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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小 ...

  •   天光乍现,云县的破庙里迎来第一丝光亮,将黑黢黢的庙房照的一眼可见,一张由杂草堆成的草床摆在破庙神像的身后,一个小小的人儿躺在草床上睡的香甜,呼吸间还带着微小的鼾声。
      云县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破庙旁的人家开始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破庙里的小人儿也被各种声音叫醒,长长的睫毛忽闪间打开了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睡意的双眼带出一种朦胧的慵懒感。被阳光照顾的脸颊上变的热热的,让小童彻底赶走了睡意,一个干脆利落的起身,快速地将身下的杂草床拖进一个角落,接着又从一个角落拿出一只破碗,最后理了理身上旧而整洁的衣裳。
      小童将一切收拾妥当以后,端着破碗便离开了破庙。
      越走街道的气氛越热闹,长长的街道中有着一家香火旺盛的庙宇,庙的门口,在前来进香的人群里零零散散着衣衫破旧不堪的乞丐,或独身一人,或拖家带口的向那些求佛拜神还带着恻隐之心的男男女女乞讨着活命的机会。
      然乞讨,在如今的世道也是一门看相貌的职业,那些上了年纪又长相奇特的,不说讨要到东西,若是倒霉些遇上一些心肠坏又高大的人,还会被打一顿,丢出街里,更得了一个叨扰神仙真人的罪名。一天到头连只破碗都保不住。
      小小端着碗走到一旁的客栈.熟练地和站在门外的小厮打着招呼:“刘二哥,早呀!”
      “小小你来啦!你这碗怎么还留着呢?”一大早就得讨生活的刘二被小小的乖巧可爱引得脑子清醒了一点。
      小小笑了笑:“这碗是我所有的家私了,丢了,可舍不得呢!”
      一个稚子孩童,才六岁,总角之年。旁的小孩儿都还只知道要糖吃,可小小从出生之时就被抛弃,万幸还有一个老乞丐可怜他费尽心力将小小养大,爷俩相依为命,加上小小长得好惹人怜爱,每次乞讨也能讨到些银子,年前时,爷俩都计划这要回老乞丐的老家,不再乞讨了,可老天不开眼呐!一场风寒就让老乞苦病倒了,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也全给老乞丐看病了。若不是这食店的老板怜惜,小小一个人更是要活不下去了。
      “刘二哥,我进去啦!”
      听着小小颇有干劲地声音,刘二哥又一笑,虽说小小年纪就遭苦难,但谁能想到这老乞丐居然能教得这六岁幼童又是会识字写字,又是会算账的,可真是有本事!
      悦来食店有一个六岁的账房先生,这事街房邻居皆有耳闻,都以此为奇,当作一件新鲜事谈论了好久。
      小小一进客栈,各种调笑声传来。
      “我们的小账房先生来啦!”
      “哎哟~看我们小先生的小脸,真是比那娇娘子的脸还白呢!”
      “朱姐姐,杨大哥。晨安。”一进店就被各种善意的调笑声包围,小小说话都些结巴了,连忙走到柜子后面,拿出账本和算盘,踩着专门为他设的小板凳,小小的吸了口气,对起账来。这时一盘香香糯糯的桂花糕压在了账本上。
      一道爽利的声音响起:“小小,还没吃晨食呢吧,快吃!”
      “桂花姐,我吃了晨食呢!”小小严肃地说道,虽然喉咙都不自觉得吞了好几口口水了,眼睛却是连看都不看那盘桂花糕。
      桂花了然地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男孩柔软的头顶,说道:“这可不是白给你吃的,桂花姐想听你给我念诗了呢,小傻子!”
      小小听了,连忙说道:“桂花姐收留我,给我工钱,不就是念诗,如何还要能吃你的桂花糕呢!”
      “你吃不吃,不然我就找别人念去,不过这桂花糕就浪费了,浪费了我一大早的功夫!”桂花将小童的心思瞧得明明白白,作势就要拿走桂花糕。
      再早熟的孩子,也才六岁,小小见了,连忙道.“我吃!我吃!桂花姐,”小小红了红脸,不好意思的小了声音:“谢谢桂花姐。”
      桂花姐笑得开心,亲呢地刮了刮小小的脸蛋:“快吃吧!”
      “嗯!”小小斯文地小口小口吃着,嘴角还是难免粘了小碎屑,小孩感受到了又珍惜地将嘴角的碎肩拿下来,吃进嘴里桂花看着小小安安静静吃着糕点模样,心里就像吃了酸角一般,酸得她心里难受,都不想笑了。
      “桂花姐,你想我念什么诗?”将糕点吃得干干净净,肚子里满满的,小小感觉,好幸福。
      所以他一定会将诗念得极好极好。
      桂花思考了一会,说道:“念首喜庆一点的吧。”
      “那就《桃夭》吧,”小小知道桂花姐在京城的未婚夫要回来了,小小还知道桂花姐可喜欢她那考上举人的未婚夫,所以一看见书就脑袋疼的桂花姐才会那么喜欢让人给她念诗.
      桂花点点头,男孩清脆却又稚嫩的吟诗声便传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了归,宜其室家……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一首诗的时间,那听诗的女子却扶于案上.睡着了,风过眉眼,是一股化不开的温柔幸福,小小看着,觉着这比吃了桂花糕还要幸福哩。
      “桂花呀,肯定又晚睡了,”跑堂的宋姐姐说道,宋姐姐是个脸蛋圆圆,身材丰满的女子,做事利索可靠,与桂花姐也很亲近。
      “小小呀,你桂花姐以后可就是举人娘子啦,以后这店里,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来呢!”宋丽娘有些羡慕地道。
      小小边动手拨弄着算盘边动着小脑袋瓜,真挚地回道:“只要桂兰姐能欢喜就行。”
      稚子的童言最是真诚动人的,宋丽娘也忍不住停下手上的活,摸了摸找小小的头,道:“我们小小呀,以后也一定是个真正的小先生啰。”
      她自己是有个正在读书的小儿,所以知道小小的天赋远高于那些坐在学堂里的学子,谁能想到一个六岁孩童,居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真是孔圣人赏饭吃呀。要她那顽皮小儿能有小小的一半就好了。
      “丽娘,沏壶茶来。”
      “哎,杨老板您稍等!”
      客似云来,悦来食店靠近云县最红火的观音庙,因此生意也格外红火。
      小小用心的给每一个客人结好账,短腿短手的小孩儿算账一丝不错以外,还对你笑得可爱,引得客人门来往无不舒心。
      天微暗,天光的渐退带动着黑夜的来临,街上人影渐退,客栈里的热闹也终于冷却,桂花打着哈欠帮着杨大哥将饭菜菜端了出来,小小将东西收拾好,正要关门,一双修长如玉的手却抵出了住了正要关门的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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