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占我心》悔也

21、第 21 章

　　有另外几人的帮助，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四人便顺利来到宿舍楼大门处，杜雨丹拿出门钥匙，举着在众人面前得意洋洋晃一圈，“厉害吧，上次肚子疼回宿舍，宿管阿姨不在我偷来的。”

　　温鸣宝仅是笑了下，秦鹿呦说：“快点开吧。”

　　位于秦鹿呦最远的凌小清垂着眉眼抱臂不说话，跟温鸣宝和秦鹿呦隐在暗处，等杜雨丹开好门一股脑跑出去，再由杜雨丹把锁锁好，回来的时候转过来就能开。

　　男生那边比较慢，女生们躲在树林里好一会儿才等到人，杜雨丹起身迎向吴子岩，“怎么这么慢？”

　　“李灿差点被宿管大爷发现，等了会才找机会脱身的。”吴子岩耸肩，向后一偏头，大拇指指了指身后高高瘦瘦模样清秀的李灿，李灿的手里拿着一根笔，还有专门用来玩笔仙游戏附有字样的纸，听到吴子岩点他，他不在意地笑了下，眼神有意无意地朝凌小清那儿瞥，意思不言而喻，几个男生挤眉弄眼推搡他，他无语地笑着推他们。

　　然而凌小清根本没注意到李灿的视线，余光落在秦鹿呦去拉温鸣宝并不情愿的手的全程，不想看两个人拉拉扯扯还自以为别人没看到，藏在嘴里的牙齿暗自咬紧，随后松开，凌小清转身淡淡说：“走吧，不是要在十二点之前把东西都弄好么。”

　　“等，等一下凌小清。”杜雨丹自知插不进秦鹿呦和温鸣宝之间，那么只有和凌小清一组，不然玩这么恐怖的游戏，一个人没人贴着抱着多害怕啊，杜雨丹见凌小清走那么快，连忙去追凌小清，余下几人观望四周，确定无人发现后也跟上去，王燃很是害怕，“所以说，为什么不能白天玩啊，非要晚上，要是被班主任发现告诉我爸妈我就死定了。”

　　吴子岩本想哈哈大笑，嘲讽王燃，可他想到现在做的事见不得光，于是捂着嘴笑话王燃，“软蛋，那你还来个毛。”

　　王燃作势就要去打吴子岩，哼哼唧唧，“那可不得来，就留我在宿舍多无聊，我还想问笔仙我能不能考上心仪的大学呢。”

　　李灿目送凌小清离去的身影满眼落寞，闻言回道：“据说晚上十二点最灵。”

　　凌小清走在最前面，杜雨丹很快追上她并肩而行，男生们在最后，秦鹿呦和温鸣宝走在两波人之间，他们的交谈全能听见，秦鹿呦跟温鸣宝咬耳朵：“你怎么看？”

　　温鸣宝一偏头，躲开离耳朵过分近的唇瓣，她压低声音：“你是故意刺激凌小清的么？”

　　秦鹿呦笑眯眯的，不答反问：“我平日里不也这么跟你相处的吗，我已经很收敛了。”

　　温鸣宝火大地瘪嘴，“你安分点！”

　　秦鹿呦不以为意：“再怎么温和的人，也会有逆鳞。”

　　听出秦鹿呦的意有所指，温鸣宝一怔，抬头看向身影冷漠的凌小清，她是李萍萍最好的朋友，李萍萍也是因为凌小清死亡后住院转学的，她的分量在李萍萍的心中不言而喻，温鸣宝扭头看向游刃有余的秦鹿呦，见她对自己粲然一笑，审视秦鹿呦片刻没再说话。

　　整座教学楼幽暗寂静，唯有几束光线仓促慌乱的灯光在乱探，将周遭隐在漆黑中的轮廓照地忽明忽暗，所有人都放缓呼吸，走路不自觉放轻脚步，晚上有风，某些班级里的老旧木门总会在不经意间发出“嘎吱嘎吱”悠长又阴恻恻的声音，在每一个做鬼心虚的人头皮上贴过。

　　为了缓解气氛，王燃跟身边的李灿嘀咕，“你是想许什么愿望？”

　　李灿刚想说话，灯光一晃而过，将他微微羞涩看向凌小清的神情捕捉一清二楚，秦鹿呦挑了下眉，眼睛却和向她看过来的凌小清对视，她轻轻松松道：“不好意思，听见你们说话下意识回头看一眼。”

　　李灿摆了摆手，低头看了眼折叠了两次的纸， “没关系。”

　　杜雨丹一说这个就来劲了：“我想问问笔仙我将来能不能考上一本，还有许愿年纪轻轻就成了富婆。”

　　吴子岩贱兮兮地切了声：“呵，全是庸俗的想法。”

　　王燃怼吴子岩：“咋的，那你打算问什么牛逼的问题啊？”

　　吴子岩故意摆出斗鸡眼，伸出舌头，两只手摆在耳边旁，摇头晃脑：“不告诉你，略——”

　　王燃：“你个傻叉——”两人追追打打很快消失在二楼。

　　一番闹腾，紧张凝固的气氛有所缓解，凌小清收回视线，对紧挨着自己胳膊的杜雨丹说：“我们走吧。”

