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真实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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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初，关东大赛宣告结束，接下来就是放假前的期末考试。网球部的训练暂时放缓，给同学们足够的时间准备考试，毕竟如果考试有一门不及格就要取消比赛资格了。
月考之后的期中考试，言温的成绩象征性上下浮动了一下，第二次月考依旧是第十名。
晚上没有部活，他买了杯果汁坐在操场边上看夕阳。
嘴里下意识咬着吸管，大脑放空，发呆也是一种休息。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身后逐渐靠近的人。直到一片阴影笼罩了他。
他手臂撑着地面，转头仰视来人。
“班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A组班长，想都不用想，只能是迹部。
迹部一身冰帝制服，单手插兜，看向他的眼神格外认真。
“不嫌弃的话，坐吧。”
这位大少爷平时那么讲究，现在倒是半点架子也无，直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大少爷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前几天放学，忍足去帮我拿资料，看到了你掉在地上的竞赛卷。我知道这不礼貌，所以跟你道个歉。”
言温越心里一惊，这事儿他还真一点不知道。
不过，迹部居然会因为这个跟他道歉，让人有点意外，所以说这位大少爷是真的很有教养。
迹部看他一眼，这人依旧咬着吸管，黑框眼镜加上盖过眼睛的头发，根本看不清神色。
“呵，满分的化学竞赛卷，你的实力在A组绝不止第10名，为什么要故意考差，言温越？”
言温松开已经被咬扁的吸管，轻轻笑了笑：“那不是我独立完成的，我看答案了。要不然如果有那么厉害的实力，我为什么要埋没自己呢？”
迹部看着他，好像要洞察什么，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就要问你了。竞赛卷只有答案，没有过程，你的卷子，可写的很满。”
“我瞎写的。过程算不到结果，我就懒得继续看，直接抄了答案上去。”
“哈？”
很显然，迹部并不接受这个蹩脚的解释。
当然，言温也没指望他能信，反正自己咬死不认，迹部也没办法。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扬起笑：“我先回去了，迹部，虽然很意外你会注意到我，但你找错人了。”
他转身离开，迹部对他的兴趣却愈加浓烈。
距离期末考试不到两周，言温却发现，自己的摆烂生活开始屡屡受阻。
最主要就是，某位大爷和他搭话碰面的次数直线上升，每次话里话外都是想跟他比一比，言温可不会觉得这些都是巧合。
连带着，蹭到了这位大爷的人气。
言温表示，这福气他不想要。
以迹部大爷的能力，从那天之后就已经知道言温是网球部的成员。为此他来看过言温越的训练和比赛。
当言温又一次故意放太平洋输掉比赛后，迹部目光凝重，在他眼中，言温的网球有一种很强的割裂感。
具体的说不清，就是感觉他的实力不应该只有这样。
实力与最终效果的割裂感。
言温礼貌地和对方握手，然后回到场外喝水，迹部就坐在旁边。
他习惯性忽视旁边的人，迹部目光灼灼，看着他光洁的面庞，没有汗水。
“言温，你的网球，也不止这样吧？”
言温动作不停：“我说迹部，疑心病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什么都怀疑，只会给你自己徒增烦恼。”
但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都怀疑，只会让你找到真正的答案。
伪装生涯惨遭滑铁卢，话说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迹部没理会他的挖苦，转头看向另一边虽然赢了却大汗淋漓的部员。眼中多了几分坚定。
“言温，你还真是让本大爷惊喜。”
迹部站起了身，发出了邀请：“言温，来跟本大爷打一场吧。”
言温放下水杯，轻笑：“抱歉部长大人，我可不喜欢被完虐。”
迹部：“上次打败亚久津的人就是你吧。”
言温：“……”
言温：“不是，你认错了。”
他转身离开，依旧没有答应。
夕阳倾斜下来，照着少年的影子，越拉越长。
蓝发少年背着包，站在不远处：“确定是他了吗？”
迹部嗤笑一声：“绝对是他，本大爷的感觉，从没错过。”
忍足推了推眼镜：“是个有趣的人，想拿下他，可不容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
