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他又茶又撩》猫牙尖尖

4、第 4 章

　　高中，有一万件困难的事，到了大学，困难的事只剩一件，早起赶早八。尤其是凌间这种起床困难户。

　　直到听到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声音，凌间才不得不从床上坐起来。下床之后，寝室里居然有三个人，他现在还是很难适应这个情况。

　　别人都在争分夺秒的洗漱收拾，宋至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们。凌间头上两根呆毛怎么也弄不下去，看见他这个样子，越看越心塞，可装死你算了。

　　外面有人敲门催促，系主任的课没人敢迟到。一打开门，走廊里全是奔跑的男大学生。

　　系主任相当变态，他的课全部都安排在早八，号称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是人精神最好的时候，重要的课一定要放在早晨上。凌间上大学这么多年，从来不认同这句话。

　　401来的不算早，刚走进教室门口，就听见整个教室里开始起哄。凌间愣了一下，看到宋至站在身边，马上明白什么意思。

　　看来昨天那件事已经传遍了所有人，今天不光是见到了当事人，还看到两个当事人站在一起……

　　A大建筑系是个出了名的和尚系，整个班只有三个女生，二三十个男生八卦起来，各种怪音此起彼伏。

　　凌间只好双手插兜，装作没事人一样，顶着鬼哭狼嚎走到班里最后一排坐下。

　　刚坐下，就发现鬼哭狼嚎又来了一波。本来班里的三个女生还算客气，现在嚷的比谁都开心。

　　凌间还在疑惑时，一扭头，看到宋至就坐在自己旁边。凌间喜欢坐在最后一排，而且自己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时间长了，就没人做他旁边。

　　“你有病啊！”

　　宋至一脸无辜：“怎么了？”

　　凌间：“这么多空位，你坐我旁边干什么！”

　　宋至：“辅导员说的啊，让我以后跟着你。”

　　“……”

　　“凌会长你干嘛这么小气啊。”一个女生忍不住调侃一句：“明明是自己犯了错，现在还欺负人家？难道你不应该发挥一下咱们A大的优良传统，热情好客才对吧，是吧班长。”

　　女生名叫张佳佳，平时嘴巴就不饶人，敢说敢做的。这么个好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班长就是学生会副会长方永思，当时就在凌间身边，亲历事件，此时瑟瑟发抖，再看看凌间的脸色，哪还敢说什么。

　　看方永思那副怂包样，张佳佳给了他一个白眼，扒着椅背对宋至说：“你放心，除了个别小少爷，班里同学人都蛮好的，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们说。”

　　宋至弯起一点眉眼：“嗯，谢谢小姐姐。”

　　一向爽快的张佳佳突然被他搞得不会了，脸涨的有点红，毕竟谁不喜欢一个大酷哥，的温柔一笑。慌忙说：“呃，叫我张佳佳就好了。”

　　凌间撇了他一眼，脏话沉默的震耳欲聋。

　　一声清咳，歪七扭八聊天吃早餐的同学，立刻坐好。也没时间再换位置了，宋至理所当然的坐在凌间身边。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正在往讲台上走的那个教授。只有四十多岁，就能当上A大门面学科的主任，必然是有两把刷子。也是他促成了和伦敦大学的友好合作，把宋至带回国。

　　听说教授从小就是学神，以前也是A大的学生，四年间荣誉墙的正中从来都是他。

　　工作之后也是卷王，年纪轻轻就闯出名声，后来同事不堪重负，把他踢回学校，现在他的本事只能用于折磨学生。

　　当他的学生，不管你以前是全校第一，还是竞赛冠军，到他手里，没有不翻车的。他的课上3分一大把，要是能拿到4，甚至4.5，那就相当优秀了。

　　因为他姓虞，不知道那一届的学长，亲切的给他取了一个翻车鱼的外号，一直延用至今。

　　虞教授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建筑与环境’，废话不多说，直接切入正题。

　　“大三，是你们大学四年课程里，最重要的一年。大一了解建筑和建筑师都是做什么的，大二的课程，让你们为了达到目的，所使用的途径和工具。今年，学的这些东西要落到实地，从实践中，真正了解这个学科。”

　　同学们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今年的作业会非常多。

　　“未来的建筑，一定不是一个房子这么简单，在温饱之后，人们要的是居住环境，和自我的链接。你们要忘记大一大二学的那些炫技的基础，转而多思考，探索人的本身，探索我们和自然的冲突。这一年里，我要求你们从一个会盖房子的人，变成真正的建筑师。”

