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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全) ...
“云哥哥,沐儿此生,愿以任何代价,换得云哥哥……君临天下……”
红瓦琉璃,斜依的夕阳将柔和的光笼于那女孩身上,竟显出些许出尘之感。女孩眸中稚气尚未褪去,偏又混了几丝沧桑与落寞,圆脸上兀自挂着让他心惊的坚决与傲气。
彼时,她还是六岁吧……而那时的他……也仅是十一岁而已……
沐儿,你又可知,云哥哥愿以任何代价,纵是这天下,换取你一生的幸福……
一、夜深孤帐灯
“皇上,夜已深了,臣妾还请皇上照顾好龙体。如皇上这般宵衣旰食,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皇后软软的嗓音自身后传来,随后玄色披风便轻轻落于肩上,混着那令人舒畅的玉兰幽香。
蓦地,触上肩的手微微一顿,虽是细小,却终是被身下之人感受到了。司云暗叹,抚上肩上未及收回的手,低声唤道:“婉儿……”
他欠她,终是良多……
凤若婉,世人只道凤家生了两个好女儿,不论是先帝之时,抑或是景帝当政,均是尊宠无限,荣极一时。凤家三金受先帝赐婚,嫁于六王爷司清,此后伉俪情深,羡煞旁人。清王爷生于皇家,竟生生禀了痴情的性子,都道皇家之情凉薄,却不曾想这贤王清王爷谢绝了所有世家小姐的提亲,不知让多少帝都女子黯然神伤。
凤家六金,凤若婉,世人却只知当年椴王府软帐十里迎娶了凤家女儿,待得璎珞雕车行于帝都朱雀大街之时,众人才似恍然大悟般记起今日凤冠霞帔下的便是凤家六金。
只是,谁又曾料到,恰是这被凤家多名奇女子迤逦风光所掩盖之下的凤家六金,多年后登上那极尽尊荣,风光无限的后位。
握于手中的手缓缓退去,身后之人敛眉垂眼。金猊中龙涎香缥缈淡然,将这殿中沉默的空气搅碎,缱绻纠缠至一室的冷窒,只余灯烛爆裂声,衬得殿中更显默然。
烛光隐约,凤若婉长睫覆住眼底一抹幽深,影影绰绰教人看不真切。
司云轻叹,收起手中已然被攥的融有自己体温的信笺。页首潇洒恣意的“云哥哥”三字溶进眼中,泛起丝丝温柔,只是那幽若寒潭的眸中,竟似隐了几抹涩意。
示意身后侍女上前,凤若婉接过犹自温热的参汤,柔声道:“臣妾怕皇上累着身子,命人备了这参汤,皇上趁热喝了吧。”
司云起身,直直望着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凤若婉的眼。那眸中,一如往常般仅溢满温柔,似是轮回千年,她眸中只有他,在他身后默默凝视,任它千年岁月归于尘土,不变,不悔……
这一生,她是,他的妻,如此而已……
司云收回目光,那眸中爱意太盛,竟迫得他不得不闪躲。心中某处一软,他淡淡说道:“沐儿这丫头,朕自小便宠她怜她,她受了……太多的苦……”
凤若婉原垂着的眼抬起,深深望向眼前的男人。刀削般的轮廓泛着冷芒,坚挺的鼻梁便如其主人般不容亵渎,男子周身萦绕的,是微敛的帝王之气。这天下,怕是无人有他这般君临天下的气势,而他,也合该立于皇权至高处,俯视众生。
凤若婉眸中渐渐模糊,思绪回到那一年相国寺梅林中,惊鸿一瞥,心,便已乱了……
此刻,眼前景帝薄唇紧抿,素来深不见底的眸中浮起无尽的凄然与苍凉,或许他不自知,但她却真真切切看到衣袖掩饰下他微微颤抖的双手。
凤若婉心中一颤,重又垂下眼,嘴角自嘲一牵,都说薄唇之人薄情,这话说得怕是不尽属实……
二、一眼经万年
声色犬马,醉酒笙歌。溶溶月色似凄艳,似诱惑,将这夜幕的清冷,狠狠揉入浮华的红尘,空余夜幕中一声无可察觉的叹息。
御花园,宫宴。
各色宫灯早已点上,琉璃灯映照之下,整个皇宫红墙绿瓦更显雍容奢华,似欲将这漫天的繁星比下去。
御花园内更是莺莺燕燕挤满了园子,说是宫宴,却也聚了各王公大臣内眷,众人俱是刻意着了华丽宫装,而各府千金,更是使尽浑身解数将自己装扮得或出尘或典雅,只因众人均知,所谓宫宴,不过是孝德皇后为众皇子选妃而已,更何况此刻康帝正坐于上首,静默望着台上众千金献艺。
园内各夫人始终言笑晏晏,笑容之下却早已是暗潮汹涌。
呵,这深墙中,还似这皇宫般富丽堂皇么?
