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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嫂轻轻折磨小受受 ...

  •   3.
      新王来临,众人悄声退避,但新王独留下了阿放。阿放虽低着头,可眼神却很警惕。当新王看到云逸依旧一身脏污地躺在床上时,阿放立即发现了新王眼中那抹快速闪过的厉色。可新王依旧面色沉静,若非阿放此等熟知新王与云逸旧情之人,便很难看出新王此刻的不满。
      阿放只是观察着,却忽觉心底一凛,不知何时,新王的眼神已扫视过来,此刻正静静地定在他的面上。阿放这才发觉自己已然成了泽野迁怒的对象,却也只能认栽,恭恭敬敬道:“是我要他们不要进行清洗。未查清伤势之前,任何触碰都对他不利。万一加重伤势,加速了他的死期,这对王和族人都是一场不幸。”
      面对阿放毫不掩饰的揶揄讽刺,新王只是收回了他的目光,转身抬手想去拨开云逸面前的乱发。
      阿放依旧低着头站在一旁,而眼神一刻不停地回扫在二人之间。见泽野只是拨了拨云逸的头发,而云逸紧闭着眼睛身子微微地发颤,二人间气氛微妙,似乎阿放不在这儿的话,他们俩甚至还能说上好一阵情话。
      这让阿放怒急攻心。
      他毫不客气地说:“既是犯人就应该关在牢营之内。二世子至今尸骨未寒,他云逸已白白多活了这五个月。王,你是时候给族人们一个交代!”
      云逸睁开眼睛,先是讶然,而后他望着阿放,眼中止不住地透出阵阵悲伤。
      泽野见他醒来,可云逸的眼睛却落在阿放身上。他伸手抚了抚云逸的额头,这使得云逸慢慢转过视线望向他。
      阿放几乎气绝,又要质问之时,却听云逸一声作呕。云逸双臂失力,无法爬起身来,便尽数呕在了床头。而他多日未曾进食,路上又屡屡呕吐,此刻只能往外不停翻着酸水**。
      泽野立即去扶起他的身子,一边将云逸抱入怀中,一边叫着来人,此时不少唾液已呕在泽野手上、身上。泽野却不嫌恶,反而伸手托在云逸嘴边,用手心去接云逸呕出的秽物。
      云逸此时已吐不出什么,只是一味干呕不止,身上痉挛发抖。泽野王的另一手轻轻抚摸着云逸的脊背,动作细致温柔。
      如此深情被一线银光打断。
      阿放的手腕被泽野牢牢钳住,而阿放手中正执着一枚银针。泽野锐利的目光射在阿放面上,阿放吃痛不已,只觉手腕即将折断。
      他忍着痛道:“我要用银针为他止吐。”
      泽野手上的力道微减,可又忽然钳紧。
      阿放自然了解他的心思,冷笑道:“若是此针不能止吐,以大王的功夫,我必死在他前头。”
      泽野这才松开手来,将云逸推到阿放面前。阿放找了一处穴位扎下,而他的心底阵阵发冷,因为他能感觉到,泽野的目光和杀意正时刻紧盯着他。
      云逸果然慢慢缓和下来,吐息也渐渐恢复平缓。阿放贴得他较近,云逸被泽野扶着此刻正是坐姿,在云逸的阵阵呼吸之下,阿放便见云逸的腹部隆起了不小一团。不似银锦甲不贴身的鼓起,相反,云逸的衣物贴身得甚至有些过紧,裹得他腹部的弧线圆润饱满,使得云逸的吐息有些发紧。
      阿放不敢过于观察,担心引起泽野的警惕,也免得自己真心救人,反而被泽野一掌毙命。他抽了银针站到一旁,并松解着自己被捏痛的手臂作为心中不爽的反抗。
      侍从们已上前来清理云逸和泽野身上的污秽。泽野也站起身来,被侍从擦拭着手心,看见阿放的举动,他便也好声好气道:“是我太过冲动,还望巫医大人见谅。”
      阿放面上一阵冷笑,心道我乃是君子坦荡荡,又听泽野道:“劳烦巫医大人,先治好他的伤势。毕竟云逸身世尊贵,云部的长老十分关心他的情况,且二哥的死因尚有疑团未解,到时本王定给你一个交代。”
      既然此时牵扯到云部长老,阿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他一介外姓之人,反复要求泽部杀了云部世子,难免让人怀疑居心不良。
      云逸经过剧烈的呕吐后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泽野有要事处理便又一次离开。阿放让侍从清洗云逸的手部和腿部,而他观察了几眼云逸的腹部后,便牵起了云逸的一只手腕。搭脉诊问,他倒是学过一些,却不甚纯熟。
      在他的手指搭在云逸的腕脉上不久,阿放的眉心便微微皱起,随即,他又观察着云逸半死不活的面色。手指悬空,他稳了稳气息,又拉过云逸的另一只手。阿放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不停打量着云逸惨白的脸色,又一次将手指搭在云逸腕上。
      营帐内的火盆不知何时烧得这样火热,让阿放的额上沁出了热汗。他忽然抓住一旁侍从的手腕细细诊断,不久又丢了开来。侍从见他神情古怪又是满头大汗,仔细观察着阿放的神色,就见他盯着一旁的云逸,准确地说是云逸世子微隆的腹部。侍从见那眼神先是不可置信,又是惊奇不已,最后又是深深的恐惧……
      云逸在第二日的清晨醒过一次,剧烈的呕吐声惊醒了彻夜服侍的侍从和一旁小榻里浅眠的阿放。阿放用银针为他止吐之后,云逸自喉间发出几声呜咽,急急呼吸了几下,又慢慢陷入了昏睡中。
      到了早晨,阿放担心他饿死在梦里,又按着他的人中强行将云逸掐醒。云逸尚且来不及叫痛,温热腥臭的肉汤便灌进了他口中。阿放灌汤的速度远不及云逸呕吐的速度,半碗汤不曾喂下,云逸仿佛又吐了大半碗出来。
      在照顾人这件事情上,阿放毫无头绪,并且他现今对云逸满是憎恶,对泽野也是怨气颇深,便一并发作在了云逸身上。
      他灌不下去,便让侍从来喂。侍从很是谨慎,拿了小勺去喂,而这回云逸只是从大口呕吐,变成了小口作呕。
      “罢罢罢!便让他饿死算数!将药给他喂下去。这人不自救,天也难救!”