　　老虞的发言，总是带着些文化人的理想，凌间已经习惯了。他蜷着胳膊枕在小臂上，心里想着可惜啊，他从小生活在真正的建筑圈子，深知拉帮结派抢资源才是日常，情商和酒量才能帮你真正的实现理想。

　　他心里明白老爸为什么会对自己失望，也知道自己幼稚，但是他才21，现在就确定结婚对象，继承家业，今后和老爸一起出入酒局，笑脸迎人，那未免也太惨了些。

　　他现在只能无限搁置这个问题，希望时间能给他一条别的出路。

　　跑神还没多久，就听见翻车鱼的话：“今年的课程会更注重实践，我的课不只是在课堂上，也会安排一些实地调查。”

　　班里的同学一下来精神了：“那是不是学校出资，让我们出去旅游啊。”

　　翻车鱼无语的抿了下嘴：“采风，那叫采风。”

　　还没等欢呼声起，翻车鱼立刻补充：“当然，回来之后，对作业的要求就更高了。”

　　就知道不会有那么好的事，教室里甚至出现嘤嘤嘤的声音。

　　坐在凌间前一排的老二老三，立刻扭过来向凌间哭诉，被凌间拧着脑袋把他们转回去。

　　建筑系的作业，在整个A大，都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又多又难还不算，重点是还要画图做模型。老虞的要求还特别严，每一个窗户的窗框都得抠出来，都要做的极细致。学建筑的都变成理科生加艺术生，恐怖如斯。

　　也不知翻车鱼是什么变态的心理，看着这帮崽子的脸色，他却平和愉悦。说完这件事，老虞开始在讲台上滔滔不绝。

　　凌间不想看见宋至，手撑着头，视线转向窗外。窗台下地上的阳光从一片缩成一条，外面的树叶亮成一片光晕。凌间打了个哈欠，突然肚子一阵咕咕叫。

　　细想一下，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吃饭，早上起床都困难，哪有时间吃早饭。凌间偷偷看了宋至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戴上一个窄金属框眼镜，认真听课的样子还真有点学霸的味道。

　　就是这个人，绝对跟自己八字相克，认识他还不到24小时，已经饿了两顿。

　　凌间从来都是一边听课一边玩，摸出手机，划了几下，点开朋友圈，昨天晚上发的那条，下面多了几条回复。

　　凌间在学校认识的人多，通常朋友圈下面的留言的点赞都很多，但这次就只有寥寥几个。不用想，他就已经明白这个瓜已经传遍了学校。只有学姐在下面留言‘摸摸头’，还有少数几个不知情的人大咧咧的问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要发这样一条朋友圈啊，凌间把头埋在手肘里，又怂又矫情。现在要是删除了，会不会显得更矫情。

　　他赶紧退出朋友圈，眼不见心不烦，点进401的群聊。

　　老大：[你们带早饭了吗？]

　　老二：[没有啊，谁来得及去买早饭啊。]

　　老大：[你不是每天早上要补充足够的蛋白质，碳水，什么乱七八糟的，没点备用粮？]

　　老二：[你昨天就没跟我们吃饭，我以为你有planB呢。]

　　老大：[有个毛，我从昨天就一口没吃过，现在饿的只有一个想法。]

　　老三：[什么想法？]

　　老大：[钵~钵鸡，钵呀钵钵鸡，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噗’，凌间听到一个短促的笑声，从他身后传过来。猛一回头，宋至眼里的戏谑一闪而过，一脸酷哥的疏离，一只手随手记笔记，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扣着手机。自然的让凌间疑惑，刚才是不是他在笑。

　　凌间赶紧看了一眼401的群，果然，两年的401帅逼大队（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401帅逼大队（4）。

　　“靠，你俩什么时候把他拉进来的。”说完也不管老二老三的合理申辩，直接气鼓鼓的问宋至：“同学你别装了，偷看别人聊天开心吗？”

　　凌间以为他会为自己偷看他们说话找个说辞，然后他就以本来就是室友为由，给双方一个台阶下。谁知他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写完了一句话，才缓缓抬头。

　　“同学，说什么呢。”

　　凌间：“？？”

　　宋至笑着按下他的手，一脸无辜的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不听课吗。”

　　凌间：“我……”

　　发脾气固然不是一间好事，但是憋着发不出来显然更难受。凌间体验了一把抓心挠肝又无从下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