牵起一抹冷笑,司云将身子掩于假山后,避开行过来巡视的内侍。待脚步声行得远了司云回身深深望了眼御花园内,眸中冷芒微闪,随后轻巧翻下假山,驾轻就熟往御膳房摸去。
虽说早已清楚,却终是意难平,司云攥紧手,硬掐的手心淌出血来。宫闱之内,怕是比任何地方都不干净……闭上眼,司云想起那不是冷宫,却堪比冷宫的流云殿中尚自卧于榻上的母亲。她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原只是个元春殿宫女,却阴错阳差承了皇恩,诞下龙子。
“哼,龙子……谁!”原低沉的声音蓦地拔高,司云警惕地望向身后梅林,这条小道是他平日去御膳房必经之道,是偶然间发现的,他人均不知,此刻他却发现林中有陌生气息。
一阵轻微声响过后,树后缓缓现出个人形来。
那一晚,司云怕是永远都不会忘的。
不知是那月华如练,抑或是这梅林给了他温柔的错觉,司云第一次感受到心中漾起的轻微的悸动,泛起的丝丝怜惜。
月色下,那微扬的小脸,不骄不媚,却与这清冷月色和谐地溶于一体。少女的脸未及长开,已是轮廓分明,泛着的,却是冷意。那一刻,司云分不清是羡慕抑或是嫉妒,因了少女眉间飞扬的英气与不羁,是这深宫中任何一人难以拥有的。
那一晚,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一眼,便也注定了,一生……
他不明白为何她要助他取得这天下,也不明白身为当朝太傅百里晓庶女,她为何要选自己这不得宠的皇子。
他只记得那身着红装,张扬到极致的少女苦笑着望向他,眸中尽是倔强。
“因为云哥哥与沐儿是一样的……”
落败的小院,任意欺凌的恶奴,百里沐三岁起便懂得了保护自己。她清楚所有下人眼中的鄙夷,她也清楚父亲对自己与母亲无任何亲情,他默许了她那嫡出的兄长与姐姐对她的辱骂与欺凌,不置一词。“贱种”一词自小便伴着她。
“云哥哥,沐儿此生,愿以任何代价,换得云哥哥……君临天下……”
多年后,立于权力之巅的司云才明白,这是一场豪赌,那赌注,便是这天下,自己与那少女,百里沐,恰是最为疯狂的赌徒。
三、伤情孤倚暖
“云哥哥,沐儿有喜欢的人了呢……”如霜的月华铺陈一地的温柔,夜市的灯火兀自幽幽地闪动着。墨色天空下,屋顶上独酌的孤寂人影,散着凝重的落寞,似是将这一切,刻入岁月深处。
一袭张扬的红袍恰如其分地衬出屋顶女子冷傲的脸,形如刀削般的线条丝毫没有普通女子的柔媚,却渗出了另一种风情。
云璗几个起落,便稳稳落于红袍女子身前。见眼前女子一贯清冷的眸中蒙上一层雾气,眼中闪过一丝歉然。
“沐儿……”骨节分明的手抚上百里沐湿凉的脸,云璗眸中尽是疼惜,间杂着无法深究的情绪。
