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万年前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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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嵬一边摇橹一边跟长夜说着七星河哪处倒映的银河最亮，哪处的星辰比较黯淡，但其实她夜里来这七星河的次数并不比若水和岁嵬多。
虽然岁嵬甚少踏入七星河，每次来接阴魂时也只止步在七星河天枢位上。
在长夜踏入七星河时，无梁就察觉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旁边坐着的曙雀，最终还是说了出口。
“她现在在七星河。”
曙雀闻言脸上一喜 ，难以置信地看向无梁，倏然站起欲往外去，不过片刻，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一脸落寞地坐了回去。
“不去看看吗？”无梁自然没错过他的全部动作。
“她不想见我。”
这个理由就够了，长夜如果想要见他，早在他让无梁传信时就会回复他了，现在她出现在七星河，也不是为了见他。
能离她近一点，也够了，只是他能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
无梁看曙雀又坐回去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他自己也没想到，若水去送个东西，还把人给带出来了，还是说长夜自己其实也在纠结？但这是他们俩的事，旁人都无法替他们决定。
而七星河上的三人还沉浸在众星辰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若水和岁嵬为了哪颗星更亮些争了起来，不过长夜眼看着心情也跟着变得更愉悦了些。
“我觉得那颗最亮。”原本一旁听着两人闹的长夜，忽然指着一颗星说道。
那颗星有他的气息，因她而生的星。
若水和岁嵬闻言也不争了，直接看向长夜指的方向，那颗星确实也很亮，但若水隐隐觉得有些不一样，气息不一样，跟其他星不一样。
“我看不出来区别。”岁嵬看了一会儿为难地说道。
“我看出来了。”长夜笑着应道。
那些他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事，她都知道，她第一次从忘川河踏足七星河时就知道了，那是他的气息，那颗星星上有他的太阳之力，后面的真相也就不难猜出来了，所以那时的自己才说了那么狠的话。
只是他想要自己不知道，想要她不要带着愧疚走下去，那她就如他的愿，可是她又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承担呢？明明是两个人的事。
“差别不大的我也看不出来。”若水为此懊恼道，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了，“但无梁肯定可以，等他有空了让他教我。”
长夜刚想开口，岁嵬就抢先开口了：“我说若水，你只是凡人，学那么多干嘛？不累吗？”
她光是想想就累，要不是自己睡太久了，导致好友不见了，自己甚至都懒得下山。
“我胆子那么小，当然是学多点，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这有什么好累的？”若水直接应道。
要说累，无梁才是真的累那个吧，七星河的污秽之气都是他在清理，这条河的平衡也是他在用自己的神元在维持，而自己这又算什么呢？
况且她之前就想过的，想要走近一点，再走近一点无梁，看看他的大善是什么样的，像无梁说的，不妨成神试试。
“若水，你想要离无梁更近些？”长夜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又很快就消失了。
“也……不全是。”若水听到的长夜的话，不由地怔愣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我也想看看自己能有多厉害，能不能有一天也能保护无梁。”
就像他保护苍生，保住自己一样，如果说之前她还不懂这样的感觉是什么，但现在她懂了，虽然自己胆子不大，可能也还怕死，她想要像他一样，那让她心里很满足很开心，她可以做不到像田螺那样，但她想要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像无梁那样。
长夜和岁嵬都没想到若水的梦想那么大，刚见她们是都毫无还手之力，被吓得要死，这才多久，竟然就想要保护无梁神君了！
那可是无梁神君，七星河的守护神！她们俩只能说不亏是若水，不知者无畏，她是还不知道无梁神君的厉害吗？而且想要强过神君，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岁嵬不知道，但长夜多少也知道一些的，只说天界，又有几个能与无梁神君相提并论的？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若水，你好好学，我等你来保护我。”岁嵬只当若水是随口说说而已，她拍了拍若水的肩膀说道。
