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暴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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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迁启动，坐标0542cxt。通道建构良好，时间校准完毕，世界意识许可。】
听着不同于小系统的冰冷机械音，布鲁斯只觉得自己仿若陷入了无序的时空中，分解又重构。
他能感受到身体的失重和消逝，但同时又能感觉到它们的回归。
穿越世界，或者说跃迁他不是没经历过。但现在的这种感觉却和之前的经历都不一样，怎么说呢…之前的传输就像是努力的钻进灌满蜂蜜的罐子，黏稠又窒息。
但现在则更像是穿越空茫的星海，拥有的只有那一瞬间的失重。
可能这就是被允许之后的优待吧。
布鲁斯顺着力度站在新世界泥泞的地面上。昏沉的天幕中下落的雨水混杂着灰尘，顺着他黑色的发丝滑落到他苍白的脸上。
形成一道一道的浅灰色痕迹。
“哥谭，哥谭…”
他意义不明的叹息着，践踏着泥土与血色，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小巷。
【那个，宿主】
略带小心和讨好的声音在布鲁斯的耳边响起。
【我这边的剧本已经准备好了，宿主你看…】
“哦，哦”
男人抹了抹前额湿润的碎发，裸露出的绿色眼睛在昏暗的背景中熠熠生辉。
“给我发过来吧”
【好的，好的。我这边会直接用精神传递，可能有点不舒服，但马上就好】
系统在空间中用他毛绒绒的尾巴敲打着虚拟键盘，欲哭无泪的给自己的宿主传输早就拟好的剧本。
他怎么就这么凑巧的选择了布鲁斯韦恩啊！明明那个世界应该没有布鲁斯韦恩这个人的啊！
太尴尬了，真的太尴尬了。让自己扮演自己什么的…虽说是同位体，但听起来就好羞耻！
不过，系统垂死挣扎般的想着。既然都是布鲁斯韦恩，那么穿帮的概率会更小吧。虽说大概率是不会穿帮的，但既然互为同位体那么扮演起来应该也挺顺利的。
虽然其中一个不是蝙蝠侠，是普通人。
一团白色的毛绒绒瘫倒在模拟地板上，阴暗的滚动了几圈。那身上好的柔软毛发随着心情的改变都有些暗淡了起来。
它愁苦的拍打着地面，最终还是放弃思考，躺平了。
只要成功，都无所谓了。
它这样安心的想着。
布鲁斯漫步在哥谭的雨夜中。
缠绕着金属锁链的黑色皮衣完美融合进浓重的夜色，苍白的皮肤让他像一只幽魂一般游荡在街头。
周围的路人很少，毕竟在这样的暴雨加持下，本身就不安全的夜晚会变得更加难以捉摸。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在这里出门。
就连一些普通的小混混也不会。
这样一来，反倒是不打伞，也没穿雨衣，甚至还在悠闲走路的布鲁斯就显得尤为突兀了。
他在脑内回忆着刚刚传输过来的资料剧本，对这个小傻子第一次有了一种是不是看轻它了的感觉。
虽然有所出入，但具体走向居然和他经历过的非常相似。
男人低沉的笑声融化在雨幕中，幽绿色的眼睛像是小孩子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带着单纯甜蜜的恶意。
“剧本可以改变吗？”
他突兀的说着。
【可以是可以…但最好不要破坏原有的内容】
系统有些犹豫都说道，它紧张的咬着自己的尾巴。
【可以添加，但不能减少】
“哦，我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
男人的兴致更高了，他的嘴开始控制不住的咧开，直到形成一种癫狂的弧度。
“我会做好的，做的很完美的哈哈哈…！太有趣了，真的，太有趣了。我都可以想象到他们那张无趣的脸上会绽放出怎样的趣味了哈哈哈哈！”
肆意的笑声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布鲁斯颤抖着身体，极致的兴奋从他那已经被腐坏的大脑溢出，冲刷着流向他的全身。
他几乎要直不起腰了。
系统一声不坑的蹲在空间里看他的宿主发疯。其实它刚刚他在传输“剧本”的过程中暗戳戳的扫描了一下他的身体，结果发现虽然他的宿主一切健康，但是大脑处却活跃着一种诡异的波动。
等它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那是一种伪装成病毒的极其容易传染能量。
充斥着恶念与病态的黑暗。
这让系统瞬间收回观察的触须，要知道这玩意可是会传播的！
呜呜呜呜呜，他的宿主是一个精神不好的疯子。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当初选人时反馈给他的波动明明是正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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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布鲁斯韦恩，即使不是蝙蝠侠，应该也不会这么癫的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系统欲哭无泪，但还是非常怂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倾盆暴雨中，看不清面容的黑发男人在弯着腰发出癫狂的大笑。
当迪克夜巡结束，准备从屋顶飞跃回大宅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份诡异的场景和明显对于蝙蝠家集体ptsd的笑声使得他小心的躲藏起来。
但其实说实话，他不应该这么警惕才对。毕竟这种在哥谭街头突然发疯的情况并不少见。更过分的，比如脱衣服狂奔，见人就拽着傻笑的这种他都见过。
但不知为何，当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雨水和那张狂的笑声传递到了他的全身。
我必须要看着他
心底有一个声音这么说着。
【夜翼，发生什么事了？】
通讯耳机里属于青年的声音传递了过来。
“没什么，我这里有一点状况。晚一些回去。”
迪克小声的回复着他兄弟的话语。最近蝙蝠侠和部分正联人员前往外星交涉，并不在哥谭。
所以目前活动的也就只有他们这些小鸟了，没有“大家长”的看护后做事都放开了许多。
