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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此为民意 ...

  •   第二十章此为民意
      “潇然!”一道声音响起,将吕潇然拉回现实。

      是虞秋露。

      吕潇然茫然的转过头,问道:“嗯?怎么了?”

      虞秋露一脸担心,道:“没什么,只是看你在这里魂不守舍的,你怎么了?”

      吕潇然愣了愣,浅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点往事。”

      “往事?”虞秋露挑了挑眉,突然一脸八卦道,“什么往事?我对你还一无所知呢,不会……是什么情郎吧?毕竟你这么好看,又这么有教养,难不成你以前是个大小姐?和别人私奔了?”

      虞秋露眼睛亮亮的,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吕潇然根本来不及插嘴。

      吕潇然无奈的笑了笑,等虞秋露停下来才道:“你想什么呢?别乱想,你的礼仪学会了吗?”

      听到“礼仪”二字,虞秋露神色一僵,又义愤填膺:“潇然,不是我说,你也知道,我乃江湖客,这些大小姐才学的礼仪我是真不会!就放过我吧!”

      吕潇然微笑摇头:“秋露,万一冲撞陛下,赶出宫算轻的,杀头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认命吧,加油。”

      “不要啊!”虞秋露哀嚎一声。

      吕潇然看着崩溃的虞秋露,笑了笑,自从进宫后,皇宫里便派了专门的教养嬷嬷来,吕潇然没什么问题,可苦了向来不拘的虞秋露了。

      吕潇然喝了口水,脑子里不由浮现析木的样子,情郎,额……吕潇然看过些话本子,里面就有写公主和侍卫的……,等等,自己在想什么?她和析木之间可是一干二净啊!

      不过,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吕潇然想到此处,心却沉了沉,自己有资格问他怎么样了吗?

      是她,瞒住析木让他去替换书信,转头自己就一跃而下,留了个惨不忍睹的尸体给他,若他看到自己那副样子,心情会如何?

      吕潇然不敢想,她知道,她对不起析木的地方太多,其实析木多次暗示想与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吕潇然都没回应,析木没说什么,只默默陪伴在她身边。

      其实以他的武功,逃出生天,独善其身一定毫不费力吧?可他偏偏陪自己陷在这泥潭里,甘愿沉沦。

      吕潇然曾经和析木说:“若我也离开了,你待如何?”

      析木语气笃定:“我会在公主殿下之前死。”

      吕潇然笑了笑,自顾自的道:“析木啊,若我来不及看海晏河清,你便替我去看,去守护,可好?”

      那时析木是什么反应?哦,他冲到自己的面前,一双如墨的眸子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殿下,不要抛弃我。”

      吕潇然心神俱震,下意识的移开眼,躲开他那双有些湿润的眼睛,明明是一句让人可怜的话,可偏偏给他说出咬牙切齿的感觉,吕潇然甚至都能感受到一丝愤怒,和委屈。

      “公主殿下。”析木再次上前,两人的距离又拉进,这是析木第一次失态越界,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吕潇然咬了咬唇,陡然回头,看着析木,道:“我不会抛弃你的。”

      她看着析木的眼睛这么说道。

      可吕潇然知道自己在撒谎,她已经决定了要做什么,无可挽回。

      吕潇然知道,以秦定的能力他或许真的可以找到出路,他们真的可以逃出生天。

      这些臣子或许会找个城池重新定都,毕竟北方曾经是北将军府的驻地,有秦定在或许真的可以占一方土地再与赵思全抗衡。

      可是,然后呢?

      纯王一驾崩,年幼的皇子就会被扶上位,紧接着就是朝臣把控朝政,吕潇然太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德行了,他们估计就想偏居一隅,纵情享乐,与赵思全周旋的事就交给秦定好了,反正打仗死的又不是他们。

      而赵思全但凡有点野心,就必然会抽调南方的兵力去攻打秦定,或者重新定都的城市又会成为下一个京城,成为人间地狱。

      而南方,失去赵思全的军队,南蛮北上变得轻松,烧杀抢劫贯是南蛮的作风,南部也会成为更大的人间地狱,或许赵思全统一全国后会发兵出征,但迟来的正义就可以掩饰曾经的血流成河吗?

