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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会在见面 ...

  •   宁尘自以为童星的经历会让他识别世界上的一切伪装,没想到竟被自己视为兄弟的人毁至如此境地。
      但他不后悔。
      人之一生,生老病死,体验过一次足以,多了人会麻木,再多就会崩溃。
      这种日子,他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城主,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冯倩身后,写有紫权殿的那块匾烧没了两侧,楹间终于被烧断,仅剩的“权”字砸向地面,从左下裂到右上,变成了“木人”,冯倩这才惊觉,这块匾上的“权”,竟不是繁体。
      怀中一轻,再低头,那个从初见时就如沐春风的人消散成了一股风,冰凉的触感扑面而来,抵消了大火燃烧带来的灼热浪潮。
      尘埃之尘。
      那个人这样介绍自己。
      他不曾在逆境中退缩过一步,从不抱怨,始终沉稳,步步周密。
      “我们会再见面吗?”冯倩望着虚空呢喃道。

      常权从卧房里奔出,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贾仁。
      门口的谈话他听见了,原本是没当回事的。
      那个人醒了又怎么样?现在的常权,拥有着比常人更加久远的寿命,只要他不死,迟早有一天,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然而没多久,他的脑中突然有如钢丝断裂般疼痛,从心底里凭空喷薄出的无数股情绪,排山倒海向他涌来,理不清、散不掉,其中的一股尤为明显。
      常权有些受不了,心底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他想回去看看,但是借来的路已经被他彻底抛弃,从哪里还能回去呢?
      路、路,他需要一条回去的路。
      该死!他需要一条回去的路!
      他感觉那些无法摆脱掉的情绪化成了千丝万缕的线缠住了他,越挣扎越紧缚,他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了中央那个显眼的沙盘。
      对了!就是那里!
      贾仁还在和那个值夜人扯皮,他觉得这个人好烦,老二都在那张床上躺了六七年了,醒了又怎么样?常年卧床的人肌肉萎缩的厉害,他是能立刻站起来吗?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啊?
      身旁突然有一阵风刮过去,仔细一看,是他家大公子。
      大公子怎么了这是?跑得跌跌撞撞的不说,怎么还扭起来了?
      “哎哎!公子!”贾仁也大叫着跑过去。
      来不及了,常权已经打开了沙盘下面的门,他一把将里面的人拽出来,自己钻了进去。
      贾仁刹住脚步,急急忙忙的捂住口鼻,心里大叫倒霉,过了一会儿,没有闻到意料之中的腐臭味,很是奇怪,再一看,5年多以前那个关进去的人,竟骨肉完好的仰躺在地上,只是几年不见阳光,他的皮肤显得苍白透明,手臂上的针孔清晰无比,呼吸微弱,宛如一个死人,而在那人两侧太阳穴旁边的皮肤处,仔细查看,有两处颜色较深的圆点,散发着被烧焦的味道。
      贾仁的耳机里传出“嘀嘀嘀”的声音,他暗道不好,急忙下楼查看。

      冯氏庄园,灯火通明,警笛声四起。
      “放开我妹妹!”兰宝宝一瞬间便红了眼,着急的对着范管家喊。
      斓家不愧是世家出身,即便同冯家一样,早已泯于市井,但举手投足间,不失世家举止,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失了风度。
      范管家在心中默默叹息。
      这两位到底是不是敌人?他观察了三年,也没有分清。这位兰大小姐十分善于伪装,但却将她的妹妹保护的非常好。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这个老头子是不会拿小姑娘开刀的。
      “兰大小姐,你是不是该交代些什么?”
      交代,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兰宝宝的脸色变了几变,颤声问道:“是你叫的警车?你是警察?”
      范管家不置可否。
      杜浣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打哑谜,眼见范管家没有否认,吃惊道:“范爷爷在冯家8年了,他怎么会是警察呢?!”她又转过头来和范管家求情:“范爷爷,你是不是搞错了?宝宝她是兰家人啊。”
      “这个城市从来没有存在过兰家。就算是普通家庭,父母也不会给女儿起如此敷衍的名字。”
      杜浣一时语塞,她的母亲嫁了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已经从冯家分了出来,带出来的财产虽说不少,但在外人看来,也已经不属于上流阶层的人了。
      即便如此,父母在她出生时,也想了许久,最终定了“睆”字,寓意明亮、美好。是杜浣自己嫌弃“睆”字不好看不好写,自行改成了“浣”。
      是啊,怎么会有父母给自己的掌上明珠起名叫“宝宝”“贝贝”呢?当小名还差不多。
      兰宝宝也开口道:“是啊,如果只是管家,怎么会在如此大的庄园里,在主人失踪的情况下,只是甘愿做一个管家呢?”
      她笑了起来,笑意中尽是心酸,似是在回忆往事。
      隔着一层楼的高度,她看着泳池边上被人圈在怀里仍然睡得很熟的妹妹,将时间一点一点往前推进。
      “我们斓家最近几代虽说从了商,但祖上也是封过爵位的。”
      每一次,斓芙都带着妹妹斓蕖这样介绍自己。
      “芙蕖,是荷花的意思,父母希望我们能维持祖上传下来的荣耀,不论身在哪里,不论是思想还是举止,都能出淤泥而不染。”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六年前,当斓芙带着妹妹回家的时候,只看到了父母的尸体。
      斓家人很支持自己的子女出去见世面,那时父母正值壮年,家里的生意这几年也稳定,不到培养继承人的时候,斓芙带着妹妹满世界乱跑。
      最后一次离家前,家里来了个人。
      那个人年纪不大,只比斓家姐妹年长两三岁的样子。
      父母很热情的招待了他,并说祖上毕竟是有过姻亲的关系,他可以留下来,想住多久都可以。
      姻亲,是哪一辈的姻亲?
      斓芙问母亲,母亲说,是祖上封爵的那一辈,当时的斓家主母姓常。
      哦,那个人姓常。
      他为什么不在自己家住呢?
      母亲说,现在的常家,只有一个孩子,叫常棣,而投奔斓家的这个,叫常权。
      常权15岁,常棣也1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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