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鬼泣]带着红蓝双子杀穿咒术界》啾咕隆咚

26、番外：保护

　　“我要去一下超市。”
　　“我也去！”乔止立刻窜到要出门的伊娃身边，绅士地帮她打开门，“我也要去。”
　　伊娃一愣，随即展开笑颜：“那一起去吧。”
　　“我也要去，妈妈！”但丁抱着伊娃的腿撒娇。
　　“但丁在家陪哥哥好不好？”伊娃抚摸着次子地头发，“维吉尔一个人在家妈妈不放心，但丁能帮妈妈陪着维吉尔吗？”
　　但丁松开伊娃的腿，向后张望哥哥的身影。维吉尔手扶着椅子，目光热切地看着这边。
　　维吉一个人好可怜……但丁只好不大愿意地点点头：“好吧。妈妈早点回来。”
　　伊娃莞尔，蹲下身体，向长子招招手。
　　维吉尔跑了过来，伊娃拥抱着自己的孩子们，为他们的眉间送上一枚吻：“妈妈会早些回来的。”
　　“小孩子不要自己出门，会被狼外婆抓走的！”乔止“嗷呜”一声，手指呈爪状吓唬双子。
　　“你好幼稚！”维吉尔嫌弃地看着乔止，“但丁都不会相信童话故事了！”
　　无辜被当成对照组的但丁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被兄长鄙视了。他学着乔止的模样，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也“嗷呜”了一声。
　　反复检查了门锁没问题，两人才慢慢向着山下的超市走去。
　　斯巴达家的庄园位于半山腰上，三个月前男主人留下大笔财产后突然失踪，警局用了三个月没查出一点有用的消息。这种离奇事件在不大的红墓市内迅速传播，捕风捉影的猜测甚嚣尘上，最出名的无外乎是“男主人被杀”或者“带着小三跑了”之类的。
　　行走在红墓市的中央大道上，一些人的目光如芒刺背，伊娃紧咬着嘴唇，加快脚步。乔止倒是没察觉到什么，甚至还向那些偷偷打量他们的人送上了一个笑容。
　　“姐姐，他们为什么看我们啊？”乔止笑着指向一个行人。
　　“没什么。”伊娃的笑容里掺杂着苦涩，“我们买完东西就快点回去吧。”
　　乔止不愿意，她踱步到一个人的面前，直视他的眼睛，好奇地询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
　　“我……我……”被抓到的路人侧过脸错开她的目光，眼神闪烁，“没什么。”
　　“我不信。”乔止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提高音量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因为我昨天看到你偷偷背着邻居去找邻居的妻子这件事，想要报复我！”
　　路上的人虽然不怎么多，但乔止这一嗓子喊下来，十数个人听到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我没有！”路人瞪大了眼睛，“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不然你看我干嘛！”乔止叉腰喊道，“难道是想抢劫不成！”
　　“我……我只是好奇……”行人也知道自己听到的是捕风捉影的东西，顿时羞红了脸。
　　“我要报警！你快跟我去警局！”乔止拉住他不让他走，“你肯定是想抢劫！”
　　“不……不，”行人拼命挣扎却无法，谁知道这瘦瘦弱弱的小女孩力气怎么这么大，急于挣脱对方，他便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大家都说斯巴达是被他的妻子杀害了！”
　　“好啊！竟然还敢造谣！”乔止气势汹汹，“大家都给我做个证，这个混蛋家伙竟然还造谣！警察都不知道真相的事，他竟然说得言之凿凿，我要告他！我要找警察！”
　　伊娃眼见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事情越闹越大，甚至还有不少在起哄的人，心里愈发担忧。她不是害怕谣言再上一层楼，而是害怕乔止遭人记恨。但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最重要的不是抱怨，而是解决。
　　警察匆匆赶来，从围观人群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路人的言论虽然不构成诽谤罪，但依旧可以采取行政措施。至于乔止造的谣言，因为乔止尚未成年，因此只进行了批评教育。
　　从警察局出来之前，乔止声泪俱下地编造出了一段她因为不堪忍受谣言差点自杀的鬼话，再加上伊娃已经收集的证据，成功让警察帮忙澄清谣言，惩治散播谣言者。
　　“乔止，谢谢你。”伊娃拥抱了乔止，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至心脏，麻麻痒痒的。