      大声发泄完自己的不满,泽野应声从外进来。他在外头已听到阿放的声音,进来后见是一片狼藉,云逸的银锦甲已被脱下正放在一旁的炉子上烘干。
      泽野走到床前,看见云逸吐得奄奄一息的模样,他伸手揉了揉云逸干净柔软的头发,敏锐地发现云逸人中上那抹显眼发红的掐痕。
      泽野的面色清晰地一暗,可他又很快恢复如常,对着侍从道:“肉汤太腥,他喝不下去。换些羊奶来。若羊奶不行,再换马奶。”
      他又看向阿放,这回他的声音里带了点严肃。“巫医大人辛苦了一夜,早些回去休息。巫医的本分是看脉配药,至于喂药喂饭这些小事,让奴才们去做便好。”
      哪知阿放却立即反驳道:“不可!”
      泽野的眼底黯了黯,浑身微微散发出一阵冷意。
      阿放立即察觉到泽野的不满,可他却又道:“他的身体极为虚弱,不可使他日日昏睡下去。每隔几个时辰,就要将他叫醒。无论他能喝进多少、吃进多少,都要让他进食,否则药石无医、神仙难救!”
      泽野看了又是沉睡的云逸一眼,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又看向阿放,道:“他的伤势竟有这般严重?巫医大人莫要夸大其词。”
      阿放冷笑了声,掸了掸衣袖,道:“王大可一试。他死得越快,二世子的亡灵越快得到安息。”
      说罢,他静静看着泽野,他倒要看看泽野是如何惊慌失措的模样。
      泽野只是望了云逸一眼,声音异常平静道:“他究竟伤势如何?”
      阿放转了转眸子,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他短暂的停顿立即引起了泽野的注意。
      阿放又感到那阵冰雪般的眼神降临在自己头顶,他还在思索、他还在思考是否将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告诉泽野。他把握不准云逸与泽野的感情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如果真的是他猜测得那样……
      “巫医大人。”
      泽野突如其来的低沉嗓音让阿放惊了一惊。不知何时,泽野已经走到他的面前。阿放抬起头,看见泽野那双目光仿佛一座大山压迫在他喉间。阿放咬紧了牙关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一字便要命丧当场。
      泽野面色冷峻沉静,笼罩在一半阴影里的面庞愈发显得棱角分明,他的身姿挺拔,刚正笔直,只有那目光轻轻垂落在阿放的面上。
      一阵无声的审判后,他似乎决定给阿放一线生机。他朝着一旁看去,阿放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被他牵引而去。
      “你脱下了他的银锦甲后,又发现了什么?”
      阿放咽了咽口水,竟发觉喉头干涩得生疼。
      “我……我发现他的腹部、有一个肿块……”阿放感到自己的双唇已经失去了良心的控制,他继续一张一合地说着,“那个肿块吸食他的精血,需要用药物化解……”
      说完这些后,阿放轻轻地吐着一口凉气,他在等待着泽野的审判,虽然他自己早已在心底为自己定好了罪名。
      “果然如此。”泽野后退了一步,将阿放自阴影中释放出来。他走回云逸身旁坐下,轻轻抚摸着云逸的头顶,语气凝重道:“先前我见到他时,便发现他的腹部处有一硬块。你取下了他的银锦甲,必然也已发现此症。他其他的伤势,皆是皮肉之伤。那处硬块,才是他的病灶。”
      阿放听了心下一凛,森森的寒意自他背后爬起。
      泽野如此熟悉对云逸的身体,并在自己来到之前就已经对云逸有所检查。而他先前对自己的逼问施压,就是为了让自己亲口说出云逸的病因。
      他竟不知泽野王的目光如此狠辣、心思更是如此缜密。
      阿放这才明白,泽野时时刻刻都在防备自己杀掉云逸,除去利刃之外,他更担心自己用药物将云逸毒死。
      泽野背叛了对他的承诺,他根本不愿杀掉云逸替泽原报仇!
      既然如此,那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无可非议……
      就让云逸腹中的硬块随着药物无声无息地化解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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