“云哥哥……沐儿今后只能跟着云哥哥了……云哥哥可不许丢下沐儿一人……”望着百里沐眼中愈来愈迷茫,声音更是愈来愈低沉,后来近乎是破碎的呢喃,云璗心中蓦地一紧。
“云哥哥……娘说,沐儿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了。可是,沐儿已经任性了十几年了……如今沐儿想伴在娘身边,看云哥哥的天下……”百里沐兀自笑着,沉沉地低语,目光似投向眼前男子,更似穿过他,落于更为深远之处。
云璗皱眉,揽过醉酒沉睡的女子,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散于风中。
“主子,这是南楚传来的情报。”
南楚巾帼少将逝于战场,其母闻信吐血而亡。
醒来已是黄昏,片刻的怔忡后,百里沐才忆起昨晚自己似是在客栈屋顶饮了许多酒。
唇角苦涩地勾起,“便是醉了也不行呢……云哥哥,这个梦……还是让沐儿做下去吧……”
拢上外衣,百里沐踏出房门。楼下喧闹嘈杂,各色人物麇集,然而纵是喧哗之声充斥于整个客栈,角落那一抹清雅淡然的身影却也在须臾之间便攫取了百里沐的视线。
嘴角牵起,近似喟叹的低语自百里沐嘴角逸出,“云哥哥……”
似是有所感应,楼下正用餐的锦袍男子抬头,待见得楼上倚着望向自己的便是百里沐后,原蒙着淡淡疏离的双眸顷刻间融去霜雪,覆以浓浓的暖意。
紫绶锦带,面冠如玉,冷硬的线条泛着生冷气息,记忆中的脸与眼前噙着笑的男子重合。百里沐忽地想起,那人风华尽敛,多年隐忍,更是步步为营,只等待恰当的时机,将一切势力扳倒,却是从未露出如此笑容,那似包容一切的温暖笑容……
然而眼前的人,自面对着她,便是那温柔到极致的笑容。
甫一上楼,云璗便执起百里沐依旧冰冷的手,皱眉道:“沐儿,你且进房去,外面虽不是很冷,对你的身子却是不好。”
百里沐敛眉,随云璗进了房,目光痴痴地落于两人相牵的手。
半晌,百里沐低唤道:“云哥哥。”
云璗偏首。
“你会放开吗……云哥哥会说话算话吗?”语毕,百里沐便下意识地紧了紧手,墨似点漆的双眸死死盯住眼前的男子,似是怕一松手,眼前缥缈如烟的男子便消失无踪,徒留空梦一场。
云璗身子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苦楚,却在片刻间隐去。抬手捋了捋眼前女子垂至胸前的墨发,唇角轻勾,低沉空灵的嗓音如空谷幽泉清泠悠远注入百里沐耳中。
“沐儿,云哥哥这一生……都不会再放开了……”静静凝睇着百里沐半晌,云璗解下腰间佩玉,递至她眼前,柔声道:“沐儿,收了这血玉可好?”
