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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来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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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半夜不睡觉,还想再来一次吗?”
男人的嗓音,低沉、慵懒,透着几分妖冶。
许云澈正在沙发上找衣服,听到男人的话,赶紧钻进被窝,只露个头。
慌乱,酸软。
浴室门口,水汽氤氲,男人的轮廓高大挺拔。
想到昨晚,许云澈满眼惊恐,太阳穴一阵刺疼。
梵幽会所,门庭上,霓虹字来回滚动。
是一则招聘信息:公关,男,可兼职,工资日结。
许云澈停下脚步,他觉得这份工作,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需要钱!
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只靠白天做家教,远远不能攒齐学费,更别说生活费。
许云澈盯着闪烁的红字,往前迈一步。
一个身着制服,别着“经理”胸牌的男人,笑着迎过来。
胡冬盛在梵幽会所工作多年,他一眼就能区分消费者和服务者,就连一个人身上的价值,也能看出个七八分。
眼前的男孩子,身姿高挑纤细,皮肤白皙莹嫩,气质清冷柔和,透着几分青涩,恰到好处。
这样的皮相,比会所里的三线女明星都要惹眼许多。
不仅女人喜欢,男人也会爱不释手。
有钱人不就好这一口!
“先生,您好!我是梵幽会所的经理胡冬盛,请问,有哪里可以帮到您吗?”
胡冬盛张弛有度,停在许云澈1米开外的地方,语气淡然,浅笑辄止。
许云澈放松一些,还是怯生生说道:“胡经理,我是来找工作的!”
声音干净,富有磁性。
胡冬盛更加确定许云澈是个好苗子。
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坐镇会所的摇钱树,如此一来,自己也会跟着就会升职、加薪。
胡冬盛嘴角藏着一抹狡黠的笑,依旧不失分寸:“正好,我们也在招人,方便详聊吗?”
话音刚落,一阵刹车声。
许云澈抬眼望去,下意识退到红毯边缘。
一个高大挺拔、气质矜贵的男人,从车里走出来,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很美,也很冷。
“温少,欢迎光临!”胡冬盛迎上去,嘘寒问暖。
温宴并不理会,步履匆匆,经过许云澈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来。
“小朋友,这工作,你不合适!”
回眸,一眼,擦肩而过。
许云澈迅速收回视线,温宴一双大长腿,没过腰身。
可自己身高1米8几,还有2年,就要大学毕业,他居然叫自己小朋友……
许云澈闷声不语,脸颊微微发烫。
一个小时之后,许云澈穿上会所制服,再次见到温宴。
“老板,晚上好!”
“我是668包厢的服务员,小许,这是您的果盘。”
许云澈双手奉上果盘,微笑中,带着几分挑衅。
似乎在告诉温宴,自己很适合这份工作。
见到许云澈,温宴并不意外,只是可惜。
少年脸上洋溢着书生气息,分明与这灯红酒绿格格不入。
他双臂舒展,搭在沙发上,抬眸浅笑:“知道会所公关,是做什么的吗?”
许云澈知道,说是公关,不过是有钱男人玩乐的幌子。
喝酒、开车、拍马屁……
这些他都会。
再往后,就是女人们的活儿。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许云澈点点头。
知道是善意提醒,他对温宴也产生了几丝好感。
门外,一阵刺耳的说笑声。
温宴的秘书周奕行推开门,迎来三五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许云澈推车至包厢中央,笑容灿烂,鞠躬问候:“老板,晚上好!”
中年男人们才坐定,错愕片刻,齐声起哄“好”。
许云澈摆好六个闪闪发亮的水晶杯,毫不违和地取出一瓶香槟酒。
胡冬盛说过,这是会所最贵的酒,卖出去,能提2000块!
酒桌上的钱确实好挣,照这样,没几天,就能凑够学费。
许云澈忍住激动,从口袋里摸出启瓶器,正准备打开香槟。
“倒茶!”
一道声音,突如其来。
许云澈扫向人群,是温宴,又是温宴……
会所的茶水是免费的,这也意味着许云澈很有可能白忙活一晚上……
“温少,平日里都是酒,喝茶能有什么兴致……”
一个中年男人抱怨道。
“今日喝茶!”温宴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许云澈的动作僵在酒瓶上,
他不明白,明明平时都在喝酒,怎么到他这里,酒就要换成茶?
温宴存心要跟他作对,许云澈并不服输。
他还是笑着,从推车底层拿出茶壶。
长夜漫漫,多的是机会。
温宴不行,就从别的客人那里下手。
许云澈很会来事,几杯茶的功夫,就跟几个中年男人打成一片。
温宴盯着许云澈,他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少年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又懂得投其所好,夹几个老油条中间,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周奕行递来一杯茶,顺着温宴的目光,啧啧称道:“神似!”
温宴瞪他一眼,低声道:“有鬼公子的消息吗?”
