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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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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未亮南稚便翻箱倒柜的将自己狠狠收拾了一通,临近出门时犹豫片刻却又将新衣换下重新梳回了原先的发式。
她难得一脸心事重重的出了门。
原身的身份原是与路溪二人八竿子打不着,若非她朝娟姐胡扯的那个由头,即便她查的风生水起山匪短时间都许是不会将他们做出联想,如今或只需稍稍打听便大半会得到贺炘疑是是她兄长的八卦。
不过路溪他们是昨日午后方才进的城,方才过去一晚山匪或许注意力还放在路溪二人身上,那尾巴也或许也是怕引得二人注意才匆匆撤下。
保险起见她今日最好勿要与他们人前接触,可独自行动如何才能表现得出彩.......
昨日南稚把摆摊的家伙事通通放在了陈叔家,未免她没去摆摊引起两人担心她今日还须得先去一趟陈叔家。
因着南稚起的早,她到时两口子方才做完早饭便赶巧混了一餐。
蔡婶趁着舀饭的间隙将昨夜湘云坊已将衣物送来,婶子们均是将洗衣流程记得牢牢的才领了活计一事粗略说与南稚。
南稚随意点头,她本就放心蔡婶做事将此事交给蔡婶时便未想过揽权此时亦是不会干预蔡婶做事。
她将蔡婶递来的陶碗端起,沿碗边一边吹气一边啜着热粥。
“近日我许是都不会支摊,怕您和陈叔担心便先来知会一声。”
南稚忽然开口,蔡婶夹咸菜的手一顿她歪头看向南稚,“小南你又遇见难事儿了?”
陈叔似是想起什么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碗筷附和着开口:“可是你那大主顾嫌弃药不好使寻你麻烦?”
南稚喉咙一噎,这哪儿跟哪儿啊!
她的伟哥给这俩人的印象究竟得多差才会造就如此反应。
难怪上次陈叔说什么都不接受她孝敬的伟哥,原来是私底下一直觉得她卖的就是假药。
若不是时常听见蔡婶晨起后总是唉声叹气,像她这么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哪能鼓起勇气对熟人自荐这玩意!
“我的药很好!陈叔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的?!”
南稚眼神哀怨地看向陈叔,直把陈叔看得悻悻的摸了两下鼻头。
蔡婶不明所以地看着二人间的眉眼官司各给两人夹了一筷子咸菜打了个圆场道:“既然没遇着难事,可是累着了想歇息几日?”
她那点子生意哪能累着自己,蔡婶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私事...."
若是像与老板娘一般说是见到了疑似兄长的人,这俩人铁定生意也不做了直接拉着她去驿站找贺炘,如此便不可直说。
山匪一事亦同样不好与二人道明。
南稚想着面上摆了个难为情的表情,捏着袖角将扭捏与羞涩通通呈在面上。
看着陈叔与蔡婶一脸意会的表情抢在他们前头开口道:
“你们便就先别问了,待事成再与你们细说!”
言毕,她将陶碗里的粥一饮而尽瞬间被烫的有一瞬面色扭曲,又立马恢复娇羞的姿态强撑着奔出了陈家大门。
舌头在出了陈家大门就迫不及待出来放风,南稚疯狂地快速哈气。
却在余光瞥见拐角处有妇人挎着竹篮走来时又立马恢复风轻云淡的模样。
她远远朝着对自己打招呼妇人颔首便飞快运气离开。
妇人是昨日领了洗衣坊活计的婶子,因着对洗衣原理琢磨了一晚还是不甚了解,今日一早便急冲冲来寻蔡婶。
她疑惑地看着满脸通红着急离开的南稚背影,在进屋后将疑惑抛给了陈叔夫妻。
只见二人嘴角皆含着不可明说的笑意又不对此有何解释,只当二人那促狭的毛病又犯了将小姑娘羞的。
老陈夫妇的性子在他们这一片也是出了名的,年轻时男的油嘴滑舌女的泼辣,又惯爱占小便宜,愣是凭着厚脸皮将日子过的风生水起。
可惜……
妇人想起了他们夫妻俩被征兵又战死沙场的三个儿子,若非自己只得了一个独女如今怕也……
想起方才结束的战事她的心底一声叹息。
似乎也是没了三个儿子后俩人便开始一蹶不振,四十出头便满是华发。
不过现下有了南稚,俩人还办起了洗衣坊想是日子有了盼头吧。
想到这她方才终于忆起来此的目的,急急将疑惑通通道出。
——
卯时正,驿馆厢房内。
路溪正在洗漱便听见轩窗外传来几声笃笃轻响。
她谨慎地拿起床头佩剑小心将轩窗拉起一角,南稚苍白的小脸就这样闯进她的视线。
虽是被吓了一跳她撑起轩窗的手却纹丝不动,在看清是南稚后便将轩窗彻底支起长臂一伸将人捞了进来。
南稚在离开陈家后便使着轻功赶往驿站,因不欲与路溪他们一齐出现在人前的缘故她便未从大堂进驿站。
可她没料到的是轻功运用自如的她居然恐高,刚刚双手扒上轩窗无意往下瞧了一眼便控制不住两股战战。
好在路溪来的及时赶在她手软前救下了她。
路溪倒了杯水递向面色已经稍缓的南稚,因一刻前小二才来换过茶水的缘故,此时茶杯里正冒着腾腾热气。
见南稚乖巧抱着茶杯轻吹茶水,路溪转身将先前洁面的帕子放回木盆。
“师妹怎的不从正门进?”她的声音带着些疑惑,更多的却是关切。
说起这个南稚正了正神色哑着声音说出此行目的。
路溪的关注点却不在南稚从守城卫兵处调查的分析,她轻蹙着眉看向南稚脖颈位置。
“师妹你的嗓子?”
