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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相册 ...

  •   楚遥从最开始看,第一张是楚州行给纪敏嘉拍的游客照,他站在狮子桥上,身边来来往往的游客,他对着镜头微笑。

      午后的阳光很刺眼,照片曝光过度,他的上半张脸看不太真切。

      一双眼睛水一样温柔。

      楚遥指着照片,兴奋地喊姚莉,“妈,你看,他看起来好小啊。”

      那时的纪敏嘉太年轻了,仔细观察,他抓着拳,略有局促,面对喧闹的人潮,他融不进去,像一枚落在石头上的蛋黄,那样柔软那么突兀。
      好像阳光盛烈点,就会把他烤干。

      姚莉看得眯起眼睛笑,“呀,你们刚认识?”

      纪敏嘉脸颊有点红,“嗯”了声,“认识第三天。”

      楚遥嘿嘿怪叫,“认识第三天就带你出去玩啦?你们一见钟情?”

      闻言,纪敏嘉一愣,脸颊温度升高。

      姚莉也不好意思,但她没开口打断,她也挺好奇。

      “不是不是,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他摇头,“那边有很多招工的工厂,楚哥带我去碰碰运气。”

      借住在楚州行家的第一天,他就出去找工作了。第一份工作是大排档的帮工,帮忙切菜穿串。
      排挡老板是个社会哥,虎背熊腰,两胳膊的纹身。每天晚上营业时间,他就在排档口巡逻,哪个帮工偷懒,他就用电蚊拍狠狠敲对方的头。

      纪敏嘉第一天去还不熟练,被砸了好几下。楚州行看不下去,工钱都没要就带着他走了。

      纪敏嘉记得那天,楚哥拉着他走,老板朝着他们吐口痰,骂:“一个大男人还那么娇惯,一点苦都舍不得吃就领回去当少爷养着。”

      纪敏嘉羞愧万分,楚州行拉着他走,骂:“一月千把块,还要任打任骂,买黑奴呢?”

      路灯下,楚哥摸着他的头,“疼不疼?”他翻开他的头发,检查有没有受伤,纪敏嘉那瞬特别委屈,很想埋在楚州行怀里哭一场。

      楚州行不放心他一个人找工作。

      他带着纪敏嘉跑了好几次招聘市场,招聘的人嫌弃纪敏嘉没有工作经验,谈了几句就不搭理他。回去的路上,楚州行一直牵着他的手。

      他没有出言安慰,只是牵着他的手。
      纪敏嘉一步一步,跟着他,慢慢向家的方向走。

      第二份工作是工厂的仓库管理员。包吃包住。

      纪敏嘉找到工作后,立即从楚州行家搬了出去。虽然舍不得,但他麻烦楚州行太久了,他不好意思一直住在楚州行家白吃白喝。

      搬家前,他拿剩下的钱请楚州行吃了一顿大餐。
      他买的双人餐,谁知道牛排店双人餐默认情侣餐,周围全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两个男人坐在烛光下,他尴尬得满脸通红,楚州行却神态自若。
      他拿着刀叉,透过暧昧的烛光平静地注视他,“谢谢你,敏嘉,牛排很好吃。”

      那是纪敏嘉吃过的,最好吃的牛排。

      他的心,一想到这一幕,就软得要往下陷。

      楚遥一页一页往后翻着照片,纪敏嘉跟着回忆,越来越多的情绪满满挤满他的心,要溢出来。

      突然!

      楚遥惊呼,“这张照片怎么回事?你们受伤了?”

      照片里两个人都很狼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楚州行神情明亮,嘴角的笑容特别张扬嚣张。

      纪敏嘉抚摸着照片,“这张啊——”
      他的表情软得不可思议,睫毛眨着,像要落下泪,“这是个复杂的故事。”

      他讲给楚遥姚莉听,也是讲给自己听。

      仓库管理员的工作不算累,但也不轻松。

      这是纪敏嘉第一份正式的工作,他特别认真,每一件货物他都会清点清楚。他一遍遍,小犬一样守卫着别人的财产。

      那阵子工厂接了好几个大单,机器彻夜开着,工人们三班倒,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出货。时不时就有货车来拉货,好几次,纪敏嘉才睡着就有货车打大灯,按喇叭催他开门。

      老板就给他配了个换班的同事,厂里的门卫,老王。他们两人轮班,每人十二个小时。

      老王来厂里的时间长,自认老人,指挥纪敏嘉:“你以后晚上十二点后来上班,中午吃完饭我来换班。咳,你还赚了,厂里十一点半就吃午饭了,我吃饭最多十分钟。”

      纪敏嘉好脾气,他没意见。老王年纪大了,也熬不了夜。这事就这样定了。

      那天,纪敏嘉照常白天补觉,他睡得昏昏沉沉,几个人“砰”一声,破开了他宿舍的门。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人按住他,他们嚷嚷着“抓住这个贼!”“东西你藏哪里去了?”“你小子挺贪啊。”

      他们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

      吵吵闹闹把他压出宿舍,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拷到更多人面前。

      他一抬头。曾经的领导同事全用防备愤怒的眼睛看向他。

      姚莉捂着心口,又急又难过地问:“他们打你了?”
      楚遥激动地插嘴:“然后我哥英雄救美?你一下子就爱上他?”