但长夜看到了，若水说这话时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和坚定，她相信此刻的若水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只是若水的话让她不由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此刻若水的坚定和天真像极了当年那个什么事都不想的仙子。
“从今天起，我就叫仰光了，我一定会追上你的！”
从那日后，刚成仙的丈菊花有了自己的名字，也有了自己的目标，从东到西，追着那最桀骜不驯的太阳跑。
只不过曙雀总是喜欢招惹很多人，引得好多人都敢怒不敢言，谁让他是最小的呢，上面还有九个哥哥护着，但尽管天界所有人都觉得曙雀不好惹，仰光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在他身后跑，就像个小尾巴一样。
他当值时，她就在修炼，他休息时，她就跟着他到处走，那段时日，他带她走过了天界和人界的很多地方，如果不是他本身的太阳之力，他还想去冥界闯一闯，可惜最终去了冥界的只有她一个人。
“仰光，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有一天曙雀忽然有些不耐地问道，他那些哥哥不也跟他一样吗？她为什么就缠着自己？
“我想要追上你，成为像你一样温暖的神仙，有一颗炽热的心。”仰光抬头看着眼前的曙雀，笑得张扬自信，就跟众人眼中的曙雀一样，天界很多人都说，她跟曙雀待久了，也越来越像曙雀了。
仰光不知道曙雀听到这些的心情如何，但她心里是高兴的。
听到仰光的话，曙雀难得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认真地跟仰光说道：“仰光，你你可以成为一个温暖的神仙，但永远都不会像我一样，我也不希望你成为这样的我。”
“为什么？”仰光不解。
“因为我是金乌，是三界的太阳，我会跟我的哥哥们一样，每日轮值，重复着枯燥无味的行迹。”
曙雀说这话时，他们两人正好在人界，当日轮值的是他大哥，一个向来桀骜的人却忽然一脸深沉地话说话。
“仰光，你是自由的，也是绚烂的，你不该被界定在这一固定的轨迹里。”
他们每个神仙守着自己的神位，是因为职责所在，也是心之所向。但他不一样，仰光更不一样的，她还只是一介散仙，她可以去做任何想要做的事，这不是正是他们一直坚守三界的原因吗？
“这也只是你想的我该那样，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一直没变。”仰光也收起了笑容，第一次严肃地跟曙雀说这件事情。
这话把曙雀气笑了，现在没变，神仙一生多长，她才开始，谁能保证自己一直不变呢？他自己都不能，如果不是那一句神职所在，他早就厌烦了，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无聊的日升日落。
但现在眼前的人说想要像自己一样，她知不知道他现在做的事无关理想，只是神职所在。
“好，一直没变，那你自己去修炼，别跟着我了。”最后曙雀开口赶人道。
“我不能跟在你身边吗？我喜欢你的光。”
仰光祈求地看着曙雀，但是曙雀没有心软：“这三界内，喜欢太阳的人太多了，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每天的太阳都不是同一个，你也一样吧？”
说完这话曙雀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哥哥们不也是金乌，不也有一样温暖的光，他也不过是跟哥哥们一样罢了，仰光能分得清吗？她在人界看着太阳，不都还是那一轮太阳，自己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不！她分得清！她认得他的气息，同样温暖的太阳光，但气息是不一样的，曙雀的光芒从来都是不加收敛的热烈张扬为，她从来都没有认错过。
仰光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番终究还是远远跟了上去。
后面曙雀轮值时，仰光也跟着他一起，或是在旸谷等他，直到其他哥哥都知道，曙雀身后跟着小尾巴，还是一株漂亮的仙花，有时候还不忘调侃他一番。
曙雀开始还会不耐烦，但后面渐渐也习惯了，他们就这样相伴了百来年，虽然曙雀很少说话，要么就是开口没什么好话，但曙雀出入轮值时，总下意识地回头到仰光的身影，偶尔也会教导仰光仙法。
当时两人都没有想到，以后会有用不上的时候。
再后来，曙雀瞒着所有人去找了主神，想要主神同意他和仰光的婚事，只是主神没有同意，因为曙雀生而为神，天生太阳之力，如果曙雀一定要和仰光在一起，长期以往，仰光终会因为受不住太阳之力的冲击而魂飞魄散。
起码现在的仰光受不住，至于以后，那就看仰光自己的修为了。主神担心曙雀一意孤行，细细给他讲了其中厉害关系。
“曙雀，你若想要养花，你就要有耐心，不然花会枯萎的。”主神最后不忘警告道，仰光也一样，她想要追光，就要有不惧光芒的实力。
曙雀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满心欢喜地跟主神求赐，结果最大的阻碍竟然是自己，他直接就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万年前1
