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伟大航路反派RPG》源七海

143、O143. 结束之日

　　夏天不止对三隅这样的女高意味着告别、成长和蜕变，在转生后的异世界内，所有分离的燥热都被海鸥的鸣叫和海浪声吹淡了，随之而来的是完成旅程的怅然和喜悦，在之后的每一天相处中喊出的名字都带有珍重的味道。

　　当罗杰正式被大众接受为“海贼王”，名号广为流传，报纸新闻漫天飞舞，像前世欢歌毕业的学生们，一众海贼们继续唱着五音不全的歌，挨个把同伴送回家乡。

　　感情与权力纷乱变动，交错分化，在看似触手可及，近看又遥不可及的时空内，三隅以旁观者的视角，对自己所看到的世界深信不疑。

　　罗杰背着行囊，安安静静地在某个小岛率先踏下绳梯，霎那间，所有的光哗啦哗啦跌落到正在朝他们招手的罗杰身上，三隅知道再有一年时间，艾斯就会出生。

　　即便送走船长时泪喷得像瀑布一样，说什么「男人送别不会流泪」这样的大话，勾肩搭背的海贼们还是一个又一个下船。去往和之国的光月御田一家、犬岚和猫蝮蛇，带着高礼帽的莫莫拉，游回鱼人岛的桑贝尔，在香波地群岛下船的雷利，背着一大包杯子的斯宾塞，打算写话本的兰格拉姆，潇洒扛着斧头的贾巴，准备回家见老父亲的弥门，在双子岬定居的库洛卡斯，还有约着一起去喝酒打牌的多朗、皮塔姆、派恩等等……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奥尔·杰森号转了一圈又一圈，把阿莱尔放在彩虹珊瑚岛。

　　阿莱尔的养父拎着大鱼在港口接他，三隅朝阿莱尔挥手，两个高智商的研究员都做不出喷泪的举动，像其他人那样抱头痛哭更是不可能，但阿莱尔还是红了眼睛，当着弗洛伦斯的面哭出来未免太逊了，他背过身，没有看她，然后也挥了挥手。

　　依旧非常冷静的三隅无奈地叹口气，心道，什么「男人送别不会流泪」，她才是「女人送别不会流泪」的典型代表，又不是人死了，你们在十八年的时光中还能再见无数次面，真像依依不舍的国中毕业生。

　　回想起前世，她在国中毕业当天好像还跟班里的同学下棋，把几个男生下得嚎啕大哭。

　　可能是因为香克斯和巴基是整条船上年纪唯二小的孩子，他们也没有家长来接，但可以确信的是，两人的心理年龄肯定要比同龄人老成，突如其来的海贼团散伙也没让两人慌神。

　　三隅看了看还剩18.35%的时间倒退器耐久，最近数月，耐久度下降得非常慢，大概是因为过去的时空没有发生任何变动，正按部就班地顺从她所了解的历史一点点推进。

　　她也就当作自己在异空间练级，顺便收集情报为将来做打算。

　　送走一批又一批的船员，奥尔·杰森号载着最后的船员多林格远去，三个孩子下船的地方是个非常热闹的春岛，人群熙熙攘攘，巴基提出要用影像电话虫拍照，他们沿着田间小路走了一会，看到了伟大航路上著名的景点，果园附近的山坡种了成百上千的樱花树。

　　樱花纷然而下，给地面铺上一层白紫色，微风吹过，花瓣就自下而上扬起，打着旋翻滚起来。

　　巴基摆放好电话虫的位置，他先是摆了一堆pose，给自己拍了一大堆「人生照片」，然后才去拍三人的合照。

　　三隅站在两人中间，面无表情地竖起手指，比划了一个“V”，被巴基吐槽是「从头到尾的面瘫」，不过他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把照片交给她，嘱咐她要好好保存“巴基大人的英姿”。

　　对此，三隅表示：“未来看见照片我就会想到巴基哭着输给我的样子，也可能是你的红鼻子存在感太强了。”

　　巴基：“什么？！你又在嘲笑我！！！！”

　　香克斯：“啊，确实印象太深很难忘记。”

　　三人站在樱花树下分析了一会世界局势，巴基嚷嚷着要告诉两人一个秘密，三隅说“你还是把秘密藏在心里吧”，结果巴基又炸了一次，最后好不容易能安安静静地谈话，香克斯有点犹豫地说起天龙人的事情。

　　三隅：“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如果实在好奇，可以到玛丽乔亚看看。毕竟别人说的故事都有艺术加工的成分，要自己亲自去证实。”

