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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贫穷如风,常伴吾身 ...

  •   然而,事情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收到,我保证抄不完书绝不擅自回来!”

      夫子话音未落,唐媛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离开了课堂。

      偌大的课堂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她就这么走了?

      她真的就这么走了?!

      不哭不跪不求饶,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跑了?!

      男同桌绞尽脑汁终于自我安慰地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肯定是被吓哭了,怕被我们看到才跑的,现在指不定正藏在哪个犄角旮旯哭,准备哭完再私下偷偷找夫子认错求情。”

      “对,肯定是这样。”有人出来应和男同桌,对这个说法表示认同。

      “大家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修习上,平日里更是要谨言慎行,犯了错才想着补救,就已经为时已晚了。”

      夫子默认了男同桌的说法,心中笃定唐媛会来找自己求情,告诫学生几句,拿起书继续讲课。

      然而,被认定正躲在哪里奔溃大哭的唐媛,此刻正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悠哉悠哉地往宿舍走。

      她专门看了,夫子要她抄的宗门戒律差不多有五厘米厚。

      这么厚的书抄千遍,抄不完不准回去,只要她没退出宗门,月例照常发,这不就是妥妥的带薪休假嘛!

      可这快乐只是暂时的,原主父母为了控制原主让原主无法主动离开宗门,每月给原主的生活费加上宗门下发的月例才刚好够原主不被饿死,原主根本没有任何积蓄。

      只有离开宗门脱离剑道,她才算是真真正正地逃脱了内卷,可要想从这里辞职,她就必须得先找到新的挣钱的门路才行。

      唐媛立刻回宿舍清点自己的财物,没想到翻遍了每一个角落就只找到了几套洗到发灰的衣衫、一个比脸还干净的荷包以及一张冷硬的烧饼。

      贫穷如风,常伴吾身。多我一个有钱人这个世界会爆炸吗?究竟是谁偷走了我的富二代生活啊?

      唐媛半死不活地瘫在床上,听到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轻车熟路地走了进来。

      睁眼看着进屋的清秀姑娘,唐媛主动打招呼:“回来啦,吃过饭了吗?”

      在她的记忆里,原主所有心思都放在修习上,几乎拒绝和所有人交流,跟这室友同住数月,说过的话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甚至连人家名字都不记得。

      不过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她还是觉得多和室友交流交流肯定是没错的。

      听到唐媛的问候,清秀姑娘手上整理东西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后才回道:“还没吃,带回来了。”

      唐媛定睛细看,就看到清秀姑娘打开一个饭盒,里面装了一小半没有任何油水甚至都找不出几颗米粒的粥水。

      唐媛咬咬牙掏出自己唯一的烧饼分开:“这饼太大了,我肠胃不好消化不了,分你一半吧。”

      闻言,最近吃多了大鱼大肉,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控制饮食准备吃清淡点的清秀姑娘停下喝粥的动作,抬眼盯着唐媛半晌没吭声。

      唐媛挠挠后脑勺,不自在地道: “我知道我的颜值很奇怪,一下子很高,一下子更高。但你也别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啦,我怕我控制不自己,变成猴子原地飞天。”

      清秀姑娘移开目光,喝着白粥悠悠道:“别人骂你上不了台面,我看你倒是挺喜欢的。”

      呃……

      唐媛将半块饼放到桌边,半坐起来啃着剩下的半块不紧不慢地道:“上不了台面,那我就躺台面下边呗,正好躲下边凉快凉快。”

      清秀姑娘不再搭理唐媛,喝完粥就开始专心低声背诵下堂课要被抽背的宗门戒律。

      人生有觉尽情睡,莫使枕头空对被。唐媛吃完半块饼躺好,准备就着清秀姑娘的读书声好好睡一觉。

      注意到唐媛的动作,目光落在那半块专门留着的饼上,清秀姑娘开口提醒:“夫子每晚戌时开始打坐,期间不许旁人打扰,你只剩半个时辰可以去找夫子请罪了。”

      唐媛奇怪: “请罪?为什么要去请罪?我才不想去呢。”

      清秀姑娘好看的眉头拧起:“不去请罪是想等着被开除宗门吗?作为次次倒数第一的废物,如果你不再是青峰宗弟子,那你还有什么价值?你觉得你父母会不会将你随手丢掉?”

      唐媛死猪不怕开水烫,“你看人真准啊,在发光和发热之间我选择发疯,对自己好一点,吃饱喝足爱谁谁。”

      “选择?你真的有选择吗?或者说你自己的选择重要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弱者的想法,弱者就是失败者,而失败者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别人的喜欢、在意和尊重,失败者注定就是会被人随手丢掉的垃圾。”

      清秀姑娘说话的声调越来越高,甚至有些疾言厉色了起来。

      唐媛保持着躺尸的姿势一动不动,随意道:“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能不用就不用。我又不是来闯关的,管它什么失败不失败的,我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我能让所有人都不满意。”

      清秀姑娘忽地顿住了,半晌才问:“你说什么?”

      唐媛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我说与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责他人,谁看我不爽谁就去死啊,骂我有什么用,难道我会改吗?”

      唐媛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门响起咯吱一声,清秀姑娘离开的脚步杂乱,带着几分匆忙的意味。

      “怎么说走就走了?难道她以为我在骂她,跟我生气了?”