      纪敏嘉一直摇头,慢慢地笑了一下。

      他继续说。

      仓库丢了东西,他被同事盖章成小偷,这慌乱的时刻,他第一个想起的人居然是已经大半个月没联系的楚州行。

      从他给楚州行打电话,到楚州行赶过来,短短一个小时四十三分钟,他像是度过了一生。

      大太阳下被暴晒的不堪愤怒羞燥难过,在见到楚州行的那刻,全部消融。

      他甚至能感受到楚哥跑过来时带来的那阵热风。

      楚州行一定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他像是从水里拎出来,见到他被锁住地上,几乎瞬间被点燃,一下子就冲了过来。

      他重重地给压着他胳膊的同事一拳。

      楚遥合拢双手抵住鼻尖。
      少女祈祷的姿势。
      眼冒星星,“好酷!拳皇!”

      纪敏嘉被她一打岔,差点笑出来,他缓了缓,楚遥又追问:“你一定爱惨了他?”

      纪敏嘉不知道,他只知道当有人朝楚州行挥拳,他也动手了。

      纪敏嘉根本不会打架,对方人多势众,楚哥又要护着他,两人被打得很惨。

      直到警察到场、呵斥,双方才停止了混斗。

      楚州行报警了。他完全信任纪敏嘉,他知道纪敏嘉不会偷东西。

      “最后弄清楚了吗?”姚莉担忧地问:“你们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原来自己儿子也会冲动,一言不发就动手啊。
      在她的印象里,楚州行非常听话,别人家的男孩三天两头打架,而楚州行安静地有些冷漠。

      “警察查清楚了,是老王和几个同事偷的,他们以为仓库的螺杆没什么用,他们以前也干过,拿一些铁块钢块回去卖废品。”纪敏嘉顿了顿,“与螺杆配套的螺帽是用纸盒一个个分好的,他们不敢动。车间小组长看到螺帽就想到螺杆,他让人整理好后收纳到一个箱子里,怕别人搞乱了。”

      纪敏嘉脸上的笑容有点调皮,“真巧啊,一整理就发现仓库少东西了。”

      老王怕查到自己头上,就跟几个同事商量着把锅甩给刚入职的纪敏嘉。说他监守自盗,说他跟外人合伙搬厂里的东西。

      他们在厂里混了大半辈子,知道厂里不会为了几斤钢铁报警,最多警告一下纪敏嘉,罚他几天工资。
      他们没想到事情会闹大。

      最后在警察见证下,工厂结清工资后,又赔了纪敏嘉一个月工资当补偿,楚州行把他带回家。
      这次后,楚州行就让纪敏嘉跟着自己,做群演。

      “我们没有去医院,这些小伤不用管,它自己也能长好”,纪敏嘉比划了一个动作,“我们买了药酒,又煮了好几个鸡蛋”他眼神很温柔,“我们互相擦药,帮忙用熟鸡蛋滚脸,一边滚药一边按揉,没几天脸上的淤青就散了。”

      楚遥注意点不在这,她只好奇他们什么时候对彼此心动。
      姚莉心里很不好受,儿子在帝都吃了很多她不知道的苦,她却无能为力。

      “嫂子,你什么时候喜欢我哥?哪怕只有一点点心动。”

      纪敏嘉想了想,“我自己都不知道。”

      楚州行太好了,跟他生活在一起太幸福,他对楚州行的爱如持续滴涌的水,不知不觉就积成一片汪洋。

      楚遥丧着脸,她抱怨,“嫂子,你好难追。”“要是我,有人帮我出头,我一定会爱上他的!”
      难追?
      纪敏嘉就是这样的性格,他若是爱着一个人,他愿意把自己的心都献给对方,除了他,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可要让纪敏嘉动心,真的很难。

