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占我心》悔也

16、第 16 章

　　直到两个书包塞满，秦鹿呦：“我们现在就要去的，是你以前的高中学校对应的地方。”

　　“哦。”以前的高中……可是周遭的建筑明显就是今年的光景，总不能有什么时光隧道走过去吧，或许是秦鹿呦的表达有误，想说是要去温鸣宝毕业的高中，也就是市五中。

　　秦鹿呦弯腰，歪脸看向温鸣宝时，多的不像话的长发瀑布一般垂落，刘海轻轻摇晃，笑得慵懒中带点天真烂漫，将原本五官的清冷疏离压了下去，颇有几分青春洋溢的感觉，她问：“你不好奇为什么吗？”

　　温鸣宝眸子闪烁了下，眼里有些飘忽，错开秦鹿呦的视线，冷淡地顺着秦鹿呦的话问：“为什么？”抛去所有，秦鹿呦确实是大美人，不怪那些媒体对她的报道格外追捧，即便性格如此恶劣，他们不看秦鹿呦的权势也吃她的颜，导致公众三观跟着五官走，何况她本身能力手段卓越，身后的家族又有百年根基，那性格不好就不是缺点了。

　　秦鹿呦笑：“你猜猜。”

　　温鸣宝翻了个白眼，双手插兜往前走，这里和现实世界大同小异，她完全认识去市五中的路。

　　秦鹿呦笑着去挽留温鸣宝，像个热恋中粘人的小女友，“欸欸，你就不好奇吗？”

　　温鸣宝甩开秦鹿呦想牵过来的手，嫌恶道：“你当我是来跟你约会的吗？”

　　秦鹿呦装傻没听到后面的话，震惊：“不是吗？”

　　温鸣宝抬脚就要去踩秦鹿呦的脚：“……”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秦鹿呦灵敏躲开，摆了摆手，又凑了过去，笑容转严肃，双手捧住温鸣宝的脸让她直视自己，“接下来要去找你的那个高中同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待会你看到的，和即将发生的，都是非自然现象，也就是说，你得放下无神论，信鬼神。并且因为你同学的经历和心结缘故，可能有极多的恐怖元素在里面。别的就不多说了，说多了反而会起到反作用，有个心理准备就行。”

　　谈起正事时，认真起来的秦鹿呦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柔和美艳的轮廓变得冷峻漠然，英气凌冽，她沉凝冷静，如久眠的宝刀出了鞘，寒光四射，锋芒毕露，浑身是棱角，看上去既靠谱又强势，简直判若两人。

　　路灯的光投在两人身上，将相连的影子拉得长而缠绵，好像在提示温鸣宝，她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秦鹿呦的束缚。温鸣宝的瞳孔上抬，收回余光，回望秦鹿呦，遂慢慢垂下视线，淡淡哦了声。

　　很快，秦鹿呦锋芒敛去，再次弯眸，作势要去亲温鸣宝，笑吟吟说：“如果你害怕的话，就闭着眼睛抱着我，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她这样子就好像刚刚所说全是吓唬温鸣宝似的，一点没有紧张的气氛。

　　温鸣宝一躲，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你说笔是联系笔仙的媒介，那我来到里世界是不是也跟媒介有关？”

　　秦鹿呦挑眉，却丝毫不意外，“你还挺细心。没错，你能掉进里世界的事暂且不提，但是那么巧刚好就是李萍萍的里世界，那说明你们有连接着的东西。”

　　温鸣宝沉吟，“护身符……”那天被秦鹿呦掳走，次日外套没换，口袋里仍装着从城隍庙里买来的护身符，难道她掉进里世界跟玉没关系？

　　“没错。”

　　温鸣宝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秦鹿呦悠闲地摊开双手，“我当时阻止你去追李萍萍，闻到你身上有香火味，跑到城隍庙，面对你朋友这种奇怪的状况，正常人都会想到烧个香买个护身符之类的。”

　　温鸣宝：“你就那么笃定我和她买了护身符？”

　　秦鹿呦：“不确定啊，所以我问了别人。”

　　“谁？”

　　“不告诉你嘞。”秦鹿呦提起旧账，“我还知道你烧香拜佛的时候祈的什么愿。”见温鸣宝不搭理她，秦鹿呦继续用着幽怨的语气说：“也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过。”

　　温鸣宝忍不住吐槽：“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特意问的佛。”

　　见温鸣宝不理会自己的伤心，秦鹿呦眼珠缓缓向一边滑动，瘪嘴说：“差不多。”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秦鹿呦对话，总会引起一些她不懂甚至难以置信的东西，这世界真的有神佛，这，太……温鸣宝心中五味杂陈。

　　秦鹿呦理所当然道：“肉/体凡胎啊。”

　　温鸣宝语塞，想问秦鹿呦跟里世界有什么关系时，她扭头看向前方蓦地停止脚步，秦鹿呦了然：“发现问题了？”

　　温鸣宝明白了先前秦鹿呦所说，她问：“里世界还能同时呈现两个时间的东西吗？”如果原先温鸣宝生活的那一带就是和现实世界同一个时间段，眼前的道路以及不远处的学校明显是四年前的样子，教学楼少且破旧不堪，尤其是那显眼的宿舍楼，墙皮都没刷，露出红色的砖块，在黑魆魆的夜空下，没有人烟气息的市五中显得惨淡诡谲。

