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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50 ...

  •   东庭社区会所的开业仪式办得隆重喜庆,又不落俗套。
      叶锦和是这样评价的,然后又在这句后面加了一句话,“虽然说是不落俗套吧,可是又看不出有什么新意来,还是老几样,剪彩、致辞什么的。”
      郭朝阳斜眼睨他,叶锦和就又接着说:“虽说是老几样吧,但是很有气质,让人舒服。——这感觉,和你很像。”
      郭朝阳这才低声地笑了。
      此时,她和叶锦和一起坐在媒体见面会的台前,明明是东庭的主场,但是记者们却都把问题抛给了汤嘉盛。
      其中一名女记者的提问最为犀利:“汤总,您好,我是XX财经的记者,又见到您本人真好,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您一直是深居简出,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不知道您的这种低调是否是对汤氏目前低谷状态的回应?是否可以理解为汤氏高层震荡和某项投资失败的传闻是真实的?”
      汤嘉盛和郭朝阳之间坐着叶锦和,她即使用余光也看不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但他却是先笑了,然后用他一贯的温柔语气说:“你好,能见到你我也觉得很开心,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在香港的时候你也采访过我,我记得那时你说话不这么快呀!”
      现场的人都笑了。
      他继续说:“首先,我最近确实拒绝了一切的公开露面的事务,是因为我的身体和心情都不太好,还无法面对公众解释一些事情。我说的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一直很敬爱的祖父过世了,他是一位很慈爱又有大智慧的长辈,可以说我在成长过程中受他的影响最大最多。他的离开,让我很难过,而这种难过又不能与人言说。因为祖父在汤氏以及社会上的地位和名誉所致,我如果在公共场合露面,势必要被问及这个问题,家人亲友和同僚,替我决定回绝一切媒体活动,直至我能坦然面对这些提问。”
      按理说,这么感性的话是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说的,但是汤嘉盛说的时候,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听着,现场只有他醇澈的声音和照相机的咔咔声。
      “所以,这段时间的回避是因为我个人的低谷,与汤氏集团无关。”汤嘉盛的情绪很稳,“当然,不可回避的是,在这段时间,汤氏陷入了各种风波与传言中。我并未及时公布信息来稳定广大股民,致使股价出现不正常下滑,这是我的失职。”
      说完,他站起来鞠了个躬。现场立时陷入了一篇闪光灯的海洋。
      郭朝阳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看向他,此时此地的汤嘉盛,从容淡定,一派少年老成的儒商模样,她忽然想起当初心血来潮联系他时看的那份关于汤嘉盛的采访了。
      成功人士、年轻人的楷模,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汤嘉盛吧?那个温柔地吻她肩头,那个说想她所以来看她,那个在她身后为她推动旋转门的男人,和在闪光灯海中沉稳优雅的汤嘉盛,真的是一个人吗?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望着汤嘉盛的郭朝阳,发现坐在两人中间的叶锦和忽然微笑着颌首,像是在和谁打招呼,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在会场后面站着的谭宁北。
      她微微诧异了下。
      她确实给谭宁北发了这次活动的邀请函,可邀请函是晚上鸡尾酒会的,时间写的很清楚,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始呢,他怎么来这么早?他也对这记者会有兴趣?
      “你也认识谭宁北?”叶锦和注意到了郭朝阳的视线所在,侧耳问她。
      “嗯,最近认识的。这次也发了酒会的邀请函给他。”
      叶锦和沉吟了下,没再说话。

      媒体提问结束后,汤嘉盛就离场了,他离开前与叶锦和、郭朝阳礼节性地握了握手就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走了。
      他来也匆匆,走也潇洒,没给朝阳任何私人时间。
      几个小时后,郭朝阳捏着细细的香槟杯站在酒会一角,边看着华服华灯,边回味刚刚与汤嘉盛的见面交错。
      想着想着自己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男人啊,你的名字叫事业,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感情。她还在期盼着浪漫的情节,而对方已经偃旗息鼓了。

      “郭总,想什么好事这么开心?”身旁走来一人,忽然对她说道。
      郭朝阳举杯与对方碰了下杯,说:“谭总能抽空过来,真是荣幸,让我越想越开心。”
      谭宁北摇头笑,喝了口自己杯中的酒,说:“郭总把我想得太好了,我今天可不是冲着你来的。”
      郭朝阳掀眉望了他一眼。
      谭宁北继续说:“也不是为了给大周面子,我一向公私分明的。”
      郭朝阳低头抿酒,不接话,她已经听明白谭宁北的话外音了,他是来察看敌情的——汤氏,风口浪尖上的汤氏。
      “汤嘉盛的口才真是让我佩服,四两拨千斤,他想说的话都说了,大家问的问题,他都避重就轻地带过去了,还做足戏份,让记者们有东西去充版面,不会再追问。”谭宁北喝尽杯中酒,“这样看来,汤氏真的出问题了。”
      “谭总看事情的角度独特,我受教了。”郭朝阳举杯为敬,也仰头饮完这杯酒。
      “可以叫你朝阳吗?”
      “当然。”
      谭宁北换了副轻松的表情说:“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唐突。”
      “哦,当然好了,一定去。”郭朝阳笑着说。
      “过段时间我寄请帖给你吧。”
      郭朝阳忙找出名片,递了一张给他,“这个地址肯定能收到。”
      谭宁北和她互换了名片,笑着说:“最好是你们两个人一起来。”
      郭朝阳腮边更红了,“谭总把新娘子藏得真好,今天都没带来舞会。”
      “我被她嫌弃了。”他抬腕看表,故作无奈地说:“要回家了,不然我要更不受待见了。”
      郭朝阳被他逗笑了,说:“嫂子的家教真严。”
      谭宁北放下杯子,“你不用和她学这个,大周是我们中间最老实的一个,你以后别嫌他腻歪就不错了。好了,你继续玩吧,我先告辞了。”
      “我送你到门口。”郭朝阳尽主人之谊。

