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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又下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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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通知书’这五个字沉重的敲在所有人心里。
现在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白景行和乔雅微微低着头,不敢看更不敢回答。
沈嬉抓了抓陆衡的衣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只有白家夫妇和白心柠在状况之外。
白心柠看不懂他们五个是什么意思,只能拧着眉出声。
“什么意思?她不是贫血吗?”
“这个医生不会是你们买来的吧。”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这时病房门打开,医生和护士不断说着专业术语和一边快速推着白心笛躺的病床往外走。
白心笛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罩,眉头紧皱,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苍白的脸上还有刺眼的鲜红色血液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机,像是死了一样。
哪怕是快速略过一眼,不管是和白心笛最好的闺蜜,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爱人,还是一直站在她这边的哥哥,或不关心她的父母和姐姐。
所有的声音跟着电梯门的关闭彻底隔绝,全世界又变的寂静。
白心柠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
欧以安看着电梯的方向,手有些颤抖的按住白心柠的肩膀。
“你,你不是说你妹妹是贫血吗?啊?”
白心柠已经僵在原处,她不知道,这不怪她。
“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弦青红着眼眶,忍着要杀了白心柠的心冷着脸看着她不断的摇头,不断的否认。
“白心柠,你是她亲姐姐,她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
白心柠不愿意接受,恐惧占据了她整个人,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反驳大喊道。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是为了她好,我没害过她!”
乔雅实在是忍不住了,冲到白心柠面前甩了她一巴掌。
“都是因为你!她本来好好治疗就可以活下去,都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你,她现在就已经好了!”
欧以安又立马抓着乔雅的手焦急的问道。
“乔小姐,我女儿到底怎么了啊!?”
“求求你了,告诉我?”
说着就要下跪,白川立马拦着不让她跪下。
乔雅咬着唇,不断哽咽,泪水糊满了整张脸,她指着白心柠,“小笛她是白血,一直在配合治疗,要不是因为你!小笛现在也不会这样!都是因为你!”
“你为什么要过来刺激她!为什么!”
她狂怒的喊声充满整个走廊,不断回荡。
欧以安已经面如死灰滑倒在地上,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最骄傲的女儿居然会做这种伤害亲妹妹的事。
白川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心柠,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
“白心柠!你好大的胆子!”
弦青恶狠狠的看着白心柠的脸,根本不够,几巴掌都不够,白心笛所受到的所有伤害不是这几巴掌就可以抵消的。
“送她进去好好反思吧。”
白景行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行!”
欧以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唰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走过去拉起白景行的手。
“景行,儿子,不行啊,小笛已经这样了,小柠还年轻,她知道错了。”
“就这一次,妈把她送出去,永远不会让她回来了好不好?”
白景行甩开欧以安握着的手,睁大眼睛提高音量:“妈!她都做了什么!你还护着她?!”
陆衡也开口:“阿姨,你不能这样,这样对白心笛不公平。”
白川走到欧以安身旁,也低声开口:“景行,你妈说的对,爸也求你这一回,行吗?”
白景行看着父母为了白心柠低声下气的求自己,只觉得可笑。
“凭什么?”
欧以安又要下跪,白川也不拦着,白景行见状彻底死了心。
“爸,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了,除了过年我会回去,其他时候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说完又看向白心柠,“从此以后,我只有白心笛这一个妹妹。”
欧以安见白景行松口,立马起身拉着白心柠就要走。
白心柠这个时候回过神来,不甘心的朝白景行的方向大喊。
“白景行!哥!你不能这样!我也是你妹妹!亲妹妹!”
“医生不是在救她了吗?我给她找最好的医院医生!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给你们道歉!我错了!”
白心柠见白景行不为所动,真的害怕了,她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她不能在她的人生留下任何的污点,谁都不能这样对她!
除了白景行,其他四人都瞪大眼睛的盯着白心柠。
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有什么资格?!
沉默随之而来,白景行深呼吸一口气,冷漠的开口:“我给过你机会,如果小笛真的有什么事,我不会念及以前的家人之情。”
他顿了顿,又说,“错就是错,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在做这些事之前就应该知道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对于他这段话,白心柠愣了愣,然后突然放声大笑,似乎是疯了,白家父母没办法只能叫自家随行的保镖上来把白心柠强制带走。
等到他们离开,其他四人都没有说话,走廊又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白景行和白心柠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但也和白心笛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亲情这枷锁从以前开始就会永远捆在他的身上,这个结果已经是尽他最大的努力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轻飘飘的三个字不断回荡在走廊,不止是白景行,而是每个人。
陆衡,沈嬉,乔雅,白景行四人都默契的向弦青看去。
他们看到了,看到了不一样的弦青。
弦青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深邃的眼眸,他颤抖的双手合十缓慢的放在唇边,脸上还有不断滑落的泪水。
只见他无力的双膝跪了下来,这就好像在向上帝无声祈祷,祈祷他的爱人能平安的出现在他眼前。
不堪,狼狈,可怜在此刻彻底展现出来。
沈嬉作为他的发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弦青,她不知觉的抬起手捂着嘴巴无声的哭泣。
这一幕的冲击太大,生死离别永远都是这么猝不及防的,就算过了很久很久,也不会有人忘记,这是最刻骨铭心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有传来了稀稀疏疏的雨声,梅雨季里出了这么久罕见的太阳,停了这么久的雨,或许在这一刻将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