿那人，从容不迫地问。
男人立马不乐意了，摆出大爷的架势来，“头牌怎么了，你不过是个在这儿给爷们取乐的玩意儿，爷们高兴了才捧你当头牌。再说了，你这头牌不过是虚名，连个才艺都没有当的什么头牌！你们软香楼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既然你知道我是头牌，那你打算出多少价钱让我表演？”纪一淮慢条斯理地理着裙摆，并不看他。
对方气结，刚要骂人又想起来出发前上边给批的预算，改口讥讽道：“只要你演得好，多大的价钱我都出得起，只不过在场诸位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碧梧小姐实际上什么也不会啊。”
纪一淮顺着他把话抛回去：“既然你来之前就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还说在场诸位都知道，我还以为你们都不在乎这件事。既然这么介意为什么还要来看我，来了却又咄咄逼人地说我在这干坐着一动不动，非得让我表演呢？”
她垂眸伤心道：“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为什么不会才艺，而且我刚受了伤，来这里只是怕大家以为我还没好挂念着，并没有营业的意思……”
说着她抬头对着底下强撑着笑了笑：“大家想看那我就借着这机会献丑，舞一曲吧。”
言罢纪一淮瞟了通道处一眼，美杜莎会意，派过来几个人护着她暂时退场。
台下方才叫嚣得最厉害的几人面面相觑，一人问：“这怎么办，真让她跳？”
“不然你去把她叫回来？”和纪一淮对话那人恶狠狠道：“让她跳，你们慌什么，她会不会才艺你不知道？绣花枕头一包草，我倒要看看她能舞出个什么花儿来。”
另一边美杜莎对她的自作主张倒没太大反应，兴致勃勃地问：“你还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
纪一淮敷衍地应了几声，明显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拌嘴。
“那你那句话什么意思，你不会才艺不就是单纯没学过不会吗。”
“你觉得呢？”纪一淮不正面回答。
美杜莎莫名：“我不知道啊？我跟你还不够熟吗？”
对方挑眉看她。
美杜莎一阵无语：“……真有你的。”
她看着纪一淮：“所以你有把握解决？”
“没把握。”这人答得干脆利落。
美杜莎当场炸了：“没把握你给我找事儿？玩儿我？”
她立马又调度起安保来，同时眯着眼打量她：“你不会恢复记忆了吧。”
“你觉得呢？”纪一淮下意识逗她，紧接着反应过来矢口否认，“没有。”
“给我把剑，再拖下去那群人要闹了。”她转移话题道，准备上台。
美杜莎将信将疑地让台上的人撤下来，又给她找了把好剑。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纪一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是这种话说过太多遍忍不住要脱口而出一般，但她没有半点要恢复记忆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她调整好情绪，提剑快步冲上了台。
剑光闪过，一个漂亮的前刺，止步时人已在舞台中央。
“嘁，什么啊。”台下已有人开始提前唱衰。
纪一淮只当没听见，把最开始挑事的刺头指出来，“你，”她指着台前空地上一处说，“到这儿来看。”
那人吓了一跳，没想过会被单拎出来，还在嘴硬道：“看就看！”
他顶着其余人的目光走上前去，有对着他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被他看到，他又吼过去：“看什么看！”
周围爆发出一小阵哄笑。
安排好后，纪一淮收回目光。
她反手提剑，剑身紧贴手臂，上身□□半转，右手出剑的同时左腿向后，剑随人转，右臂动作不停，划出半圆，手腕微动，挽出一道漂亮的剑花。
与此同时，琵琶声乍起。
她循声望去，见之前包厢中的女子正坐在她退场后空了的圆台上，轻轻拨弦。
两人浅浅对视，各自继续。
纪一淮回身，整个人身段都软了下来，顺着乐声翩跹而舞，衣袂翻飞，飘逸灵动犹若轻飞曼舞的蝴蝶，美得有些不真切。
琵琶声渐悲，她柔柔挥剑，合着凄厉的曲调，顺势倒地，举剑向颈一横。
满场皆静。
一曲肝肠断。
