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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孤独的候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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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暮怀安转学离开了榆城。
在这之前的两年里，他们形影不离，几乎整个榆城一中的学生都听过一个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谈到林意许人们就总会说到拿了全国奥数竞赛第一名的学生，暮怀安。
好友徐嘉也打趣道“小许，你藏的够深，你说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陈年摸着下巴呵呵两声。
……
暮怀安已经很久没有来学校了，林意许咬着手指，在课桌下发消息。
林意许：“啊怀，你什么时候来学校？”“我想你了。”
聊天框显示空白。
往上翻着聊天记录，“那个，同学们，今天以后暮怀安同学将要离开了，是的他转校了。”滑动屏幕的手一顿，班主任还在继续的讲着“具体转去哪里还不知道，……”
越往上翻聊天越少，林意许的心就冷一分。
她紧紧握住手，指甲嵌入掌心，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离开，连一句告别的话也来不及说。
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十一月二日
“林意许，你组织一下大报名参加运动会。”，接过报名单，大家都围了过来。
“什么东西。”“运动会报名单吧！”“可以拿金牌。”“我要跑400米。”“我跳高。”项目一扫而光……
“还有3000米没有报，有人还要参加吗？”林意许举起报名单。没有人想去受这个罪。
徐嘉陪林意许去交报名单，一边走一边说，“平时跑800米都要了我半条命，3000我可不敢想。”。
林意许听了点点头，想想就平时她们班这群人，跑800米，前400米连滚带爬，后400米匍匐前进。也放弃了3000米这个想法。
“小许你想要金牌吗？”徐嘉不明不白的问了这句。
想了想回答“还好吧！”，其实她心中蛮想要的，她从小和跳舞相伴，前前后后也拿了不少奖杯，却从来没有人送过她。
我给你说，有人把金牌送给我了。”徐嘉一脸痴笑，“你猜是谁？”徐嘉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她点点手指，一脸娇羞的回答“哎呀，就是陆覃川啊！”
林意许大脑飞速运转，锁定陆覃川这个人，徐嘉的小竹马。
她第一次见到陆覃川是在酒吧门口，陆覃川追着穿白裙子的姑娘走出酒吧，徐嘉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徐嘉怎么了。”，寻着徐嘉的目光看去，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她起先以为是小情侣吵架，“那是陆覃川。”听着带哭腔的声音，她想起徐嘉说过她有一位小竹马，叫陆覃川，但也听说过陆覃川常常跟在一个女孩身后。
徐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拉走林意许“走吧。”
林意许对陆覃川本的印象不怎么好，认为他不太靠谱。
暮怀安想送给林意许金牌，林意许值得最好的，他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暮怀安找到黄山，“黄老师，我想去跑3000米。”
“暮怀安，你报名去跑3000了？”，暮怀安点点头，“嗯。”
她转过身趴在暮怀安课桌上，手指画着圈，“暮怀安，我可以陪跑吗？”
暮怀安抓住她画圈的手，笑着说“不用了，只要愿愿看着我就可以了。”
运动会开幕式，校长站在讲台上激情澎湃的演讲，顶着烈日，初中部的有同学晕倒了，话筒声吱吱作响“怎么了，晕倒了是吧！”，林意许用纸擦着额头的汗。
小声抱怨，怎么还没讲完。
感受到凉意，偏头看，暮怀安用手给她扇着风，“没事的，应该快讲完了。”他安慰道。
明明他自己热的一头汗，还在耐心的哄着林意许。
“请跑3000米的同学，做好准备。”广播提示音响起。
暮怀安带上号牌，“3”，在跑道上做好预备动作，他望向观众席寻找着某人，高大的身影将林意许整个人都盖住了，她踮起脚尖，想将少年看个清楚，她探出个脑袋，“砰”，枪声响起，运动员们齐齐向前冲去。
暮怀安起先与他们并肩跑，在第三圈时，旁边的人与他想撞，他稳住脚步，被甩在了靠末尾处。
林意许见他被撞，举起手放在嘴边，“暮怀安加油，暮怀安……”
有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跑道上剩有几人还在拼命奔跑，此时他位居第二，暮怀安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心脏一阵刺痛，听见她的声音加快速度，他咬住下唇，超过第一。越过终点线，他一头栽在地上，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林意许挤出人群，一个踉跄，跪道在地，她忍住眼泪，爬起来，托着红肿的双膝去找暮怀安。
暮怀安在医务室醒了，班主任站在床边，“暮怀安，刚刚你晕倒了，给你妈妈打了电话，她说你有心脏病。”回答的只有一阵沉默，“她一会来学校接你。”
盯着金牌出了神，他下床，走廊上林意许跌跌撞撞奔向他，他站在尽头，靠着墙壁上，等跑进他摊开手，一枚金牌躺着手心。
他捏住她的脸，弯腰看她“可以抱抱你吗？”
林意许一把抱住他，他揉了揉林意许的头。
暮怀安单肩背着书包，上了一辆停在学校门口的黑色轿车。
“儿子，哎呀呀，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暮夫人捧着儿子的脸左摸摸右看看，心疼的拉着儿子的手。