      正好在门口遇见了叶锦和,他和谭宁北稍稍寒暄后,就和郭朝阳一起回了会场。
      “谭宁北出席,真是喜忧参半。”叶锦和评说,“看来汤氏这次的问题,已经在整个业界传开了,绝不是媒体的捕风捉影那么简单的。”
      郭朝阳接话说:“喜的是,谭宁北算是给我们带来了星北集团的善意和意向。”
      叶锦和侧头看她,“你真的认为东庭能靠上星北这座大山?谁给你的这份自信?”
      郭朝阳当然听出了叶锦和话语中的不佳情绪,换话题说:“好像是倒数第二支曲子了,我能有这个荣幸邀您共舞吗?”
      叶锦和宠溺地叹气笑了,说:“想当初你的华尔兹还是我教的呢。”说完就领着郭朝阳下了舞池。
      郭朝阳恍然,在衣香鬓影的旋转间,她想起中学时眼神清澈纯真的自己,穿着刚刚买来的白色长纱裙,光着脚、踮起脚跟,假装穿着高跟鞋,集中精神听那个拥着自己的男生口中念着的一二三四的节奏,动作僵硬地前后左右晃动。同样青葱的男生,小心翼翼地拢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温柔地搭起她的手臂,灿烂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连音乐都显得明媚闪耀……

      “笑什么呢?”因为离得近,叶锦和很清楚地捕捉到她的细微表情。
      “上次跳舞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是谁和我跳的第一段华尔兹,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今天听你一提醒,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郭朝阳仰头看他,笑盈盈地说。
      叶锦和轻笑,莫可奈何地低声说:“是我记性太好,还是你记性太差?为什么这些事我都记得这么清楚?你第一次那个什么,吓坏了,来找我说你生怪病了还闯祸了,把床单和衣服都弄脏了……”
      “喂!”郭朝阳紧张地看了一圈周围,确认没有人表情奇怪或者投来奇怪的目光,“以后只许记得我好的,这些要抓紧忘了。”
      叶锦和稍稍收紧搭在她腰间的胳膊,拉近两人的距离,喃喃地说:“统共就这么多,我舍不得忘。”

      郭朝阳还没来得及揣摩这句奇怪的话,就被人大力攥着手腕拉离了叶锦和。
      “不是答应要陪我跳最后一曲的吗?”周海淀气势汹汹地瞪着郭朝阳,那犀利的目光仿佛看见妖怪的齐天大圣。

      倒是叶锦和最先反应过来,他扶着郭朝阳腰间的手微微用力,把她推向了周海淀。
      此时,乐曲终了,叶锦和什么都没说,笑着转身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舞池。
      周海淀一副得志的表情,说:“都不发请柬给我,还好赶上了。”
      郭朝阳目送着叶锦和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转回视线来,“你不是说没有你进不去的门吗?”
      终曲响起,周海淀一手牵过朝阳的手,另一只手搂紧她,缓缓迈步随着节奏开始起舞。“为什么这几天一直躲着我?嗯?”
      他说话时的热气喷在她耳边,低沉的声音有种慵懒的性感,让郭朝阳不禁有瞬间失神。“太忙了。”她稳住心跳后回答道。
      “哦……”周海淀把原本架着的朝阳的手引到自己肩上,然后双手在她腰后交握合拢,把她带得离自己更近了。他叹了口气,低幽沉缓地说:“有时候我很矛盾。一方面我希望自己可以做那个可以让你放心地坦诚的人,你不需对我说谎;另一方面,我又希望自己在你心中足够重要,重要到你愿意为了我说些谎话。”
      “我是不是太笨了?说个再小的谎话都能被你识破。”
      “今天见到老情人,心情如何?”他换了话题。
      郭朝阳伸直手臂,让放在他两肩上的手围住他的脖颈,“你吃醋啦?”
      海淀哼了一声,“我不吃醋,我一点儿都不吃醋,你为了汤嘉盛的事宁可去找简丰,都不来顺便麻烦麻烦我,我还吃哪门子的醋啊?”
      “哼,我找你,你也不会答应的,我才不要自取其辱呢!”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答应?”周海淀邪邪地笑着说。
      “我……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交易和利用了,我想纯粹一些,简单一些。”郭朝阳小声说。
      “可你还是想帮他。”
      “帮他也是帮我自己、帮东庭。算了,反正我没本事办好这个事,我放弃。”
      周海淀语气加重,“因为放弃了,所以就不理睬我?”
      她别过头去,说:“也不是……”
      “那为什么躲着我?实话实说。”他语气循循。
      “我害怕。”
      “怕什么?”
      “不知道……”郭朝阳微扬起头,直看进他的眼中,“对于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对于我们的未来,我更是不知道。”她停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但是,这些,我都想知道。”
      活在世上,不知道的人事物有千千万万,即使不知道其中一些又如何?只有想知道的东西未知时,人才会心中惴惴,生出忧郁来。

      周海淀轻轻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把她灼灼的目光关在自己怀中。
      “朝阳,如果我说,你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离我心最近的人,你相信吗?”
      “我愿意相信。”她侧头,耳朵贴在他身上听着他的呼吸,“但,我无法相信。”
      他在她发顶轻吻了下,“都说别对我说谎了,我知道你相信,我知道你信我。”
      郭朝阳听着他说话时胸腔起伏的振动声,故意迈错步子,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喂,嘴巴说不过我就动手动脚啊?”
      “你再说!再说的话我还会迈错的。”
      “哎哟,我不是没说了嘛?”
      “这次不是故意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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