赤如血,润如雪,白虎状血玉通体赤红,泛着盈盈冷光。似是受蛊惑般,百里沐接过血玉,一阵莫名的熟悉感袭来,却终是难以想起什么。
见百里沐仍是疑惑地望着血玉,云璗眸中几不可察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最终积淀为幽深无波。
四、前尘复引伤
扬州城,自古便是物阜民丰。云集的商贾,往来的船只使得这交通枢纽逐步发展得更为繁华富庶,尽管南楚与秦国多年来战火不断,扬州城却丝毫不受影响,仍是一派歌舞升平,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扬州城里一座大户在众人未曾注意之下默然建起,一如其他大户的门庭装饰,只是匾额上“云府”两个烫金大字显得整座府苑与众不同,别有大隐于市之境。
云府高墙内,百里沐倚窗望着飞向空中的白鸽,一阵不可抑制的颤抖。紧攥的手已被嵌入的指甲刺出点点猩红,清冷的眸中已是笼了浓浓的血腥。
街上擦身而过的瞬间,百里沐全身僵硬,一股凉意自脚底传遍全身,那眉眼,那身线,绝对不会错,即便是化成灰,她也忘不了那人。
嗜血的眸子紧紧闭上,再次睁开已恢复了往常的幽深,将一切情绪敛尽。
是夜,百里沐做了个梦。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然而那如毒蛇般缠于肌肤的冰冷质感仍使得她心悸不已,梦中她努力逃离那人的眼神,却终是徒劳。
惊叫一声,百里沐起身。身上亵衣已被汗水浸湿,百里沐咬唇,呆愣片刻后,下床燃起灯烛。烛火摇曳飘忽,百里沐静坐于烛火旁,地上投下大片阴影。
“沐儿!”门外传来云璗的唤声。
百里沐似是惊醒般起身,向门外应道:“云哥哥,沐儿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现在已不碍事了。”
默了片刻,门外云璗的声音再次传来:“既是如此,沐儿早点睡吧……”一阵沉闷的窒息后,云璗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抬眸,百里沐的手紧了紧,心中有了计较。
御书房。
司云瞳孔猛地收缩,指尖一颤,瓷杯被堪堪打翻,酽茶泼上了置于案上的纸笺,晕开大片墨团。
司云闭眼,掩去眸中所有情绪。心中抽痛,司云低声呢喃:“沐儿……云哥哥……对不起你……”
“小姐,您若是想吃,府里厨子给您做便是了,何苦还要跑到这浮云楼来呢,这里比府里可杂乱的多了,若是您有什么好歹,主子还不把婷儿皮给剥了?”见着婷儿撅嘴抱怨,百里沐失笑着摇头,不语,兀自将视线投向窗外。
街上仍是扬州城繁华如织的景象。远处湖面粼粼,阵阵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百里沐望着远处,竟似是痴了。
蓦地,百里沐瞳孔骤缩,随后不动声色地端起桌上茶杯,做出饮茶的姿势。
片刻,百里沐眼角瞥见门口玄色衣角一闪,唇角轻勾,起身,施施然走出浮云楼。
然而,在临近门口时,百里沐分明感受到背后那灼热如火的视线。
司无心,这一次,我不会再任你搓圆捏扁,肆意凌辱。
回府后,百里沐噙着笑坐于榻上翻阅《吴子》,云璗进屋后,见着的便是这么一幅情景。
云璗双眸深不见底,似挣扎着,欲言又止。片刻,云璗抬手抚上百里沐的脸。
“云哥哥……”百里沐惊得唤道,双眼中尽是疑惑。云璗指腹细细描摹着眼前女子的眉与眼,似是将这清冷淡薄的双眼都刻进心里去。半晌,云璗低沉的声音响起。
“沐儿,瑞王爷司无心,你可认得?”
百里沐垂眸,但仅一瞬,便巧笑着望向云璗:“云哥哥,沐儿的身份,云哥哥也是清楚的。这瑞王爷,沐儿没有不认识的理由。”
指尖一顿,云璗眸中哀色一闪而过,随即理了理百里沐稍显凌乱的墨发,一时无言,而百里沐也垂了眉,任云璗的手抚着。两人谁都不出声,便如有些事,两人都已清楚,如此便好,无须说什么。
五、孤注两心离
“百里沐,本王对你,势!在!必!得!”