【了解。希望你不要太晚回来，否则小甜饼会消失的。】
迪克在面具后的眼睛眨了眨，因为极其完美的防水材质导致他的眼部完好无损。
“好吧好吧，希望你们在争夺时不要忘记我这个大哥”
大蓝鸟短暂的结束了通讯，继续在暗处观察着这个男人。细微的针孔摄像头开始运转，不着痕迹的记录他的一举一动。
但那个人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笑声逐渐平息。
“漂亮的蓝色毛茸小鸟，但不是我的”
低声诉说的尾音上调，带着笑意。
【小系统，我要先去找个睡觉的地方咯】
这一次布鲁斯并没有继续向上捋他乌黑的发丝，保持着被雨水打湿耸拉的样子向前走着。
他一点也不着急的走出这条小道，在主干路上寻觅着还在开门的旅店。
过于整洁的不行，过于脏乱的不行，热情的不行，麻木的不行…
身着黑色皮衣的男人就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一样的娴熟绕过一家又一家的旅馆，完美的避开各种对于现在的他有危害的选择。
直到他在尽头挑选出了最佳店面，走了进去。
“开一间标准，刷卡”
布鲁斯没有在意他湿漉漉的手指是否给对方带来了困扰，只是保持着一种轻松的心态去看着前台的动作。
哦，居然成功了。
顺利到不可思议的过程让布鲁斯想要看到什么怪事的脑子失落了一下。但随后他又一扫之前的状态，继续保持轻松的姿态去拿走那张黑卡。
只不过就是跟着服务人员走向房间的时候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头。
转移世界就是这一点不好。原本被压制的东西会逐渐复发，充满亮片和彩带的烂泥脑子会从耳朵或者眼睛里流出来的。
布鲁斯藏在湿漉黑发后的绿色眼瞳充满趣味的亮了亮。
但那一定会给这个阴沉严肃的世界带来快乐吧！
哦，不。我现在不在是坏孩子了，不能在用这种手段去让大家开心。
男人有些懊恼的继续锤了锤自己的脑子，天马行空的想象和恶劣的笑话直至服务人员把他代入房间内后才停止。
布鲁斯像个小孩子一样瘪了瘪嘴，这个动作对应他的身形来说居然没有任何违和感。
他走到房间内的独立浴室里，把一身冰冷的衣服连接着锁链随意的扔在浴室门口后打开了花洒，冲洗着在暴雨下带着凉意的身体。
洗漱，吹头发，清洁身体，这些做完也不到15分钟，布鲁斯仿佛卡好了时间一样的出了门。
男人穿着宾馆里自带的白色棉质浴衣，过分苍白的脸上被热气蒸腾出了红润的色泽。他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气泡水后对着窗外深沉的夜色与暴雨微微笑了一下。
终于完□□露的英俊面孔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被打上了一层柔光滤镜，显得那双跟化学工厂里废料一样的谭绿色眼睛都不是那么的让人不适。
但迪克却觉得他的身体乃至于灵魂都被今夜的暴雨冲刷，浇了个透心凉。
从在巷子里的时候，迪克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他熟练的避开所有危险到达最终目的地。
一种莫名强烈的即视感让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但不管怎么样，这个诡异的男人一定对哥谭这个地方很了解。
一些潜规则也非常熟悉。
这可不像刚刚进入哥谭的人所能展现出来的东西。
迪克能够看出来他应该不是哥谭本地人，或者应该说这个人很矛盾。他的一举一动都能体现他对哥谭的熟稔，但偏偏就是能够感觉出来他的格格不入。
就好像他与哥谭，或者每一个人都有隔阂。
他们中间有着磨砂的挡板。他们看不清里面，或许里面也看不清外面。诡异的不爽与被包裹着的窒息感让迪克有些控制不住的捏紧了手中的类似于望远镜的探测器。
太不对劲了，所有的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迪克暗骂着，他并不是多么暴躁的人。相反，在不触及他的一些底线的时候他是他们家族里比较好说话的一个人了。
但在决定跟踪探查这个男人之后，他的情绪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偏离。暴躁，一定程度上的愤怒，仿佛被什么蒙蔽后的不爽，甚至还有一点悲伤。
哈，居然还有悲伤！
他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回来之后告诉B的话一定会被骂一顿。但或许我可以先不用上报，而且B回来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考虑考虑…
好极了迪克，你开始用一种笨方法去应对这些怪异感觉了。
穿着黑蓝紧身衣的青年在下着暴雨的大厦屋顶，拿着仪器开始自言自语。说实话这幅场景确实有点诡异，足矣让看见的人大喊一声有变态的程度了。
但迪克并不管这个。先不说根本不会来人，即使来人了他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然后灵活运用蝙蝠家祖传技能消失在这里。
青年决定再在这里蹲守15分钟，如果那个人毫无动静，那么自己就直接回宅子继续调查。
迪克咬了咬牙，他需要尽快脱离这种不理智的行为，然后让兄弟们都警惕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从未感觉时间会过的这么漫长。
暴雨下的世界寂静无声，除了噼里啪啦的雨滴外仿佛这里就是一片巨大的坟场。
哥谭一向如此，但今夜却格外明显。
代表15分钟到了的警示器闪烁着红光，迪克看着面前毫无动静的窗户准备起身快速往家赶。
但他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准备最后一撇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直直对上了一滩死寂的幽绿。
暴雨下的更大了。
那双幽暗的谭绿像是摄人心魄的怪物，一下子就把迪克定在原地。
青年义警呆愣愣的看着隔着街道的旅馆里，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对着他浅浅笑了笑。
过于红润的嘴唇开启张合。
“你好，迪克”
雷声炸响在他的耳边，像是劈在了他心里一般如坠冰窟的颤抖。
“布……布鲁斯…？”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