　　巴基：“你真是豁达，身上有个烙印还能说出这种话。”

　　香克斯：“喂巴基——”

　　三隅：“要看吗，在我后腰上。”

　　巴基：“哦，要看要看！没见过有点好奇。”

　　三隅：“我把衣服掀起来你等一下。”

　　香克斯：“喂！！！”

　　吵吵闹闹好一阵子过后，三个人又买了小橘子吃，然后边走边聊起未来的规划，巴基憋了半天，忍不住问两人：“你们怎么办？不是十八年后要结婚吗，现在还要分开吗？”

　　三隅剥着橘子皮，含糊不清地说：“都说了没有那种十八年。”

　　巴基抢了一个橘子过来：“你喜欢什么类型啊？”

　　三隅思考一番：“我喜欢的人。”

　　巴基挑眉：“你喜欢的人就是你喜欢的类型？”

　　三隅点点头。

　　香克斯：“…….我还在这里呢。”

　　三隅&巴基：“啊。”

　　三人沉默了片刻，这种沉默倒不是沉重或尴尬，爱情对他们来说还是有点远，日光的映照下，三人的影子时而重叠在一起，时而两两相交，巴基和三隅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着晚上要吃什么。

　　这半年来，三隅能很明显感觉到两个男生都长高了，她们三人本来差不多高，但最近他们身高又窜了不少，并排走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信号格的最底端。

　　晚上随便找了家旅店住宿，晚饭是自己去一楼厨房做的，巴基和香克斯在煎培根，三隅拿着纸袋进来。巴基问她手里是什么东西，三隅打开纸袋给他看了看，里面安静地躺着三个烤红薯。

　　住宿是两间房，巴基和香克斯睡一间双床房，三隅一个人睡隔壁的单人房，吃饭是三人一起在大厅吃的，三隅从外套口袋摸出橘子，外面的口袋加上里面的口袋，她一共摸出了十多个小橘子。

　　第二天早上，巴基先醒，他看香克斯还没睡醒，甚至皱着眉一副很不安稳的样子，就没去叫他，出了房门去吃早饭，到一楼才发现三隅已经早早吃完饭正在喝咖啡。

　　“你去把香克斯叫起来，再睡下去就要错过早饭了。”巴基狼吞虎咽地提醒三隅，“反正我不想叫他，那家伙有起床气，睡不好就满脸阴沉。”

　　“那还是你去吧。”三隅推卸责任。

　　“不，你去。”巴基也很抗拒。

　　两人一番石头剪刀布，巴基毫无悬念地输了，但他死活不肯回去叫香克斯，还嚷嚷什么「香克斯满脸狰狞地睡着了我才不要喊他会被骂」，三隅扯着他往楼上拽都拽不动，最后她放弃了。

　　“他如果骂我，我就说是你指使的。”三隅冷酷地说。

　　“喂！！！”巴基震怒。

　　三隅拿着巴基给的房门钥匙，打开双人房的门后，看见香克斯还裹着被子在深度睡眠，她拉开窗帘，喊了两声他的名字，他没反应，她只好用手拍了拍他的身体。

　　“香克斯——”

　　三隅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手一空，脑袋被压沉了一些。香克斯用被子完完整整地盖住两个人，空间被挤压碾小，两个脑袋不得不凑近，黑暗里，呼吸涌动声十分清晰。

　　然后对方这才慢吞吞地睁开眼：“昨天好热，我很晚才睡着……”他说话间侧过脸，两个人的鼻尖相距不过一掌，紧接着香克斯顿了两秒。

　　三隅没说什么，她看到香克斯额头上都是汗，他的脸颊被热得通红，那双眼睛里的颜色流动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一把掀开被子：“抱歉，我醒了。”

　　三隅嗯了一声，淡定地站起来。

　　她本来以为香克斯是在害羞，但看他神态自若地起身，那个样子还挺正常，就知道这个小插曲是过去了。

　　香克斯对着窗户，感受到春季的微风徐徐涌入，他数了整整十五秒，不自在的心跳声才总算平复。

　　昨天晚上升温了，天气闷热，电风扇怎么吹都热，他翻来覆去睡不好，迷迷糊糊做了梦，又被巴基打呼噜的声音吵醒，最后出了一身汗，还梦到了弗洛伦斯，等他再醒，裤子居然湿了。

　　…….太突然了，虽然提前有被船上的大家科普过，也知道是正常生理反应，但就是很微妙。

　　这个时候弗洛伦斯还在房间里，他不好直接去洗裤子，只能掩饰地背对她，很正经地看着窗外吹风：“……我清醒一下，之后就下楼去找你们。”