百里沐仍记得他还在京城之时,骄扬跋扈,阴狠恣意,彼时的自己,仍在煎熬着。那日酒楼相撞,他便对自己说出如此狂妄之语,眉目间,亦是隐隐的自负与笃定,令她逃避不及,难以直视。
瑞王司无心,与司云相似的面容,神祈般的线条,魅惑人心,却因了眉间的阴鸷狠绝而显阴狠毒辣,先帝在位之时,便早早封了王,在京城大肆横行,跋扈恣意,京中众人均是敢怒不敢言,先帝也曾多次大怒,他却依然我行我素,为祸京城。
直至东宫之争,他明哲保身,坐视不理,待得景帝问鼎大宝之时,他便上奏回丰州的封地。景帝帝位还未坐稳,内其他皇子余党还未清理,外又有强敌环俟,待机而动,此时瑞王的要求景帝却不得不准,只因瑞王外公便是震国将军虞知南。整个南楚,上至耄耋之翁,下至黄口小儿,均知震国将军麾下枭夜骑虎狼之师,三年前仅以三千之骑尽隳北漠三万大军,一时成为美谈,更为各个茶馆说书人津津乐道。
只是……百里沐攥紧手,眼中现出阴狠……司无心,我不会放过你……
更深露重,闲敲棋子,灯落无人听。
七里亭内,一裹着狐裘的女子慵懒地托腮,就着昏黄的烛光伸手,将棋子稳稳落于棋盘中。抬首,见着远处行来的黑色人影,扬唇笑道:“王爷可是迟了呢。”
司无心一身玄色长袍,融于四周黑色的夜幕中。闻言,司无心沉脸,目光却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百里沐,低声道:“百里沐,你此番约本王出来,所为何事?”不待百里沐回答,司无心便自顾自说道:“百里沐,你可还记得本王说过,下一次再见,本王绝不会如此容易便放你离开?”
司无心紧紧盯着百里沐,果见她闻言脸色一变,却在片刻间恢复清冷。闲闲瞥了司无心一眼,百里沐柔声道:“王爷何不下了这盘棋再说?”
司无心不语,干脆地撩袍坐下,执起白子无丝毫犹豫便落了下去,清脆的声响划破了两人之间窒息般的气场。
一炷香的功夫,黑子便失了半壁江山。
扔下棋子,百里沐笑道:“王爷棋艺高超,百里沐甘拜下风。”
司无心眸中正浮出得色之时,却见百里沐伸手自盘中抽回了几颗白子,瞬时白子攻势完全崩溃。
百里沐嘴角牵起:“可是王爷,如此一来胜负仍是难以定论呢。”
司无心怒色一闪而过,随即抚掌大笑:“好!好!好个百里沐!本王如今倒是很期待这场博弈究竟会谁胜谁负!”
百里沐起身敛衽笑道:“王爷见笑了。”
转身,离开,任那灼热的视线胶在自己身后。
甫一进院子,百里沐便见云府老管家守在屋旁,见自己进来,便恨恨地瞪着自己。百里沐只当没看见,自顾自进得屋去。只是一进内屋,百里沐便被一股大力扯去,待闻得环绕着的是自己熟悉的熏香,百里沐才压下已至喉头的惊呼,转用轻柔的声音唤道:“云哥哥。”
“沐儿,不许离开……你曾问过云哥哥是否会放手,云哥哥绝不会,如今,云哥哥也决不允许你放手,决不允许你离开……”察觉到环着自己的手仍有些微颤抖,百里沐垂眸。半晌百里沐轻声道:“云哥哥,沐儿……不会离开……”
云哥哥,原谅沐儿……
六、往事尽成灰
“报!将军,骁魅骑已准备就绪!”