　　杜雨丹连连点头，眼底的兴奋和恐惧交叠：“嗯嗯。”

　　落在最后的秦鹿呦说：“看来李灿对凌小清有意思，凌小清对李灿一点意思也没。”

　　温鸣宝：“毕竟只是我道听途说来的。”

　　秦鹿呦忽然贴过去，她身上的幽香将温鸣宝扑了个满脸，低声笑问：“你害不害怕？”

　　温鸣宝嫌弃地往左边退开一点，又大步往上跨，冷漠道：“这么多人。”

　　“好吧，你不害怕那我害怕总成了吧，我们牵手，我害怕温鸣宝~”秦鹿呦上去就要握住温鸣宝，但是扑了个空。

　　温鸣宝在最后问秦鹿呦：“你确定你要参加这个游戏吗？”

　　秦鹿呦开心地问：“你担心我会因为笔仙游戏而死吗？”

　　温鸣宝见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自知她胸有成竹，便抿嘴走上最后一节台阶，转弯走进长廊。

　　众人来到理科十二班，吴子岩开始指挥大家分工合作，女生把一二组和三四组的桌椅往两边推，给中间腾出位置，男生们搬桌椅拼成二乘三的布局，他们的行为俨然和李萍萍那一日做的分毫不差。

　　六人站在桌子面前围成一圈，纸就铺在正中间，因为温鸣宝是计划之外的人，她选择站在旁边观看。

　　吴子岩握着笔，“是我先提的玩游戏，我先来吧，我们分两拨，女生三人，男生三人，你两快握过来。”

　　众人没有异议，王燃李灿依次握上笔，三人闭上眼睛，吴子岩口中念叨：“请笔仙显灵，请笔仙显灵，请笔仙显灵……”

　　每三秒动一次，每一次停三秒，由未参与游戏的人在旁边告诉他们悬空的笔尖下对应的字，算作笔仙回答了他们的问题，至于许愿，可以说出来，也可以不说出来，说出来了后，能够去问笔仙能不能实现，这是路上他们告诉温鸣宝的游戏规则。

　　全程无非就是学生们往日那般的打闹嬉笑，只是时间地点过于阴间了些，温鸣宝冷眼旁观，直至游戏结束，都那么平淡无奇的，所谓的笔仙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她感到很诧异，秦鹿呦倒是一脸淡定自若，仿佛她早就知道会这样，温鸣宝还未来得及说话，游戏一结束她就朝温鸣宝走来，一把牵住温鸣宝的冰凉的手，握住手心里揉了揉，“走吧，我们回去睡觉。”说完不顾在场的人，拉着温鸣宝离开。

　　温鸣宝回头看向他们，他们没有像上次她们尝试离开学校时学生们的异样表情行为，走出班门，温鸣宝余光匆匆瞥向全程都很安静的凌小清。

　　只是凌小清阴郁的表情令温鸣宝有些意外，一个npc，感情就那么丰富还原吗？

　　这场提心吊胆到最后却无事发生的游戏，让原本以为会非常惊心动魄的温鸣宝心里一阵空落，没有实感，总觉得，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或者说是，她感觉自己什么也没做，来市五中到现在，都在白忙活。

　　秦鹿呦见温鸣宝低头思忖，笑出声，“怎么，你期待有什么鬼怪突然冒出来呀？”后面传来同样出来的吴子岩一伙人的欢声笑语，王燃还在追问吴子岩许得什么愿，吴子岩还是那副贱兮兮的模样。

　　李灿不经意走到凌小清身边，状似随口一问：“你许了什么愿吗？”

　　凌小清的声音很轻，或是说很冷淡，以至于被夜里的风一吹就散，温鸣宝没有听到，她对秦鹿呦说：“那玩游戏的意义在哪。”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你之前说，这里是应李萍萍所愿，再现的世界……”她谨慎往后看了一眼，见凌小清目光落在秦鹿呦身上，压低声音说：“那么害了她朋友的笔仙，就根本不可能出来，在里世界里，这只是普通的游戏。”

　　秦鹿呦眼里露出赞许，“嗯。”

　　温鸣宝迟疑：“找李萍萍根本不在于游戏？”

　　眼看快要到宿舍楼下，秦鹿呦抬眼看了灯光熄灭的寝室窗外，不疾不徐道：“想到什么了吗？”

　　考虑到秦鹿呦说过李萍萍躲起来了，温鸣宝说：“你想拿凌小清当诱饵，诱惑她出来啊，你要怎么做？”光挑衅凌小清么？逆鳞……秦鹿呦是想通过伤害凌小清达到触怒李萍萍的目的，使得她自己现身？

　　秦鹿呦欣然道：“大差不差，她是第一人选，不是说她和凌小清关系最好吗？只是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现身，那难说，我们等几天。”

　　不远处的草丛忽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低语谈话，把本就精神高度集中紧绷的温鸣宝惊了下，温鸣宝看过去，这会儿枝叶晃动的灌木里冒出来一颗漆黑的狗头，一双没什么感情的大眼珠子默默和温鸣宝对视了片刻，随后转向同样看过去的秦鹿呦，整个身体探出来，甩了甩身上的叶子，抬起爪子“哒哒哒”朝秦鹿呦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