　　“知道了。”三隅摆摆手。

　　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应该是没有…香克斯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尴尬事，还被当事人撞上，他摸了摸耳朵，温度滚烫。

　　他重新换了条裤子，把原先的裤子泡在水池里洗干净，才下楼去找巴基和弗洛伦斯。香克斯看见那两个人因为等得太久，甚至玩起了扑克牌。

　　巴基居然还敢跟她玩牌，真是受/虐狂啊——香克斯很失礼地想到。

　　三人吃完早饭，终于到了分道扬镳的时间。香克斯很不擅长离别，他有记忆起就在罗杰海贼船上，他以为巴基和弗洛伦斯也是这样。

　　但巴基比他想象得坚强，巴基跟两人放了些不痛不痒的狠话，说什么「巴基大人未来超厉害」「去找藏宝图了」就气势汹汹地走出去十多米，身影越来越小，最后缩到只有一个小黑点那么大，香克斯扭头看着三隅。

　　“…….”香克斯沉默几秒，“你打算怎么办？”

　　“在结束之前，暂时自由活动。”三隅说。

　　香克斯不懂她这句「结束之前」是什么意思，他那天晚上曾经问过她愿不愿一直陪他一起，问是问出口了，不过在开口之前，他其实早有预料，因为弗洛伦斯不是那种会为了谁放弃梦想的人，她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因此他问完，只觉得是结束了一桩心事，至少他说过了。

　　从这一层面上来讲，他感受到的“弗洛伦斯不怎么开心”也许并没有错。就算他再怎么期望对方能成为自己的“同伴”，她也无法回应他。

　　在那种场合下，长时间的犹豫无疑是对他的折磨，于是果不其然，她当时立刻回答「抱歉香克斯，我不得不辜负你的期待」。

　　“那我先陪你一起吧。”香克斯很坦然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弗洛伦斯对他的印象不要改变。不是他过于自信，而是他有种预感，这里一旦分开了，等再想见到她，可能就要过很久很久，因此他装作一个无法随心所欲说出自己邀请的男生，一直持续着成熟大人的做法。

　　“这样啊。”她说。

　　无论是告白，还是被告白，都需要极大的勇气，香克斯曾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误以为弗洛伦斯对他有相当程度的好感，当然也可能不是错觉，他曾经避之不及、竭尽全力地想要拒绝，如今也觉得自己做了傻事，可直到现在，他依旧能从自己身上很清晰地感受到这种心意。

　　那个夜里，月光明亮，心情却是隐秘的，春岛湿漉漉，仿佛回忆理所当然就该这样，两人被黄色的光笼罩。

　　作为第一个让他有这种情绪的人，他大概一生都不会忘记她。

　　这是他的真心话。
　　而弗洛伦斯简短又冷静地回答。

　　不管今后会怎么样，时间都在一刻不停地流逝着，他们不可能永远站在原地不动。

　　……

　　后来的半年里，三隅都在努力升级。

　　她总要为将来的“战争”提前做好准备，面对以后会发生的各种各样的状况，她必须有万无一失的心态，多研究某些日式漫画主角的slogan，比如「赢的人只有我」「不管别人下场如何，最终赢家是我就行」「你地鸣至」等等。

　　当然，热血番离她还是有点距离的，她这边大概更像抛洒热血的反派故事总汇，不过往好处想，至少不用去体育番打球，也不用担心会有莫名其妙的旋转和莫名其妙的果汁把自己放倒。

　　香克斯和她偶尔还会遇上之前的船员，更多的时候是香克斯招募同伴，而三隅则吊儿郎当地去各地的图书馆查资料。

　　后来碰上了百年难遇的雨季，伟大航路前半截的不少岛屿都被古怪的气候变化沾上边，香克斯时不时打着伞去岛上的各种犄角旮旯把三隅挖出来，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他缩短了一点的裤腿溅到了泥水。

　　三隅就站在年久失修的挡棚下面等他，他们在路口买了薄薄的的三明治和牛奶，咖啡透着一股报纸油墨味。去逛中古店的时候，三隅便干起老本行疯狂采集，他们在古董店找到了几百年前的小说手稿，甚至还有海域的传说怪谈合集。

　　香克斯学会了酿造苹果酒，兴致勃勃地跟她分享自己酿的酒，三隅喝了一口就觉得齁甜，香克斯看着她露出的死鱼眼笑得很开心。

　　三隅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香克斯每次一到中午就昏昏沉沉，最后架不住他的拜托，她只好让出自己的肩膀，他毫不客气地嗑上她的肩头昏昏欲睡。日光分割着建筑物的光线，将一块块不同形状的光斑投射到地上，中间是两个人的阴影。

