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蕾/猩鸭/K花】短打合集》寒起著花未

6、【茄蕾】Decad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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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x路过人间时曾见过张秋实的，他记得。

　　世间景物变幻万千，并不是什么都能在一位与天地同寿的天使眼中留下一些光景。他会记得张秋实，其实更多是出于内心的愧疚。这份愧疚伴随着一些黑暗的罪恶，因此刺痛感便尤其深，像是深深扎在皮肉里的荆棘，早已融入血骨。

　　他记得那个夜晚，那个无辜的人类少年捡起他大意掉落在人间路上的恶魔果实。赤红的果子在黑夜里泛起奇异的光彩，少年一双眼睛像是误入迷途的幼兽，闪着惊心动魄的天真的光。

　　少年礼貌地伸出手，弯腰鞠躬完美的符合一个绅士的礼仪：“您好，这是您掉的……番茄吗？”

　　Lex一时失语，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但此时他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收集来的恶魔果实需要赶紧带回天堂净化，他却连翅膀都张不开来，虚弱的与病弱的人类毫无二致。他努力表现出一个健康人类该有的样子，他和蔼的微笑回应：“是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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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转折就发生在那一瞬间。

　　恶魔果实出乎意料地爆裂开来，这不在Lex的意料内。意料中，这些果实起码还要在下个星期才会孵化。新生的恶魔腾空而起，张开巨大的黑色羽翼和贪欲的血盆大口。Lex看到张秋实的面色蓦地变的苍白，像是那些招摇撞骗的修女般长期营养不良的羸弱。他看到张秋实仰起头来，眸子里那点光亮逐渐破碎。

　　后来，他就没看到张秋实了。

　　他那时太过虚弱，还是天使本能地一些防护手段让恶魔避而远之。他对张秋实的遇难束手无策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死在他的面前，在瞬间就被恶魔吞噬，连一滴血也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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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秋实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想着自己死亡时铭记的那一幕。

　　他来到这里的方式独树一帜，他是非正常死亡，直接被恶魔吞噬。但新生的恶魔的意志没有他强大，反而催化了他心中的某种执念。执念本只是一瞬间的相遇，也许本来就只是人生萍水相逢的一瞬间，但他偏偏死在了这一刻，于是那一瞬间的铭记便像是在他心中立了碑，好叫他日日夜夜反复回想。

　　他死了，可能也没有完全死。他最终主宰了混合的意识体，成为了新一位恶魔。可能是因为他的独特经历，他似乎超出一般恶魔的强悍，很快莫名其妙地坐上了魔王的宝座。他在打斗厮杀中暂停一切情感的思考，在坐在王座上的一瞬又重新接纳了自己堆积已久的情绪。

　　他想起了自己临死前见到的那个青年，青年大概是受了很重的伤，连个人类都装不像，身上在黑夜里还发着朦胧的光，他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位隐藏的天使。甚至，他还能看到对方胸前的挂坠上刻着的一串英文字符：LexBurner。

　　“你叫什么？新人？”有年老的恶魔关心地问道。

　　“番茄……？算了，老番茄吧。”他无所谓的笑笑，好像人生定格凝固在了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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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xBurner？”

　　一声呼唤，两方对视。一些黑暗里的荆棘花朵在两颗心里同时攀岩、缠绕、绽放。Lex收了翅膀，有些迷惘地端详面前的青年。青年有着与记忆里相似的眉眼，只不过天真不在，且总让Lex感觉染上了些悲伤的疲惫和疯狂过后的心碎。

　　张秋实张开华丽的黑色羽翼，宛如神祇降临般缓缓悬在Lex面前，他勾起对方的下巴，这张脸在他记忆的寒冰中冻结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从未像今日这般鲜活过，他能看见对方眸中的惊讶，像是清澈的湖水般一眼能望到底的干净。他突然有种被绞杀的无力，于是他狠狠地将不知所措的对方一把拉入怀，好像这样就可以填满他莫名而来的空虚。

　　他轻轻开口，这一瞬间好像世界只有他们两位光与暗的纠缠。

　　他说：“LexBurner，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