      他和楚州行,谈不上谁追谁,他们自然而然地相爱。

      纪敏嘉注意到姚莉的脸色有点苍白,“妈,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转身进厨房。

      楚遥趁他不在,飞快地将相册从前到后翻了一遍,在中间的位置,她看到了一张纪敏嘉的生日照,他戴着蛋糕店送的生日帽,闭着眼睛对着蜡烛许愿。

      旁边有楚州行写的一行小字:祝我的敏嘉永远开心,永远做我的小孩。
      ——6月1日 楚州行留

      “嫂子居然是儿童节生日?”楚遥拉姚莉的衣袖,催她快看。

      下一页收着两张照片。

      纪敏嘉捧着一朵冰做的玫瑰花,他蹲在冰箱前,冰箱门开着,他看着镜头,眼睛里有很莹润的光;
      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光线昏暗,应该是在卧室拍的。

      “喔——”楚遥怪叫,“这是在一起了吧?”
      姚莉也看出来了,两人太亲密了。

      刚好,纪敏嘉端着水杯出来,楚遥立即举起相册冲到他面前,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摇晃。

      “嫂子——这张,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纪敏嘉一看,脸就红了,他想去拿相册,楚遥一眼识破,耗子一样灵活地躲闪,举着相册逃到姚莉身后。
      “说嘛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纪敏嘉脸涨得通红,睫毛一闪一闪,什么都不肯说。

      他在逃避,似乎这种问题难以启齿,可避无可避,他的记忆还是回到了那天。

      .

      十八岁的纪敏嘉吃了楚州行准备的蛋糕。收拾碗筷后,他摘了围裙,推开卧室的门。

      屋内只开了一盏睡灯,窗帘仔细拉着,密不通风。昏黄的灯光营造了与以往不同的气氛,纪敏嘉的心突然忐忑地跳起来。

      楚州行从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他什么都看不见,耳朵处是楚州行灼.热的气息,他陷在黑暗中,只能去感受楚州行带给他的情绪。

      周围的空气都带着一丝丝说不出来的黏.腻。

      楚州行带到他一步一步退到床边,放开他的眼睛,他与楚州行肩挨着肩,楚州行的一只手还握着他的手腕。

      好似陷在一个柔软的陷阱,无论挣扎不挣扎,他的心都不允许他离开。

      楚州行体温很高,连带着他也出了一点汗,手心黏黏的。

      纪敏嘉睁眼就看到雪白的墙壁上暂停的电影影像。

      白色的暂停键停在了一个黑漆漆的画面。

      楚州行将墙壁当幕布,不知道从哪里借到放映机,似乎想请他看一场特殊的电影。

      也不需要任何人教导,纪敏嘉有领悟的错觉。

      他隐约、似乎猜到楚州行要做什么。

      内心有慌张,更多是一股献出自己的冲动。

      幽暗的光线,隐蔽而私.密的空间,只有楚州行的气味。

      他坠入一个梦,身体每一只细胞都软软困困。

      窗外有收废品的喊声,由近及远,纪敏嘉的心一点点跳,楚州行捧着他的脸,连绵细密的吻扫过他的脖颈,下巴、嘴角。

      纪敏嘉慢慢往后倒,一点点陷在柔软的被子里。

      楚哥居然换了一床厚被子。还开了空调。

      楚州行点了下放映机。影片继续放映。

      。(被锁,只能删了)

      那时候,两人都不知道有种人天生不能承受男人的占有。

      与爱无关,与欲也无关。

      他抱歉地搂着楚州行的脑袋,感受对方逐渐平稳的心跳,伤心地要哭出来。

      纪敏嘉觉得自己好没用,楚哥明明那么喜欢他,他也喜欢楚哥,为什么不能正常地满足对方。

      楚州行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没关系的,敏嘉。”他们之间的爱不需要靠做到最后一步来维系,“我们以后就这样,好好过。”

      .

      纪敏嘉有点想楚州行了,很想很想。
      他的楚哥,现在在哪里呢?

      .

      楚州行坐在阳台上欣赏风景,他不紧不慢地吃着套房管家送来法式西餐,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站一边的亿卿气得要死,想怒不敢怒,她反反复复从楚州行面前走过,好几次后才咬牙切齿地问:“合同都签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楚州行自上而下一扫,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你不是包了两晚?我现在走不亏了?来都来了,当然要好好享受。”

      说着,他还热情邀请两人一起享用午餐。一整个反客为主。

      把亿卿气得要跳楼。

      总统套房包含早午晚三餐。

      昨天晚上他就留宿在这,他也不管亿卿乐不乐意,换了浴袍就去洗澡,还叫了客房服务,让服务员帮他把衣服洗好熨好。

      吃过晚餐,顶着亿卿的死亡视线,他悠哉悠哉又喝了一杯助眠果汁。

      套房包含三间卧室,他选了最里面一间,一觉睡到众星选角部、节目制作部的人都到齐,他才不紧不慢换衣服,走出来。

      他一出现,现场的负责人都暧昧地笑了起来。
      他们交换眼神,看向亿卿的表情充满戏谑。

      啧,潜规则,他们都懂。

      亿卿估摸着一晚没睡,头发凌乱满脸焦躁,她一直关注着房间的动静,看到楚州行出来就催他签字。她脸上的表情太烦躁,语气又刻意压得太礼貌。

      两位负责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们的表情太赤.裸,完全是看好戏的模样。
      亿卿迎着如此目光,内心的血一滴滴涌,呼吸都痛起来。

      毁灭吧!