众人还未回神，铮铮之音又作，如惊涛拍岸，风卷残云，又似有百万雄兵。［3］
纪一淮忽地抬头，勾唇一笑。
她将手中剑向上信手一抛，翻身而起的同时一把握住正下落的剑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弦音愈紧。
纪一淮右手持剑收于腰间，闪转腾挪，靠近舞台边缘时突然一跃而下，快速出剑，整个人绷成一条直线，剑尖稳稳停在那刺头面前一寸。
凌空飞渡，长剑破空。
收势。
“献丑了。”她对着被吓僵的男人淡然道。
“啪啪啪”
一片寂静中，美杜莎鼓着掌走出来，被她一带众人如梦初醒般叫起了好。
“这位客人，你对我们头牌还有什么不满吗？”她笑盈盈地问。
那挑事的刺头醒过神儿来，冲美杜莎怒道：“她这是赤裸裸的恐吓！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要投诉！”
“我觉得她这样没什么不对，与观众互动也是表演观赏性很重要的一环呢。”
对方还以为她不敢惊动老板，想私下解决了这事儿，越发嚣张起来：“你觉得有什么用？你算个什么东西！叫你们老板来跟我谈！”
“我就是老板，我觉得没问题，你懂了吗？”美杜莎表情不变，“现在我们能谈谈你接了任务来我们软香楼挑事儿怎么解决了吗？”
“你，你血口喷人！”他没想到会被挑破身份，一时乱了阵脚。
美杜莎懒得跟他废话，挥挥手叫来护卫队把人押走，眼神示意纪一淮回去，同时安抚群众，“打扰各位了，今天的入场费由我买单。”
回到后台时，纪一淮碰见了那给她助阵的乐师。
她刚要开口道谢，被对方抢了先。
“我要走了。”乐师道。
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又不知道怎么问，下意识答了个“哦”。
对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我说我要走了，你就这个反应？好歹我也是刚帮了你吧！”
“那……你别走了？”她犹豫地说。
乐师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走还是要走的，我就是来道个别。”
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纪一淮：？
这人怎么有点……莫名其妙的。
手环突然亮起，她正要划出光屏，却见美杜莎匆匆赶来。
“安排那二等公民废了点时间，幸好还有手底下的人能用。”她简单解释一句，问道，“你是打算看资料还是跟我走一圈？”
纪一淮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美杜莎是要执行之前说的“带她重新熟悉软香楼”。
“先走一圈，然后再给我一份资料。”她毫不客气。
她说得轻巧，心里却有点紧张。依着对方处理她事情的态度，要么自己地位更高，要么两人很熟，亦或二者兼有之。
美杜莎看她一眼，目光沉沉，“使唤我使唤得这么顺手？”
难道猜错了？纪一淮心里咯噔一下。
“资料没有，顶多我给你介绍一遍。”她恢复了惯常懒洋洋的状态，“要是被我发现你失忆是骗我，我一定去争取你的监护权。”
这是威胁？纪一淮不确定地想。
监护权到底是什么，她总不能还是个未成年吧，就算是也说不通啊。
“你遇见师偶了吗？”美杜莎已经向外走去。
她快步跟上，“师偶？”
“哦，你失忆了，那算了。”对方止住话头。
两人从后台直达电梯到了一楼。
走出后是一个狭小的空房间，里面摆着几台类似取款机的机器。
取款机？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
她暗暗记下，看着美杜莎轻车熟路地走到其中一台面前，不知道从哪摸出来张卡片塞了进去。
机器屏幕亮起，顶上的圆形装置投出光束完整扫过二人。
“身份验证成功，祝您愉快。”
光束消失，机器重新吐出卡片，附带了两枚不太显眼的肉色贴纸。
“R71型伪装贴纸，置于太阳穴可改变使用者包括声音与外貌在内的部分生物特征，时效十小时。”美杜莎慢悠悠给她解说，“我估计你也没带通行证，先用我的。”
贴纸从太阳穴开始逐渐延伸，一寸寸快速爬满整个面庞，转瞬间她已变作白发老妪。
这过程看着多少有点恶心。纪一淮有些迟疑地将贴纸按上太阳穴。
没什么特殊感觉。
“不换衣服不会很违和吗？”她提问。
“事实上这贴纸是会影响精神力的，你现在看。”
