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夜》洛基

6、第 6 章

　　带罪的公山羊
　　额头突起七支青铜犄角
　　欲望前端生有眼镜王蛇粗大颈首。
　　它背负墨黑蝙蝠巨翼翱翔夜空之上
　　人们满怀敬畏之心尊它为地狱魔王

　　与我立约吧
　　以我之意志为骨
　　为你之痴念塑身
　　自此日
　　此刻起
　　接连至永恒的斯提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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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话里有个可怜小女孩
　　血统高贵
　　身世不幸
　　花般凋谢的母亲换得她诞生
　　年轻精悍的父亲理所当然迎娶了漂亮狠毒的继母

　　美丽的姑娘
　　为什么你总是不见欢笑
　　海浪卷起白沫
　　轻柔抚弄着少女光洁的脚背

　　淡绿色长发的少女坐在礁石上
　　任由渐涨的潮水沿着小腿优美的曲线侵犯
　　稚嫩的眼神里满是迷茫

　　海水快浸没腰部时
　　忽得被人从后一把抱起

　　不可以哦
　　在这海贝吐出珍珠的春夜
　　是海皇寻找新嫁娘的日子
　　他的种子洒满海域
　　被海水浸淫的姑娘会怀上波塞冬的孩子哦

　　少女还没回头看
　　眼里已满盈欢喜的悲伤
　　她顺势返身搂住身后人的肩膀
　　淡绿的眸子里叠染入翡翠色深绿

　　西叙福斯……叔叔……

　　外貌看起来大不了几岁的少年亲昵吻了少女额头

　　好久不见，亲爱的提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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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殿里，传出与平时不一般的争吵声
　　来自东边的稀客，带来成群背负珠宝黄金的马与骆驼

　　西叙福斯的哥哥，已入中年的埃利斯王萨尔摩纽斯
　　正会见让他切齿憎恨的弟弟
　　眼光里丢出的刀子足以凌迟活人
　　西叙福斯倒象个没事人样随意说聊逗乐
　　脸上的笑意和带来的礼物一样铺张丰厚

　　我不同意……
　　萨尔摩纽斯的声音和脸同样阴沉
　　他无视身边扯他衣袖的第二任妻子西得罗

　　我不同意你收养提萝。
　　你至今未婚，没有子嗣。
　　如果你是想要继承的养子
　　那还说的过去
　　提萝是女儿，那算什么？
　　况且我只得提萝一个孩子
　　她要跟你走了
　　世人会怎么看我？

　　西叙福斯恶作剧地冲哥哥眨眼：
　　看法不是早有了么。

　　你————！！
　　萨尔摩纽斯暴怒咆哮，恨不得劈了眼前这个祸害。
　　你这个不老的妖怪！！
　　刚收下大堆礼包的西得罗忙卖力安抚狂怒的丈夫
　　西叙福斯依着她的眼神暗示，转身溜进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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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有另一个我
　　平时她总躲起来
　　在镜子里，水池里，发光的宝石里
　　一直……一直……看着我

　　嗨，小公主
　　又在做梦了？

　　西叙福斯直接推门走进提萝的闺房
　　又见到女孩对着镜子发楞
　　小西走过去，满怀溺爱拥抱提萝的肩膀
　　镜子里显现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庞
　　任是谁都禁不住会想他们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提萝的发色比小西的浅一些
　　五官和轮廓，都与那个被喊做叔叔的人，一般精致
　　每日每日，多成长一分
　　便和那个光阴永远停滞在成年前的少年
　　多相似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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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尔摩纽斯常常会感慨命运的不公
　　诚然，他不是最年长的，也不是最末的
　　不是最聪明的，也没生得多么英俊倜傥
　　他从父亲伊奥利亚王埃奥洛斯手中
　　只继承得少少的一份财产
　　他的眼眸和发色是无特色的棕色
　　丝毫没有起眼的闪光点

　　但那个时候
　　他还有两个值得骄傲的资本
　　一个是他的原先的领土——帖萨利
　　北部毗邻崇高神圣的奥林波斯山
　　使得平庸的萨尔摩纽斯自觉与诸神攀搭上关系
　　另一个是他的妻子，发如银月的阿尔基狄克
　　虽是普通人家出身，但举手投足间，风情无限
　　娇美的面貌、婀娜的身段、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
　　不输与任何一位血统纯正的公主
　　每当萨尔摩纽斯将她压于身下
　　陶醉于拥有一位女神的幻想
　　不断涌起的幸福战栗感犹如癫痫发作

　　他曾是一个如此简单便得到满足的男人
　　直到这两个骄傲被人轻易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