      吕潇然看不到希望,就像当时的秦皇后一样,明知自己的做法有违道义,可那又能怎么办呢?或许她可以袖手旁观,甚至独善其身,但吕潇然做不到,因为她有那样一位伟大的母亲。

      秦皇后是吕潇然的母亲,是引导者,是榜样,所以吕潇然迈出那一步,尽管结局是自己粉身碎骨。

      可,真的就是这么冠冕堂皇吗?她自己真的完全就是这么想的吗?

      为国家?为人民?当真如此高尚,如此正义?

      不,不是的,吕潇然骗的了别人但骗不了自己,她可以为自己辩解,但她无法欺骗自己,因为吕潇然清楚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怨恨,怨恨自己悲惨的命运,怨恨朝廷夺走的自己的父亲,母亲和亲人,怨恨它的昏庸,怨恨它的无能。

      若不是如此,自己怎会失去所有?

      所以,不如毁灭吧,就像母亲所说,朝代更迭,不过大同小异,既如此,何不换个人再开盛世?为何要守着这腐朽到骨子里的大周?值得吗?配吗?

      而这一点私心,想必也是吕潇然做出决定的助力吧。

      她不是高尚的圣人,她只是卑微的凡人。

      她或许会忧国忧民,但做不到抛却凡尘,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吕潇然站起身,微微叹息,看着熟悉的皇宫,她摇了摇头想,忘记吧,都已经结束了啊。

      度过一个平静是夜晚,很快就到了面圣的时候。

      王扶倾紧张的攥着衣裙,虞秋露也脸色惨白,毕竟虞秋露算的上是一个在逃囚犯,如今居然能进宫,真乃奇事。

      吕潇然看着她们紧张的样子,忍俊不禁,反正吕潇然自己是丝毫不惧的,毕竟几年的公主可不是白当的。

      不过还真挺好奇王扶倾到底押了什么来,居然要当今圣上亲自过目。

      事实证明吕潇然想的还是保守了,她们不仅仅要去面圣,甚至百官都在场!

      吕潇然震惊的看着这排场,手不争气的抖了抖,不是,这什么情况?这么大阵仗?王扶倾到底押了些什么东西过来?

      “草民王扶倾携镖队,拜见圣上。”王扶倾和其余人都跪下来。

      “平身。”威严而熟悉的声音落下,吕潇然缩了缩。

      众人起身,王扶倾继续道:“草民不负所托,已经将东西送过来。”

      吕潇然和虞秋露等人在一旁默默的当花瓶,听着王扶倾不卑不亢的声音,不由赞叹,不愧是最年轻的王氏镖局总镖头啊。

      “陛下出征已久,统一天下乃天下所望,万众所归。”王扶倾顿了顿,继续道,“南方人民受陛下庇护最久,免受南蛮骚扰,灾害侵袭,战乱纷扰,感激不尽。”

      “南方百姓早想回馈陛下,然战乱之久,使百姓贫困,百姓心有余而力不足。”王扶倾继续道。

      “陛下体谅百姓困苦不欲受恩惠,然百姓拳拳之心难抑,殷殷之情深厚,草民斗胆,替百姓传达这份感激。”说完,王扶倾挥手示意,让人取出押送的东西。

      不是金银财宝,不是山珍海味,甚至连地方特色都算不上,可它们是无价之宝。

      那些东西真的很简陋,比起百官送来的奇珍异宝可以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却又如此贵重且沉重。
      王扶倾解释着这一件件物品背后的故事。