眨眼间再看果真连装扮也不同了，不知是什么科技。
显然她已经换了副面容，美杜莎站到另一扇门前。
“生物信息已确认，欢迎您的到来。”
门开，嘈杂的音浪扑面而来。
这里不像是青楼，反倒像酒馆夜店一类的地方。纪一淮跟在她后面，尽量不引人注意地观察着四周。
还没入夜，但无窗的设计让这里永远不会迎来阳光。穿过一片灯红酒绿，美杜莎半眯着眼靠在吧台上，“尝尝我们的招牌？”
她随手拿起其中一杯冲纪一淮晃晃，酒红色的液体在雪莉酒杯里透出迷人的光泽。
看起来确实不错……
纪一淮盯着晃动的液体，刚要应下，耳边突然响起清脆的玻璃碰撞声，猛地回神。
在这种不熟悉的环境下喝酒约等于找死，她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总觉得美杜莎身上有种魅惑的气质，即使现在看起来60+也一样，让人有种不自觉就想顺着她的冲动。
清醒过来后，纪一淮果断拒绝。
“真可惜，”美杜莎脸上的遗憾不似作假，“这杯酒可是我个人的最爱。”
吧台后的调酒师突然插话，“它销量奇差，回购率更是达到了令人惊讶的百分之零，美杜莎，你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烂。”
“可是在垃圾星失业潮的冲击下，是我让你来软香楼工作的，我开的价可不低。”美杜莎食指对着他摇一摇。
“所以我从没拒绝过你在推出新品上的各种离谱要求。”调酒师面无表情道，“就比如你手里那杯‘美人白骨’，亲爱的老板。”
“可你刚还坏了我的好事。”她起身放下手里的酒杯，紧接着端起旁边另一个盛着浅蓝色液体郁金香型杯递出去。
男人接过，从身后柜台抽出另一瓶酒来，倒进去一部分无色液体，下一秒，杯中色彩爆炸。
很难描述那到底是什么颜色，只觉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纪一淮被吸引，看着调酒师做完一系列动作又递回给美杜莎。
“来一口吗？”美杜莎举杯冲她笑笑，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这杯……”她舔舔唇，忍不住开口。
“这杯叫，醉、生、梦、死。”耳边话语惊雷一般将她炸醒。
“美杜莎，不要老是对我的客人用你的能力。”调酒师神情不悦，手上动作不停，兑出一杯新酒。
温暖的橙色液体装在浅碟香槟杯?里被推到她面前。
“这个可以喝。”
纪一淮摇头拒绝，刚才那酒影响太大，她现在感觉嗓子有点干涩。
看见调酒师的动作，美杜莎不屑道：“嘁，说教什么啊，还以为你多正义呢。要是真不想让我那么干你会让她看见那杯酒？指点完我又及时雨一样给她送杯新的，你就不想看她喝下去会是什么反应？还是说你以为她失忆了这种套路就能骗到她了？你敢说你新调的这杯叫什么名字吗？”
说话间旁边窜过来一个酒鬼，对着台上那杯橙色液体流口水，“这个多少钱？”
“承蒙惠顾，三万星币。”调酒师温文尔雅地回。
“三万星币？再干一年喝了不亏，喝了不亏！”酒鬼迅速拿走酒杯，转身边走边往嘴里倒。
“赚了，赚了哈哈哈！”他亢奋大喊，整个人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跑进舞池，疯狂扭动着身体。
“你亲手调的酒现在卖这么便宜了？”美杜莎在旁边看戏。
“失败品而已。”调酒师答完，又对着纪一淮淡淡地说，“小瞧你了。”
这两人搞什么鬼把戏。
纪一淮耐心告罄，“如果你带我来这儿只是为了看我喝不喝酒，喝下去什么反应，那我们可以回去了。”
“真没劲。”美杜莎撇撇嘴，也不知道是在说谁，“别急啊，我们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慢慢看。”
她将手中那杯奇特的酒向天一洒，周围骤然腾起一阵迷幻的彩色烟雾。
场内气氛瞬间被引燃，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由衷的喜悦狂欢。
美杜莎哈哈大笑，朗声道：“走吧，二楼可要精彩多了，我们慢、慢、看！”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已修）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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