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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海棠之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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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时,客人众多。那我便讲我一生中最惊心胆战的!诸位都晓得,咱们饮浒镇昔日发生过一件离奇之事!那时啊…大伙儿都不敢出门,我是个潇洒自在闯江湖的,没什么去处,就躲在别人草驴棚里将就睡。
一日我寻常在睡,便想如厕,就在杂草上,哪只惊醒了驴,那驴狂扯拉绳,后腿猛的一踹便踢向我,当时吓了个机灵!我见了怕被别人说是偷驴的,上到一半,拔腿提着裤子跑了,没到几米我便看到白色靓丽的玫瑰簇生的生长在一起,那叫一个好看呐!”
“白玫瑰?哦!对!我曾也见过!那花儿上是不是还有星星点点的东西!”一位客,起身喊道。
“哎!是是是,正是如此!”江湖之人,一脚踏在椅子上,手撑着桌。指着那一位客,瞪大眼睛,疯狂点头。
一阵喧闹声响起片刻——
他握着酒一尽到底,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不少酒浸湿他那灰扑扑的长袍,抿抿嘴,啧了几口,用袖口擦拭。
接着道“害!禁不住诱惑我走近看,哪只一道白光瞬间即逝!哗啦一下见不着影,两耳旁一声女尖叫!我慌的很啊…”江湖之人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大声。敲打着桌子,面色难堪。”
众位起初都在笑乐不止,听到这后不少人便不禁打了个寒颤,眉头一皱,气氛也随之压抑。那些位置靠后的宾客,两手撑桌,探着脑袋,侧着双耳。
言樽柯也听的入神,只有莫睢觉得无聊,甚至想打瞌睡。他看向言樽柯侧过的脸。盯着他那两颊凑了过来,悠悠的说“樽柯公子,这肤如凝脂啊,实在让人羡慕,教教我可否?”
“……”言樽柯被他这一突然的举动先是愣了愣,转向头看着,随后便抬手,推开莫睢凑近的脸。
“别闹。”
“…你这也太粗鲁了吧,就这样推开我。”
言樽柯看了看他,低声一笑。“你不好奇故事吗?他正讲到高潮。”
“……一点也不。”
“那声音叫的渗人!凄惨。诡异。之后,一阵阵花香从地里冒出来啊!像雾水一样直冲往上冒!花香几百里之远的周围模模糊糊的。我怕突然有什么妖精,疾跑啊。那速度都能与我年轻时比个较量。直到闻不到花香我才慢下来,恰好来到这餐馆,一天都不停歇那是叫一个人气旺盛,跟着餐馆的老板娘道了几句,让我宿一晚,她问了我的过处,哪知她直接收留了我!有次我便问她,当时我来这不久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她摇头。这就奇了怪,那女人尖叫如雷贯耳啊!我不服随后就挨个打听,结果他们都说没听见,就只听到了一驴声。到后来我便没在管,也没有见过那花了。这些日就为餐馆的名盛,开始讲起了故事。”
江湖之人道完后,众位先是围绕这个话题讲了几句,便开始各自说各自的……
“老板娘?从进门的那刻我还没见到呢。”莫睢嘟囔着。
“怎么感觉像是吹嘘的?我还以为他能打探个究竟。”莫睢打了个哈欠道。
“不。饮浒镇是有一段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在座的宾客,很大一部分是外地,就如我们也是听说这有名声甚好的餐馆才来。”
“嗯……如果真是,那我挺好奇。你就不用说了吧,听的那么入神。”
言樽柯随后点点头,起身道“该走了,这个时辰,大家都在路上铺海棠花,吃海棠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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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残阳日落,镇上一片绯红,热闹非凡。
“海棠花开的真茂盛。”莫睢眼神焦距被这一场景所震撼到。
“窃以为。”言樽柯应答着。随后他把藏在双袖的棠花袋掏了出来,望着莫睢,顿了顿片刻。才道
“节日快乐。”
“嗯?”莫睢呆住了。
言樽柯见他迟迟不做声,脑中浮现两字来形容他“迟钝”
他感觉到一丝尴尬。但莫睢就是这样望着,一声不吭。
言樽柯微抓着袖口“反射弧真长…你…你不知道海棠节送礼的吗?”
“不知道,第一次接触这么一说”
“……”言樽柯无奈了。
“收下吧,礼物送出去就不能退还了。”他小声道。
“我不喜欢这个。”莫睢嗤笑着。
言樽柯感觉气氛更尴尬——
袖口越抓越紧“那你喜欢什么?”言樽柯侧回脸,睫毛颤了颤。
莫睢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边拿起言樽柯手心的礼物,一边靠了过来,又附在耳边道“等你哪一日猜到了便告诉你,今年的礼物我收下了。”莫睢轻声扯唇,微微一笑。
言樽柯耳朵一阵酥麻,或许是残光的照印下,脸似红非红,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真是幼稚。”
“既然你送来礼物,我也不能空手相待吧”莫睢边说边把棠花袋系在腰带处。
“不用了。今日能同我欣赏…”
“哎,看到合适的送你”
言樽柯说道一半被打断。莫睢便又拉着他的袖子道
“四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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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昏暗,已是亥时。来往的人随之减少,街头巷尾逐渐空落。
从远处一望,言樽柯头发上有非常引人回头的东西,那便是发饰。碧玉簪被换成一个更为清澈无暇,印着湛蓝翠玉相见,微微波光。他们正往回去的路上。
一阵冷风吹过,那风有起有伏有节奏。
半晌后“刷——”的一声,就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打乱了这顺着自然的风。
擦肩而过——言樽柯感到一阵凉意,发丝随之而起。他瞳孔微缩突然回头,这阵强烈的风莫睢感受也是如此。
“啊…不会真如那江湖老人之说吧?”莫睢晃着脑袋略微疲惫。
言樽柯想起便道“便是话那你可否好奇?”
“哎呀…无需商讨……”莫睢话音刚落到最后一个字,言樽柯便立刻回答。
“正如我意。”他点头。
随着这股气流,他们便顺利抵达这风停之处。
“瞧啊。那东西把我们带到了这。”莫睢说的正是饮浒山。
“嗯,这下能确凿的肯定,这风是不妥当的。它在往上走。”言樽柯皱眉抬头望了望。
“还得是你啊樽柯公子。感知力真是非凡。”莫睢轻笑道。
“我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