周末依然是住校，只不过白天学校也是开放的。
下午两点，言温拎了网球包出去，出于对类似亚久津那种事的刻意回避，这次他决定去街头网球场看看。
网球一直是格外受欢迎的运动，街上大大小小的网球场遍布，但是到了周末，也基本上人满为患。想找一个有空的确实，不简单。
有些街头网球场是配备设施的，这种比较少，也很抢手，所以，言温找了许久，才在较远的地方找到位置。
然而，他该明白，在街头网球场，更没有人管理，打架抢地方，霸占位置这种事也是频发的。
言温无奈的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黑色球拍垂在身侧，有些凌乱的狼尾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他看向身后五个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人，没有动作。
“喂，小子，这个球场我们征用了，你，可以滚了！”
唉，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我都会举一反三了。
言温把球拍换到左手，转了转右手手腕。对待这种人，警告是没有用的，只有武力解决。
然而，打破气氛的却是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啊，这样的做派，真是难看啊。是吧，桦地。”
“是。”
除了迹部，还有上次跟着他的那个像是国二生的小学生。好像叫桦地崇弘。
“切，你又是谁？少多管闲事！”
显然，几个小混混并没有把迹部放在眼里。
迹部不悦地挑挑眉：“哈？你在命令本大爷吗？”
桦地上前一步，看起来随时准备动手。然而即便他长得比一般同龄人高大，毕竟也只是个小学生，对面的几个人起码得是高中生了吧。
“怎么，两个小屁孩儿，还想打架？”
迹部也有些凝重，却毫无退意。
随着气氛紧张起来，言温动了。
轻轻将球拍放在地上，他目光有些冰寒地看向那几人。
“要么打要么滚，别浪费时间。”
五个人的怒气瞬间被这嚣张的话转移。
“小子！你很狂啊！想挨打吗？”
其中一人走到言温越面前，一边放狠话一边扬起拳头。
下一秒被言温越侧身躲开，同时抓住了伸过来的手腕用力一拽，对方重心不稳时，又一脚踢在他腿弯处，那人面朝地面摔下去，抱着被踹的腿哀嚎。
放倒一个，言温的目光望向剩下四个人。
不过几分钟，地上倒了一片，言温越没事儿人似的捏着自己的后脖颈。
“滚，躺在这儿怪碍事的。”
无关人等离开后，言温才又看向迹部。
下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两个少年对视着，不发一语。
这是迹部第一次看到真实的言温。不带任何伪装的，意气风发的样子。
良久，迹部轻笑一声：“很厉害嘛，言温，跟我比一次，以后我不再劝你，你的事我也会帮忙隐瞒，怎样？”
言温也笑了，不再是平常的温和疏离，而是带着属于他的高傲，对待一个足够让他重视的人。
他说：“好。”
——
依旧是那把黑色球拍，只是这次言温摘下了手腕上的东西。
日积月累下，手腕处的红痕，已经有些清晰了。
迹部敏锐地注意到那处，战意更盛。
由桦地做裁判，两个人先转拍决定发球权。
言温：“正or反？”
迹部：“正。”
球拍落地，是反方，言温获得发球权。两人各自就位。
黄色的网球一下一下地落在地上又弹起，最后被言温接住。他握紧了球拍，发球的动作无比严谨，教科书式的发球，堪称完美。
没有极致的速度，也没有眼花缭乱的技巧，只是非常平淡的一球。
和之前的比赛一样，他的对手迹部，只感到这颗球带着扑面而来的压迫与窒息。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球的速度的确不快，他很容易就追上了，然而球拍触及球的那一刻，还是让他惊讶。
迹部微微睁大眼睛，回击了这一球。这一刻，言温越身上的割裂感终于消失。实力与最终效果达成一致。
那颗球上附加的力道，与它的表面完全不符，大的惊人。
这就是言温越的网球，气势内敛，不露锋芒。所以真假难辨，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大概许多人会被这股气势震慑住，从而无法发挥最大的实力，当时的亚久津就是这样。
而即便能适应，随着比赛深入，也会因为每次打来的球过于平淡枯燥，而逐渐放松。
激烈的比赛中，面对强敌，心中紧绷的弦，无论放松一点或是拉紧一点，都是弱点，有的时候，是致命的。
只不过，这份惊讶仅出现在第一次回击上，迹部很快就适应了这份压迫和力量，与言温越打的有来有回。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真实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