南稚面上略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尴尬,她下意识抚上脖颈位置又意识到不妥只好懊恼回道:“今日粥喝的稍急了些,并无甚大碍。”
又诚恳对上路溪眼睛,“师姐勿忧。”
路溪闻言唇角一抿将南稚手中还冒着滚滚热气茶杯拿过,“这般你还接过我的热茶作甚?可有服药?”
服药自然是没有服药的,南稚一向两袖清风这个世道药又贵极她便是想得起医治自己也拿不出药来。
路溪听声大概也能有些判断,她在包袱中翻出一个瓷瓶塞进南稚手中。
“今日便先由我与贺炘去查,这药一个时辰便含一粒师妹切勿多言好好休息。”
南稚欲言又止,路溪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极快的打开厢房的门叫上已不知在门外候了多久的贺炘便匆匆消失在了南稚视线里。
目的达成,南稚垂下脑袋唇角勾出一抹浅笑,她倒出一颗药丸放进嘴里翻身从轩窗出了驿站。
这个时间酒肆还未开,她或许可以先去娟姐那处打探她寻亲八卦散播的情况。
……
“ 小南你这说的什么话,娟姐自然得体谅你的难处!”
“再说你这嗓子都因思亲成了这般,既便你不说娟姐亦不会在你前头将此事说出!”
听着娟姐信誓旦旦的保证南稚立马摆出一副感动至极的表情,她麻利的帮着娟姐将脂粉一一摆好。
待摊子支好,娟姐一抬头又看见了南稚满脸欲说还休的表情。
她善解人意先开口问道:“可还有何难事?”
南稚羞涩垂下脑袋支支吾吾道:“不知细芳姐那处娟姐昨日说如何说的?”
娟姐还当有何大事,就这有何不好意思开口的,她这妹子为人不错就是太过拧巴。
不过细芳与她一贯有话直说,她亦是把寻亲一事说与她了的。
“小南你也知道细芳与我的关系,不过你放心她绝不是我这般大嘴巴!”
娟姐一把拉过南稚的手,“你若不放心便去上细芳酒肆一趟,她这人如我一般性情与她说了不往外说便决计不会吐出半个字来!”
南稚点头,她也只是为了去酒肆接近细芳姐寻个正当由头罢了。
既目的达到便可离去了。
“南大师!”
一声低喊让南稚与娟姐一同转头往声源望去。
只见一个粗布蒙头的妇人挎着竹篮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南稚。
这幅装扮一下便让南稚想起了她是谁,大主顾怎会在今日突然到访!
想起她还没支付的几贯尾款南稚便觉有些心痛,可今日有要事在身只好先将她搪塞过去。
“夫人家的豕可好了些?”
蒙头妇人眉眼弯弯含笑点头,“南大师的药妙极,现下瞧着竟比先前还生猛不少。”
若不是念着药引未到怕病又反复,她哪会顶风来此。
南稚欣慰的颔首,她的语气略带歉意:“如此便好,只是我今日有要事不便支摊,还望夫人原谅则个改日再来取那药引可好?”
蒙头妇人闻言有些焦急,她今日前来便已是冒险,改日如何能够啊!
她将篮子递向南稚掀开一角,“大师您看尾款我已带来了,今日您便腾个时间,给我行个方便可好?”
见南稚面露难色,她竟双手攀上南稚小臂欲要祈求。
抬手间笼罩在身上的外袍露出一角,一串特殊手法编织的络子引起了南稚的注意。
在如今的年代,络子的编织都是独门手艺少有外传,而这种手法打成的络子南稚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
那便是跟了她有些时日的那个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