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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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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闻言便不作声了。陈亦溪也没在意，只当自己在人类道德底线上辩赢了人工智能。她又跟着同事们搭了两句话，手机突然弹出微信消息——何广申：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吗，听朋友说你学校附近有家新开的粤菜餐厅，我记得你之前说想去吃粤菜。
“这个男的是谁啊？”陈亦溪还在考虑是否答应，系统便耐不住地问。
“亲戚介绍的相亲对象。”陈亦溪随口回答，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系统却感觉天快要塌了，“你喜欢这个男的？”百合文女主角喜欢男的，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吗！
“你不会认为一个二十六岁的女性，有约会对象是什么令人奇怪的事情吧。谈不上喜欢，他品味还不错，推荐的餐厅都好吃。”
系统：“。‘’
“你到底是和男人约会还是和餐厅约会？”
陈亦溪诧异地说，“你以为我会选哪个？都是消磨时间，当然是餐厅啊。单纯的男性太无趣了不是吗？”
系统沉默片刻，“好铁石心肠的女人。”
陈亦溪权当赞美：“谢谢。所以晚上我可以去吃那家粤菜吗，听说它的烤乳鸽皮脆肉嫩，吃过会很难忘。”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会不去吗？”
陈亦溪假装惊讶，“你已经有点了解我了，当然不会。”她说着，已经给何广申发去消息——OK 餐厅位置发我明晚五点半见～
就算要拯救世界，该干的工作还是得接着干，况且今天份的剧情节点还没踩。预备铃响了一声，陈亦溪抱起期初考卷子走到一班，让坐在第一排的语文课代表简颐帮忙发下去，打开PPT开始讲解题目，讲到关键处便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几个字。前排的简颐眼睛亮亮的，一直跟随着陈亦溪的提问作出回应，稍微缓解了一点陈亦溪的焦虑。
她是紧张的。新学期新班级，还不是第一次带的、全然稚嫩需要磨合的班级，而是半路接手，说手足无措不至于，但焦虑到底是难免的。但她擅长不动声色。不说别人，就连在她脑袋里吵闹的系统也没发现。她从容淡定地上完一节课，把半截粉笔丢在粉笔盒里，布置了今天的课后作业：“每人写一篇关于自己的小传，字数大于六百，明天早自习后简颐收起来交给我。”
二组第二排的简颐点点头，拿着钢笔在便利贴上快速记录起来。
陈亦溪现在才有余裕打量了她的配对对象周继怀一眼，坐在第五排，个子大概中等偏上，头发束成利落的高马尾，额前没有刘海遮挡，额头饱满光洁，一双天然的挑眉，眼睛很沉静，体态端正到刻板。听说周继怀的各科成绩都很平均，从语文成绩可见，是妥妥的状元苗子。察觉到老师关注的目光，周继怀敏锐地抬眼，大概是源于好学生的底气，不闪不避地和陈亦溪对视。
“好啦123233，不要再在我脑子里念台词了，影响到我上课了。什么清爽干净有少年气，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听起来可真不错——你们怎么不干脆找棵树做女二呢？当然，作为一名教师，我仅仅对你们设定的台词表示不赞同，对我的学生周继怀本人没有意见哈。”
陈亦溪平静地收回视线，从外表一点也看不出颅内在激情吐槽，她拿起备课本翻了翻，就像在插花一样，平稳地收尾："这次开学考的作文，周继怀写得很出彩，论证简洁有力，例子都很新，待会儿会打印起来发给大家，其他同学可以学习一下继怀的文章，我晚上会抽空讲。现在先下课。”话音刚落，教室里就“活”了起来，像一群突然被打破水缸的观赏鱼。
陈亦溪余光注意到简颐低下头，这两个学生作文分数都是五十七分，她想了想不好厚此薄彼，况且这还是自己的课代表，走近了轻声说：“简颐，你写的文章很翔实，行文也流丽，需要比较大的阅读量支撑，从这方面来说，对同学们的借鉴意义相对会小一些。”她夸周继怀的话也不是为了完成任务瞎扯的，周继怀的文章结构和一些优点具备可复制性。
简颐长相乖巧，有才华，上课态度也积极，陈亦溪很欣赏这个学生，担心她心里产生不必要的内耗。
“我知道了，谢谢陈老师。”简颐虽然长得娇小玲珑，像个糯米团子，听声音却不是怯懦的性格，陈亦溪宽了宽心，拿起备课本转身走出一班，在脑袋里和系统对话：“怎么样，【对周继怀另眼相看】这个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系统被钻了空子，但还不算太死板，而且任务清单里代表这一条的剧情节点已经亮起了绿灯，她便也不再提出异议：“嗯，算是。”