      她想发疯,可忍了忍还是忍到合同签完,才咬牙将他们送走。

      一关门,亿卿就朝着房门狠踢了几脚,骂骂咧咧转到客厅,继续用眼睛诅咒楚州行。

      楚州行无视她的炯炯的视线,跟张默默聊天,聊的居然是刚卖给她的歌词。

      亿卿人工鼻都要气歪了。

      她站一旁生闷气,张默默和楚州行的声音不管不顾地往她脑子里钻。

      “你看过歌词了?”亿卿不得不承认楚州行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没有。”张默默冷淡地回应着。
      “你应该好好欣赏。”楚州行带着一丝深意:“你信不信命?歌词有时真能算命。”

      上辈子,张默默为了保护亿卿在片场被火烧伤,亿卿感动至极,灵感爆发,为了她写下了这首《挚爱》。
      亿卿在发布会上高调宣传——《挚爱》送给挚爱。

      半年后,她就受不了毁容的张默默,嫌弃地把她赶走了。

      正如歌词里写的:“挚爱一个人,爱得不要太忠贞。感情维系于皮囊的体温。”

      亿卿一遍遍循环演唱着《挚爱》,最后宣布《挚爱》是写给未婚夫的。
      “这首歌一直在等一个人,现在我等到了,我很幸福。”

      上辈子,坐牢后楚州行替亿卿去看望张默默。

      他们聊天。
      他问张默默一个问题

      这一生有没有想做的事?

      她这一生都围着亿卿转,活得没有自我也没有自尊。亿卿需要她,她就像条狗守卫在亿卿身边,亿卿厌恶她,一脚就把她踢得远远的。

      张默默还是那样沉默,她捧着水杯,眼神迷茫,楚州行等了很久,都等不到她的回答。

      最后,楚州行向她告别,他坐上张默默帮他打的出租车,张默默又突然不想让他走,楚州行是维系她和亿卿的最后纽带,现在他也要离开了。

      她死死扒着车窗,一只手还拿着铁皮盒子,钢镚撞得叮叮当当响。

      她大口喘气,把零钱盒子从车窗丢进去,追着车,断断续续地说:“现在大家都用线上支付,我只有那么多现金,你都拿走吧 。”

      车提速,她越追越慢,冲着楚州行大喊,“我后悔!我当时应该学一门手艺,哪怕学个糕点,至少现在还能多接一份婚礼蛋糕的单子,多赚一份钱——”

      她跟了亿卿好多年,她没得到任何东西。

      楚州行想起她的眼神,她跟楚州行说自己花店一年的房租要三万多,赚的钱一半给了房东。

      看着面前年轻的张默默,楚州行意味不明地提醒,“一段正常的感情,不是一个人单方面地付出。维系感情的只能是双方的感情。”

      亿卿察觉到什么,疯狂地大喊大叫,“滚!谁准你跟她说话的!”

      楚州行不为所动,继续道:“如果你想学点什么,我可以赞助你出国。”张默默诧异地看向他,“我可以赞助你一百万和五百八十六块——”586,是零钱盒子里数字。

      亿卿冲上来要打他。

      楚州行抓住她的手,“出去看看,你会发现这世上能爱你的人很多。”他的眼神蛇一样阴狠,他用亿卿的歌词来回答,“单方面依附,达不到永远。”

      上辈子,张默默用自己的痛苦送了亿卿一首歌。这辈子,楚州行把歌给了亿卿,现在,张默默不需要为亿卿再做什么牺牲,她自由了。

      一百万,不一定够张默默在国外生活,可谁让亿卿是个抠货。他不可能拿自己的钱贴补张默默,他不欠她的。

      一首歌,一个零钱盒,该还的,他会还。

      “叮。”手机震动,银行短信提示。
      他的综艺报酬打到卡上了。

      亿卿彻底发狂,她冲着楚州行的脸用指甲挖他的肉,但楚州行还是告诉张默默,无视对方冷漠的眼神,“一段不正常的感情才会等到天黑。”

      依旧是《挚爱》的歌词。

      不要陪着这疯女人了,她真的爱你,会为你走下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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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日更,一般是晚上九点更新(*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