周奕行摇摇头:“查无此人。”
“这几个老东西玩得最花,一会打听打听。温少,不是我说,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如何找?”
“喜新,才能厌旧。您还年轻,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看这个小许,就不错!”
温宴嫌周奕行话太多,直接往他嘴里塞一块苹果,顺便说一句:“不干净的,我不喜欢!”
话音刚落,片刻皱眉。
自己找人都找到这里来了,那人又有多干净……
苹果也堵不住周奕行的嘴,他似乎想起什么,凑在温宴的耳边:“温少,你记得前几日负责我们包厢的那个服务员吗?”
“我听人说,他被几个老板玩坏了,挣的钱,都不够治病,人还遭罪!”
“不然,咱包厢这肥活儿,也轮不到小许……”
温宴下意识地看向许云澈,他长相甜美,花言巧语,相比之前的服务员,堪称人间尤物。
幽暗的灯光下,几个中年男人蠢蠢欲动。
眼里深藏欲望,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口吃掉这块肥肉。
角落里的杜英豪,擅长洞察人心,黑白通吃。
他的话不多,一眼相中新来的许云澈,势在必得。
杜英豪上下打量,目光落在许云澈领口锁骨处,茶水一杯一杯的喝。
终于扛不住茶水的寡淡无味,他招呼许云澈:“小许啊,陪我喝一杯酒,要最贵的!”
温宴一听,有些坐不住。
这个老东西,一脸斯文,却最会玩,尤其是喝了酒之后,六亲不认,把人往死里整。
许云澈一听喝酒,立马来劲儿。
他握着一瓶香槟酒,乐呵呵地向杜英豪靠近。
温宴不知为何,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扯住,一下一下刺疼。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
这样的场合,虚情假意也好,情投意合也罢,最后都不过是各取所需。
谁吃了亏,跟他温宴又有什么关系?
何况,许云澈一进门的时候,就知道公关是做什么的。
杜英豪盯着许云澈白皙水嫩的手,嘴角噙着笑,正要覆上去。
温宴起身,抓住许云澈手中的香槟。
他这才注意到,许云澈的手真的很白,是能掐出水的那种白,温宴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和他确实有几分相似……
许云澈不肯松手,好不容易等来机会,他一定要打开着瓶酒。
温宴人高马大,拽着酒瓶,拖起许云澈,一把将他扔在门后。
许云澈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他的自尊心再次受到碾压,瞪大眼睛,低吼道:“温老板,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总是拦我?”
温宴目光如炬,俯身警告:“我说过,这工作,不适合你!”
杜英豪最善怜香惜玉,转圜道:“这孩子我喜欢,喝几杯酒而已,温少不用为难他!”
“小许,来,到我身边来,没人敢欺负你!”
许云澈紧紧抱着香槟酒,嘴角带笑,从温宴穿过。
温宴一下子抓住许云澈的手,低声耳语:“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喝不起!”
许云澈的手腕一阵灼热,他迅速挣脱。
往前走几步,又停下来。
温宴的话在耳边回荡,许云澈犹疑,该如何挣钱?
胡冬盛说,老板门喝了酒,再开车送他们回家,不仅能提成,还可以挣一笔相当可观的小费。
可是,不喝酒,哪里有机会替他们开车?
“小许,来!给杜哥倒杯酒,这钱归你。”
杜英豪出手大方,拿出一沓现金,摆在桌子上。
许云澈看着桌子上的钱,交学费,应该够了。
不就倒杯酒吗?还能拿提成,何乐而不为。
许云澈侧脸,看一眼温宴,心想:这酒,我喝不起,还倒不起吗?
他整整衣衫,握着酒瓶,笑意盈盈,继续向前走去。
其他几个中年男人一下子傻眼了。
他们也觊觎许云澈的美色,也知道来这里工作的人,大多缺钱。
但毕竟不是生意场上,玩的就是个顺水推舟,一下子把钱放在明面上,多少有些生硬。
“杜哥,不带这么玩的啊!小许,我们大家都喜欢。”
“是呀,每次换新人,我们只有干瞪眼的份,让让兄弟们,啊?”
几个中年男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离谱。
许云澈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说,有钱人的生活很精彩。
他害怕了!
许云澈放下酒瓶,笑容有些僵硬:“老板,喝茶喝茶,咱不喝酒,容易伤身!”
许云澈提起茶壶,依次续满。
拐角轮到温宴,正好撞上他的视线,许云澈心虚地低下了头。
杜英豪端起茶杯,把现金往桌子上一拍:“小许,过来!喂杜哥喝,这钱还是归你!”
许云澈看着钱,三分犹豫,七分抗拒。
想到要去喂,还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许云澈一身鸡皮疙瘩,握着茶壶的手,抖个不停。
温宴起身,握住许云澈的手:“小朋友,做事要专心,水都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