“都说了我自有安排，下次不要急着催我做任务了。”
“知道啦！写小传这个作业布置得很好，这样就可以对女二有更多了解了，小陈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小陈？”
“哎呀，表示亲切而已，绝无贬义！”
陈亦溪用湿巾擦净了手，拿起备课本，步履和缓地下楼梯，目标明确地拐去一楼数学组办公室，“我是语文老师，既能对学生个人有所了解，又能看看文字表达能力，一箭双雕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对了，你的声音我这边可以自动调整吗？机械音确实天然就很冷酷。”
系统：“那是另外的价钱。等你有足够的积分再说。”
“溪溪这里，你的百香果双响炮。”钱纤纤手上拎着一袋奶茶，半只脚已经踏进凉爽的空调房，回头冲她狂招手。
“你再大声点整栋楼的学生都知道我叫了奶茶外卖了，你是不是故意的钱纤纤？”陈亦溪走快了些，帮着托了托外卖袋子，顺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她早上的课已经上完，也没有什么作业要改，可以毫无挂碍地在这里和室友聊五分钟天，然后结伴早点去食堂吃饭。
钱纤纤其人，是比陈亦溪晚两年入职的数学老师，她同一个教师宿舍套间的室友，为人热情大方，做的一手好菜。周末常常在宿舍里开火，犒劳自己的五脏庙。陈亦溪也跟着饱了口福，这也是为什么何广申大多会选择工作日约她的原因——周末约不出来。
和陈亦溪一样，钱纤纤也是高二（1）、（2）班的任课老师，众人都笑言，她们俩的加入让负责班级的教师平均年龄断崖式降低了。但和陈亦溪努力凭借教学成果上位不同，钱纤纤是靠自己亮眼的学习履历破格任教的。她本身就是江大附中毕业的校友，本科top2，又读了海外知名常春藤的硕士，因为疫情的缘故回到家乡，在父母的建议下做了高中老师。但回到家乡倒也不算太屈就，杭川市本来就是一线城市。
江大附中的老师时间上比较灵活，加上教学时间，也只要求老师上午和下午各在岗不少于两小时。虽然是最低标准，原则上每周总在岗时间还是要不少于三十八小时，但比起其他高中007的工作时间已经十分友好了。陈亦溪当初选择在江大附中任教，这个原因占比很大。她需要有工作以外的时间。
“新官上任的感觉怎么样，昨天晚上你回来得晚，没来得及问你。”钱纤纤倒进分装的小料，喝了一口冰奶茶。她人如其名，纤细清瘦，生机勃勃，像初春秦淮河边的柳枝条。
陈亦溪晃了晃果茶，冰块在里面发出好听的声响，“挺好的，学生都挺乖挺配合，问问题也很踊跃。不也是你的学生吗，你应该很清楚的。”
钱纤纤给陈亦溪递纸巾，“有几个学生喜欢问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虽然我当然还是凭借聪明才智回答上来了，但你可别阴沟里翻船。”
陈亦溪：“不管怎么说，你这个科目性质也比我容易翻船吧？实在不行我还能故弄玄虚。”
“我说真的，周继怀和吴惑她们超会问的。”钱纤纤又连忙补充：“是夸他们聪明的意思。”
“又是周继怀，她倒是还没问我什么问题。”陈亦溪想了想，笑了下：“吴惑是坐最后一排那个高高壮壮、小麦皮肤的女生吗，她看起来性格很憨厚。”
钱纤纤竖起食指摇了摇，假装责备地说：“亏你还是语文老师，刻板印象要不得。”
陈亦溪从善如流：“好的，是我看岔了。不过她语文好像有点吃力，我看这次期初考作文她大概是硬憋到八百字。满分一百五的卷子，吴惑只考了一百零二分。”
“以前就听说吴惑语文扯后腿，看来不是一般的扯后腿。你仔细找找她什么问题，除非她这次竞赛能万无一失，拿足够漂亮的成绩，不然还是要走高考这条路的。”
“看来吴惑确实是你的得意门生。”陈亦溪拿果茶和她碰杯。
钱纤纤闻言犹豫了一下，凑到陈亦溪耳边含蓄地说：“她家里有点困难，高考是最公平的改变命运的方式。”
“我会多注意的，她也是我的学生。”陈亦溪颔首，把喝了大半的果茶丢进垃圾桶，看了看腕表，“走吧，可以去吃饭了。”
“宿主，如果我们主线任务不成功，世界很快会在未来某一天毁灭，你担心每个学生的细枝末节还有意义吗？”系统冷不丁地问。
“不能因为将来的事就故意不过好现在的生活，虽然我自己是随便活活，但高中生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嘛。而且我们不是已经在拯救世界的路上了吗？”陈亦溪挽着钱纤纤从翠绿的浓荫下走过，在脑海里轻快地回复。
系统停顿了两秒，“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把果茶喝完？”
“13233，你知道有个词叫适量吗？”
“适量和浪费又不一样好吧。”
陈亦溪：“这可不能怪我了，毕竟果茶没有小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