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炮灰靠刷反派好感保命》伏雪

10、第 10 章

　　“当然方便，楚小姐又不是外人。”薛子云微笑道，“紫烟山妖异丛生，生活危险，而且我们的先祖一直在以养蛊驱邪维生，因此每个灵血族的族人都要从小训练，而且十四岁以后还要下山捉妖驱邪，训练本事。我这些天就是收到一个驱邪的任务，下山去了。”

　　“原来如此，薛大公子真是厉害。”楚花凝脑补出一堆光怪陆离的画面，心生向往。

　　薛子云道：“其实也没什么，这是每个灵血族的人都会做的，即便是子言也一样，他身体好的时候也会下山呢。”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一些闲话，楚花凝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把早就准备好的问题不动声色地抛出来。

　　“因为我娘亲在我出生时就过世了，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下娘亲，问其他人肯定会被打，所以只好来问你了。”

　　薛子云用手指轻挠脸颊，有些窘迫，“你娘亲过世那年，我也才一岁，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只需要告诉我圣女平常会做些什么就好了，这样我也能大致勾勒出我娘亲以前做圣女时候的样子。”

　　薛子云整理一下思路，便开始说起来。

　　“圣女一般是蛊神在出生前就选中的，会居住在圣女涯，由族长和长老们抚养。十四岁之前会学习医术和蛊术，还有供奉蛊神的礼仪，长到十四岁，每年会在鬼月举行‘圣降大仪’，也就是放血给每个灵血族的族人喝，用以祛除体内的积压的蛊毒和煞气。”薛子云介绍道。

　　山壁上留下蜿蜒的溪水，在阳光下闪光，路过的地方浇灌出蔓草林花。

　　楚花凝听得揪心，“还要放血，那岂不是很伤身体？”

　　“是这样的，但说是放血，其实也不会很多，而且我们常年都会收集各种珍稀药材来为圣女放血做准备。”薛子云补充，“不过听起来确实挺吓人的。”

　　“我娘以前也是这样的么……”楚花凝咬着指尖出神。

　　“当心。”前面就是个小台阶，乱石堆砌，并不好走，楚花凝没留心，差点摔跤，薛子云忙扶住她。

　　“多谢薛大公子。”楚花凝回过神，把手臂从薛子云有力的大手当中抽出来，“我不该太专注于想这些事情。”

　　薛子云在台阶下仰起头会看，他的眼眸潋滟着水光，语调轻柔道：“这也很正常，毕竟得知自己娘亲遭受过苦难，谁都会不舒服的。”

　　两个人到了花店，楚花凝挑选了一堆花记录下来，准备让亲卫队来搬运，店主见到楚花凝原本是不欢迎的，奈何她身旁跟了族长大公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收钱。

　　这次到底没有空手而归，两人一人搬了两盆花离开，到了半路，薛子云手里就变成了四盆，之后就再没变动过，一直回到了楚花凝居住的院子。

　　经过这些天的收拾整顿，园林已经有了一个大致模样，薛子云对这里的印象就只有送楚花凝来的前两天，只有正面是能看的，没想到现在已经有点诗情画意的味道了。

　　“这都是你打理的？”薛子云望着那晴帘静院，翼舒长廊，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还不成样子，让薛大公子见笑了。”楚花凝回答。

　　【恭喜宿主！薛子云对你的好感度提升5%，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薛子云和薛子言果然是不同的，先前那一番好话和夸赞如果是对薛子言说的，肯定早就再加5%了，然而刚才那一路上，薛子云半点好感度都没涨，现在只要见一眼她设计出的园林，立刻就涨了5%。

　　看来薛子云是欣赏有才情的女子。楚花凝心中默默总结，作为名门闺秀，这一点确实也难不倒她。

　　“不知道要是建成了，我能不能过来看看呢？”薛子云问道。

　　“当然可以，薛大公子帮了我太多忙，你随时过来我都是欢迎的。”楚花凝回答。

　　薛子云离开后，楚花凝感觉自己建造这园林实在是一件一举三得的事情。

　　一来，她本来也住惯了深宅大院那精致又自然的环境，二来，她是想造出这园林给族长看的，平白画一幅中原风景图实在太刻意，不如画出自己造的园林更加顺理成章，对吼是今天的意外之喜，就是薛子云竟然也喜欢这种典雅的东西，这点倒是和族长挺像的。

　　忙活了一整天，绿漪和翠翘再帮楚花凝整理房间的时候都已经打着哈欠了，楚花凝催促她们别忙活了，赶紧回房间睡觉，硬是把她们推出房间。

　　月凉如水，窗外飞过几只萤火虫。

　　楚花凝把蝴蝶金簪取下来放到桌上，款款绕过屏风，来到奶奶的牌位前，把香炉里的香丸点燃，跪到蒲团上磕了三个头，她的头发披散着，垂到腰际，香案上烛焰莹然，暖融融照在她脸上，显出一种乖巧纯真的气质。

　　“奶奶。”楚花凝的声音变得比以往更加软糯纤细，像是以往趴在奶奶膝头撒娇时总会用的语气。

　　“凝凝又来找奶奶说话了。凝凝虽然还是被赶出了王府，但是多亏了奶奶，凝凝现在活得很好，每天都很充实，没了讨厌的人在旁边，生活比以往好了不知道多少。”

　　“奶奶，凝凝最近长进了不少，搭建出来一个园子，可好看了，其他人看了都说喜欢，就连翠翘和绿漪都说不知道我还会这个，你要是看到了，也会夸凝凝厉害的。”