      一只碗,那是皇上还是将军时递给马车夫的一碗水。马车夫视若珍宝,会,或许一碗水不算什么,但这碗水真真切切的浇灌了他的人生。

      一块皮革,那是皇上救下的一位猎户用他能猎到的最好的皮毛缝制而成,因为实在能力有限,只能凑出一小块。或许很简陋,但这是猎户最拿的出手的东西。

      一柄断剑,那是皇上替一位平民挡下南蛮人一击,剑折断,人也受伤,平民毫发无损。被救之人惶恐,皇上以断剑赠之,大笑离去。

      一个精致的泥塑,那是一位靠手艺维生的人,因乱世食不果腹,皇上买下他所有泥塑,救了他的命,护了他的尊严。

      一面精致的刺绣,那是一群绣娘,被土匪虏去,皇上率人月夜奔袭,救人于水火之中。

      ……

      还有很多很多东西,它们无言,但却有声,它们也许在别人看来不珍贵,但对于送出它们的人来说,却是至宝。

      它们都藏着一段段故事,或惊险,或平淡,或悲壮,或喜悦,或伟岸,或平凡。

      吕潇然默默的听着,突然就明白了王扶倾之前说的“民意”是什么,是啊,这就是民意吧?最普通的事物也能放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就像最底层的人民才是一国之本。

      有那么一瞬间,吕潇然有些释然了,或许,她真的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对吧?也许,她可以不用那么自责了,对吧?也许,她可以看到海晏河清了,对吧?

      吕潇然笑了,泪也落下了,晶莹剔透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为这民意感动?是为自己或许不是那么罪不可恕而欣慰?还是为这片土地的未来感动?

      谁知道呢?

      唯一知道的是,天已经微亮。

      失态的不止有吕潇然,在场大多数人都大受感动,或许经此一幕,新皇的位子会更稳。

      面圣结束后,王扶倾一行暂时回去休息,大概明天就可以出宫了。

      王扶倾圆满的完成任务,长舒一口气,简直要热泪盈眶,列祖列宗保佑,她活着回来了!

      皇上给了王家镖局不少赏赐,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任务完成,王扶倾回去补觉,吕潇然和虞秋露也回去休息。

      吕潇然当然知道虞秋露要干什么,她们来京城本来就是为了找回被夺走的刀,如今都进了皇宫,再不干可就来不及了。

      “你真的要去吗?”吕潇然欲言又止,虽然她现在这个身体内力卓绝,自己的轻功也是上乘,但要也闯皇宫怎么听都不靠谱。

      “当然!”虞秋露一脸坚定,“我已经打听过了,我的刀就在皇宫的藏宝阁,听听这名字,我的刀一定在那里!”

      吕潇然扶额,但也没反驳,因为她反驳也不无法阻止虞秋露就是了,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是夜

      吕潇然和虞秋露穿上夜行衣,屏气凝神,悄悄穿梭在皇宫中,躲避着巡逻的侍卫。

      “这边。”吕潇然没好气的将走错路的虞秋露拉回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你真的摸清路线了吗?”吕潇然有些无语,这一路要是没有吕潇然,估计虞秋露就已经摸到皇帝寝宫了!

      这不是偷刀,这是要害命吧!

      虞秋露摸了摸鼻子道:“哈哈,记错了,不过你怎么这么熟啊……”

      吕潇然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虞秋露,只提气施展轻功,奔向藏宝阁。

      就在要靠近藏宝阁时,一队侍卫突然出现,绕着藏宝阁巡逻。

      吕潇然一惊,拉着虞秋露轻轻一跃,就落到一处宫殿里。

      记忆里这处宫殿比较小,位置也偏,新皇入宫不久,此处应该没人。

      就当吕潇然和虞秋露稍微松口气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哦?二位深夜拜访,所为何事啊?”

      吕潇然和虞秋露一惊,吓得差点跪在地上,而人急急转头,却见一个男子立在那里。

      那人作道士打扮,风姿特秀,爽朗清举,身穿素袍,手执拂尘,玉冠束发,容貌清秀,端的是方正清雅的翩翩君子模样。

      不过那月光一照,真有点像个索命的精怪。

      吕潇然警惕的后退一步,道:“你是?”

      那男子一勾嘴角,一甩拂尘,道:“在下吕逍遥,乃大梁国师,此处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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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此为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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