帐内,昏黄的烛火摇曳,打在身着铠甲的百里沐身上,投下大片阴影。闻言,百里沐紧抿的嘴唇扬起,冷冷的声音吐出:“骁魅骑听令,一刻钟后出发。”
抚上胸前的血玉,那已融了自己体温的赤玉已不是当初冰冷的一块玉,百里沐苦笑,心中早已抽痛不已。
三个月前的一切,似梦似幻,午夜梦回间百里沐仍难以分清自己是在云府,抑或是司云赐予她的巾帼将军府。
三个月前,一切都太突然,瑞王被告发通敌谋逆。瑞王与秦国三皇子澹台璗往来信件在扬州城一大户中被搜出,经调查,云府表面为丝织大户,实为瑞王谋反筹集钱粮。于是一切都自然地发展下去,瑞王被收押,云府一并连坐。
在景帝的强硬手段之下,涉及此事的朝中官员逐渐浮出水面,朝中面临一次大规模的换血,期间景帝拔贤擢能,提拔了一批天子门生,彻底摆脱了处处掣肘的情形。
百里沐却知道,云璗已真正放手了。
那日云璗望着她的眼中只余绝望,他说:“沐儿,云哥哥一直相信你,就算是你背叛我我也绝不会怨你……”那时的自己承受不了那太过决绝的目光,心中只感受到钝痛,笑道:“沐儿的云哥哥,从来都是司云哥哥。”谁也不知道,她是用何种力气挤出那一丝笑。
瞬时云璗便倒了下去,似是所有力气都被抽光,他惨笑:“是吗……沐儿……如此也好,你既已忘了,那便不要再想起了……”
未听云璗说完,她便出了房门,门外,老管家仍是瞪着她,只是此次他浑浊的眼中,已起了重重的杀意。
随后,瑞王被押,云府被抄,那时婷儿在她脚边哭得凶,她却没有给出一句话。而她,恢复了巾帼少将的身份,前往南楚与秦国的战场,对外声称死亡的是她的影武者。
帐外雷声震天,南楚儿郎们已是擐甲执兵,为着家园而战。
望着远方快破晓的天际,百里沐紧了紧手中的血玉。
云哥哥,沐儿记起来了。沐儿记起了三年前元宵节错拿了云哥哥的血玉,也记起了云哥哥买给沐儿的面具,还记起了云哥哥带着沐儿云山桃林,漫天桃花下,云哥哥问沐儿是否愿意与你相守,那时的沐儿答的,是“沐儿愿意”。
只是,云哥哥,如今你我只能在战场相见了。你是秦国的新帝,而沐儿,仍是南楚的巾帼少将。
沐儿曾说过,沐儿这一生,愿以任何代价,换得云哥哥,君、临、天、下。而这云哥哥,是皇帝哥哥。
所以,沐儿会真正忘记那一段时光,尽管那时沐儿真的很开心,沐儿也是真愿意嫁给云哥哥的,可是,沐儿如今已无法再回去了。
云哥哥,沐儿一开始,是真的想随云哥哥离开的,尽管因此母亲去世,沐儿也不曾悔过。母亲苦了太久,如此结果对她也是解脱。
可是,沐儿却遇到了司无心,知道了云哥哥和司无心的往来。云哥哥,你一定无法想象,那天的雨是多么冰冷。为了那封信,那封若是公开云哥哥和沐儿十多年的经营便会灰飞烟灭的信,沐儿进了瑞王府。那时沐儿只觉得游走在肌肤上的手如毒蛇般恐怖,可是沐儿不能反抗。
等沐儿整理好衣装,拿到那封信走出瑞王府时,沐儿在雨中见到了云哥哥。那时候沐儿朝云哥哥笑了,沐儿觉得那声音都不是自己的,沐儿说:“云哥哥,沐儿不想云哥哥看到沐儿如此模样,所以云哥哥还是快回宫去吧。”
你瞧,云哥哥,沐儿已经不配嫁给你了,所以,沐儿会忘了那段时光,也请云哥哥忘记吧。今后,沐儿还是会助皇帝哥哥君临天下,再见,你我便是敌。
京城城楼上,一抹明黄色静静伫立着,如千年万年之久。
直至朝阳升起,风吹散了那人的低语:“沐儿,你又可知,云哥哥愿以任何代价,纵是这天下,换取你一生的幸福……”
一时兴起写了这么一个小短篇,希望大家能够喜欢~~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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