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你呀》言素月

11、第 11 章

　　收工后，胡秋秋拒绝了和言夕一起上齐璟的车，给言夕丢了个“加油”的眼神，硬是挤上别的同事做满的车，扬长而去。
　　言夕硬着头皮上车，吴助理已经提前走了，齐璟坐在后座，正在低头看手机。
　　言夕清清嗓子，道：“那个，你在看什么？车上看手机对眼睛不好。”说完就像打自己，让你多嘴，说的什么呀？这算不算打探隐私？“啊，我的意思是......”
　　还没说完，齐璟将手机递到她面前，声音中含着笑意，“喏，刚才的视频。”
　　言夕一看，却是他两先前拍的那一段，“咦？你怎么会有？”
　　“李导发的。”
　　言夕不相信，“他怎么可能会给你？”还没发布不能乱给的吧。
　　“我请他给尚齐拍宣传片，并且承诺不外传，他就将拍摄的几遍都给我了。”
　　齐夕哑口无言，原来是资本的魅力。对李导那个小工作室来说，如果能接到尚齐的单子，那真是天上掉馅饼，敢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宣传片能成功，那以后的能吃到的红利是显而易见的。难怪刚才分别时李导对他笑得像大太监对待皇帝一样，还亲自给他开门，原来是财神爷啊。
　　说话间，车子停下。
　　齐璟先下车，为她打开车门，言夕环顾一下四面，认出是湖滨公园，“怎么来这里了？”
　　虽然是冬天，但是公园的人也不少，对岸甚至还有广场舞的音乐。齐璟拉过她的手，确认手是温热的，才放心。
　　“走，带你看个东西？”
　　他未直说是什么，拉着她走上观景台，这桥是整个公园的最高点，可以俯瞰大半个公园，景观台上居然还铺满了鲜花。言夕看着拉着她穿过花丛的手，心里有不太确定的想法，像预感似的，心脏开始砰砰急促跳起来。
　　言夕看到陈叔打了个电话，正疑惑呢，“嘭”一声，火树银花，瞬间照亮半个夜空。
　　她喃喃：“市区可以放烟花吗？”
　　近几年阳市和国内大多数城市一样，因为环境保护和防范安全事故的原因，禁止私人在非主要节假日燃放烟花爆竹，今天非什么重要节日，怎么会可以燃放？
　　“需要申请，而且做了防护措施。”当然，为了这场烟花秀，所承诺的大额投资就不说了。
　　言夕怔怔仰头看着夜空，一束束缤纷绽放，绚烂而盛大。她听到人群的欢呼声、歌唱声，但是此刻都离她好遥远了，她只在意眼前这个人，只在意他的目光，像盛了漫天星子，专注深情。
　　“我本来想让你慢慢思考，要不要接受我的心意，但是我也会忐忑、也会担心害怕。万一你不接受怎么办？甚至或者嫌弃我年纪大，没有共同语言？不稀罕我的心意，那怎么办？夕夕，我内心的不确定促使我像你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天知道，欧洲出差的日子，他每天多次打开微信聊天界面，既想要收到她的消息，又害怕万一真有信息万一不是自己所要的。色授魂与，进退失据。
　　他以为自己的心不在焉掩饰得很好，没想到从非洲赶赴德国的辛与一眼就看出来了，在晚上两人难得一起喝酒时，颇感惊奇和打探意味地问他：“谈恋爱了？你这两天的状态，很像！”
　　他一时竟无言，掩饰般地抿了口酒，他不习惯和别人分享自己内心的想法，
　　“齐大哥，你也会这样吗？你可是齐璟......” 是那个无所不能、对一切游刃有余的齐璟。
　　“在你的面前，我只是一个自卑的胆小鬼，现在正站在你的面前，等待你的审判。”
　　炽热的情感就这样赤裸裸的敞开晾晒在她面前，她简直不能言语，只能嗫嚅，“齐大哥......”
　　“我想了很多方案，应当怎样正式跟你确认心意。高空观景餐厅、烛光晚餐、玫瑰花，可是想来想去.......你说过，最喜欢看放烟花。”
　　那个时候他知道她谈恋爱了，便克制自己，不要想她，不去见她，他担心自己一旦见到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将心中不能开口的爱恋说出口。一旦如此，便连偶尔的见面都可能不能了，也不能再以哥哥的身份相处。但是听陆渊说他们要去海岛度假，明知不应该，他还是找理由跟了去。
　　言夕怔怔的，思绪像是被抓回多年前。那是大四寒假，还有最后一个学期他们就要大学毕业了，陆渊和流光以她谈了一场失败狗血的恋爱需要宽慰散心为由，策划了乘游艇出海到海岛的旅程，也算是提前的毕业旅行。
　　海岛那天晚上，大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她随口感叹了一句，要是有烟花就好了，却不想梦想成真，零点便有烟花在海上绽放。她当时因为突入其来的惊喜而太开心了，便说最喜欢看烟花，还许愿每一年都能和大家一起看烟花。殊不知，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不会因为谁的祈求而停下脚步，也不会因为谁的不舍而永不分离。
　　“你还记得呀？那时候太天真了！”
　　“你本来也不用世故，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苦笑一下：“虽然你可能也并不稀罕。”
　　一个从来众星捧月的人，怎么会稀罕他不起眼的心意，他遗憾与她不是同龄，没有和她一起上学，一起成长，没有感受她的快乐，她的不如意，她的烦恼。
　　他能做的，只有奉上一颗心，所念是你，所及亦是你。
　　“夕夕，我心悦你！我不想当什么大哥哥，我以一个爱慕你的男人的身份，请你正式考虑我！ ”
　　言夕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但是面对这个场景，面对一个自己可能早就心怀不轨的人，还是不禁又哭又笑，她故作娇蛮，“可是好土！”
　　不行吗？齐璟黯然，“没关系的，我可以......”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面上的失落还是被言夕捕捉到了。
　　“但是，我就是喜欢！”
　　什么？
　　言夕仰头，直视齐璟的眼睛，“我说，我喜欢！”她慢慢道：“那么，齐先生，我们在一起吧！”
　　齐璟发誓，在这一刻，他听到自己心里大树开花的声音。
　　脖颈一凉，被挂上一个饰品，言夕低头一看，宝石特有的光彩在夜间也毫不失色，反而在烟火的映衬下更加璀璨。言夕玩笑道：“照这个标准，你以后得亏死！”
　　这么一个珠宝，堪称天价，以这个标准，以后个各种节日纪念日，他恐怕都要大出血了。
　　“不亏，”齐璟帮她把整理好，不让风吹到，意有所指，“赚大了！”
　　夜空烟花持续绽放，公园游人在欢呼。观景桥上，恋人在亲密拥吻......
　　有诗人曾说：我们相遇，不早，也不晚，见面时，彼此说一声：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言夕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初谈恋爱的情侣都会腻在一起。她以前总觉得没法想象自己会变成这样，唯一一段像开玩笑似的恋爱也没提供好的经验。但是，某人显然很习惯也很享受情侣待在一起。
　　事实上，以前言夕下班后更喜欢一个人待着。看看小说，画一会儿画，或者找一部喜欢的电影……准备一些喜欢的零食，就可以惬意消磨时光。
　　她享受一个人的世界，但是现在，有一个人强势闯入了她的生活，不容一点拒绝。他会担心她周末一个人待着会闷出问题来而带着她各种探店，会关注各类艺术展一起去看，甚至会去游乐场，尽管他和周围格格不入.....
　　就算哪里也不想去，两个人呆在一起也是好的，你撸着猫，我看看报纸。只要我抬头，目光所及之处有你，一切就美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