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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54章 ...

  •   皇帝听闻我再度遇刺的消息后,派了总管大太监前来探望。
      我知那程公公对我无一点好感,他的一切说词与好话不过是为了应付圣意的逢场作戏,也就只当作是看戏。
      “陆大人,圣上惦念着你,所以叫了咱家过来问候。”
      程公公叫下人把一棵大人参和一个大灵芝放在了桌面上。
      “臣多谢圣上关怀,也谢公公您思虑周到,带了这些补品来。”
      “陆大人的性命跟太祖爷亲手做的宝贝等价,咱家怎么能不上心?”程公公装模作样地问,“陆大人自身也应当有自知之明才是,为圣上尽忠是臣子的本分,不可计较生死。”
      “公公这话的意思,听着像是在讽刺左右将军的无能,他俩一日不把凶犯捉拿归案,圣上就一日难安。既然公公说太祖爷亲手做的宝贝价值非凡,那又岂是臣这一条命就够换的?换而不得,让圣上背负‘错决君策’的骂名,公公您担当的起吗?”
      “陆大人你惜取自己的性命也无可厚非,刺客能不能被拿下全都取决于你自己的觉悟。”程公公拿拂尘扫过我的床沿,“咱家也不想多说些不中听的话,只盼着朝中多几个有骨气有谋略的忠臣,而不是让因水土不服而病怏怏的闲臣趁了机,一时半会养不好身子不说,还空耗了国库的粮饷和太医局的人力。”
      “公公的话,臣记下了。”我冷道,“莫不如再添上一句:这样的‘无用之臣’还多费了尚食局的人参灵芝,该拿行此趟探病差事的掌事太监出来责问。”
      程公公脸上一热,拼命把生气的神情掩了下去。
      “咱家今天也探望过陆大人你了,会好好跟圣上回话,这就告辞。”
      “程公公走好。”

      司珍局之中,张继和高天威拿了“镂空金叶”前去。
      “这当真是陆大人的东西?”王司珍略惊喜,“陆大人的东西吃香皇宫内外,若能为他尽修补之力,也是我之幸。”
      “我怎敢乱说?”张继道,“此物是陆大人从江南带来的书签,多亏贴身带着,才挡了一把飞镖的猛力。王司珍你的手艺是局中最厉害的,可不要辜负陆大人的期盼啊!”
      王司珍对着手上的东西认真瞧了瞧,道:“此物虽来自民间,但也绝非是市场上的交易普货,应是有哪个心思细腻的姑娘花了一年半载的功夫去做的,可见她对陆大人的感情之深。”
      “女子之事,我就不知道了。”张继摇头,“只是这枚镂空金叶即便是眼前这副败落模样,也能显出精致来。”
      “叶子象征对心上人念念不忘,镂空表示心无旁骛、专注一人。”王司珍将手中之物放到了黑色漆盘上,“陆大人未对你俩说起过自己的感情吗?”
      “他藏的深,我们不知道。”高天威道,“又或者是我们迟钝,他旁敲侧击地说了,我们却没反应过来。”