“妈，我没事。”暮怀安挣脱暮夫人捧着他脸的手。
暮夫人取下暮怀安背在背后的背包，“怀安，出国手续我已经帮你办好了，明天你就可以出国了。”
他瞪大眼睛“妈，我不去。”
暮夫人好声好气的劝道“你就听妈妈的吧，留在这里对你没什么好处。”“要不是当年他们说榆城空气好，我才不会把你放在这里。”
见行不通，立马掩面而泣，抽抽搭搭“怀安，妈妈就你这一个孩子，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妈妈怎么活啊！”
暮怀安皱了皱眉，有一丝松动“好，听你的，出国。”
暮妈妈见儿子松了口，立马换上笑容，“你是担心小女友吧？”
暮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但在感情上暮家人却十分重视，结为夫妻必须是相爱的，她不希望儿女成为联姻的工具。
“怀安,你现在这样只会耽误人家女孩子。”停顿了一下“不过，你放心，妈妈给你找了全球最好的医生，你的病一定会好的。”她轻轻拍了拍放在大腿上的手。
汽车驶过学校，留下一道长长的汽车尾气。
十一月三日
林意许被一阵电话铃吵醒。
模模糊糊接起电话“喂，哪位？”
“是林意许，林小姐吗？我是暮怀安的母亲。”，林意许立马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刚听到的。
“林小姐，有时间聊聊吗？”
“十一点在城东的咖啡厅，我等您。”
林意许的脑子像是要炸开。
一看手表十点半，匆忙换好衣服，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放轻松林意许，你什么大世面没过。
赶到咖啡厅，朝里看去，九号桌坐着一位红唇烈焰的阿姨，林意许被她身上的贵气逼退，难道要上演小说里富婆拿钱让女主离开她儿子的戏码，走进了看的确与暮怀安的气质有几分相似，壮着胆坐了下来。
贵妇问道“林小姐，你喝点什么？”
“白开水吧！”
贵妇开口“林小姐，想必你大概也猜到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了。”
想象的拿钱怒砸女主离开男主的戏码并没有发生，只有单方面的宣布。
林意许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想起贵妇说的“林小姐，你们并不合适，怀安将来是要继承家产的。”
林意许反驳“两个人相爱不就行了吗？这些以后只要努力就都会有的。”
暮夫人不屑的笑笑“那你能帮他什么，他要找的人是门当户对的，一个能够支撑他的人。”
林意许无力的问到“那，暮怀安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暮夫人脸上扬起胜利者的笑容。
在林意许走后暮夫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暮夫人没有将暮怀安心脏病的事告诉她，林意许到底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对待爱情永远都是一腔孤勇。
这让暮夫人想起从前的自己，她当年不顾家人的劝解义无反顾的帮助落寞的暮家，耗尽心血让暮家东山再起，最后如愿嫁给暮父，却被辜负了真心。
搅动着咖啡，苦笑，难怪她儿子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就连她自己也挺喜欢这个傻傻的小姑娘，可惜时候未到。
暮怀安安静的坐在窗台看着驶入小区的车，门从外面打开。
“儿子，今天晚上就可以走了。”暮夫人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
“嗯，走吧！”暮怀安抬脚下楼。
旧金山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
刚来旧金山时，暮夫人一下飞机就带着暮怀安到杰克医生那。
杰克看着暮怀安“哦，暮夫人，他的心脏是如此的糟糕。”
暮怀安从此就像生根在了医院，他无数次想过用自杀来解除自己的痛苦，他想最后再见林意许一面。
再他又一次割腕后，换药的护士推门进来，看见满地的血，暮怀安奄奄一息的躺着病床上。
暮夫人闻声赶来，看见这一幕，她疯了一般跑过去，抱住暮怀安哭泣，医生赶来，止住暮怀安手腕上的血。
在无数个没有林意许的夜里，他靠着对她的念像撑过去，他说“没有林意许，他早死了。”，在梦里有他第一次见到林意许的场景，林意许不知道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不是在那个雨天，不是黄色长裙。
是在电影院，暮怀安因为心脏病错过奥数竞赛去散心，而林意许因为舞蹈比赛第一名庆祝，喜剧电影里，所有人都在为最后的结局庆祝欢笑，只有林意许在哭，他觉得她真奇怪，不明白她为什么哭，她说因为主角从归于好了，结局是圆满的，他们依然是相爱的。
他曾无数次在梦里问。
“林意许你今天想我了吗？”
“你交到新的男朋友了吗？”
“你忘记我了吗？”
暮夫人推着暮怀安到院子里晒太阳，他看着盛开的花朵，问“妈妈，我还有三个月了，是吗？，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暮夫人推轮椅的手一顿。
他接着说：“回我们的家，回榆城。”
“好，明天我们就回去。”暮夫人哽咽的开口。
回国前夕暮怀安给医院的每个人都发了糖果。
杰克：“哦，暮怀安，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嘛！”“暮夫人我会在榆城安排好医院的一切。”
暮夫人向杰克医生致谢。
暮怀安低头轻笑。
从新踏上这片故土，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春天来了，榆城不再似走时的寒冷。
林意许我好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