　　“奶奶，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凝凝找不到你了，心里难过，你还能听见凝凝说话吗？你要是听见了，就跟我表示表示呀。”楚花凝眼眶泛红，咬着唇，可泪珠还是在眼眶越变越大，最后过落下来，在脸上划出浅浅的弧度，凝聚在脸上，最后滴落进罗裙。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一朵粉白的小花飘然落在楚花凝的裙子上，就在那滴泪痕的旁边，仔细一看，竟是朵梅花！

　　楚花凝睁大眼睛，将那朵花搂紧手心，抬头看向牌位，“奶奶，是你吗？”

　　“你说呢？”薛子言的声音清冽中带着些漫不经心，这个时候故弄玄虚，谁都要在心里说一句不愧是性格恶劣的小公子。

　　房间里屏风层叠，借着烛火能看到窗外那澹花瘦玉的剪影，楚花凝赶忙从屏风里绕出来，来到窗边找他。

　　“薛子言？怎么是你？”

　　薛子言拿出一截开满梅花的枝子，在手里转了转，“我刚看到山顶的梅花开了，想带过来给你看看，谁知道你竟然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想必刚才那朵花就是这枝子上摘下来的。

　　“真好看。”楚花凝笑吟吟道。

　　想到之前他还说自己不应该配梅花，如今梅花开了又要带过来给自己看，想必心里对梅花也没有那么排斥。

　　可薛子言不按常理出牌，忽然伸出冷白修长的手指，揪下了一朵，动作粗暴，花瓣都散落，接着是下一朵，摘下来还要在揉搓一下，花瓣狼狈不堪地摔到地上，再下一朵……

　　“别揪了！”楚花凝情急之下按住他的手，“薛子言，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薛子言撇了撇嘴，把手抽出来。

　　“是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了，跟我说说呗。”楚花凝望着他道。少女墨发雪肤，天生的一双盈盈杏眼，配着朦胧的烛火有种能把人融化的暖意。

　　薛子言看得有些愣神，意识到后立刻冷下脸来，“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嘛。”楚花凝眼珠子一转，把手里的那朵梅花别到发间，“怎么样，好看吗？”

　　她本就生得粉嫩，如今搭配这梅花，竟有种清新和娇艳相互呼应的奇特气质。

　　“无聊。”薛子言转开视线。

　　楚花凝抓着窗框，“我听你哥哥说，这里四季都很温暖，怎么会有梅花？”

　　“这里没有，得去山顶看，那里更冷一些，梅花就开了。”薛子言睨着她的脸上的表情，“你想去看吗？”

　　“想！”毫无犹豫的回答。

　　薛子言嘴角有笑容悄然扩散，转过身，高高的马尾垂下两条正红缎带，“那你可要多穿点衣服，别像上次那样，轻易就病了。”

　　“嗯嗯，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加件衣服，马上就来。”楚花凝飞速跑回房间，多加了一件秋冬时节穿的褙子，又慌忙跑出来，眼睛发亮，“走吧！”

　　两个人往山顶上走，楚花凝总是在灵血族的主要地段活动，还从没去过山顶，很是兴奋，薛子言嫌她走得太慢，决定被她过去，一开始楚花凝还担心他身体病弱，再背一个她肯定会吃不消，然而在被胁迫着趴到他背上以后，发现竟然也很稳。

　　薛子言身手极好，脚步轻灵地在山上的岩石树林间穿梭，往往轻点脚尖就能飘出去好远，他的红色缎带也终于能飞扬起来，银色的坠子闪着寒光。

　　迎面的风越来越凉，穿过一阵薄雾，楚花凝眼前一亮。

　　月光如雪，自天空漫洒，梅花林那蜿蜒交错的枝头上，数不清的花瓣肆意舒展，点点粉红看不到尽头。

　　楚花凝在这梅林中边走边看，从各个角度欣赏美景，走累了，正要席地而坐，薛子言一把捞住她。

　　“地上脏。”薛子言说道，“到树上去。”

　　于是不由分说搂住楚花凝的腰，带她坐到了梅林外的一棵高大的树杈上。

　　树上又是不同角度的景色，能够差不多和那些花枝平行，这些梅花颜色有深有浅，汇成一片粉色的浓雾。

　　“这里实在太美了，明天我带其他人一块来看可好？”楚花凝兴致勃勃道，想到绿漪和翠翘，还有那支亲卫队，这些天为了建造园林忙里忙外，都没怎么好好犒劳他们，如果能带他们过来欣赏美景，一定能洗去这些天的疲惫。

　　再配上几壶美酒……那便再惬意不过了。

　　薛子言脸上的那几丝暖意在她这话说出口的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彻骨冷冽，“如果你带旁的人来，我就毁了这片梅花林。”

　　楚花凝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坐着的可不是那个好说话的薛子云，而是他那性格乖戾古怪的弟弟，薛子言，“那、那我就不跟他们说了。”

　　“哼。”薛子言臭着一张脸，“少得意忘形，我真正想带的那个人她不愿意来，我才带你过来的，若是她愿意来了，你也别想再过来看一眼。”

　　楚花凝的脑海中立刻回想起那天她在圣女涯中看到的场景，薛子言红着眼眶，用极卑微的姿态恳求圣女，让圣女不要不见自己。
　　他最想带过来的人应该是圣女吧。

　　有心上人却永远不能在一起，想必是世间最为惆怅的事情之一了吧？怪不得他今天心情不好。

　　“这个地方这么美，距离村寨也不远，怎么没多少人来？”楚花凝岔开话题。

　　“因为这里不仅仅只有美景。”薛子言随手指了一个地方，那里有黑影正在缓缓移动，它体型庞大，形状一看就知道不是动物，更加不是人。

　　楚花凝警铃大作，当即扒着薛子言的手臂伸长脖子去看，“那是什么东西？”

　　“再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薛子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