      然后,三人就聊起了“玉壶”的事。
      张继道:“敢问王司珍,这太祖爷亲手做的宝贝是什么来头?为何当今圣上将它看的如此重?”
      “太祖爷在十五岁之时就当上了隋文帝的侍卫官,远见非常人所能比,后他以三万之众兴起,一年建国七年平天下,可不就是个能人吗?”
      “不错。”
      见眼前的两人赞叹,王司珍继续道:
      “据说太祖爷起兵之前,夜来一梦,梦见蒙山名门‘踏燕派’之中金光闪耀,金光之中有攒射神君后羿手持一写着‘唐’字的大旗而现,以浑厚的天音道:‘踏燕为中,玉壶为弓,以定中原。得中原者,得天下也。’太祖爷大惊,尚未问清‘玉壶为弓’四个字的含义,攒射神君后羿就消失不见了。翌日醒来,太祖爷直奔‘踏燕派’而去,所见之景,果然与梦中相同!”
      “太祖爷穿过金光而入,见‘踏燕派’第十二代宗师燕铖序端坐主位之上,遂诚心发问:‘吾名李渊,按照梦中指引前来,竟不知这次起兵反隋——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还是赢得一个兴复山河的美名?还请上人明示。’燕铖序道:‘今你来我宗门,是为天意。来日你祭旗誓师,所向披靡,定鼎中原,必将封李世民为秦王,建都长安,成就盛唐气象。’太祖爷朝着燕铖序拜了三拜,才敢再问‘玉壶为弓’之事。”
      “燕铖序离开主位,来到太祖爷面前,清清然道:‘天机无尽,玉壶者,器也,乃是预示这在你李渊之后,必有成大器之君!弓者,力也,乃是寓意日后玄武门将有大变,你李渊命运难测也!’太祖爷闻之色变,诚信求策:‘不知李渊命运如何?还请上人赐下万全之计!’燕铖序却未再泄露天机,只叫太祖爷速速离去,留下一句:太极宫逸兴,弘义宫戒慎,因果了了,不可言。“
      听到这里,高天威忍不住问:“太祖爷这就回去了?没有跟着燕铖序学做玉壶吗?”
      “自然是回去了,燕铖序半破天际,有礼遣客,太祖爷岂敢赖着不走?”王司珍笑了笑,“燕铖序善字画善古琴,‘名家’一说源自道行清高,并非巧手能做天下之器。”
      “那宫中怎么都说‘玉壶’是太祖爷亲手做的?”高天威惊讶,“还说‘玉壶’的存在关乎国本,连当今圣上都把‘玉壶’奉为上品,以此来瞻仰太祖爷的丰功伟绩。即便是将‘玉壶’恩赐给了茶阁,出现闪失,当今圣上也是寝食难安,自觉有愧于先祖。”
      “做给外人看的罢了。”王司珍道,“我入司珍房多年,见过不计其数的名玩奇珍,听过不知有多少前朝实事,与其把那些外人不知道的大实话烂在肚子里,还不如今日全部拿出来对你俩说。”
      高天威有请道:“还请王司珍往细里说,我与舍弟洗耳恭听——”

      “所谓‘玉壶’出自太祖爷之手之说,皆是假的。一切应证燕铖序之说,太祖爷在建国之后,未在龙椅上坐稳几年,就发生了玄武门之变,太宗皇帝即位后,遵太祖爷为太上皇,表面恭敬内心实则对这位生父不待见。太祖爷驾崩后,太宗皇帝不知何故拿捏出一把‘玉壶’来,说是太祖爷亲手所做,不但自己写了诸多哀悼太祖爷的诗文,而且还下令让文官大写篇章——来歌颂太祖爷开创大唐宏图伟业的汗马功劳、缅怀自己与太祖爷之间血浓于水的父子情份。”
      “至此,‘玉壶’就跟太祖爷联系在了一起,皇帝要求臣民确信为有,臣民不敢不信。唯有我们这些制作玉壶的司珍房女官明白,哪里有什么‘太祖爷师从燕铖序’之说?哪里有什么‘太祖爷制玉壶传血脉’之谈?唯有血淋淋的宫闱惊变和虚伪至极的皇室亲情罢了。”
      张继叹道:“原是如此。玉壶本无过,只是被赋予了太多太多意义,成了历代皇帝的心间枷锁,也成了宫中刺客的到手之物。说白了,还是太宗皇帝之过啊!”
      “你这话在我面前说就罢,被有心之人听到,就是藐视君威之罪。”王司珍平静道,“其实在得知玉壶失窃的消息的那一刻,我反而是心安。就如同是这出自司珍房的物件终于要走出宫去,焕发它的新生,也解开了禁锢圣心的一把锈锁一般,大赞窃贼干得漂亮。”
      “只是窃贼不知足啊!”张继道,“拿走皇帝皇权的依附之物不算,还要一根筋地拿走陆大人的茶杓,殊不知茶杓脱离了善用之人,再怎么看怎么赏,也只是一根削出了形状的竹片罢了。”
      “以前我总听说,玉壶当盛冰心,现在倒是看明白了:当太宗皇帝的谎言的用心,完胜了玉壶本应清白无垢的冰心之时,真也是假,假也成真,不如一碎方休。”
      王司珍说罢,就拿起桌面上的一个小玉杯,不带怜惜地投掷于地。
      张继和高天威看着一地碎片,都不言语,只把王司珍的心情共鸣在心。