      掀起眼皮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回想起原主之前被父母盯着每天必须修习剑道十个时辰以上的日子,唐媛把头埋进被子里,身子像条蛆似地扭了两圈。

      唐媛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门响起咯吱一声,清秀姑娘离开的脚步杂乱,带着几分匆忙的意味。

      “怎么说走就走了?难道她以为我在骂她,跟我生气了?”

      掀起眼皮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回想起原主之前被父母盯着每天必须修习剑道十个时辰以上的日子,唐媛把头埋进被子里,身子像条蛆似地扭了两圈。

      这清秀姑娘提醒的对,她还不能被开除,否则她不仅没了固定收入,还得被原主那对疯狂鸡娃的父母抓回家。

      绝了,生活的苦难全部被她稳稳接住。

      那夫子明显就是瞧不上她,她就算现在真的去找他认错,大概率抄书的惩罚不会免,还得多被羞辱一顿。可就算她不要命没日没夜地抄书,那千遍戒律少说也得耗个一年半载,这期间万一原主父母听到什么风声来找她,她还是一样没有好日子过。

      她必须得尽快找到挣钱的门路,摆脱原主父母和宗门的经济控制,才能破了这个烂局。

      唐媛觉得自己身子忽地一轻,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日。

      强烈的阳光刺的她眼睛生疼,迷迷糊糊地她好像看到自己被几十道身影围在中间。

      是梦吗?

      唐媛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周围的人影没有消失,反倒是越来越清晰了。

      “唐媛,宗门戒律你抄的如何了?”夫子睨着躺在地上的唐媛,眼神傲慢到目空一切。

      扫了眼周围密密麻麻围站在自己四周的人,瞬间明白了情况,唐媛起身慢悠悠地理好衣衫。

      夫子这手段可真是阴毒的让人恶心,倘若她昨夜将衣物全脱了,今日赤身裸体地被召到这里,往后她在这宗门里还怎么自处?

      “本尊在问你话,宗门戒律你抄的如何了?”夫子端起自己身为尊者的架子,那双装满不屑的眼睛更加显得咄咄逼人。

      唐媛懒得应话,低着头拍打衣衫上的灰尘。

      “这唐媛不会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得了失心疯吧,夫子问了两遍话,她竟然敢一声不吭。”

      “今天一大早夫子就特意把我们召集到这里,如此兴师动众地向唐媛这废物发难,难道这废物真的胆大包天到昨夜没去给夫子道歉赔罪?”

      “我猜她昨天肯定是被吓破了胆,完全不敢私下去找夫子,躲在宿舍哭了一夜,直接哭晕过去了吧。”

      ……

      耳边的议论声络绎不绝,听着这些莫名其妙就往自己身上泼的脏水,唐媛目光扫向这些嚼舌根子的人。

      太吵了太吵了,来人啊,今年的枫叶不够红,给本宫赐这些人几十份一丈红!

      忽然莫名觉得唐媛有些渗人,先前各个争先恐后说话的人,被唐媛的目光扫到时竟都闭上了嘴,有些胆子小的甚至还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

      “你看我们做什么?你是疯了吗?夫子问你话你竟然敢不答。”

      有胆大的人站了出来,大声朝唐媛质问。这人唐媛认得,是昨天教室里那个趴在她脚边,朝她行了贴地礼的男同桌。

      夫子很乐意看到唐媛被针对的样子,现在有人跳了出来,他才不紧不慢道:“他说的不错,你犯错却不受罚,没能按时抄完戒律,这就是无德无品的败类作风。”

      “这就叫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吗?我知道夫子你肯定不是故意来找我麻烦杀鸡儆猴的,可我确实只记得夫子你之前说抄不完戒律就不能回去上课,没听到夫子你说我今早就必须抄完戒律啊?”

      唐媛瞬间林黛玉附身,眨巴了半天眼睛挤出一点点泪光,微微低头小声抽泣。

      经唐媛这么一提醒,有人反应了过来:“对哦,昨天夫子罚唐媛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也没听到夫子要求唐媛今天必须把戒律抄完。”

      另一个人附和:“你还没看出来吗?夫子召唐媛来这里,都是因为唐媛昨天在课上得罪了夫子,甚至昨夜还很有可能没去给夫子赔礼道歉。”

      “你的意思是唐媛说的是真的,夫子是来杀鸡儆猴的?”

      “真的假的?我觉得夫子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类似的议论声不断传了起来,内心掩藏的真实想法被唐媛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点了出来,夫子脸色变得难堪:“本尊是宗门尊者,奖罚惩处之权是宗主所赐,你们现在是对我有所不服吗?”

      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与自己不相关的人出头,周围的议论声噶然而止。

      夫子:“按宗门戒律本尊罚你前往寒潭面壁思过十年,唐媛你可认?”

      在寒潭面壁十年,在场的人立刻明白——夫子是想让唐媛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唐媛不乐意了,像个蛆似的在地上开始阴暗爬行:“天王地老爷啊,谁能来给我做做主啊,三百六十行,我是行行干破防啊,这当牛做马出门打个工而已,几万斤的黑锅就往我身上砸啊。”

      雍容富贵我是一点没沾到,这破天的屎盆子倒是先扣到我头上了。

      “放肆!”

      唐媛话音未落,就察觉夫子周身凝起一股强大的起劲朝她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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