　　温鸣宝侧头问同样盯着旧市五中、面色淡定自若的秦鹿呦，“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之前她从高楼用望远镜看过去的时候，还是新市五中的样子。

　　“我不知道，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但是我来之前，以为里世界是四年前的景象，不过目的地还是我想的那样，那就没问题，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秦鹿呦很快接受现状，拉起温鸣宝垂在身侧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给她捂着，“走吧，你会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大门和保安室的位置没变，温鸣宝背脊冷汗涔涔，和她上学时期认识的在校门卫打完招呼后，门卫给她放行，嘴里还稔熟地念叨：“死丫头，下次再逃课别怪我告诉你班主任，让他领你回班。”

　　温鸣宝脸色不太好看，“里世界的人为什么会有我的记忆。”如果这是对应李萍萍的里世界，那么不该有方才门卫的那话，因为这是温鸣宝自己知道而李萍萍不知道的对话。温鸣宝那段时间爱逃课逃学，门卫自然认得她，但是她会来事，经常给门卫塞点小钱什么的，门卫也就对这个班主任都懒得管的温鸣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还调侃两句。

　　“嗯？”秦鹿呦从口袋里翻出一个手电筒递给温鸣宝，“他说什么了吗？”

　　温鸣宝错愕：“你没听见？”

　　秦鹿呦：“没，应该是你被迷惑了下，那个门卫在你喊了声就开门了，从我的角度，没看到他说话。里世界多少会获取一些你不在意的记忆，就是试探试探你能不能有机可乘，没事，只要你没什么执念，或是意志坚定，更深一点的它们根本碰不到。”此时全程安静跟在两人身侧的祸斗抬起头，眼神淡漠地盯着前方，随后脱离她们往前走。

　　祸斗一身黑，在漆黑没有灯光的夜晚，走在前方因月光不能均匀照射，导致身影忽隐忽现，唯有那踩在水泥地上的四只爪子发出的“哒哒哒”声，能告诉她们它往哪边走了。

　　温鸣宝：“你带狗来，不怕它忽然大叫控制不了，引来奇怪的东西吗？”

　　秦鹿呦半开玩笑：“它生性就不爱叫。”

　　温鸣宝看祸斗越走越远，不由担忧道：“你就放任它乱跑？”

　　“没事，黑猫辟邪，黑狗也能。狗到了新的地方就喜欢到处逛，熟悉地形。”

　　既然这么说了，温鸣宝也就不再过问，转而继续观察四周，她手里拿着精致小巧，光线穿透力强的手电筒，光柱晃过前方的灌木丛，“我们现在干什么，要去哪？”耳边没有虫鸣声，温度只比之前的地方高五六度的样子，温鸣宝不由想到先前同事说李萍萍是在半个月前变得奇怪的，那对应的四年前，也是温鸣宝逃学的时间。

　　这么想来，现在里世界的时间，正是温鸣宝不在、李萍萍和朋友们玩了游戏的节点。

　　“瞎溜达，毕竟我又不了解这里，你要带我去逛逛校园吗，学姐。”话是这么说，秦鹿呦走地可一点不迷茫随意，而是朝着里面的高三教学楼走去。

　　温鸣宝见状，知道秦鹿呦心里有数，只不过又在口嗨，头疼道：“谁家好人大晚上逛学校的，你正经点，说正事呢。”

　　眼看就要来到高三的教学楼，温鸣宝有些僵硬地抬头，此刻十二点多，学生们早已人去楼空，想起先前李萍萍在教室里的言行，心里阵阵发怵，就当她抬脚准备踏上阶梯时，秦鹿呦拉着她的胳膊却转向另一条路，“你以前睡哪儿？”

　　温鸣宝疑惑道：“627。”一阵微风拂过脸颊，撩动碎发黏在温鸣宝欲要发问的唇瓣上，她沉默片刻，艰涩道：“有风。”耳边传来树叶被风吹地沙沙作响声，似乎在提醒着温鸣宝，一直静止的里世界，好像在渐渐苏醒。

　　“有人发现我们了，游戏快要开始了。”秦鹿呦不以为意，强行把温鸣宝扯到怀里，她将下巴搭在温鸣宝紧绷的肩膀上，没忍住在温鸣宝起着鸡皮疙瘩的脖颈上亲了下，嗓音懒洋洋的，“困了，先找地方睡觉吧，亲爱的。”

　　“现在，睡觉？”她现在哪有心情睡觉，根本睡不着，听到秦鹿呦嘴里不知名的游戏要开始了，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对，如果你不困，我们睡前运动一下也行。”秦鹿呦贴着温鸣宝的后背，用身体推着温鸣宝往前走，搞得温鸣宝没法回头，只好有些踉跄地往教学楼后面走去，想到秦鹿呦所说，特定的时间里给她解释，便抿紧嘴唇，余光不住扫向静谧漆黑的周围，心脏砰砰砰地跳，生怕秦鹿呦口中的“人”忽然从哪个地方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