      我坐在桌前,自己动手,把程公公送来的灵芝磨成了粉。
      心里想着:这是个好东西,不能浪费,那总管大太监是奉旨前来看我的,不敢在灵芝当中下毒。
      加了几粒枸杞入碗,把半沸的白汤注入灵芝粉中,搅拌放置一刻。我再端起茶杯来饮,倒也有种:满口回甘,顺气养神之感。
      正饮着茶,张继和高天威就回来了。

      “正如陆兄所猜,‘玉壶’的确与太祖爷无关,而是太宗皇帝因己之需命司珍房秘密制作的皇权象征品。”张继道,“告诉我此事的王司珍,她也做好了道出了皇家秘密就要被问罪的觉悟,愿意助力我等破案。”
      “大唐有如此大义的女官,是国本之幸。”我有请张继和高天威共饮灵芝枸杞茶,“只是苦了当今圣上,至今仍未摆脱‘太祖爷与太宗皇帝的父子之争’的阴影,不敢主动道破‘玉壶’真谛。”
      张继提醒道:“我以为,陆兄你应当见机行事,缓缓诱导当今圣上说出‘玉壶’本质,而不可自言一切,否则就是对李家王朝犯下大不敬之罪,要杀头的。”
      我点头,“不错,‘玉壶究竟为何物’这一点不能由我来说,得由当今圣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来说。前提是必须追回玉壶,让一切有据可依。”
      “玉壶如今在展副爷手中,”高天威确信道,“展副爷不会把到手的东西轻易放手,恐怕非追踪到他的行迹而难寻啊!”
      “如此,就只能棋行险招。”
      思量再三,我终于做出决定。
      我认真地对他俩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以身作局,安能尽臣子本份?故而我决意拿出茶杓为引,来让凶犯落网。等凶犯交待出玉壶的下落之后,再让好大喜功的何大人派人去取,由此将玉壶回归皇室,过后再旁推侧引陈述实情于当今圣上,让当今圣上情愿将‘玉壶’的真身和皇家的过往烟云公之众臣。”
      “你不觉得此举一行,自己会没命吗?”张继紧张问,“展副爷不见得是个拿走茶杓之后,还会饶你不死的人。”
      “臣为君亡,死有所值。”我风轻云淡地一笑,“要是我死了,案子的后续就拜托给你俩,切记:皇权至高无上,皇帝性格多变,见其野心欲望之面,则慎言慎行;见其仁厚宽和之面,则不可多求。罚之不愧,赏之不惊,可得保身之道。”
      “别说的跟交待后事一样。”张继用手掌摩擦交叠的双臂,“冷上加冷。”
      “你俩放心,我定了一个计划,具体是这样的——”