　　香克斯的身高长得很快，到后来他都能把买到的零食塞在她的兜帽里，还总是凑过去在她帽子里翻东西吃，一本正经地将下巴搭在她肩上。

　　直到传出消息，声称海贼王罗杰要在罗格镇被公开处刑。

　　香克斯说罗杰船长是去自首的，他和三隅坐船去罗格镇，但凡是香克斯所到之处，不说人满为患，身边围着几个朋友、偶尔遇上熟人实属正常。去看处刑的人聚满了整个广场，以年轻人为主，三隅没怎么看见之前的罗杰海贼团成员，反倒瞥见了半年没见的巴基。

　　巴基照旧跟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几句自己半年来的槽点，抱怨世界政府一点都不重视他。

　　三人聊着聊着就沉默不语，谈及雷利和贾巴等人，香克斯说他们肯定不愿意来看这种场面。

　　天气阴沉沉的，处刑当然没什么好看的，三隅没见过这种场面，曾经在介绍词里看见的「罗杰开启了大航海时代」有了画面，她仰着头，本以为巴基和香克斯会嚎啕大哭，但两个男生只是安静忍着眼泪看完了全程。

　　雨开始下了，香克斯突然低着头，对巴基说：“我改变主意了，现在这个阶段，我没有要去拉夫德鲁的打算…不过我还是会继续做海贼。”

　　声音沙哑不堪，带着一丝沉闷的疲惫。

　　“开什么玩笑！我真是看错你了！”巴基反应很大，怒气冲冲地揪住他的衣领，“你和弗洛伦斯两个人不是要找世界真相吗？因为我才没去成最终之岛，现在又在干什么啊！”

　　“……”香克斯任由他拽着自己，还是很沉默地没有回答。

　　面对巴基愤怒的眼神，三隅顿了顿还是保持着面瘫脸，巴基咬着嘴唇，像气极了，他最后丢下一句“我不管你们了！反正我也不会当你们的小弟，走着瞧吧！”，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样好吗？至少让我跟他玩一次花札牌。”三隅耿直地说。

　　“你比我狠多了。”香克斯有点好笑地说。

　　三隅看着这种文字游戏，睁着无精打采的半月眼：“这不能叫「男人的浪漫」，应该叫「男人的愚蠢」。”

　　“……别学斯宾塞先生说话啊。”香克斯忍不住笑出声。

　　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们都重复着类似的生活，罗格镇的人群渐渐散开，知道别人的秘密，对某些人来是一件颇为沉重的事情，也有些人会为对亲近的人说出秘密而感到开心，也许是三隅掌握着香克斯的秘密，这一事实让他心里少了些不安。

　　罗格镇和伟大航路的卡拉里拉岛离得很近，因为罗杰的「宝藏宣言」刚传到世界耳中，岛上仍是一片欣喜若狂的热闹氛围，湿润的海风混着岛上的特产烤肉气味吹来。

　　香克斯说要请三隅吃饭，回过神来，他们也认识了两年多，三隅看着左上角时间耐久器的0.34%字样，点点头。

　　“我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香克斯确信弗洛伦斯不会跟其他人说，只是为了逗她玩才说的。

　　“我最会保守秘密了。”三隅再一次说。

　　他们一起朝着约定的卡拉里拉岛商业街走去。

　　【系统提示：“时间倒退器”耐久度归零，即将脱离当前世界，请玩家“弗洛伦斯”做好准备】

　　“岛上好像五十年前有个关于花神的传说。”香克斯看着手里的地图跟她闲聊，“听说在「花神喷泉」许愿的人都会心想事成，要去看看吗？”

　　“这样啊。”三隅说。

　　【系统提示：倒计时三十秒开始】

　　距离外墙不远的一个内庭，地面是用石材铺设的，一块草地上有座喷泉，正在阳光照射的几棵小树下喷着水，喷泉基座全是石头和石雕的动物。

　　池底有很多硬币，都是大家祈福丢的。

　　香克斯抬头看着喷泉，想了想说：“中午去吃烤肉好了，你觉得呢？”

　　他眉梢一挑，露出那种有点得意，但又很正经的表情，近在咫尺的眼睛更深一些，闪烁着雀跃的光。

　　是她看惯了的神情。

　　“好。”三隅说。

　　【系统提示：玩家“弗洛伦斯”重新激活卡拉里拉岛喷泉，正在加载原世界，请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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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了又不是在玩galgame，别loadi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