　　乔止僵着身体，完全没有了鬼扯时的机灵。
　　“不……不客气。”她结结巴巴地说。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伊娃温暖的目光与乔止相触，“很危险。”
　　可是保护你们是我的任务。乔止眨眨眼，从僵硬中慢慢缓解。
　　“如果对方一怒之下动手怎么办？？”伊娃教育她，“你还小，如果有什么万一……”
　　“我知道了。”但坚决不改。乔止保证道。
　　谣言因为警局公布了公告和抓捕了造谣者减少了不少，虽然没有杜绝，但至少出门时不会被戴有色眼镜看待了。
　　半个月后，伊娃发现，乔止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到心里，她决定与乔止好好谈谈。
　　“想喝些什么？”
　　“水就好。”乔止端坐在沙发上，就像小学生被老师叫了家长。更糟糕的是老师和家长是同一个人。
　　一杯温水放在了乔止面前。这个国家几乎所有人喜欢的都是加了冰块的冷水，但乔止却更喜欢温度在四十摄氏度左右的温开水，果汁咖啡等饮料几乎不碰。
　　两个白发小孩儿扒着自己房间的门框，偷偷看向这边。一个充满好奇，一个明显不大情愿。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但丁的主意。但丁能够不使用暴力令维吉尔放弃难得的读书时间，参与这个兄弟活动真是个奇迹。
　　“我要谢谢你上次的挺身而出。”伊娃握着手中的咖啡杯，她需要好好组织语言。
　　“如果不是你，现在我还要因那些谣言而苦恼。”伊娃轻皱眉头，露出一丝忧郁。
　　“我也很感谢您愿意暂留我这个孤苦无依的陌生人。我没有财物，也没有身份地位，只能凭自己的能力去保护您和两个孩子。”乔止是真的很感谢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性敢于下决心收留一个陌生人，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对伊娃来说，乔止并不算是陌生人。四年前，斯巴达曾拿出一张相片，满面喜色地对她说：“乔终于不再孤单一人了。”相片中的男性正是丈夫的好友，而女孩则是乔止。伊娃因此得知了乔止的来历。
　　但伊娃并没有告诉乔止。斯巴达曾说过，乔的能力很特别，他的死亡，带走的并不只有生命和灵魂，还有他的存在这一事实。斯巴达用魔力维持了伊娃的这段记忆，他希望自己的好友即便死亡也能存在于某个人的记忆之中。现在想来，这句话几乎可以算作是一句遗言了。
　　当她见到失去了全部记忆的乔止，便理解了乔的选择。乔没有试图保留乔止的记忆，反而清除了她过往记忆的目的，是希望自己的继承人可以抛却所有悲伤，如新生一般重新拥抱这个美好的世界。
　　“乔止，在保护别人之前，更应该先保护自己。”伊娃深知，失去了所有记忆且没有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的乔止心理成熟度或许还不如但丁和维吉尔，她必须用最直白的话语去劝她，“人生的重心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才应该是他人。只有能够保护自己的人，才能真正保护别人。”
　　“我没有不保护自己。”乔止面露疑惑，“只是我更应该保护你。”
　　在乔止看来，伊娃的微笑一直都很温暖，是她空白的人生中的第一抹灿阳，但再怎么温暖的阳光也会被云朵遮掩。乔止偶尔看到过伊娃面露哀戚的模样，她不希望灿阳频繁被遮挡。
　　保护你们是我的任务。
　　冷冰冰的“任务”两个字并不能完全解释乔止心中复杂的情感。“不希望”这个词本身就隐含了她内心的趋向。
　　她只是不懂而已。她还有一些时间去学习这些，去理解伊娃这句话的含义。
　　伊娃成为了乔止的“母亲”。她帮助乔止建立起了人生观念和价值观念最基本构架，也成为了乔止人生路上最重要的导师。
　　乔止几乎都要忘却了，她留在伊娃身边只是“任务”需要。
　　从“我应该保护你们”到“我想保护你们”，乔止用了三年。
　　短短的三年的相处时间，成为了乔止自苏醒以来最宝贵的记忆。除了伊娃，维吉尔和但丁也成为了乔止最重要的“家人”。
　　然而幸福总有尽头。
　　乔止和双子永远忘不了那场由恶魔发动的袭击。这场袭击终止了伊娃的生命，也改变了乔止和双子的人生。
　　但丁躲在衣柜中，忍着被火焰无情舔舐皮肤的疼痛，期待着家人的归来。
　　维吉尔在公园中被恶魔刺穿身体，走上了复仇之路。
　　乔止亲眼见到伊娃被杀，满腔愤怒尚未宣泄，便被恶魔吞吃殆尽。
　　变故的次日，复活的乔止沉默着拉开衣柜，将哭红双眼的但丁抱在怀里。
　　“我要妈妈！”但丁尖利且嘶哑的哭喊声回荡在已经烧成废墟的斯巴达宅之中，凄厉不已，“哥哥！”
　　乔止紧紧抱着怀中仅剩的家人，仿佛溺水的人抱着怀中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