      行计当晚,我有意跟张继和高天威一同坐在他俩的房间中饮食。
      房间外面和官舍四周,都有事先打过招呼的精锐官兵埋伏,只为布下罗网,等凶犯现身以后,一击将他拿下。
      “此茶甚好,得自洛阳云冈。”我从袖中拿出一个茶包,“我自己舍不得喝,也舍不得拿到茶阁去叫同僚们一起来品,就敢在你俩面前炫耀。”
      “这东西有什么好?”高镖头假意鄙视,“民间货就是民间货,再怎么借了陆大人你的手往上面贴金,也改变不了它为市井之人所饮的本质。哪能跟皇宫里面官茶比?”
      “别看散茶的茶叶是碎的,泡出来却是香的。”我摆出高傲姿态,只为刺激凶犯,“只要本官说它好,它的身价就能翻几倍;只要本官有意荐它为官茶,它就能上个金身!”
      “看来以后民间的茶叶想要在皇宫成为佳品,还得是仰仗陆大人你啊!”张继佩服道,“我看不如先拿这洛阳的‘云冈散茶’到外头的市场去看看风口,看看茶商们愿意出什么价钱来拿陆大人推荐的货?”
      “不行不行。”我摆摆手,“好东西我要留着自己喝,看在跟你俩熟悉的份上,就拿给你俩开眼而已。真要是做买卖,还要从长计议,切勿让御史台的官僚们知道此事。”
      “我看这茶叶未来身价可期,当下怕是也不能用手来拿了。”高天威对桌子上的茶包重视道,“不妨斗胆请陆大人再让我和舍弟开一次眼界,拿了成须堂的茶杓出来,亲挑了茶叶入壶。“
      我敏锐地听见一丝从头顶横梁的角落里发出的声响,却不抬头去看,只在心中暗示自己:凶犯此时正在屋内,一切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想见识本官的茶杓是吧?这个简单。”我有意放大了声音,“本官为了不让茶杓被刑部那边的人搜走,也为了让它不落入刺客手中,特地——”
      我往墙角一指:“把茶杓放入了装盐茶的袋子里!“
      “你只要过去把袋子拿过来,打开封口上面的抽绳,不费功夫摸索也能准确地把茶杓取出。“我得意洋洋道,”本官可是聪慧?“
      “高!陆大人实在是高!”
      高天威对我抱拳大赞,然后就去把关键之物拎到了桌上。

      凶犯能否上钩,一切成败就在此时——
      我面上自满的神色不减,心中却在为自己捏了把汗,靠数数来检验成果。
      终于,横梁上面的黑影如黑燕般地掠地而来,就在高天威打开盐茶袋子的那一瞬间,那个黑影就先一步把手伸入袋中!

      正在外头等候时机的何大人终于发令:“各将士听令,即刻与两位将军一同入内,将刺客拿下!勿让他再次逃脱!”
      我也学聪明了,不再坐在茶桌边坐以待毙,沦落为凶犯的人质,而是起身就往正门口跑去,站在四位精兵身后,保己周全,看屋内厮杀:
      凶犯与两位将军的交手,说惊心动魄也不为过。
      一面是骁勇善战、杀敌无数的朝廷武官,另一面是南征北讨、威风凛凛的镖局副爷,二者相逢,刀光剑影震慑人心自然不必说,光是那的气吞山河、浮动乾坤的招式,也叫我看的是只能道出“荡气回肠”四字。
      凶犯终究是一不胜二,被两位将军制伏在地。
      何大人上前去摘掉了凶犯的面具,正要询问凶犯身份之时,高天威锤胸憾道:“展副爷,没想到……真的是你!”
      何大人看向高天威,“你跟这个刺客认识?”
      高天威应道:“此人正是江南镖局总盟会的副爷欧阳展,草民所在的护国镖局,乃是总盟会旗下的最大分号镖局。”

      展副爷狠狠瞪我,“好呀,陆羽你敢骗我!这袋盐茶里面根本没有茶杓!”
      “原本是有,但是为了引你出来,我事先将茶杓拿走了。”我从袖中把他想要的东西拿了出来,“在这里。”
      房间里的炭火映照着展副爷的脸,那是一张有风霜痕迹却有不失傲骨的脸,他并不从自己作为手下败将的境地之中挣扎,而是冷冷问我:“朝廷狗官要将我拿下,我就永远不说出玉壶下落,看圣上是否一并治罪于那些狗官?”
      何大人被欧阳展的话一激,指着他道:“大胆刺客!口出侮辱官僚之言,罪不可恕!”
      “呸!”展副爷往地上啐了一口,“狂风卷雪,路有冻死骨,你们这些狗官却不管不顾百姓死活,还跟长安地下交易黑市的庄家和商贾们勾结在一起,连朝廷下发的赈灾粮和冬补粮都被你们用各种贪光了,不是更该死吗?”
      何大人面不改色,笔直地站在门前的风口处,忠心耿耿道:“本官在刑部任职多年,只把心思花在查案和办案上,根本没有时间搜集玩石奇珍,也从未对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有过兴趣,怎么跟黑市庄家和商贾扯上关系?你再胡说八道,坏我大唐官僚清誉——”
      展副爷仰天,凄笑了几声,“即便你是个清官,朝中几个官僚不爱财?又有几个官僚家中没有私设的珍品器物和真金白银储藏室?何须我胡说,一查便知,上头肯不肯查,敢不敢查罢了!”
      “本官今晚就记下你说的话。”何大人把双手背在身后,“明日定请了圣上意思,看到底有无你口中的长安地下交易黑市。”
      “何大人真是会装。”展副爷一语击破眼前官僚的面具,“长安地下交易黑市是否存在,当中拉扯到了哪些官僚,你心知肚明。”
      “本官不知!”何大人双指并拢,朝天一指,“可以对天发誓。”
      刑部的小吏在我耳边道:“陆大人你别看何大人平日里爱占功劳,爱摆官威,但要说清廉,他可当真是众官僚之中的一股清流,未从下属手中贪过一丝一毫,也未从宫外拣取过一盈一利。”
      “原是如此。”
      我对何大人的印象有所改观。

      欧阳展早就已经不把高天威当回事,骂完我和气过何大人之后,他对这位算是自己的手下的镖头嘲笑道:
      “昔日在江南,我利用沾了西域奇毒的暗器杀了镖师龙三【注1】,只因龙三偶尔得知我的爱好——鉴赏、收集古玩。难道你看见陆羽身中飞镖之后就没有一点印象吗?此飞镖跟我涂毒后杀死镖师龙三的是同一款!”
      高天威不惊不怒,只在心中觉得悲凉。
      曾经自己所敬佩的江南镖局总盟会的二把手展副爷,竟然就是杀死镖师龙三的凶手。
      今日展副爷当着自己的面认了,自己还要如何把这一真相告知县令皇甫冉呢?又该如何还龙三一个在天之灵?

      欧阳展见高天威的模样如此,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笑的放肆,也笑的比先前还要凄凉,他边笑边道:
      “我刺杀朝廷官僚陆羽,是死罪;我与长安地下黑市有牵连,是大罪;我执法犯法、为满足自己私欲而去盗窃皇帝老儿们代代相传的宝贝,更是不得好死……”
      “但我就算是死,也要唾骂陆羽,唾骂贪官,唾骂朝廷!此时不泄心中恨,更待何时?来日斩首示众,称为大刀底下的亡魂一缕,回不了江南回不了镖局,也是我欧阳展的命!”
      “来呀!狗官!”展副爷咆哮起来,“将我这个十恶不赦的刺客、重犯打入死牢去啊!”
      “真是失心疯了!”何大人下令,“来人,将凶犯带下去,一切由圣上裁决!”
      “皇帝?哈哈……”欧阳展一脸不屑,“好啊,我就叫皇帝一辈子拿不回李家的传家之宝:玉壶!”

      我冷静地走到欧阳展面前,说出了一句惊煞了他,也惊煞了众人的话:
      “你得手的玉壶,并非太祖爷李渊亲手所制;当今圣上把玉壶视为珍宝,也是另有深意。”

      【注1】镖师龙三遇害事件,见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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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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